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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bottle(瓶子@不空) 整理人: ybjing(2004-02-23 17:52:36), 站内信件 |
| 这是在高原，在我成长的云贵高原上的一个简朴得不能再简朴的南方小镇，与它的遭遇同我所经历的所有偶然事故一样，在我猝不及防的情形下降临、诞生了。
我只身一人乘坐着从安顺开往马官的中巴，心思早已随凉爽的秋风飞向此次旅行的目的地——那个睡梦中心灵向往已久的接近古“穿洞文化”遗址和极富地方民族文化色彩的被人们誉为高原南方名镇的马官小镇。眼前恍惚浮现了“余官屯、张官屯、马官屯、下坝瑕”……天龙庙、文昌阁、玉真寺等等这些从史料书报上见过的景致，它们再过一会儿都将呈现在我的视野底下，成为我此次追寻、探访古夜郎文化的最终目的。我将可以触摸它们、抚摸它们、呼吸它们的气息，与它们沟通交流心灵的感悟。 已是初秋的清晨了。车窗外是一派葱茏、盎然、饱满的景象，无边大地在向我敞露她的风恣，展示高原特有的魅力。车刚驶过开发区喧嚣的、热闹的、咆哮的、激荡的厂矿，就迎来了一片宁静。多么静谧的空旷的高原早晨呵！一片片翠绿的包谷林铺天盖地地向我直逼过来，又转眼间从眼前打马般一闪而过；坝坝茂盛的稻子吐露沉甸甸的穗茬迎风招展，向你频频点头，俯首致意，竟相与山地里火红火红的辣椒争辉，形成一幅动人的初秋杰作。刹那间，我仿佛又感受到了滇西南部西双版纳般那大片大片灿亮的橡胶林所澎湃的、汹涌的、波澜壮阔的雄浑气韵，大自然与土地交和撞击出来的美和爱的火花，辉煌与灿烂的结合体。我的魂灵竟然萌生出一种远离城市生活的感慨与愿望，宁愿返回到这种原始归真的地方，享受杜牧式的无忧无虑的田园生活和陶渊明式的桃花园中，尽情地吸收大自然赐与我们人类的美色和甘露。 这真是祖国南方之巅凸隆而起的亚高原呵！它不像平原，一眼望去，就能望到极远的尽头，满视野是平平坦坦的一大片，只在无际与地平线的交汇处，浮动着几朵流动的云彩，迷迷蒙蒙地投下几抹灰色的影子；它不像草原，只见碧绿的草甸向远方无限地延伸，草叶在大地上无味地疯长、生长，间隙中偶尔看到斑斑驳驳的牧人和羊群。它没有东南水乡的缠缠绵绵，卿卿我我，情情切切，莺歌燕舞；也没有沙漠中平林漠漠，旱渴不毛的凶残与粗暴。它有它的个性、它的特色、它的灵性。有山则名，有水则灵，直来直去，山连着山，水牵挂着水，它有着瀑布、有着峰峦、有着草地、有着沼泽；有树、有鸟```````有大自然赋予它应有的一切。它有平原广阔的胸襟，容得下自由翱翔的飞鸟；有草原豪迈的激情和粗放的怀抱，任凭烈马、怪兽、牛群驰骋，它集草原和平原于一身，人类的伟大和渺小，谦逊与骄傲都淋漓尽致地蕴含、溶汇在这高原的风骨之中了。 在这里，山峰与天空相接，大地与人心相接，人行走在这块版图上，人只有行走在这块土地之上，才能真正的明了人生的含义，才能真正理解人属于这大地上的一分子，是大自然芸芸众生中的一种生命，宇宙万物的一粒原素。在巅峰与巅峰之间，在峡谷与峡谷之间，在悬崖的屏障之上，你才知道人是多么的渺小，自然的力量多么强大，高原的气魄不可摧毁。但同时，你只有在这种环境之下，才能够彻底读懂人类征服自然，改造自然的决心和威力。在这石头与石头的间隙，在峰峦与峰峦间隔的泥土中间，在甚至只有手掌般大的寸土之地，人们栽种的五谷竟然能够茁壮地成长，盎然、茂盛地生存，一茬又一茬，一年又一年的向上拔节、成长、结果、收获，沿续至今，这不能不说是一种奇迹，一种伟大，顽强的生命力的体现和再生。怪不得，同是在另一块高原上生长的西北作家张贤亮先生见到这种景致时，也不由自主地发出了深深的感叹：人类是多么顽强而又具有坚韧毅力的精神和改造自然的决心！达尔文的生物学说“适者生存”论，在这里看来要从另一个角度去理解、延伸。到了今天，我才彻底的顿悟出这高原的玄秘！ 车还在继续向前奔驰、行驶，风依然拂面而过，抬眼望去，远处是群出一片，山峰叠着山峰，云彩堆砌着云彩，连绵不断的远山还是远山。贵州高原特有的雾罩被清晨的阳光照耀，渐渐褪去其迷蒙飘浮游离的影子，清新的晨风和气息向你弥漫过来，使你的精神为之一振。你真的已经进入了高原上的高原了，进入了离你远去的久居城市生活繁杂无章的锁细的嘲杂氛围了，返回到了质扑的本味的原生品质的高原。这时，远处黛绿色山峰上的雾岚在渐渐消逝，褪尽其缠绕在峰巅之上的轻纱，我突然看见了路边的坝子草甸上有农人在牧牛、放羊。也许是暑期的缘故，偶有一两头水牛的背上还骑有悠闲自得的少年，他们自在无忧的样子，让我想起江南水乡的另一幅水墨画。我终于顿悟，生于这块土地之上的画家王松年老先生之所以画牛在全国闻名遐迩，是得益于这片土地孕育的灵性和感怀。而此时，我期待中盼望已久的高原小镇已经呈现在我的视线之内了。 我的朋友杰早已等候在小站上，车子一到他便热情地迎了过来。他先把我安排在镇政府他的住处，然后打电话通知远在县城里的两位文友；他们是我钦敬的朋友，都有一颗真诚的心，并且有着对文学同样执着、沉迷的灵魂。昔日同窗的文学笔会使我们的心彼此接近，近若咫尺。我们曾经预约，有一天在马官的天空下尽情地豪饮，大醉，然后在那里酣畅淋漓地阅读品味马官的一切。从而证实我们所争论的它是不是安顺屯堡文化中的一支？抑或是“古穿洞文化”遗留下来的夜郎文明的一种？间或中还夹有布依人石头风情人文风格和特点？眼前的马官，现实中呈现出的一切会与昨日的历史有什么不同？这就是我关注的期待已久的发掘。 我们站在镇上的制高点，毫不保留地将眼皮底下的马官纳入怀中，一览无遗地窥视其扑素的外表，尽情地阅读浏览它的全貌。多么古朴、简单、清贫的小镇呵！它的内容在我的眼底，简直就像一个俭朴、勤劳的农家，犹如一碗清水，一眼就能望到底层，所有的家什、街道、断垣残墙、旧檐屋瓦都呈现了出来。那端是旧日的瓦檐、昔日的街巷。石板铺就的街道随着光阴和时间的流逝、消蚀、打磨，在下午的阳光照耀下发出凛冽的光辉，他们经过多少代牛羊马群，行人足印的濯涮已变得坑坑洼洼，锈蚀不堪，目不忍睹，马官人的光辉历史和磨难刻印在这些石头的岁月里，正好代表着昔日马官的朴实与本真，历史与印迹。而那头是代表着现代文明冲击下来的结果，我们国家改革开放以来取得的成就和结晶，光滑、平整的柏油马路、水泥沙砾铺就的整齐的场坝，混凝土大楼，商业门面，马赛克瓷砖包裹的歌厅、还有裹上铝合金门窗的民居，它们虽然与大城市里的高大建筑物有很大区别，却已标志着现代城市生活的气息已经卷入这里，是与时代同步的。城里所有的一切，这里差不多都有了。可我，还是喜欢那些旧时的屋子，古老的家什，爬满青苔的墙垣，低矮的瓦房围筑的篱院和垂下的帘绮。它们当中古色古香的屋檐瓦砾凸现出来的考究的经过打磨而砌成的几间严密的与众不同的石屋，与镇中唯一保存完好的楼阁——文昌阁构为一体，才是我此次旅行探访追觅的真正目标。它们是马官文化遗留下来的历史印证和宝藏。它们可是伍家的宅门？还是丁家的府第？抑或是哪一化富贾豪商的旧居？它在向我散发出其质朴、温馨、暖香的旧时古镇的甜美气息。 有人说：马官之于闻名，得益于它优越的地貌，风水和宝地。四周环绕的群出有如怪兽，向它低眉、俯首、依护、靠近。马官地灵人杰并因此而骄傲、闻名。当年黔中腹地，安顺州府四大商贾之一的伍老先生，就凭靠马官的灵性悟出了经商之道，从安顺开辟了另一条通往南方广州的商道、路驿，成为西南大地有名的商贾。我不相信这种传说的迷信，但此刻，身居马官的我确乎有这种感觉，周遭这些形如猛兽、葡伏不动的山峦，确如人们的传说，在向我伫立的地方瞩目、致敬，仿佛宁愿听任我的差遣、派用似的，我认为是大自然的一种杰作，却被有心的人所误道、曲解。 县城的朋友来了，他们要我到附近的村庄转转，共同的山，共同的水，滋养共同的风土人情，人文景观，这片土地上周围的数个村庄：余官、马官、下坝屯等都属于这里的地域，它们或许可以弥补我在马官找寻到的不足，在马官没有发现的东西，在其它村庄或屯寨或许可以发现。如下坝屯的寨门、玉真山上的寺庙、余官屯里的农居就比马官有味得多，特别得多，我无法一一地感受它们的区别与联系，但它们之间肯定是有一种永恒不变的东西在相连，那便是共同的风俗和文明。就象杰，就象我心目中敬仰已久的这块土地上的那些大人物。我无法说出它们的秘密，说出它们之间的差别与联系，我只凭我肉眼里看见的这些表面的东西去感受这块土地的嬗变。 杰家算是富有的了，相对贵州高原的农村生活来衡量，可以说进入那种所谓的小康。这个平凡的村庄，这个他心灵家园的领地，梦土，经过时代的改革，勇敢的变化，使之成为贵州高原脱贫致富的模范村，它创造的典范让我真正地明了人类改造高原的真正奇迹。千百年来，祖祖辈辈们守旧的艰苦劳作，到了这一代已经基本消失。半坡之上构筑的灌溉水渠、引水工程、人工湖泊已改变其落后的面貌。原始的耕作方式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科学的种田，杂交的苞谷与蔬菜，水果园里混种的花生与植物，泥塘喂养着鱼群，家圈饲满家禽，科学的耕作方式使人们的思想意识有了质的飞跃，生活大大提高，与从前天差地别。以前人均收入仅八十多元的农户，现在人均收入已达二千多元，成为高原的典范，加上村办企业、砂厂、砖厂等等，解决了外地工人近百人的就业问题。这不能不说是一种飞跃，我们所倡导的脱贫致富，在这里终于实现了，我彻底地领略了马官人的热情和豪放，鸡鸭鱼肉、酒与饮料，应有尽有。我被他们灌醉了，我是愿意醉的，我所探寻的马官之秘已经如愿以偿，我虽然不能彻底的了解它，但它已与我结下了缘分，我会再来的，我会再次莅临这片热土的，那时，马官的面貌会是什么样子？ ---------------------------------------------------------------------- 我这个贵州人当得太差劲了！从没想过自己家乡有这么美，每每只想着去外面旅游，家乡的好多地方都还没去过，当然也感受不到这种气氛啦！ 高一高二时常和老爸去郊外钓鱼，现在可能连这份耐心都没了，惭愧：p 这样一说，我还真想去钓钓鱼轻松轻松。大学枯燥的生活实在够呛，我还是喜欢高中的无忧无虑。 ----         
滴不尽相思血泪抛红豆，开不完春柳春花满画楼； 睡不稳纱窗风雨黄昏后，忘不了新愁与旧愁； 咽不下玉粒金莼噎满喉，照不见菱花镜里形容瘦。 展不开的眉头，捱不明的更漏。 恰便似遮不住的青山隐隐，流不断的绿水悠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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