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ybjing(流浪~草)
整理人: ybjing(2002-07-13 11:28:48),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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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有时,站在街头,真希望有个人能带我回家。什么也不问,什么也不说,只是摸摸我的头。给我煮温暖的东西吃。总是抱着这样的念头,认为有那样的一间房子,一张大而软的沙发,我把身体深深地陷在里面,没完没了的看着新的或旧的盗版碟,吃他煮的东西,咧嘴大笑或静静哭泣。
你可以叫我泉。
泉.泉..森喃喃的回味着。
渐渐忆起以前的事。那是遇见森之前的事,冬天的阳光总是异常的眩目,喜欢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靠窗的位子,静静的,任阳光肆意地笼在身上,暖暖的,渐渐的。老师的声音越来越远,我又开始有了种不真实感。那是个明亮又短暂的对视,细而密睫毛长长盖住那双黑眸,那是谁的眼,就这样缓缓睡去,不知今夕是何年,只剩那一双洞穿一切的眼长久的注视着我。
那样的日子,常去朋友家。带着大袋大袋的薯片,果冻和新或旧的盗版碟。不明白伯母总是很喜欢我,做很多很多好吃的菜,念叨着怎么可以这样瘦,记忆中伯母们都有暖暖的笑容,有妈妈的味道,宠爱我,喜欢叫我小丫头。也许我天生长了一副乖巧的面孔和后天养成的甜美的笑容。还有,喜欢撒娇的性子。我喜欢她们,她们就象刚在阳光下晒过的软软的棉被。
我住在走廊尽头的那间房子里。朋友总是会随着或轻或重的脚步从走廊那头翩翩而至。她们或喜悦或悲泣或平静的只是来找我喝上一杯,我喜欢靠窗而坐,把脚放到最舒适的位置,静静听她们诉说。感情、学业、家庭、朋友、抑或别的。喜欢看到她们在我这里得到安慰,眉头舒展的离开。喜欢她们来我这晒太阳,给我看她们的阴影。但那是她们的,不是我的。
这儿的天变得很快,一如自己的心情。终究还是感冒了。额头很烫。我觉得害怕。电话给一朋友,一起去看黄昏的街心花园。他在说话,我在看人。我担心自己会孤独死去,看看身边的他,突然觉得很陌生,一个陌生而英俊的路人甲。阳光沿他孤寂的鼻梁滑下来,一边是灼热的光感。另一边是阴影。那是他的,不是我的。
我喜欢阴影。那是一幅光的记忆。
森是那次武汉之行认识的。走在武大校园里,从树枝的空隙看过去,天灰蒙蒙地。有微微雨丝飘落在头发上。风吹过,樱花细细密密的散落。我痴痴地站在树下。察觉到有人在对我说话已是很久以后的事了。
宝蓝色格子伞下,一个平头男人淡定的看着我。他有着一双细长的眼睛,沉静而透彻。一个内敛而固执的人。我直觉。他就是森。
森,当时我是不是张着嘴傻乎乎地看着樱花?
不。你像个流浪的孩子,浑身透着淡淡的哀伤和无助,就这样突兀地出现在我的现实生活里。
我喜欢跑。在大雨的街头,在明亮的夜里,在绝望吞噬我之前。人们总是不由自主的靠近,迷惑,喜悦,纠缠,牵挂,厌倦,搪塞,失落,绝望。最后终就在那样的清晨随意丢弃而去。身边的人来来去去,像水一样穿过我的身体,留下一个个空洞。生活被隔断成一段段不得不结束的关系。我恐惧走了很远走了很久,最后没有一个地方一个人,可以让我停下来。
---- 人宜动,心宜静
心开始流浪的时候
人呢?
人到哪里去了?
黔山漫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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