发信人: twocups186()
整理人: yvonneh(2000-11-27 23:26:37),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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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铃声响了。很吵。
“喂，方卓吗？你在哪？”
“枫城。”
“枫城？在那干嘛？”
“休息。”
“哦，小安找你。打我好几个扩机了。急得什么似的。”
“．．．．．．我知道了。还有事吗？”
“没有，哦，对了，广州那批货进来了，那边催款呢。”
“我没钱。”
“拜托，卓子，你好歹也是一股东。想办法筹筹，别整天做你那作家梦，你以为
你是痞子蔡吗？网上小说家，没闲钱还是少玩点的好。”
“．．．．．．我操！！”
大阳很大，走在街道上，真想闭着眼。
大道两旁的香樟树叶绿油油的反光，仿佛满街的镜子，照出人的懒状，无处可逃
。
街角有一个咖啡屋，揭开绿色的门帘进去。里面灯光很暗，杂乱地摆着几张廉价
茶几，几张木椅，空调的噪声盖过了音乐声。
靠吧台有楼梯上二楼，服务小姐不止一次暗示我那里是情调包厢。
要了一杯咖啡，找了个角落，坐下来。
枫城并不是我想来的地方，只是在火车上给挤迷糊了，一不小心糊里糊涂就
下了车。我买的票是往昌县，可我究竟想去哪，自己也不清楚，只是厌了，在一
个地方呆久了，总有种想逃的感觉。我本来就是一个喜欢漂泊的人。
我盯着那帘门，好久，油绿的门帘轻轻飘动，看得见帘外的人影，走过来，走过
去。
这是个无聊的下午。
过惯了穷日子，突然有钱了，的确很不适应。
我一路在数路牌名，我手里没有地图，也不在乎什么时候回酒店，这一秒钟我仍
兴致勃勃，下一秒钟如果我累了，拦辆的士回去的可能也有。
陌生的城市每一段路都是陌生的，我从春风街一路走过来，从枫林公园直到沿江
大道，直走到枫林渡，今天不是休假日，一路上人群来来往往行色匆匆，只有我
一个人这么懒洋洋地踱着，显得与整个城市格格不入。
枫林渡说来也算枫城的一处古迹，这里以前确曾是一片古枫树林，可惜的是文革
时大炼钢铁，这些枫树全被伐去当作了釜底之薪，后来改种了法国梧桐，枫林渡
便只剩下了个名号。
枫林渡走到了尽头，便是碧绿的清江水，无风，水面平静而宽广,对面的西湖
山犹如一尊卧佛倒映在水中。
我点着一根烟，躺倒在草地上，心情不再是兴奋得无聊，反而有些落寞。
不远处的草地上有一个女孩在写生，她侧对着我，神情专注，我坐起身，盯了她
好一会。她仿佛丝毫没有察觉。我于是走过去，凑到她的旁边。
“哦？”我有些惊讶。画外是风和日丽的枫林渡，画里却是漫天黑雨中行进着的
一条船。
“咦，”女孩皱着眉头扬了扬手，象是要把烟气赶走。
“对不起。”我赶紧把烟掐了。
“画的怎么和看见的不一样？”我说。
“要你管！”女孩子收拾起画具，起身离去。
我望着她匆匆远去的背影，嘿嘿地笑了。
回到酒店已是华灯初上，走进大堂时，那位高挑的女领班一如既往地绽开了她职
业性的微笑，我从她身边走过，这次我看清楚了她胸牌上的名字－池羽。
“好名字。”我心里默念着，随电梯直升至高层。
2000.1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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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念与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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