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zjdyan()
整理人: clixfon(2001-07-09 23:45:11),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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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事即将发生
华山之颠。
古松下。
微风，从东南方向吹来。
他坐卧在凸出的树根上，嘴里，哼着一首不知名的小曲。
远处的莽莽山色，在他缓缓转移的视线里变幻着。
他不在意他视野里都有什么。只在这一刻，在秋的凉爽中，他滋意着四肢，
使它们尽量舒适。
天上，白云飘过。太阳光线，柔和了许多。
他一直坐卧在那里，丝毫没有走的意思。
他不能确定在他的生命里，跟着会发生什么事。也许吧，就在今天下午，一
切都会改变。
但他并不能确定。
他抓起身旁的酒壶，嗫了一小口。
微风，还在吹着。
＊ ＊
是在正午吧。
阵阵喘息声，从树后传来。
他还是没有起来的意思。
来人，现在正站在他的面前。
他一动不动，只对来者努了努嘴唇，算是打过招呼。话没有一句。
来人告诉他，他大哥带有千多人，正向这里赶来，说是要取他的人头。
这个大哥，是他妻子的哥哥，叫张桐。他妻子，已于二个多月前故去了。这
个张桐，这个时候还算是他的大哥吧。
这阵子，官府也在找他。
是通辑。
他杀了太原太守。
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还是因为他听说这个太守强征暴掠，鱼肉百姓。
当然，事情并不因为太守的死就完了。官府悬偿十万白银捉他。
他自知在以前，谁要请人杀他，根本不需这许多白银。这一次官府如此大方
，自是因他杀了太守的缘故。那个狗官竟值这许多银子，还真出他的意外。不过
，更多的是伤心，为官府。
他自觉做了一件好事，只在官府方面看来，这是坏事。
事实上，如果真有为民作主的官府，谁愿意擅作主意？
他是不后悔的，就算官府中人最终杀了他，也不。
一个人活着，总得有所追求，也就得有所付出。
也在那一次，他在刺杀太守后，打算从屋顶逃走。这时候，暗地里一枝冷箭
射来，他没有发觉。
是他妻子拦住了那一箭。用身体。
那一次刺杀行动他并不曾告诉妻子，她是怎么知道的，他不知道。
但她救了他。
到今天，她大哥张桐要来杀他。
也许吧，他大哥自所以要来杀他，有为官府效劳之意。
十万白银可不是小数目。
有人为这笔钱六亲不认，并不是不可能之事。
再说，他妹妹是因自己而死，他张桐有更多的理由杀自己。
他是时候离开这里了吧！
＊ ＊
张桐到来的时候，他已不在。
张桐非常失望，深深叹了口气，道：“妹妹真是瞎了眼了。陆原啊陆原，想
不到你真是一个怕死鬼。”
陆原，自然是他的名字。
他听到了张桐的说话。
他慢慢踱上前去，道：“对不起，我刚刮了胡须，去洗了一个脸。”
张桐道：“你是不是要告诉我，自我妹妹去后，已经二个多月了，你不曾刮
过胡子？”
陆原道：“没有必要的事，我还真懒得做。”
“那你今天刮胡子的理由是什么？”
“听说你要来杀我。”
“这与刮胡子有什么关系？”
“我死后，自然是要去见婷婷的。我不想她看见我满脸胡须，又要来帮我刮
。我不想再让她操劳了。”
“你对我妹妹倒情深义重。”
陆原道：“但我始终对不起她。”
“这也是我要杀你的理由。”
“对这，我没有异议。你动手吧。”
张桐忽道：“你本可以走掉的。”
陆原道：“那十万白银，始终会让人领走的。与其是别人，还不如是你好一
点。那样，我也死得甘心一点。”
“这么说，在你心底，你认为我是为那十万两白银来杀你的了？”
“你不是的。”
“那你的情愿一死，是因为甘愿受死，还是因为不想苟活于世？”
“我只知道死，对每一个人都是一样的。”
“为了活命，你至少可以抗争一下。”
“那由得我选择么？”
“你不试过怎么知道？”
“我说过，死在你手里，比任何人都使我满足。”
“可我是不会杀你的。”
“我知道。”
“你知道？”
“你要杀我时，只要自己来就可以了。根本犯不着率同千人一起来。”
张桐呵呵笑道：“不为别的，领银子时，也可少了瓜分之苦。”
陆然道：“在我听说大哥率同千人前来那一刻，我就知道，纵死去，也是轰
轰烈烈的死。但绝不会是在今天。”
张桐道：“大哥再怎么不济，也不可能拿自己行侠仗义的妹丈开刀。另外，
有一件事，可能你还不知道。”
“什么事？”
“官府也在追杀我。”
“追杀你？为什么？”
“就是因为你杀了太守。他们烧了我的承愿山庄，不是我跑得快，这时怕再
也见不到你。”
“这么说来，纵我之死，也是无法补偿我的过失。”
“当时，我也是恨不得能找到你，啃了你的骨头。只是到最后，我想通了，
该死的人，并不是你。”
“不，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妹妹，对不起你们全家，除了死，我还有什么
颜面苟活于世？”
“可既然死也不能补偿你的罪过，你死又有什么用？如果不能改变现状，又
该有多少个象你这样的人欲死而不能？”
“只凭借一已之力始终有限。”
“开始时我也是这样认为。可你看到了吗？我只是到众人面前一说，你看看
，站在我身后的已是千人之众。”
“不管怎么说，我们还是有希望的。有希望就好！”
铁马
2000年08月05日于会雪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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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辱去留自由缘，
花开花落云坐看。
纵使他方无尽藏，
雪花飘处是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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