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zjdyan()
整理人: clixfon(2001-07-09 23:45:21),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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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下文字转载自 jademan 讨论区 】
【 原文由 铁马 所发表 】
铁马冰河入梦来
（1）
那时正是晚上十时。
“铁马，你愿意让我坐一坐吗？”
才听见oicq干咳两声，就有信息蹦上屏幕。
想我铁马才高八斗、英俊潇洒，玉树临风，仪表堂堂，只从来侠骨柔情，心
胸宽广，为朋友两肋插刀。听及网上青蛙众多之日，也不怕网上恐龙，就把oicq
权限完全开放，任何人都可以加我为好友。只为哪一个美眉有幸了，能找上我，
哪怕聊上两句，也算不虚此行，白天黑夜，也好向朋友四处炫耀。不是吹的，我
铁马几时令美眉们失望了？
也因此，虽很是厌恶oicq那干咳声，不过由此想到天下还有众多美眉要我关
爱，这两声干咳，倒适合我心怀美眉之意，与我助人为乐之脾气吻合，也就放手
不管。要不，以我之才高八斗，要改个声音还不如探囊取物？
不过，这般与我打招呼的，可还是花姑娘上花骄——头一糟。
从对方这话意，我猜得出是个女孩子无疑。若是个男的，说到这，不来一句
：“我已坐在你背上了，你吹咩。”我枉称铁马。
我破天番第一次点中那个美丽的头像，看对方的自我介绍究竟如何。想我以
前，那需去看这些介绍？若对方真是女孩子，她就算不相信我的貌比潘安，也会
被我的满腹经纶折服，急急搜查我的资料才是真，自认配得上我者可与我下次再
聊，若不识好歹，自认为捡到了一块宝，自以为我铁马身边没有女孩子，大可乘
虚而入，那可就大错特错。那时自误青春，可就怪不得我了。
可那自我介绍中竟然什么都不写。不去说有无主页之类，email没有，哪里人
没有、岁数没有、是男是女没有，只单单一个昵称可怜怜巴巴的挂在那里，写的
什么ke。最可恼的是，对方的个人说明竟写着：“你想看我的介绍？嘻嘻，我就
不写。”天，还笑呢？想我铁马聪明反被聪明误，这次竟栽在一个小女孩手里，
（你就不要问我为什么认定对方是个小女孩了好不好，以我铁马之……）唉，真
真死不瞑目。
可我铁马怎能就此认输？当下我回了一句：“如果你是女孩，穿的又是裙子
的话，可以。”
“你好坏哦！”看来还真是一个穿裙子的。一眼就能看穿我的心思，聪明。
只保护措施如此严密，是清纯？还是老奸世滑？
“我坏？想上天从来有好生之德。我铁马却是不想暴殄天物。辛辛苦苦载你
一程，只有时才蓦然回首,还不知能不能看得到，空把唾沫下咽，谁亏？”
“可惜我貌丑至斯，只怕铁马一看之下，昏倒在地。你倒地倒没什么，若摔
着我，本小姐虽非什么金枝玉叶，可大把前程，不想就此误了。”
真丑？这话可信不得，得，我就先来一个牛头不对马嘴，先吊一下你的胃口
：“当我在默默的吃草，只有默默的吃草时，你知道我最先想到了什么吗？”
“你色迷迷的眼睛一时暗淡，你寻花问柳的心情一时没有，你失望的在内心
叫一声：‘唉’，不觉地，连吃草的心情也没有了。”
不吃我那一套，竟还反咬一口，看来还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
“这是一个多么令人敬畏的姑娘啊。好吧，我会吃饱喝足，走得稳稳的，驮
姑娘一程。”
本公子可不能一碰到钉子，就自暴自弃，革命尚未成功，同志还须努力，甜
言还是要说，蜜语还是要打。要不可就负我英名也。
“那你就慢慢吃草吧，本姑娘要走了。”
说完屏幕上人头一闪，不见了。
怎么，就这样走啦，真真气死我也。不行，自认失败岂是铁马，我总得使她
甜甜地叫我一声“马哥”才行。等着瞧吧，看我不……
（ 2）
经过一日之准备，唐诗宋词备在案，甜言蜜语朗朗上口，笑话幽默记几篓，
另外再把话筒与喇叭重先调试，决心今日非得展开地毯式轰炸不可，要再让那个
小ke插翅飞走，我……我……我就把oicq关了。
经过二小时零八分的等待，这其间我共上厕所五次，拒绝美眉十七个，搔头
抓耳八十二次，其间二百一十个灵感中有我最感得意的一句：路漫漫矣妞是ke，
吾将上下而求kiss。终于，在我放心不过，害怕oicq或是声小，或是失灵，使我
错过伊人，在十一的二次方次点中oicq，看上面是否有那美丽头像时，敲门声响
，这声音第一次在我听来，是如此之悦耳，竟丝毫不逊仙曲，看来上天真真待我
不薄。
稍微歇了一口气，我发出了那句我至今自认是经曲之作的问话：“铁马夜来
观星象，深觉有一句话非得对你说不可，只不知姑娘爱不爱听呢？”
你别看这平常，可任何经曲的对白，一是要问得妙，二也要对方答得妙才行
。我铁马是何许人，总不能一上场就对姑娘说我等了你多久多久，那岂非太没面
子？何况现今情况还未成熟，你说你等她等了那么久，她问你是何居心怎么办？
“我就知道你还记得我……
这是怎么说的，这么有自信。我铁马几时变成追求者啦，这不是违反历史规
律么？
“……有什么你就说吧，马哥。”
天啊，她叫我马哥了，她还真是我肚子里的茴虫呢？我准备了一晚上工夫，
准备今日艰苦奋战，为的是她这句“马哥”，她竟然现在就叫出声来了。我顿觉
我的西线军在全线崩溃，我一时搞不清是否还有再战下去的必要。
“你怎么不说话了？你是不是想对我说，你很喜欢本小姐？我告诉你吧，本
小姐一共有一百零八个网上男朋友，如果真要拿你凑数的话，共有一百零九个。
”
天啊，这是真的吗？可我不信，如果你真的有一百零八将的话，怎么会昨天
晚上要骑我这个马呢？要知道我这个马并不是好骑的，这匹马也不傻。我隐隐觉
得对方在用着什么战术。本来嘛，兵不厌诈。好吧，我就将计就计，来把你那一
百零八将一网打尽。
我的内心，顿时被激起无尽斗志。
可正我调兵遣将的当儿，又是一句话抛了过来：“有什么话，你就明天再对
我说吧，我要外出，就不陪你了，886。”
语气温柔了许多，可是，你又要走了？
我顿时觉得我空有万斤神力，只找不到一个可以还击的对象，总在我重拳出
击的刹那，一声比赛改期，结束战斗。欲使我空自嗟驼岁月，到得我年老色衰时
，以期一拳把我扳倒，可我铁马会是这么笨的人么，不，战斗不会一再改期。
（３）
我下了狠心，把这一切写了出来，在虚拟社区里满天贴。我对自己下定决心
，就算不为别的，我也得让我的这篇文章有一个圆满的结局。是次战斗，是必胜
者也。
第三天晚上，早早地，就又上了网。当然，oicq是必首先开的。
才一上线，就听见oicq欢快地叫了起来。是谁这么有心，铁某才一上来，就
盯上了？
“马哥，你贴在社区的那篇文章，我看到了。以前，是我对不起你，今天，
我一定会陪你好好聊聊。”
一看昵称，天，竟是ke呢？这小昵子，招招从我无可招架处袭来，次次都使
我还手无力，看来铁马一世英名，是必栽于她之手也。
更加不幸的是，她既已知我发贴子之事，岂不等于知道我全部之作战计划？
若她就此回城固守，我的所谓圆满结局，岂不等于一场空话？
不过还好，她想与我好好聊聊。是因为她听信了我的自吹自擂，被我的所谓
“真才实料”打动；还只是因为她欲做另一个轻舞飞扬？
真的，枉我网上经年，这样的事还是头一遭遇到。这女孩内心里究竟是怎么
想的，我是一点把握也没有。
“你怎么不说话？你再不说话，我可要走啦！”
“别……别走。我有点手足无措。我有点感动。我想不到今天你会在这里等
我，想不到今天是你先对我说话，更想不到你看了我那篇水文。”
天，铁马几时变得这么婆婆妈妈，这么容易感动了？如果太阳真有从西方出
来的那一天，那一定是在明天早晨。
“真的，我很喜欢你写的那篇文章，虽然它写得不是很好，嘻嘻……”
“是不是因为写那篇文章的人是我？”唉，又是露出庐山真面目来了。
“你别臭美了。只是因为你把我写在上面。我喜欢的是我自己，嘻嘻……”
又笑？
“那你可得好好待我，乖乖的陪我聊天。弄得我心情不好，写糟了，对你的
网上形象可不好。”
这语气，还真有一点求人的味道。我这次是怎么啦，竟不以雄才滔略取胜，
还得靠对方施舍才行？
“你别蒙我了。别以为这样就能吓得到我。如果你真的喜欢与我聊天，明白
一点对我说，因为怜爱之心，或许我可以与你多聊两句。”
这不明摆着是要搞配送么？我心里有气，可要我撒手不管，行吗？不行。
“我不喜欢那个怜字，我只喜欢那个爱字。”
说话的口气还是这么贱，真的，就我也对自己不满意了。我的高八斗的才到
哪去了？
“如果你能使我说我爱你，我就把自已输给你一百年。”
“你刚才说什么如果我能使你对我说什么我什么？”
"I love you!"
本可望全胜，从此赢得美人归的，谁想对方却是技高一筹，说什么“I love
you ”，不说“我爱你。”真真气死我也。
可是，I love you ，不就是我爱你么？这……
可你若想与一个女孩子把这一切说清楚，以我之高八斗之才，我认为根本行
不通。
那一夜说再见的时候，是在凌晨三刻。
我记得我最后问她：“今晚，我们在与昨晚的同一时刻相会，好吗？”
“看情况吧，我不能确定。”
不能确定？
以我的英明神武，第一次，我竟是为这句“我不能确定”弄糊涂了。我觉得
其间的话意过于深刻，如果可以不去想，我至少会选择弃权。
可是，我能吗？
（４）
ke，现在是凌晨三刻，我记得我们第二次聊天的时候，是在这个时候说再见
了。有很多次了，我的嘴唇，差点就与显示器屏幕接吻，只因为我想更清楚地看
一看oicq，你的头像，是否深深地隐藏在里面，没有显露出来。可我都不能看到
你。你的所谓不能确定，真的再无法改变？
我想着你，ke，我还从没有这样想着一个人。哪怕你狠心的骂我也行！只要
你能出现在我面前。也因此，即使我累了，睡着了，我也没有让我的电脑下线，
如果断线了，我还让oicq自动拔号上线。我是戴着耳机睡着的，我把音响开得很
大，只为你上网时，可以把我弄醒。可这已是第四天了，在网上，我无能发现你
的影踪。
在昨天凌晨六时的时候，曾经有一次，oicq的鸣叫声把我弄醒了，可那个人
不是你，他加我为好友，可没有你，我真的不想与任何人聊天。
ke，写这篇短文，又花去了我二个小时的时间。我本可以很快就把它写完的
，但我又实在不想写完它，我真的希望，在我还没有停笔之前，能有你的身影出
现。
可你出现了吗？没有。
可我仍旧想着你，我的ke!
是否，这一段，就是我那篇水文的结束部分？我不知道。
我只知我在这一刻，想着的，还是你，我的ke！
（５）
那一天喜鹊一直都对我欢叫，都叫得我烦了，一整天里都没有什么喜事嘛，
叫什么叫？
若是ke，只要对着我叫一声就行，远比你这混蛋喜鹊叫一天来得好。
到晚上的时候，我才知道，我实在是应该好好对着飞走的喜鹊来一个吻别。
但它千万不能于那一刻变成个大姑娘。
“阿马，对不起，这两天我回老家了。本来，那天夜里，就有点想回去，但
还不能确定，也就那样对你说了。第二天的时候，匆匆忙忙的走了，也没有给你
一个声讯。今天回来，看了你的贴子，我真的很感动。我只想告诉你，那一段并
不是我们的故事的结束部分。”
“早知如此，我实在应该把那段文字写得长一点，让你感动得糊里糊涂，就
做了我的新娘。”
“你这主意不错，可绝对行不通。在几百里的颠波之后，我现在有些昏头转
向。若你的贴子过长，我怕我还来不及做你的新娘，就……就……睡着了。”
“那才好呢？我会静静地呆在你身旁，痴痴看着你娇羞的睡脸，拍赶每一个
飞近你的蛟子，我会让你睡得香香甜甜地，做着一个有关铁马的梦。”
“可现在我正醒着，怎么办？”
“你不是很喜欢骑马吗？就让我驮着你，奔它一程如何？”
“我不会骑在你身上的，我怕累着你。”
“苦一点累一点算什么，有爱就会有结果。”
“可你是个人啊。你真以为你是一匹马？要那样，我才不理你呢？”
哦，亏我铁马还才高八斗呢？这次却是在这么个小问题上转不过弯来。自以
为人家喜欢骑马， 可总不能不把自己当人嘛？
“那好吧，就让我抱着你，跑啊跑！”
“我只想让你牵着我的手，在林荫小道上，在那百花旁，静静地散步。”
想不到我又载了。这次可得小心冀冀了。
“我会在你的耳畔，诉说温柔情话。倾诉五千年来对你无尽的相思之意。”
“我不喜欢听过于肉麻的话。”
“可我知道，不管我说什么样的话，主题只有一个。”
“是什么？”
“这句话，也是我一早就想对你说的，现在时机也终于成熟了。而且这句话
，我会一生一世对你说。”
“你就快说嘛，到底是什么话？”
“好象以你的聪明，这句话你不会想不出。”
“要真以我的聪明，我早就不该理你。”
“我爱你！”
（６）
我的马：
我遇到一阵很奇怪的风。那时候，我在天台上，夜已深，爸妈都已睡着了。
因睡不着，我一个人到天台去，向你所在你的南方张望。
只不知，刚与我聊完天的你，这时这刻，在想我吗？是否也与我一样，向着
我所在的方向张望？
现在正是梅雨季节，今夜今时，你那里下雨了吗？不经意溅到你桌的那一滴
雨水，你想过吗？也许那就是我思你的泪水。
就在我想着你的当儿，天地间忽然起风了。
这风来得甚是奇怪，在我立身处卷地而起，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刚好把我
身上穿着的，你说你最喜欢的淡黄色长裙掀起，竟是盖止了我的面与目。我眼前
顿时一片黑暗，那时，我一下子被吓得哭了。真的，我还从没有见到这样的风。
我害怕从此就再不能见到你，我担心这是上天在与我作对，阻止我不能向你张望
。
就在我刚想拉下裙角，再一次遥望南方时，有一个温暖的臂弯搂住了我。我
刚想叫的，可那气息是如此之熟悉，我在以往的梦中，曾闻过千百遍，我知道那
个人是你，一时间，我安静了，可也再一次哭了。
隔着裙，你轻轻地吻了我。你为什么不把我的裙子拉下来，再好好地吻一下
我，你知道我是愿意的，可你为什么就只隔着一层布把我轻吻？
我的马，我不会怪你的。我知道你爱着我。你知道我也爱着你。我已不单把
所属的一百年给你，不，我已把我的全部给你。
想你，不止今夜。
你的ke上。
（７）
我的马，你收到我的信了吗？那是我昨晚梦中的情景，我是真的梦到了你。
我的马，我病了，妈妈硬逼着我休息，今晚，我可能不能陪你聊天了。
我改了呢称，你还记得吗？你说过你的昵称来源于一句诗：铁马冰河入梦来
。我的昵称就改为冰河。当你看到这些讯息时，我也许已进入梦乡。可是我不能
确实，也许我只是躺在床上，假装睡着，却在想你。
我的马，我先睡了，我会在梦中等你。今晚，就让我们梦中相见，好吗？
哦，冰河，我的冰河，我现在就关了机，我现在就去睡觉。
我已记不清我已有多久不曾在晚上八时的时候睡觉了，不过今晚，我会的。
冰河，我的冰河，来吧，铁马已睡着了，他会背负你所有的苦难与病痛，他
会让你，快快乐乐地。
梦中，那甜蜜的梦中，铁马冰河入梦来。
铁马
2000年06月02日深夜草就于会雪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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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辱去留自由缘，
花开花落云坐看。
纵使他方无尽藏，
雪花飘处是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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