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tdaphne(黛芬妮)
整理人: sam726hk(2002-07-14 23:36:36), 站内信件
|
昨天，在香港的马会招呼了几个来自深圳的银行家，席间谈到前新华社社长许家屯出走中国一个原因是为了红颜，我插话：问世间情为何物！他顺便说了些以前江苏省的事情，许家屯是建国时期江苏省的第三副省长。。。。。。，我思维的其中一根射线已经飞到了有些年代的国共交战时期，那已经给历史湮灭的友情，在我眼前显现--
什么叫义气，肯用自己性命保全他人首级，便是义；什么叫做大义，在不同阵营的人，为了国家民族的前途，用自己首级换取他人性命，便是大义；一个军人违背上头的命令，为了国家民族的前途，用自己职权放走敌人，便是绿义。我祖父用他性命换来的一个共产党人姓包，是建国时期江苏省的第一副省长，如果他的性命不是我爷爷送的，我猜想不出他应该是坐哪个位置。听父亲说，那时的上海是属于江苏省管辖的，还不是直辖市，上海是市长是陈毅。
那年春天，来得特别早，二月间江南的古城无锡已经冰雪融化了，有些树木已经开始吐绿，空气里带着潮湿的泥土味。
有个穿竹布长衫、读书人模样的人在赶路，朝无锡北门外走，那有一个大镇叫萧崎便是我的祖籍之地。徐家坐落在这镇偏远的花山脚下的，叫三家村，自抗日战争时期这里出了一个徐司令，他最恨两样东西：日本人、鸦片，日本人听到他的名字就闻风丧胆，抽大烟的也在他枪口下死了无数。听我娇小姑妈说：你爷爷很高，有一米八十，双枪，左右手都百发百中。文革前夕我妈陪着父亲把祖父的像扔进位于长江出海处的崇明岛的江边，我那极有绘画天分的母亲说：你祖父真是英俊，一般的男人再怎么，现在想来也只能算好看，看了你祖父的照片我想“英俊”这个两个字一定要配当过兵的男人，只有当过兵的男人才会“英气”。
我是没有看到过爷爷的照片，出生的时候已经1967年的秋天了，该扔该烧的东西全部了却掉了。但是我10岁第一次回老家，就发现那花山奇妙：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一个样子。问父亲，他说：当地人是不用花山做路标的，只有去进香。花山顶上有四眼井，不知道哪个朝代留下的，扔一块石头进去，很就才听见“咚”的一声。解放了，围上栏杆怕小孩子掉下去。我想我不能去仍石头，所以从来没有爬过花山。这个花山还有一怪，整座山不生一条植物，哪象南方江南的山呵，父亲说祖父最喜欢说的一句话：一枪两个洞。
祖父没有死在共产党的枪口下，是在无锡一间教会医院外保就医时病死的，但是去年才知道，当地政府还是赏他：一枪两个洞。原因是给他枪毙的鸦片鬼的父母要求的：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不杀不足以平民愤”这句判决词，我大学在上《刑法》课时，同学吵闹、开玩笑常常借来用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