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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王者之剑-9(转贴)
发信人: welguard()
整理人: yerk(2000-01-24 16:37:02), 站内信件
 

第九章  苦心孤诣


       这一日,他独坐车中,闷闷不乐,耳中忽然听到喝叱打斗之声,
探首窗外一看,原
     来道路前方,正有一群人在血战!

       一轮手推的独轮车停在道旁,车上铺着一床破旧棉被,棉被上蜷
伏着一个衣衫褴褛
     的老头,那老头儿,浑身捆着破布,布上血迹斑斑,人却昂着脑袋,
正在凝神观战。

       场中,一个白发萧萧的婆子和一个身躯魁梧的大汉,两人背对背
应敌,四只肉掌,
     力敌四周九个手执兵刃的男子,老婆子和彪形大汉同是伤痕累累,破
旧的衣衫已被鲜血
     染红!

       另外,一个高颧鹞目,双臂特长的彩衣男子,双手叉腰,站在一
旁督战!

       皇甫星犹未看清场中的情势,那督战的彩衣男子业已认出这辆马
车之人,转眼又见
     到那迎风招展的“风雷令”,不禁惊得面无人色,双掌急挥,大喝道
:“退!退!退!
     ”

       他连叫三个退字,那九名手执兵刃围攻老婆子及彪形大汉的男子
闻得急令,顿时纷
     纷后跃,退下阵去。

       皇甫星也看清了那男女三人的惨状,百脉贲张之下,手敲车板,
连声叫停。

       敖三此行奉有密令,对皇甫星装作恭谨,岂料一路行来,为皇甫
星那种凛然正气所
     移,不知不觉间,竟是出乎诚意,当真恭谨起来。

       马车一歇,皇甫星跨下地,敖三立即向那惊悸满面的彩衣男子道
:“这位是皇甫公
     子,唐分堂主见过。”

       那彩衣男子朝临风飘拂的“风雷令”微瞥一眼,迅即抱拳躬身道
:“在下唐镇,参
     见皇甫公子。”

       那九名男子早已插回兵刃,这时随同唐镇行礼,齐声唱喏。

       皇甫星暗暗忖道:“我内伤未愈,无法动武,为今之计,少不得
狐假虎威了。”

       转念中,他将手一摆,故意冷冷道:“唐分堂主免礼。”他一指
那老少三人,问道
     :“这三人是什么身份?”

       那唐镇躬身道:“车上的老头儿名叫‘亡命虎’宗辽,老婆子叫
做‘无牙虎’,另
     一个是两人的儿子,唤作‘不啸虎’宗浪,江湖豪杰称这一家三口作
‘宗氏三虎’。”

       皇甫星浓眉一耸,问道:“犯了何事?”

       那轮车上的“亡命虎”宗辽听到此处,倏地冷嗤一声,道:“杀
了你的老子!”他
     曲臂当枕,卧倒下去。

       唐镇与身后的九个男子闻言大怒,齐齐转面,瞪眼望了过去。

       皇甫星微微摆手,道:“唐分堂主先讲原委,我自有法子收拾他
们。”

       唐镇急忙回头,道:“这宗氏三虎凶悍好斗,憨不畏死,事无大
小,动辄与人拼命
     ,月前坏了咱们帮中的两个兄弟,总堂传下号令,宗氏三虎所到之处
,各处分堂须在三
     人身上各留记号,但只保住三人的性命,以待后令。”

       皇甫星一听,不禁热血沸腾,勃然震怒,忖道:“这批贼子!若
不早早诛灭,武林
     苍生哪里还有活路?”

       唐镇见皇甫星怒容满面,只道他忿恨宗氏三虎,急忙躬身道:“
公子请勿动怒,在
     下这就动手,在他们身上留过记号,立即陪公子到下堂歇马。”他将
手一伸,由身后一
     人手中取过单刀,朝宗氏三虎大步走去。

       皇甫星心念电转,觉得此时翻脸实不相宜,于是纵声叫道:“唐
分堂主稍待!”

       唐镇转身立定,抱拳道:“公子有何吩咐?”

       皇甫星淡淡道:“我正要找三条性命去送人情,这宗氏三虎恰好
管用。”他面庞一
     转,朝车座上的敖三道:“将三人擒下,扔在车内。”

       敖三闻言不禁暗暗叫苦,只是格于形势,不便反驳,当下飘身离
座,去拿三人。

       “无牙虎”宗老婆子突然一指皇甫星,厉声吼道:“狗娘养的小
贼,你怎不亲自动
     手?”

       皇甫星充耳不闻,脸色一沉,转身钻入车内。

       敖三隐隐知道皇甫星的用意,见他遭受辱骂,不由暗暗好笑。敖
三的武功高出宗氏
     三虎甚多,举手之间,顿时点了三虎的穴道,提起三人塞入车内,关
上车门,跃回自己
     座上。

       皇甫星朝车外的唐镇微一举手,道:“我行程匆促,归来之时,
再到贵堂逗留。”

       别说“风雷令”赫然在目,单是白君仪的这部座车和驾车的敖三
,已够使各地分堂
     丧胆,唐镇哪敢多言,率领属下行礼如仪,恭送皇甫星离去。

       马车继续飞驰,车内,皇甫星起身离座,去解“亡命虎”宗辽的
穴道。

       “亡命虎”宗辽麻穴被点,四肢无法动弹,岂料他早在口中蓄了
一口浓痰,一瞧皇
     甫星走近,不禁心头大喜,趁其不备,猛一张口,“呸!”的一声,
直对他的脸上吐去
     !

       皇甫星哪曾料到他有此一着,面面相觑之下,脸上一痛,已被那
口浓痰吐上,唾沫
     四溅,好生难受。

       他才只十六七岁,性子刚强,血气旺盛,受此意外之辱,不觉勃
然大怒,左掌一挥
     ,猛地掴了过去!

       掌到半途,忽然心肠一软,住手叹道:“唉!我怎能与你们一般
见识。”他抬起衣
     袖,擦掉脸上的痰沫,转身去解那宗老婆子的穴道。

       “无牙虎”宗老婆子心头大感痛快,也在口中蓄积唾沫,欲待依
样画葫芦,再给皇
     甫星一顿侮辱。

       皇甫星见她脸上神色不善,知她心怀鬼胎,于是任由三人躺着,
自己退至榻上坐定
     ,暗暗想道:“这三人骠悍强项,奋不顾身,正是那班邪恶之辈的对
头,唉!可惜武功
     都是如此浅薄。”

       他突然心中一动,喃喃自语道:“江湖险恶,步步危域,我身上
钉着白啸天的三根
     ‘锁魂毒针’,虽然毒发尚有一年,怎见得不会随时丧命?”

       他暗暗转念,突然心意一决,暗自叫道:“成功何必在我,我先
将武学广为流传,
     终有一日,善良人士的武功高了,群策群力,共来消灭邪恶之人!”


       忽听“亡命虎”宗辽笑声道:“小贼,你在做梦么?”

       皇甫星定一定神,正色道:“你们听着,我叫皇甫星,与神旗帮
宿仇深重,时时有
     杀身之祸……”

       “亡命虎”宗辽笑道:“小贼理该早死!”

       皇甫星轻轻叹息一声,道:“我心中有很多话,本来想与你们细
讲……”

       “无牙虎”宗老婆子躺在一角,截口道:“小狗贼少放屁啦!”


       皇甫星啼笑皆非,继续说道:“我虽有难事,可惜你们都是一勇
之辈,难以担当大
     任,我也不拜托你们了。”

       说到此处,声音倏转悲戚,亢声道:“我有一套内功心法,和一
招威力强猛的掌法
     ,如今奉送给你们,你们学到之后,找一处穷乡僻壤藏身,卧薪尝胆
,刻苦自励,武功
     练成之后,再出江湖走动,作点扶弱锄强,除暴安良的事。”

       “亡命虎”宗辽双眉一轩,朝皇甫星打量数眼,冷冷说道:“小
贼原来是个老大的
     好人,老夫失敬了,什么心法掌法,赶紧拿来瞧瞧。”

       皇甫星任其讥哂,淡淡道:“闲话少叙,你们留心学艺便了。”


       说罢之后,先对三人讲解那一招“困兽之斗”。

       傍晚,车入城内,皇甫星手敲车壁,高声叫道:“备办干粮,由
此向北,每夜宿在
     野外。”

       敖三停车跃下,奔至窗前,道:“公子爷,您这是何苦来哉?”


       皇甫星摆手道:“我做的事并不瞒你,你自行斟酌,愿意听我的
吩咐,就照着我的
     话做,否则你带着‘风雷令’回总堂覆命。”

       敖三微微一顿,笑道:“在下奉命将公子送出地界,使命未了,
哪敢半途折返?”
     说罢他重又驱车前进。

       “亡命虎”宗辽听出皇甫星所讲的掌法,乃是自己闻所未闻,见
所未见,货真价实
     的罕世绝艺,心头早已惊疑万分,这时语气一软,肃然道:“公子爷
究竟是什么人?如
     此作为,到底为了什么?”

       皇甫星正色道:“我如此作为,乃是因为自己时时都有死的可能
,你们一家三口,
     全是不畏强梁,不惜身家的好汉!”

       说着走将过去,在三人身上略一推拿,解开各人被点的穴道。

       “无牙虎”宗老婆子目光灼灼,将皇甫星看了个够,瞪眼问道:
“你与神旗帮的头
     子有仇有怨?还是有亲有故?”

       皇甫星截口道:“时日匆促,咱们闲话少讲。”说罢继续讲解掌
法。

       自此以后,皇甫星日以继夜,传授宗氏三虎掌法。因见三人资质
平常,学起来十分
     缓慢,故将彼等分作三班,轮流学习,每人所学的招术变化各不相同
,如此每人学三十
     余式,负担较轻,不致遗忘,也可轮流休息,但也教了二三十天。

       车抵黄河,三人才合力将一招掌法学会。

       皇甫星已将家传的内功心法教与了三人,见车已停下,立即跃出
车外,朝敖三将手
     一拱,道:“敖兄,咱们相识也不算短,彼此间幸无仇隙,就此别过
,有缘再见吧!”

       敖三跃下车座,笑道:“公子爷就渡河么?”

       皇甫星点了点头,道:“我身有急事,不再多叙,咱们就此别了
。”他转身走下岸
     去。

       敖三奔入车内,取了几锭金子,追上前去,道:“无钱难以行路
,这原是各地分堂
     孝敬公子的,公子带上少许吧!”

       皇甫星一笑接过,见宗氏三虎跟在一旁,于是留了一锭,其余的
交到“无牙虎”宗
     老婆子手内,宗老婆子接过,一言不发,揣入怀内。

       三人下了渡船,过了黄河,上岸之后,皇甫星转身立定,朝宗氏
三虎道:“大河以
     北,不是神旗帮的地盘,三位不如就在北方落脚,三年五载之后,再
回家乡不迟。”

       “亡命虎”宗辽闻言一怔,道:“怎么?公子爷赶我们走啦!”


       皇甫星也是一怔,道:“咱们偶然聚首,道义相交,岂能永远走
在一处?”

       忽听“无牙虎”宗老婆子大声道:“宗氏三虎捡回的性命,反正
无家可归,如今是
     跟定公子了。”

       皇甫星神情一愕,道:“那怎么成?我还有要事待办,而且前途
多难,不愿拖累三
     位。”

       他本来伤势未曾痊愈,这一月来昼夜传武,宗氏三虎轮流睡眠,
他却日夜劳累,几
     乎目未交睫,拖到如今,内伤仍然未愈,人却两眼深陷,憔悴不堪,
连讲话也有点气喘
     了。

       宗氏三虎全是性情中人,先前未曾深思,如今见皇甫星果真毫无
所求,传艺出于恩
     惠,不觉全是一呆,热泪盈眶,潸然泪下。

       皇甫星狠定心肠,将手一拱,道:“三位珍重,咱们就此分手了
。”

       “亡命虎”宗辽倏地毅然道:“宗氏三虎并非报恩,仅是敬佩英
雄,公子若不嫌弃
     ,我们一家三口舍命相随,虽死无憾。”

       皇甫星大受感动,眼眶一热,道:“多谢三位的好意,我自身难
保,不愿连累三位
     ,将来若有相需之处,再来相请各位。”

       “亡命虎”宗辽道:“公子爷目下奔往哪里?”

       但听“无牙虎”宗老婆子怒声道:“老头子哪来恁多废话,跟在
后面不就得了?”

       “亡命虎”宗辽闻言,果然不再言语。

       皇甫星暗暗忖道:“这一家人生性耿直,全凭意气用事,我若不
讲清楚,他们定然
     直跟到底,那可坏了我的大事!”

       心念一转,急忙向宗辽正色道:“老丈请想,我不辞辛苦,将武
功转授给三位,到
     底为了什么?”

       “亡命虎”宗辽闻言,想了一想道:“是了,公子嫌我们的武功
太浅,跟在身旁,
     有碍手脚。”

       皇甫星听他未曾说着要点,但也不予反驳,将头一点,道:“这
么说也对,我此行
     须得保持隐秘,成群结队而行,只怕难以成事。”

       “亡命虎”宗辽愣了一瞬,倏地仆身拜了下去,宗老婆子和“不
啸虎”宗浪跟着跪
     下,皇甫星骇了一跳,匆匆跪下一拜,转身疾步离去。

       他少小离家,根本不识路径,摆脱宗氏三虎后,向路人打听了北
上的途径,直往云
     中山奔去。

       路上行了十余日,这天傍晚,进入云中山内。

       入山之后,他对“落霞山庄”的记忆越来越是清晰,这时一面趁
月奔跑,一面暗暗
     祝祷道:“爹爹在天之灵,保佑那‘丹火毒莲’尚在原处,孩儿取到
毒莲,好替娘医病
     ,恢复她老人家的功力,再替爹爹报仇雪恨……”

       他口中喃喃祝祷,不觉奔到了一座谷口,仔细一打量形势,心中
已无疑意,知道故
     居“落霞山庄”,就在这座深谷之内。

       此时新月初上,照得谷中甚为明亮,皇甫星奔了一阵,突然警觉
不对,忖道:“谷
     内树木整齐有条,道路如此洁净,连乱石杂草也不见一点,瞧这情势
,咱们的故居已被
     人盘踞了。”

       他念头一转,立时隐蔽身形,在壁旁树后闪掠前进。

       将至庄门,忽见灯光闪耀,他暗暗一凛,想道:“我家的庄园果
然被人占了,瞧这
     灯火繁密的样子,庄中的屋子似是有增无减,嗯!山西是风云会的地
盘,侠义道中的人
     不会盘踞咱们的屋子,等闲的黑道人物,亦无胆子住进落霞山庄,这
鸠占鹊巢之人,必
     是风云会中的重要角色!”

       想清了厉害,他立时闪向庄左,小心翼翼潜入庄内,但见山石花
树,回廊曲槛,景
     物依稀都是儿时所见的模样,当下避开灯光,朝庄后闪去。

       他记得清楚,父母和自己的起居处都靠近庄后,那株“丹火毒莲
”就养在父亲的卧
     室后面,他暗暗想道:“取莲事大,不管是谁占据咱们的庄院,我取
了毒莲就走,其余
     的事以后再讲,省得节外生枝,误了娘的大事。”

       前庄不时有人走动,他暗暗留神,发觉所见之人都会武功,大部
分身手不弱,迥非
     一般江湖走卒可比,心下警惕更深,步步为营,不敢丝毫大意。

       他年纪虽幼,却是深知大体,这时撇下一切小事不管,专心一志
去取毒莲。

       仗着熟悉地势,终于潜到了那养莲之处,他躲在暗中一瞧,不禁
心头狂喜,难以抑
     制。

       原来那“丹火毒莲”好端端地养在原处,黑黑挺起,仍是昔日那
样,不过,窗内有
     灯光射出,正好照在莲池上面。

       凝目望去,只见房中坐着一个二十余岁的男子,那人面貌不恶,
身穿白缎子绣金花
     的长衫,手中捧着一个茶碗,正在独自品茗。

       皇甫星暗暗盘算,忖道:“不知此人的武功如何,我是冒险强取
,抑或等他就寝之
     后,再悄悄下手?”

       他自思自量,觉得一举不成,二次就更为难了,事关重大,还以
慎重为好。

       心念既决,他就在一棵老槐树后藏好,安心等待,不作冒险之想


       过了片刻,见到两名青衣少女捧着托盘走进房内,将盘中的酒菜
摆在桌上,朝那白
     衣男子裣衽道:“启禀公子,酒菜已经齐备,还有吩咐么?”

       只听那白衣男子道:“告诫他们,任何人踏入后庄一步,杀无赦
!你们也得注意,
     未得传唤,不许走近,有人胆敢窥视,我挖出他的眼珠!”

       那两个青衣少女齐声称喏,双双退出了房外,皇甫星隐在暗中,
心下奇道:“这是
     干什么,瞧一下便得挖眼珠?”

       过了片刻。那白衣男子开始蹀躞不安,负手在房中来回走动,不
时探首窗外,四下
     张望一眼,皇甫星恍然大悟,明白他是在等候人来。

       倏地,弹指声响。

       那白衣男子蓦地闪到窗前,惊喜道:“玉妹,你再不到,小兄可
要急死了!”

       皇甫星抬眼一望,不禁背上直冒冷汗,原来一条俏生生的人影,
正站在自己头顶的
     树枝上面,那树枝纹风未动,皇甫星藏在树后,竟然不知树上人是何
时来的,那白衣男
     子扑到窗前的身法,也令皇甫星心惊,知道自己远远不如。

       忽听一声轻笑,香风过处,树上人已飞身进入房内,那树枝确实
未曾晃动。

       皇甫星暗暗赞道:“好轻功!”转眼望去,房中多了一位体态婀
娜,一身紫衣的女
     子。

       那女子脸上蒙着一块紫色纱巾,看不出相貌年龄,皇甫星正感奇
怪,白衣男子业已
     伸手去解蒙面纱巾,笑道:“玉妹放心,我早已传下严令,后庄只留
几个妇女,而且未
     奉传召,绝不敢过来偷窥。”

       说话之间,他已将蒙面纱巾解下,皇甫星躲在远处,忽然感到眼
前一亮!

       原来那紫衣女子年纪不过十八九岁,杏眼桃腮,艳媚入骨,堪称
人间的尤物!

       白衣男子解下纱巾之后,两人作了一下亲昵的举动,皇甫星赶忙
闭上眼睛。

       那二人纠缠了一阵,接着相视一笑,牵手走到桌边,双双坐下,
饮酒谈心。

       皇甫星暗暗想道:“这是旁人的男女之私,我不该偷看,也不该
偷听。”

       他是至诚君子,决定不看不听,当真就双目一闭,手指堵住耳朵
,潜心内视,不起
     丝毫杂念。

       过了片刻,他睁目瞥上一眼,见那二人依旧在饮酒言笑,于是重
将眼睛闭上,捱了
     一阵,想那二人该吃完了,睁眼一瞧,不禁脸上一红,原来二人酒酣
耳热,失了规距,
     那紫衣女的罗衫已被褪脱一半。

       他年纪尚轻,又在深山之内长大,对这等事不甚了了,但是看入
眼内,亦感到十分
     羞耻,当下忙又将眼闭上,但觉耳朵塞得过久,不甚舒服,那知手指
一松,顿时淫声满
     耳,张眼一瞧,更为讨厌,忙又将耳塞住,诅咒道:“不要脸!窗门
也不关上!”

       捱了良久,忍不住重又张眼一望,但见衣衫狼藉,那男女二人却
已不见。

       他隐约知道二人已至榻上,心中别扭,失了素常的忍性,一见窗
口无人,立即蹑足
     朝莲池走去。

       练武之人,耳目远较常人灵敏,他过去采莲,双手离了耳朵,顿
时满耳淫声,听得
     心头怦怦乱跳!

       那莲池直径约有八尺,“丹火毒莲”种在池子中央,虽不下池,
亦能勉强够到,皇
     甫星倾斜身子,左臂伸去,双指夹住莲茎一剪,那“丹火毒莲”的莲
蓬顿时落至手中。

       谁料,他心浮气躁,真气不如素常纯稳,就此一举,手脚下全都
弄出了一声响。

       忽听屋中那女子沉声叱道:“什么人?”

       皇甫星惊魂欲出,揣起毒莲,双足猛地一点,激射而起!

       但听风声飒然,一股凌厉的掌风袭至背后!

       皇甫星暗忖:“当真是快!”他身形一旋,欻然一掌。

       那追袭之人微微惊噫一声,撤招换式,与皇甫星齐齐坠下,足未
点地,两人已恶斗
     起来。

       皇甫星闪眼望去,见是原先那白衣男子,此时赤条条一丝不挂,
但见他双掌翻飞,
     招式凌厉无比!

       这二人一个心急脱身,一个要杀人灭口,两人都打得拼命异常,
只是一个顾及颜面
     ,一个怕招来敌人,都是一味哑斗,谁也不吭一声。

       忽见那少女出现窗前,匆匆着衣,双眼盯住窗外,沉声道:“鹏
哥,此人千万不能
     容其走脱!”

       那男子轻声道:“玉妹放心,走了此人,小兄将头给你。”

       但听那少女道:“鹏哥能和他斗内力么?”

       那男子应声道:“那有何难!”

       他双掌疾挥,连攻数招,趁着皇甫星反击之际,举掌一抡,啪的
一声,双掌已然接
     上!

       此人临敌经验丰富,说斗内力就斗内力,皇甫星应变不及,只有
落居被动。

       此时两人的手掌紧紧抵在一起,各将一身功力聚向掌上,这是胜
负一分,非死即伤
     之事,两人谁也不敢怠慢。

       约莫斗了一盏茶时光,皇甫星额上已见了汗珠,那赤身露体之人
却越见沉稳,半点
     声色不动!

       蓦地,那紫衣少女由窗口飞出,立在那男子身侧,笑道:“鹏哥
别怕,我帮你了结
     这厮!”她左手一扬,朝皇甫星一掌击去。

       皇甫星暗暗叫道:“我命休矣!”

       但听那男子沉声道:“玉妹退在一旁,小兄一人料理得了!”

       那紫衣少女倏地嫣然一笑道:“你不要我帮,我就帮他啦!”

       她语声未落,长袖斗然一翻,但见寒芒一闪,一柄匕首已插入了
那男子背上!

       皇甫星与那男子面对着面,未曾看出他身后有变,但见他咬牙一
哼,真气猝然一散
     ,自己无法留手,一股排山倒海似的掌力,顿时疾涌过去。

       只听那男子闷哼一声,口中鲜血狂喷,身子一仰,摔倒下去。

       变起非常,皇甫星方自一忖,忽见寒芒耀眼,一柄匕首霍然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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