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zjdyan()
整理人: yerk(2001-02-03 04:07:59),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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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剑
无所不在，无所不至的剑是什么剑？
神剑。
冷雪飞竟说他见过神剑。
这，宁远自然很想听。
于是，路上，空气中，有了一个关于神剑的故事。
那剑，晃晃悠悠地，从远处，从很久以前的日子中走来。
走到耳畔。
走到无法回避的记忆中。
走进英雄与美人的美丽遐想。
更注定走进，那个仍有点冷的春天。
＊ ＊ ＊
那是在戊辰年的秋天吧。
冷雪飞这样开始他的叙述。
在洞庭湖畔，我认识了一个渔家姑娘。
本来，认识一个女孩，这并非什么稀罕之事。
特别是对方竟是一个渔家姑娘。照理说来，她在我的生命中，是起不了什么
波澜的。
而且那个女孩又不是很漂亮。是很普通的那种。
可这么多年来，我一直记着她的笑容，恍若昨日所见。深夜里，许多次，梦
醒处，她的样子，总是那样清晰地出现在我的脑海。每一次，她都是站在离我不
远的地方，一如既往地，对着我笑。
那是发自内心的甜甜的笑容。
可每一次思及她的笑容，我都是泪流满脸。
我笑不起来。
那笑容是如此之自然，在渔家姑娘素淡的衣装里，有着一种直溢心田的魅力
。
只是每一次，从她的眼角里，我都可以看出那么一些些微的忧伤。
可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忧伤。
她从没有对我说过。
我只有尽力抚慰她，希望与我一起的岁月，能销去她内心里所有的忧伤。
为她的喜怒哀乐，我失眠了。
我知道，我完完全全被她征服了。
还在第一次与她相遇的时候，她斜靠在槐树下，笑靥如花，我就知道，这绝
不是一个一般的女孩。至少在我的人生中。
我不幸而猜中了。
终于有一天，她斜靠在我的胸前，那一双秀手，轻轻地抚摸着我的胸肌。
我们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
俯身望着她清秀的脸庞，我笑了。是微笑。
我陶醉在她的抚摸中，更勿宁说，因为她的爱，我全身的血液沸腾了。快感
，是如此强烈地震憾着我。我多想就那样轻抱着她，轻吻着她的香唇，直至永远
。
我也第一次知道，怀抱着心爱的人儿，那是一种多么欢乐的感觉。真的，那
根本无以名状。
有一天，她问我：“甘平是你的朋友，是吗？”
“是的。”
“听说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你才能具体知道他住在哪里，是这样吗？”
“为什么忽然问这个问题？你是不是爱上他了？”我笑着问她。
“才不是呢？我连他的人都没有见过，怎么会爱上他？我爱的人，只有你一
个。”
“这么说吧，如果我想找他，总会找到的。”
“你们两个人的武功，谁更高强？”
“这个我可说不上，我们两个人从未在武功上分过胜负。也许是他，也许是
我，无所谓啦！”
“为什么无所谓？”
“因为我们是朋友。朋友之间可贵之处在于互相激励，谁胜谁负，倒在其次
。”
“可如果你有一柄神剑，你一定会赢他的。”
“神剑？”
“是的。”
＊ ＊ ＊
甘平，我自然是可以找到他的。
他这个人，每一个地方呆的时间都不长。
他常说，他的人生属于旅途。
更因他易容术高明，每一个地方，他都会以不同的面孔出现，一般人要认出
他来，可不容易。
他喜欢的是无拘无束的生活，他的身边虽不缺少女人，可每一个女人与他一
起的时间都不长。
外人自然也就不可能凭他身边的女人而判断出的他的本来面目。
他之所以这样做，并不是他做了什么大案，怕别人认出他来。
恰恰相反，他是一个大好人。
事情糟也糟在这里，因他是一个大好人，自然是有许多人对他感恩戴德的，
想报答他的人不少。可要是到达哪里都有欢迎的人群，他又岂能自由自在？
更又有人听说他大好人的名声后，要找他捐点款什么的，若他那么轻易就让
人认出，岂不又是一件麻烦事。
最麻烦的是，他虽乐善好施，可他身上的银两从来不多。
当然，银票也是没有的。
若他不愿拂人之意，急人所急，整日里为银两忧愁，岂不又是一累？
总体说来，他之慷慨大方，是得看日子的。
碰巧他哪一天身上银子忽然多了许多，不用别人找上门来，瞧哪一个可怜一
点，一出手就可观。
至于他银两的来历，只有我才知道那是他偷抢而来的。仗着武功高强，做这
些事时可算是肆无惧禅。
不过从细处看，他毕竟算是个大善人，外人总以为他家财万贯，自然想不到
偷抢者是他。
又因他常年在外，外人根本不知他的籍贯所在，他的家庭背景如何。底细既
不为外人所知，外人自然只有当他是富贵者。
至于他偷抢的对象，是钱财来得不明不白者，或是那些钱财虽来得明明白白
，他看不顺眼者。
倒楣者都有谁，怕只有他才知道的了。
我也想了，对于这样一个大好人，渔家姑娘对于他，怎的只是想到我与他的
比武，看不出一丝仰慕之意？
不过，在我的心底，我也是想与甘平比划一下了。
毕竟已是有两年不曾见面了。他小子武功进展如何，除了比划一下外，能只
听他信口雌黄？
最重要的，我想见识一下渔家姑娘所说的神剑。
那究竟是怎样一柄剑呢？
“甘平的人你已经见过了，你的神剑，该取出来让我看一下了吧。”去见甘
平回来路上，我对渔家姑娘说了。
“还未到时候呢。”说这话时渔家姑娘笑容满脸。
未到时候？
我倒糊涂了。
什么时候才是时候？
＊ ＊ ＊
我结婚了。
可新娘不是那个渔家姑娘。
我也不知自己的选择是对是错。
可我终于是结婚了。
对象是一个世人所说的门当户对的姑娘。
那自然是一个漂亮的新娘。
我也一直认为，因为我们的门当户对，在以后的日子里，我们一定可以找到
共同语言的。
可从洞房到现在，已是第十天了，我一直找不到激情。
我忘不了那个渔家姑娘。虽然我的心中还有恨。
我不能肯定我自所以这么快结婚，是不是因为她离开我的缘故。是我心灰了
？
我曾安慰自已，我可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剑客，能为一个渔家姑娘自毁前途
？
在我的意识中，对于我这样一个绝项剑客来说，如果娶一个渔家姑娘为妻，
岂不是一种拖累？
可那真会是一个拖累么？多少了月夜里，我在床上辗转反侧。
说到底，我是在意世人的眼光的。
我多少忍受不了，他们在我背后窃窃私语道：看，一个绝顶剑客娶的竟是一
个渔家姑娘。
现在，是那个渔家姑娘主动离开了我，这对我来说，不正趁所愿？
可我为什么忧伤？
再说，甘平对于渔家姑娘，是真心的。
渔家姑娘是那么温柔地偎依在他在的怀里，我是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幕的。
甘平说他会为渔家姑娘，从此不再漂泊。
只我一直怀疑渔家姑娘的动机，她当初之所以认识我，是否有居心？
如果有可能，我真的想亲口问一问她。
感情上对我的戏弄，这是比刺我一剑还使我难受的。
可我还没有去找渔家姑娘，渔家姑娘倒先找上了我。
只那时她快要死了。
她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真心爱着的人，只有你一个。”
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接着说了，声音已微弱：“既不能把处子之身与你，我的选择，只有死亡
。”
她最后说的是：“我是自杀自亡的。甘平，还会是你的朋友。要怨，也只有
怨我只是一个可怜的姑娘，注定在有生的时光里，什么都不能得偿所愿。”
随后，甘平到了。
我弄不明白渔家姑娘的所说，她自所以选择与甘平在一起，不正是她选择的
吗？既能与甘平在一起，为什么又说什么都不能得偿所愿？
我把探询的眼光，望向甘平。
是否又是神剑惹的祸？
＊ ＊ ＊
“你始终没有说到神剑究竟怎么样？”
见冷雪飞许久没有说话，宁远在旁道。
冷雪飞定定地望着宁远，道：“我也不知神剑究竟怎么样，可我中了神剑一
剑，伤口至今未愈。”
“甘平后来对你说了些什么呢？”
“不记得了，都不记得了，我只知道，神剑是阿凤。我的神剑是阿凤。”
“阿凤？”宁远糊涂了。
冷雪飞一时回过神来，道：“那个渔家姑娘名叫阿凤。”
“可神剑怎么会是阿凤？”
冷雪飞不理宁远，喃喃道：“阿凤本来是可以不死的。可我为什么那么糊涂
，竟不能肯定阿凤所爱的人只是我？她为报父母之仇找上甘平，怎知凶手只是甘
平的哥哥？如果我能真正关心一下她，一定可以弄清楚她心中的仇恨，那样，她
就不用死了。可我都做了些什么？我在意的只是旁人的眼光，我宽阔的胸膛，原
来根本就没有勇气为一个姑娘挡风遮雨。我其实是一个懦夫。”
宁远沉默了。为了爱，都有谁人能不顾一切，坦然面对人生路上的风风雨雨
？
冷雪飞又道：“说神剑是阿凤，勿宁说爱是神剑。阿凤自然知道我是爱她的
，而她若能杀了甘平，那甘平自然是败了。而她，就是那柄使我致胜甘平的神剑
。后来我想了，阿凤说是要给我神剑，其实说的是爱。她但愿我因为对她的爱，
而出手把甘平杀了，为她的父母亲报仇。”
“可阿凤最终自杀身亡。只不知甘平，怎么样了？”
“说到甘平，他是真心实意爱着她的。阿凤死了之后，甘平也走了。直至今
天，我再也没有见过他。”
“甘平心里一定并不好受。”
“换了是你，如果一个女孩爱上你。为的是要杀你，你会怎么想？”
“我还是不要想的好。这种事，我可不想撞上。”
“可人生之事是由不得我们选择的。我们所能做的，只有珍惜。”
“说起来，如果能找到真爱，受它一剑又何妨？”
“无妨？”
“那毕竟是神剑！”
铁马
2000年11月04日于会雪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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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辱去留自由缘， ｜
花开花落云坐看。 ｜ 会雪庐
纵使他方无尽藏， ｜ http://huixuelu.cn99.com
雪花飘处是故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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