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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白风筝》
发信人: xix1977(小新)
整理人: dch003(2002-07-15 16:15:14), 站内信件
[一]


你说我们的城市很脏
我觉得你很有思想
你说我们的爱情
她不朽,我想那上面的灰尘一定会很厚
------张楚《爱情》



    秋天过早的来到了这个北方的城市,落叶铺满了大街小巷,人走过,车开过的时候,都会发出些许轻微的破裂的声音,象绝望的叹息。风把这些碎片扬起来,随意的飘散在空中,让人感觉别离和萧瑟。
    这天的夕阳尤其的美,残酷的红色和繁荣的金色在天空中痛苦的交织,白色的云成了火烧的颜色,整个天穹都在燃烧。路峥嵘点了支烟,站在过街的天桥上,望着这美丽的残酷发呆。四周的路人都成了黑色的影子,笼罩着金色的光晕,在他的眼前不停的晃来晃去,让他感到非常的浮躁和不安,于是他皱了皱不算很浓的眉毛,让长长的头发落到眼前,遮住了整个世界。
  “小兄弟,你是卖碟子的吧。”
   路峥嵘甩了耍头发,看了一眼站到跟前的中年人,懒散的应了一声。
  “游戏,软件,VCD都有,你要什么吧”
  “我要毛片。”
  “哦,好,我这里有几张新片。”
   路峥嵘很费力的从他穿的夹克内层掏出一个黄色的塑料带,把里面装的那些印有风骚的性感的一丝不挂的女人的画递给那中年人,说:“自己看看吧,日本、欧洲的都有。”
   中年人看看四周,发现并没有人注意他,于是小心翼翼的接过,然后把身体弯成一支弓的形状,遮挡住大多数的阳光和眼光,仔细的观赏那些图画。
   路峥嵘轻蔑的看着他的顾客,因为他最瞧不起那种又要当婊子又要立牌坊的家伙,不过他不能不和这种人打交道,否则他会饿死。
   “我,全都要了,多少钱?”
   中年人头也没抬,声音小得象自言自语,但路峥嵘听得很清楚,因为这句话意味着他一个星期的食物。
    “一共是250”
   他的顾客并没有还价,在掏出钱递给路峥嵘的同时,也把那些光碟和图画慌张的放入自己的衣服里面。
    “谢谢”
   路峥嵘一面点钱一面说自己最不愿意说的两个字。抬头的时候却发现他的顾客已经去得很远了。
    “我操!”路峥嵘狠狠的骂了一句,把黄色的塑料带收回自己的衣服,下了桥,径直回家。

   他的家在这个城市的最外圈,也就是农村和城市的交界处,因为那里是这个地方能找得到的最便宜的住处,但即便这样,路峥嵘的小屋也只有不到10个平方,仅仅够放一张床而已,四周的墙壁都是黑碳的颜色,上面还有几个透风的大洞。但是路峥嵘已经很满足了,他将墙壁贴满了ALEX(枪炮与玫瑰乐队主唱)和STEVE VAI(著名的金属吉他演奏者)的画像,还挤出了一个很小的空间,放一张小小的桌子,一个小小的音响和他那把古旧的YAMAHA电吉他。这把琴跟他已经8年了,琴品上的油漆早已经脱落,露出些班驳的痕迹,就象路峥嵘眼角的细细的皱纹。抚摩着这把老琴,他忽然想起它的往事和那位大眼睛的姑娘。那一天,雨是这么大,没有伞,他一个人走到路上,四周都是如此的冰冷,只有他的眼泪是温暖的。一辆灰色的跑车停在了他的面前,上面座着大眼睛和一个秃顶的男人。大眼睛从车上下来,把YAMAHA塞到他的怀里,说:留个纪念吧。然后飞快的回到车中,搂着那个男人痛哭。路峥嵘呆呆的看着车里的两个人,看秃顶吻她的头发,看秃顶抚摩她战抖的肩膀,他忽然笑了,笑得胸口象被撕碎那样的疼痛,痛苦的爬到地上,用尽所有力气去抓那些水泥,直到鲜血和着雨水在地上流淌……。从此,他每天都会弹那把琴,用尽所有的力气和感情,它即是他的情人也是他的仇人,爱和恨,往往能让人如此的疯狂。
  My girl My girl
  don"t lie to me 
  tell me where you sleep last night .
   路峥嵘最爱弹的就是NIRVANA的这首旋律简单却充满仇恨和无奈的歌,他似乎能从里面得到很好的发泄,他不明白那个主唱为什么要死,为什么不再给他一些生存下去的力量,为什么不再写些歌来缓解他痛苦的神经。可是,也只能是这样了,没有钱,没有方向,没有理想,他也只有任她离开,任他占有她,思想和激情并无法给她想要的面包和饼干。那些曾经幸福的日子里,她爱他的才华,她说他从他的琴声中找到了自己和个性;他也爱她的独立和思想,他说他会为她写一辈子的歌,弹一辈子的琴。可是他并没有想到,除非他把这些歌拿出去换成肮脏的钱,否则她一定会离开他。后来的日子里,他们的性格开始不停的冲突,个性再也不能相容,美丽的鸟终于飞进了金子做的笼子,孤独的癞蛤蟆还是只能孤独的为了求生而出卖灵魂。但是,这一点,他们仍旧是一样,
他们的灵魂和个性都被出卖了。
  路峥嵘非常看重这个月光迷离的夜晚,因为一个朋友会接他去一个PUB面试,如果那个满脸肥肉的老板同意的话,他将暂时告别恶心的毛片,所以,他特地把YAMAHA擦得干干净净,也特地的扎起自己的头发,特地穿上漂亮的T-SHIRT。
  关上门,关上灯,一个人,一把吉他,消失在苍茫的夜色中,仿佛充满了幻想和希望。
 除非你是有意的逃避,否则迷离的月亮的光芒便会无私的洒在你的身上。
  郝军就站在路峥嵘买碟子的天桥上,沐浴月光,等待他的到来。
  这天的晚上尤其的轻松,因为明天郝军不会再穿那些厚重的警服,汗流浃背的站到大街上,看来去的人面前的恭维,听他们背后的咒骂。他今天可以放心的到PUB里面听听歌,喝喝酒,和兄弟们划划拳,也许运气好的话,会有一个初秋的艳遇。不过在这一点上郝军从来就没有自信,因为实在没有人肯用帅来形容他,所以一直到现在他都没有女朋友,发泄的办法也就是那些亮着红灯的发廊和路峥嵘的光碟。
  今晚的街灯如此的明亮,郝军欣赏着这个城市的繁华,想到了他和路峥嵘的首次见面。其实郝军早就发现天桥上的那个长头发的小子在干这个,不过他没有去干涉,因为他觉得有一天他也终于会需要这个的。终于,在一个没有行人的傍晚,郝军找到了路峥嵘。
“你卖光碟?”
路峥嵘低着头,半蹲在地上写写划划,现在他没有注意到这位穿着警服的顾客。
“对,要毛片吗?”
男人大概买的都是这个,所以路峥嵘也问得非常的直接。
“我……这个……”
郝军显然没料到他这么的坦白。
“男人嘛…………”
路峥嵘慢慢的抬头,当发现对面站着的是一个警察的时候,语言和恐惧马上堵塞了他的喉咙,虽然有一点喘不过气,他还是选择了撒腿就跑。
郝军又好气又好笑,叫道:“你跑个屁啊,老子是来买碟子的,现在老子下班了!”
路峥嵘顿了一下,随即又拼命的往前冲出去,不料被天桥的楼梯畔倒,结结实实的摔在地上,半天也爬不起来。
郝军走到狼狈不堪的路峥嵘旁边,蹲下,笑嘻嘻的看着这个倒霉的家伙,说:“你他妈就不会相信一回警察啊,老子找你买毛片!”
路峥嵘迟疑着站起,迟疑的从他的怀中掏出那个黄色的塑料带递给郝军。
“这就对了嘛,多少钱!”
郝军随便从那个塑料带里挑出几张碟子,然后问。
“算了吧,交个朋友!”
郝军楞了楞,端详着眼前这个买盗版的混小子,哈哈大笑。
  “你笑什么?!别看不起人!”
郝军笑的眼泪都要出来了,他拍了拍路峥嵘的肩膀:“你小子有意思,我就在这桥下站岗,有空给我送点碟子来,不过这钱我还是要给的。”
几番的推三阻四,郝军硬是将钱塞进了路峥嵘的口袋,这才满足的离开。
“那过几天,我请你喝酒!!”
路峥嵘望着郝军远去的背影喊着……。

  郝军其实是一个很压抑的人,象女人一样多愁善感,白日里他都显得很率性;但入了夜独自一个人,他就喜欢躲在黑暗中默默的抽烟,怀念他的青春,哀叹他的现在,冀望他的未来。
  当然,还有他永远无法忘记的第一次。
  那天,她就做在他的对面,高高的鼻子,淡淡的眉毛,细细的眼睛,端庄而温柔。第一次到的厅的郝军显然不适应那些吵嚷的音乐和疯狂的人群,于是,他把眼睛固定到她的身上,这样才可以保持清醒安详。那女人也发现了对面的眼睛,便大方的朝他笑,并招呼他到她的旁边坐下,请他喝啤酒。
  他渐渐的就醉了,那女人在他眼前也越发的美丽,他开始和女人聊他的忧愁,他的苦痛。他并不是在寻求什么安慰,只是觉得把心中压抑的都发泄会感觉非常的舒服,但女人显然是被他打动了,轻轻的把他搂在她的怀里,抚摩他的头发,说安慰的话。郝军发现原来男人也多么的需要安慰啊,他爱上了这个女人。
  没有谁提议,他们还是到这个城市里最好的宾馆开了一个房间。一起躺在宽大干净的床上,看装饰得很豪华的天花板。
  郝军终于没有能压抑自己的欲望,转身把女人抱紧,疯狂的吻她的脸。
  女人恨恨的推开他说原来你们男人都是这个样子,都是些色鬼。
  郝军感觉到无地自容,却又非常的愤怒,他说我是真的喜欢你,我他妈的还是一个处男。说罢将被子蒙在头上,不再看女人的样子。过了一会,他感觉有个温暖的东西钻进了他的被子,象蛇一样缠绕着他,一种甜美的气息回荡在他的鼻端,他的头晕了,理智失去了,欲望象洪水一样倾泻,两只白条条的躯体在浪漫的灯光下扭曲在了一起……。
  郝军醒来的时候那女人居然仍旧没睡,她问他你想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吗?
  他点了点头。
  我叫白樱。你还想知道我是做什么的吗?
  郝军点了点头。
  我是妓女!你还喜欢我吗?
  郝军张大了嘴,瞪着眼前的端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白樱却笑了起来,蔑视和绝望的。她很迅速很专业的穿好了衣服,打开门,消失在风尘中去了。
  郝军这才爬起来,飞快的跑进卫生间,拼命的呕吐,然后,用最浓的肥皂水擦他的生殖器……。

  路峥嵘拍了拍郝军的肩膀,说:“你还在发呆啊!”
  郝军这才清醒过了,狠狠锤了下路峥嵘的胸口:“你他妈吓我一大跳!今天你蛮精神啊,走吧!”
  路峥嵘也没有说话,默默的跟着他的脚步,这时候,辉煌的灯光正照着他们,在背后留下了长长的影子。
    (二)



点着无声的烟卷
是给这午夜致命的一枪
当天地翻转过来
我被倒挂在
一棵墩布似的老树上
眺望

------北岛《履历》

   这个城市的中心有一条街道,通宵达旦的繁华,因为那里充斥着各种各样的酒吧,娱乐城和亮红灯的发廊,本来它有一个很高雅的名字,可是人们已经淡忘掉了,现在只是叫它红灯街。其实红灯这个词几乎是中国人一个约定俗成的对性服务昌盛的地方的叫法,记得电影《大红灯笼高高挂》就是把红灯做为性的一种隐喻,可是至今我还没有想明白究竟黄色和性有什么直接的关系,还请那位老师指教。

今天郝军和路峥嵘的目标就是这红灯街上一家叫“鱼狗”的PUB,有舞池给人们跳舞看演出,有包房给人们唱歌玩小姐,价格比较适中,所以生意也相当的红火。路峥嵘从来也没有去过,他根本就无法在那里消费,不过今天他还是决定请客,因为他和郝军实在不是很熟悉,何况对方还这么样的帮忙。
那条狗头鱼身的怪物的雕像在光怪陆离的灯光下显得尤其的狰狞,不知道是在畏俗还是在媚俗,在用凶恶的狗头代表它的强大的同时还用柔软的鱼的身体代表温柔可爱,反正也没有什么所谓,来来去去的人几乎都不会注意它的存在,更不会在意它的表达方式,它仅仅是个标志,如此而已。
也许我会和它一样。路峥嵘望着那雕像想。
雕像的下面金光闪闪的变化着这个PUB的名字--鱼狗,在下面就是金碧辉煌的门,在门口的一堆黑衣服的保安后面,郝军已经见到了他的朋友,也是这个PUB的老板,张达。
路峥嵘见到张达的时候并不想抬头,他觉得那满脸的肥肉会影响他的食欲甚至是性欲,直到张达爽朗的笑着问他:“你是学生啊?怎么这么害羞?!”
路峥嵘抬起头了,直直的瞪张那双陷在肉里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我在天桥上卖毛片!”
郝军急忙狠狠的捅了他一把,忙着圆场:“这他妈玩音乐的说话就是尖锐。”
张达却哈哈大笑了,他在笑的时候尤其的可怕,因为没有人看得到他的眼睛。
“我欣赏这小子的直接,我年轻的时候连皮条都拉过,男人嘛,做事业,是要做点昧良心的事情。你准备在我这里表演怎样的东西呢?”
路峥嵘说:“我想表演什么,你听听就知道了。”
张达:“好的!郝老弟,你带他上地下室的办公室去,我招呼一下就去。”

“你小子有毛病,讲那种话,是想拆我的台吗?你他妈还要不要帮忙的。”在去地下室的路上,郝军显然对刚才路峥嵘的表现非常的不满意。
  路峥嵘朝着郝军微笑。
  “你他妈笑什么啊?”
  “你难道不觉得我笑得很无奈吗?”
   “操!我服了你了,我是一粗人,别他妈更我讲怪话,不过我有言在先,你在这里打上工,以后,可别忘了我!”
   “我是怕你忘了我。”路峥嵘笑道。
  去往地下室的通道尤其的黑暗,郝军也懒得在和路峥嵘纠缠,鞋底和地面碰撞的声音在潮冷的空气中回荡着,就象是恶魔的节奏。

     一个光亮的瓶子,在妖冶的光芒下闪烁着,路峥嵘希望这瓶子就是他的观众,因为他只愿意唱歌给自己听。
  “当我死去的时候亲爱
    你别为我唱悲伤的歌
    我坟头不必安插着蔷薇
    也无须浓荫的柏树……。”
罗大佑的感性加上徐志摩的真挚,就成了这淡然的忧郁的无私的《歌》。路峥嵘年轻的时候特别喜欢唱给他的爱人听的歌,现在在咀嚼却是如此的平淡,他的心已经是空空荡荡的。即便这样,周围的人已经感动,就象在感动别人的小说一样。
光芒在跳舞,瓶子的颜色逐渐成了红色,那里装的好象全都是鲜血,印在路峥嵘的眼睛里,起了火,燃烧。这时候周围的人们的正惊讶于他的颓废和崩溃,音乐在宣泄着,正是NIRVANNA的ABOUT A GIRL。
许久的安静,这才爆发了掌声,张达望着这个年轻人,想着他的嗓子,他帅气的形象,由衷的应和。
“这个人,我要了。”张达附着郝军的耳朵轻轻的说。
  郝军笑了。

酒已经摆了一桌,人们便围聚在这张干净的桌布下四处污浊的桌子旁边重复着无聊的游戏,无论谁最厉害,最后他都得拼命的喝酒,直到醉倒在地上。
路峥嵘似乎已经醉了,他仰望着模糊的豪华的灯,吃力的抽那根庞大的哈瓦那。郝军正在旁边,搂着张达的肩膀称兄道弟。张达的肥肉随着他的笑而颤抖,他绝对明白,今天这单生意肯定是赚定了,所以尤其的开心。
门开了,刺鼻的香水味惊醒了迷醉的路峥嵘,他抬起模糊的眼,只是见到众多朦胧的颜色在晃动,女人的笑声遍步了四周,张达的声音响了起来:“今天,高兴,两个好朋友,我……我请客,好好玩!哈哈。”
“恭敬不如从命了”郝军显得很兴奋。
路峥嵘没有反对,也没有象其他人一样去挑选小姐,他随手拿了杯酒,一口灌到胃里,任它翻滚。闭上眼睛,皱起眉头,感觉凄凉,却又非常享受,再睁开眼,傍边已经坐了一个人,大大的眼睛正直直的瞪着他。
路峥嵘忽然全身猛烈的颤抖。
是她!!!!!
     无数次出现在梦里的眼睛,忽然如此清晰的呈现在自己的眼前,爱和恨瞬间爆发,连灵魂感到都窒息。天和地剧烈的在路峥嵘眼前旋转,那豪华的灯,那满脸的肥肉,那轻佻的郝军,那肮脏的桌子,那双大大的眼睛,旋转旋转旋转。仇恨,痛苦,疑问,无奈,后悔,爱情,感伤,愤怒……无数的感觉象千万支箭把他射成粉碎,所有的都在粉碎,眼前只剩下白茫茫的浓雾,但他仍旧依稀看到一个大眼睛的少女正在向他招手,手里还拿着一个青涩的苹果,那是他的青春……。

  路峥嵘忽然一声怒吼,猛的跳起,伸手在空中乱抓,然后扑到在布满酒瓶的桌子上,一动不动。
  他醉了。
  故乡的家的门前,有一条小小的河,路峥嵘时常就在河边的草地里弹琴,太阳照着他微笑的脸,食物的清香由家里的小窗传来,如此的幸福,如此的眷念。所以他也非常愉快的歌唱,歌唱未来过去,爱情幻想。
“你唱歌很好听。”一个甜美的声音传来,顺着这个方向,路峥嵘找到了一双大大的眼睛。
  “我叫徐风清,风筝的风,清淡的清。现在住你家隔壁。”
   “我叫路峥嵘。”
   “可以教我吉他吗?”
    “好的……。”

郝军把烂醉的路峥嵘扶到沙发上躺下,陪着笑脸对张达说:“没有到这小子这么菜,真他妈扫兴,还好有张总,来我们继续。”说罢举起酒杯。
“好!来!我今天奉陪到底。”张达高高举起装满红酒柠檬和冰块的酒杯,肥硕的手指上的戒指金光闪闪。
  一口气把杯子里面所有的东西都收拾到胃中以后,郝军把旁边的女人搂在怀里,去亲她的嘴。女人半推半就着,房间里充斥了迷乱的笑声。
  大眼睛的目光有些呆滞,有些混乱,她痴痴的坐着,好象想起了什么,又好象想忘记什么。
  郝军忽然把大眼睛也搂了起来,哈哈大笑:“小路看来是没有艳福,我看小姐如此寂寞,就一起玩吧,叫什么名字啊?”
  张达也笑:“你不是上班一两天了,郝大哥不是外人,一起都陪好了他!”
  大眼睛有些无奈,说:“我叫小洁……”

  一夜欢歌,但也到了该散场的时候,所有的人似乎都尽了兴致,该占便宜的占便宜,该收钱的收钱,只有路峥嵘尤自未醒。
  郝军把张达拉到嘴边,轻轻给他说了句话,张达更加开心的笑了。
“没有问题,她跟你走,不过这事情我不请客哦!”
  两人相对大笑。

  皎洁的月在繁华的灯光下如此的暗淡,风冷冷的抚摩着那些充满欲望的肉体,以求安慰他们的膨胀。人们却潇洒的迎风向前,却不料欲望已经取代了爱情。在这苍白的世界中,到底还有谁在期待着永恒?是偶像剧里面的苦命鸳鸯们?是卡拉OK里的大实话般的情歌?那不过是欺骗的工具!
  我何尝不想去谈情说爱,我何尝不想去稳定一下自己的人生,可是这世界上还有纯洁存在吗?
  郝军搂着小洁的腰,坐在去往酒店的出租车上,感慨万千。
  纯洁?!也许我没有权利去用这个词吧,直面自己肮脏,让未来更加肮脏!最原始的欲望,被喜欢晦涩的人们冠与美妙的遐想的外衣,这就成了爱情。
  还是不要想那么多了。郝军看着身边美丽的女人,闻她身上诱惑的味道,酒精让他的欲望空前高涨。他忍不住把小洁又搂紧了一点。
  小洁挣扎了一下,也还是顺从的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你的真名是什么?从那里来啊?”
  小洁摇了摇头,说:“我……不记得了。”
  “你有失忆症?”
  小洁点了点头,长长的头发被风拂起,轻柔的掠过郝军的脖子,于是他更加兴奋了。
   “我只记得我过去有一个让我非常怀念的人,我很想念他,但是我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但愿有一天我能挣足治病的钱……。”
   唉,怎么现在的女人都会编故事博取客人的同情呢?无非想多要些钱吧,我可不是刚出道的凯子!郝军恨恨的想,脸上却装出温柔的表情,微笑着说话:“也许有一天,你撞到头,就忽然什么都记起来了。”
   小洁的眼里忽然射出了希望,她笑起来是那么的清纯:“我也在期待着呢。”

   酒店的房间温暖而舒适,郝军赤裸着躺在床上,只盖了一床薄薄的被子,听卫生间里的哗啦哗啦的响动,这是小洁洗澡的声音,郝军觉得这是世界上最美妙的音乐。他点了支烟,使劲抽了几口,象赌徒忽然拿到了一副好牌。
   把电视打开,听点歌台里那些浪漫的歌曲,让床灯暗淡,一切都隐藏在朦胧中,多么好的气氛啊,郝军愉快的想。

  卫生间的门打开,小洁走了出来。 


[待续]

PS:一时冲动,就写了这么个东西。
    最近很忙,没有写下去灵感和冲动。等着该继续的时候继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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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报复天下美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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