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zjdyan()
整理人: yerk(2001-02-03 04:07:59),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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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曾相识的一剑
这是一个平平常常的日子。
太阳光，懒洋洋地铺洒在大地上。
郑如兰，无所事事地漫步于街头。
许多个日子，她都是这样度过了。
今天，看来她也只有面无表情地看着夕阳下西山。
她也不知该用什么来形容自己所过的日子。
她有些厌倦了。
可也因为厌倦，她心也灰了，再不想对这有何改变。
她找不到激情。
生活之中，似乎再没有什么使她兴奋。
她已不知她有多久不曾感动过了。
许达说，这是因为她不曾全心全意投入到生活中去的缘故。
他还说，一个人，只有对生活中的一草一木注入感情，活着才会有新发现。
也就是说，你只有希望你的生活丰富多彩，你的生活才有可能丰富多彩。
一个人如果心如死灰，纵他眼前风光无限，他所看到的，不过树是树，草是
草，他看不出树与草乐溶溶的相处，感觉不到天与地间的祥和。
许达是对的么？
可她实在轻松不起来。
也许是因为她不想放松自己吧！
谁知道呢？
反正轻松与否于她来说是无所谓的。
轻松也罢，不轻松也罢，日子不还一样的过？
既然还是要无滋无味的生活，强作欢颜岂非又是一种折磨？
她轻蔑地一笑，不再想了。
她也就继续她的漫步。
许达的言语，也就在她耳边，风中，离她越来越远了。
直到她对这再没有什么记忆。
可有一柄剑，有一柄剑竟是向她刺来的呢？
对这，她也能无所谓吗？
＊ ＊ ＊
许达赶到的时候，郑如兰还躺在地上。
她受了伤。
“怎么伤的又是这里？”许达看着她肩头的伤口，道。
“是啊，和三年前的一模一样，如出一辙。”
“也幸亏伤的是这里，不大碍事的。”
“所以我才说，这是似曾相识的一剑。”郑如兰笑了笑。
“亏你还笑得出来。平时的时候倒不见你笑。”
“这是因为我无法原谅自己。”
“为什么？”
“要杀我的人用的招式与三年前那个人用的招式是相同的。”
“可你还是阻挡不了。”
“三年来我的武功一丝上进没有。最可悲的是，我根本就无法换个位置让别
的地方受了这一剑。”
“唉。”许达叹了一口气。
郑如兰又说道：“那刺来的一剑，力度与角度和三年前的一模一样，以至于
我的伤痛，与三年前相比不过之也不轻之。”
“对于伤痛你倒记得很清楚。”
“谁叫他伤的又是我的肩头？”
“可不管怎么说，那个人并不想杀你。”
“所以我还是没有死成，这也是与三年前相同的地方。”
“这会是什么人干的呢？”
“我不知道。”
“所以你也就注定遭遇这似曾相识的一剑。”
“这话怎么说？”
“我无话可说。”
“这倒也似曾相识。”
＊ ＊ ＊
“你是否有仇人？”许达问郑如兰。
“我这人虽不求上进，可也不曾得罪过什么人。”
“想来也是的，如果是仇人，必不会只是把你刺伤。”
“好你认为是什么人？”
“不是你熟悉的，必是熟悉你的。”
“废话。”
“照实说，三年前，你受伤之前都经历过什么事？”
“都三年过去了，谁还记得这许多？”
“在你的记忆里，就真的没有一件事使你印象深刻？”
“也许有吧，可我不想说。”
“你不说也没关系。你仔细想想，这事相关的人之中，谁最有可能对你怀恨
在心？有没有这种可能？”
“那不可能的，我已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了。他不会再来找我的。”
“那个人究竟是谁？”
“我父亲。”
“你父亲？你不是说你父亲早就死了吗？这事自然与他没有任何瓜葛了。”
“也许他还活着。”
“你开什么玩笑？我都不明你在说什么。”
“三年前的时候，我离家出走了。”
“离家出走？”
“我父亲已不承认我这个女儿，我只有离家出走。就算他现在还活着，在我
心中，也是死了。”
“你父亲之所以不认你，一定是你犯了什么错。”
“我犯了错？才不是呢！我永远都忘不了那一天早晨，他把我从睡梦中拖起
来，叫我滚。他竟叫我滚出家门去。”
“真的没有别的原因？”
“要说有什么原因，也只是他的原因。那时候我妈妈已死，他一定是另有新
欢，已不容我于家门，”
“如果真是这样，这个家确已没有什么好留恋的。”
“从三年前开始，我就已是一个无爹无娘的孤儿。”
“除此之外，在你的记忆中，没有别的事？”
“没有了。”
“那你是否记得，三年前那个人刺伤你的时候，是否对你说过什么话？”
“这我还是记得的。那人说了：原来郑秋的女儿是如此不堪一击。郑秋啊郑
秋，你的郑家武功注定是要失传的了。小妞啊小妞，你除了在父母的庇护下存活
之外，对我是不可能有任何威胁的了。说完大笑而去。为这话，我足足气了三天
三夜。”
“后来你回过家没有？”
“没有那个家，我就真不能存活于世？我为什么要回去？我再不会回去的了
。”
“可今天那个人为什么又找上你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怎么知道。”
“可我知道。”
＊ ＊ ＊
墙上，挂着的是郑如兰母亲的遗像。
“小怡，我对不起你。”
一个男声说道。
其时郑如兰与许达正站在窗外。郑如兰可以听得出那正是他父亲的话语。
只听郑秋又道：“小怡，三年前你去世前，已知道我也只有三年寿命。现在
，三年已经过去了，要不了多久，我就又可以见到你了。
“你要我好好照顾如兰。为了如兰，我也实在不想离开这个人世。可这是由
得我选择的么？
“我知道自己一去世，如兰就要孤伶伶的一个人活于世上。我实在放心不下
她。她是你与我唯一的骨肉，从小就没有吃过一点苦。一旦我也离开了，她一个
人怎么办？
“小怡，我狠心把如兰赶出家门，为的是在我有生的日子里，能看到她独立
自主。那样，我就能无憾离去。我的苦心，你是明白的吧？
“三年来，如兰一直坚强的活着，以后的日子，希望她也能平平安安。只是
那孩子不求上进，三年来武功一丝进展没有。不过这无所谓，我不会怪她的。纵
然郑家武功从此失传，只要孩子她开开心心的，我就心满意足。
“不过，小怡，我还是对不起你。我没能好好照顾如兰，三年来，让她吃了
不少苦头。就是刚才，我还狠心的刺了她一剑。我知道我自私，到头来还是想她
把郑家武功学好。你要骂我打我，等我去见你时，尽管骂我打我好了，我实在不
是一个称职的父亲。”
眼泪，不知什么时候，已顺着郑如兰的脸颊流了下来。
她哭了。
铁马
2000年11月06日于会雪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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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辱去留自由缘， ｜
花开花落云坐看。 ｜ 会雪庐
纵使他方无尽藏， ｜ http://huixuelu.cn99.com
雪花飘处是故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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