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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理人: sinyi(2003-05-04 10:51:11),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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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桂林、阳朔行
2001桂林阳朔行,轻松随意,走到哪算哪,就像翻阅一本书,风吹哪页是哪页,完全的放飞。
• 桂林的石
桂林山水甲天下,山青、水秀、洞奇、石美为其四大特色。前三者,在桂林山水之精华“三山两洞一江”(叠彩山、伏波山、象鼻山;芦笛岩、七星岩;漓江)中一览无遗。桂林石多,有的山本身就是断裂的岩层,如叠彩山;农民伯伯的田中也布满奇石,有的被用作田基,有的在田中孤峰突起,活脱脱一座伏波山或独秀峰。石头星罗棋布,错落有致,简直就是一个个微缩景区,桂林山水的另一版本。
在阳朔的乡村发现的另一有趣现象可算地方特色,那就是阳朔的石头坟。走过大江南北,发现小小的坟墓也可形成一种文化。各地坟墓各有特色。在阳朔,因地制宜,就地取材,一座座硬净简洁的石头坟就立于山坡或绿草如茵的山脚,感觉很舒服,看得我直想在草地上打几个滚。我叫小湖南:“给我和坟墓拍个照。我百年之后就躺这。”小湖南眼一瞪:“你怎么说这种话了?”我笑:“又有什么不能说的?”
桂林的魅力在于山水,阳朔的魅力在于人;山水看一次就够,人的魅力则无穷。
唯一的阳朔,永远的西街
如果不去西街,我此行将毫无色彩。走过西街,领略西街风情,才知道什么叫格调和品味。我喜欢西街,喜欢那种五湖四海的感觉。
• “小小地球村”
“阳朔有条老外聚集的西街(像极了大理的“洋人街”),各色人等都有。某日晚上,在西街上的咖啡馆吃牛排。但听得邻桌两个黑发姑娘用日语又说又笑,前面桌子的两个金发碧眼的小伙子则用纯正的英语在聊天,而斜对面的桌子上,那三个白人青年竟然用德语在交流!更让人佩服的是,别看老板一脸土气,居然见什么人,说什么话,差点让我的眼珠子都掉下来了!!!”
----网上拾英
阳朔是个不折不扣的melting pot(熔炉)。不同肤色,不同国籍,不同语言,人鬼同途,悠然共处;鬼佬讲中文,国人讲外语,乡村小童,隔着池塘向你喊“Hello”,“Bye-bye”;乞丐也国际化,会说“Money, please give me some money.”鬼佬呢,有的是第m个年头呆在中国,有的是第n次来阳朔;有些是来中国学汉语的,所以普通话说得比我还好(那是好还是不好?)。当然也有不会说中文的,于是,通常是我说英语,懂英语的鬼子用法语、西班牙语等转述给其他鬼子听;一段遇龙河的传说,先是小湖南说给我听,我用英语转述,韩国人再用韩语讲给他妻子听,几经周折,至于她最后听到的会不会变了“哈雷将军今晚来视察”就不得而知了。
在西街,无论你有什么样出位的举动,人们都不会用怪异的目光打量你。听说有位lady泥巴浴之后,满身泥巴地飞车西街上,只露出两个眼睛。Oh,怎么没让我碰上?肯定给她照个相。
百川到海,其容乃大。我喜欢的就是这种兼容性。
• 合住
即同居,西街多的是,像喝杯白开水一样平常。
我在西街入住的是Hotel California。之前顺流而下去过几家旅店,第一次听说男女同住,颇为惊讶,随即习惯。喜欢Eagles的一首“Hotel California”,没怎么想就走进去了。小姐说:“基本住满。还有一四人间,已有一德国夫妇及日本一男,还余一床位。”我说行,出示ID card,以“广东一女”的名义住下。
提着东西进去胡乱一放。日本鬼子回来了。我装模作样地用日语说:“晚上好。”
“晚上好。”也是日语,目光有点狐疑。
我又说:“你是日本人吗?”明知故问。
他脸露惊喜之色:“是的!你也是日本人吗?”
“不是,我是中国人。”勉强撑下去。
他又用日语问了一句,太长,再也装下去了,原形毕露,滚鞍下马,改用英语,他不懂!他试着讲中文,行了,终于可以沟通。他叫佐藤•漳洋,来自名古屋,东京念大学,来华学汉语,原在北京,阳朔一行后,去广外。广外,真巧。他是很典型的日本新一代的形象代表:染黄的头发,又长又宽的T恤,上书“中国少林寺”;宽宽的中裤,趿着拖鞋。我把带回的半份吞拿鱼pizza拿出来,问他吃不吃,他马上拿起筷子吃了起来,转眼扫光,也不怕我下蒙汗药。
彰洋的中文并不好,语音比较生硬,大都没有声调,因而说话通常简洁。某天停电,黑暗中传来他的声音:“ting dian ↗?”我忍住笑,一字一顿地说:“对,停----电。”然后说:“现在下午两点了。”他不信,满床找手表,又看看我,半晌才将信将疑地吐出一句:“你骗我。”他要出去,对我说:“我走。”够简短,令我想起《倚天屠龙记》中惜字如金的冷谦,“小心,大鱼,吃你”乃此人说过的最长的一句话,破例说了6个字,已教众人感动不已。
和漳洋合住的时间最长,其他人都是来了又走,走了又来,背着行囊,行色匆匆,甚至来不及打一声招呼。什么叫人生过客?这就是了。
与鬼同住,与狼共舞,这在西街很普遍。当然,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的;第二个当然,如果你想的话,也可以去创造条件,he he .回来之后,我跟朋友说我和日本鬼子一块住,众人大惊,旋即很暧昧地问:
“那你,有没有被他。。。 。。。”
我眼皮都没抬:“我搞定他了。”
众人哗然。小钟吐出4个字:“一雪国耻。”
我哈哈大笑,亏她想得出。
异性合住,恐怕只有阳朔这样的地方才有。“五一”去河源,旅店老板一听我们1男2女,腾腾挪挪地说上头会查,要给我们一个双人间和单人间,罗里罗嗦的,听得我好不耐烦。还是阳朔好哪!阳朔即是阳朔,无可替代。
• A good place to make friends
阳朔是一个交朋结友的好地方。如果你看见新认识的朋友身边多了一个你没见过的人,不须问,大多是他昨天或今天甚至是几分钟之前才认识的朋友;今天在月亮山见过的人,明天游漓江很有可能还会碰上,要么就在西街的某一间咖啡厅或酒吧。
这些人,来自地球的不同角落,有的是大西洋两岸不同国家的朋友相约出游,有的是夫妻结伴,更多的是一个人背着行囊独闯天下,其中不少是半工半读的年轻人,走南闯北,都很实在,吃便宜的,住低档的,穿少布的,二三十块钱一晚的床位。这和中国人的观念很不一样。一说到旅游,中国人首先想到的是----有钱。有了钱,才出来旅游;出来旅游就讲排场,摆阔气。这就是观念之别。
• 西德哲人
唐老鸭,Karl Sammtleben,我称之为“西德哲人”。
第一次见面。某天傍晚下雨,我收伞走进阿凡超市,问“伞要不要放在外面?”一连问了几次,引起一个老外的注意,他朗声向我道:“Nice to meet you!”
“Really?”我脱口而出。
----按道理,应该是“Nice to meet you, too.”我有时是反应太慢,后知后觉甚至是不知不觉,有时是太快,不经大脑,说了还不知什么回事。不过,那只是规则,我一向不喜欢死按规则办事。而且,我从来不会在初次见面时对一位朋友说“很高兴认识你”这一句话 --- 除了商务场合的英语对话。于我,那是一句总结,而不是开场白。
“当然,我不撒谎。”他说。
“除了这一次。”
“No.”他摇头。
这就是我和唐老鸭的第一次会面。
第二次。某天去阳朔旧县,租的车子不好骑,在上一个大斜坡时决定打道回府-----我呆在西街的日子就这么随心所欲。到外事码头转了转,去成人玩具店逛了逛,有点无聊,去了山水公园,结果更无聊。买了两串BBQ竖在手里,像卫星头上的两只触角,一边吃一边踱回加州旅店。经过阿凡超市,见西德佬坐在门口喝啤酒,就搬了张小板凳在他身旁坐下,聊了起来。天南地北,不着边际,地理、旅游、语言、摄影、烹饪、甚至做生意,他给我讲德国人的原则和纪律,慕尼黑的啤酒节,摩洛哥的见闻,英格兰的前妻,以及在中国的游历。。。 。。。
“我喜欢交朋友。”他说。
“什么样的朋友你最喜欢?”
“诚实,坦率。我喜欢诚实的人,不说假,不相欺。你碰上一个人,结识他,如果他不老实,两三天后就会显示其真实的一面。所以,千万别撒谎,你得记住自己说过的谎话。”
“依你之见,何为真朋友?”
“A real friend is,
when you need, he ---- is there.
when you need, he ---- is there.
when you need, he ---- is there.”
他重复了3次,给我留下深刻的印象。道理早就明白,现在,我却是太懂了。
“如果你一生中有一位这样的朋友,你是富有的。”
“如果有两个,你将十分富有。”
“如果有三个,你将十分,十分富有。” 我接口。
他笑着点头。
谈话间一位阿婆在街上走过,唐老鸭用中文高声说:“你好!”接着一个飞吻。有趣的是,阿婆飞快地还了他一个飞吻。我忍不住哈哈大笑,扭头向他说:“上次你为什么不给我一个飞吻?”他笑:“我和你没有和她熟悉。满街满巷地给女孩子送飞吻可是不礼貌的,对吧?”他来中国11年了,每年都来阳朔,有时甚至一年在西街呆七八个月,人们早将他视作西街的一分子。
阿婆也会回赠飞吻,恐怕只有这里才有。
在阳朔,融洽和谐、轻松随意的气氛到处都是。在月亮山,一个不知哪国的帅气小伙子掏钱买票,在一旁闲坐的女导游翘着腿,用中文问:“你第几次来月亮山了?”
“第9次。”也是中文。
“又是带朋友来?”
“是。”
“你的朋友都比你帅。”
“这我知道。”
最后一次见唐老鸭,是离开阳朔的前一夜。很晚了,他在帮BBQ小贩收拾家当。我想起一个问题:“为什么叫唐老鸭,你的昵称吗?”
“不,那是我的中文名。我从1972年开始研究‘鸭主义’。”
“1972年?我还没出生呢!你研究出啥结果来了?”
“你将失去这个世界,但,永不放弃。”
“失去世界?”
“对,因为时间在流逝。”
这和他自己不止一次说过的一句话以及加州老板的观点同出一辙:Enjoy life. Life is short. 也和我的人生观点吻合:人生短暂,及时行乐。这话由我此等心术不正的人说出来,比较容易引起误解,但内涵是一样的。经历了几位同窗共读同龄人的相继离去,我受到很大的影响。生命是脆弱的,我也不知哪天会突然离去,所以,想做的事,赶快去做,想说的话,赶快说;反之,不该做的事,不要做,不能说的话,不要说。
第二天,我离开了阳朔。
乐观、豁达、开朗、幽默,见解精辟,话语中饱含哲理,这就是我所认识的唐老鸭,一位西德哲人,生存的艺术家。
• 加州老板
Hotel California的老板,来自Texas,美国德克萨斯州,在中国7年了。“一年掉一颗牙齿,至今一共7颗。”他说,“因工作关系在上海呆过两年。”
“两颗牙齿。”我笑。
“对,”他点头。顺德的陈先生用牙咬啤酒盖,他用手挡住眼睛,侧身作惊恐状。
唐老鸭自认是死板的德国人中的另类分子,加州老板则和一般人印象中的美国人不同。他话不多,比较沉默;只喝威士忌,端着小巧的酒杯看着我们喝啤酒,只是,和我还谈得来。他的见解和西德哲人有异曲同工之处,都说“人生短暂,享受生活”,都告诫我“别撒谎”,都“喜欢中国,喜欢中国人民”。
我说:“包括我吗?”
“当然,尤其是你。”他拍拍我的肩膀。
“真的吗?”我的刁钻劲又来了。
他神色平静地摇摇头,“我不撒谎。”
我告诉他我在桂林一下火车就跟家里人撒谎了。他静静地听完,说:“可以接受。但以后别再撒谎了,你会惹麻烦的。为了掩饰谎言,你不得不撒更大的谎。”
。。。 。。。其实我很老实,我只在有需要的时候才撒谎,只不过有时,有需要的时候越来越多。
人渐渐多了。刚入住的日本鬼子和桂林的小龙女也坐了过来。他问我们中国各大城市的就业情况,一边画图作记录 ---- 我怀疑他在做调查研究。有人说:现在在中国找工作很难啊,尤其大城市。
“没错,”我笑,“你们看,我现在就失业了。”-----那时我刚辞职。
“那是你的选择。”加州老板一语中的。-----姜还是老的辣,那是我自己辞的职。
我笑:“对,我的选择。”
加州老板51岁。顺德佬擦他鞋:“你很帅。”
他摇头:“不,我老了。”
我说:“但同时也可以很帅。”
“谢谢!”他望着我。“我认为,一个人的魅力是没有年龄界限的。”我笨拙地用英语表达了这一高见,他应该是懂了。很多人怕老,但也有人不怕,而且会老得很优雅。
旅店的小徐跟我说,老外并不都那么好,但这两个素质比较高。都让我碰上了,而且有缘深入地交流,lucky me!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能遇上这两位哲人般的老外长辈,可说是此次阳朔之行的最大收获。
• 小日本
宿一宵的同居者之一,在我眼中是典型的日本军国主义年代日本鬼子的形象代表,就是电视里穿着军装,举着军刀,戴着圆眼镜,留着小胡子的那种。45岁,独身,登山的狂热爱好者,去过很多地方,东南亚、西亚、非洲。。。 。。。乞力罗扎山也去过了。那天晚上,小日本带回一个盒饭,一趴到桌上就三扒两拨地吃了起来,像是饿了10年8年的样子。一吃完,马上铺开笔墨纸砚,问我中国城市户口和农村户口的比例,农村人又怎样获得城市户口,有哪些途径,并一一作记录。我一见那阵势,笑问:“你在做调查哪?”不懂。改用中文,并写下“社会调查”四字。他连连摆手。这鬼子,还说自己晓四国语言,中英西班牙,别人说的他不懂,他说的别人不懂,吹水呀?
他拿出一本笔记本让我们看,上面大概分两类:Plan & I did. 分别写他过去某年某月去过的地方,以及将来某年某月要去的地方,那种周祥和严密令人叹为观止。他还给我们看他从事过的职业,以及获得的证书和学位,一边演示,一边解释。谈话间,桌上已摆满他的玩意儿:地图、棋、口琴,在印尼、越南、缅甸等地拍的照片,还有撒了一床的草编织小动物。。。 。。。我的妈呀,旅游还带那么多东西!何止,他还应我们的要求吹奏《北国之春》等日本名曲,表演柔道和空手道,就在厅里那有限的空间,口中呼呼有声。这小日本!
后来,他又变戏法般变出一顶越战军帽,扣在我头上,说是在越南买的。我就戴着它到处乱跑,又是照镜子又是给彰洋看,刹时间好象变了姓阮。
小日本的英语说得像八爪鱼,我后来不理他了。他就把小龙女抓进房间,继续采访。后来小龙女告诉我,他问了很多问题,包括一些很私人的,还给她拍了照,有点恐怖,感觉像731部队。不过看过他的Plan & Did后,小龙女感叹:原来一个人一生可以做那么多事情!
最后一次见他是第二天在网吧。进去时他已在上网,头上缠着毛巾,见我点点头。后来上完了,“嗖”地一声站起来,快步走到我面前和我握手道别,说“going to Guangzhou now”;一转身,背起近一人高的行囊,走了。
这有趣的小日本!他叫竹内 邦男。
• Sulyn Chow 周素莲
中加混血儿,第一晚通过彰洋认识的朋友----彰洋也只比我早认识她几分钟。游历过中国很多地方,半工半读,也在学汉语。
Sulyn很好学。和彰洋一样,走到哪都少不了三样东西:地图,字典,相机。遇上不懂的词语,随时随地查,有时马上写下。她的汉语比彰洋好,在船上也写日记。
Sulyn买扇子,阿婆开价8元,还至4元,我还想砍一砍,Sulyn朝我摆手:“Helen, it’s ok.”付钱后把相机递给我,说要和阿婆合影。阿婆很矮,一副缩骨的样子,站着也只有Sulyn坐着高,但她也忒可爱,马上从篮子里拿出一串香蕉,放在桌上当道具,然后笑容可掬地望着镜头,布满皱纹的脸像一朵绽开的菊花,就差没摆个pose.
哈哈,真是可爱的阿婆呀,恐怕只有阳朔才有。
卖花的小女孩,Sulyn说:“这么晚了,还不回家睡觉?”说罢双手合拾枕于耳旁,头一侧,作一可爱的睡觉状。小姑娘递过一枝花,Sulyn低头一嗅,说:“不香,我要香的。”小女孩也很认真,“不香吗?”扯到鼻子下一闻,又把手中的花一枝枝地抽出来闻,挑出认为最香的一枝,递给Sulyn。Sulyn很高兴地接过,道谢。这就是Sulyn,一个童心未泯,心中有爱的加拿大女孩。
其实我并不知道Sulyn有多大,大概18、20的光景吧,做过酒吧兼职侍应。她抽烟,喝酒,喜欢一个人,自由,无拘无束。她的确很潇洒随意。问她阳朔之后下一站是哪,她耸耸肩:“不知道。”几天没见,一问才知已退房,不知云游到哪去了。后来E-mail联系过,她回信说,没在美国,躲过911,心有余悸。
洋鬼子学中文,会有一些很有趣的现象。我捧着向旅店大姐借来的针一盒,Sulyn奇道:“你有问题?”我一怔,马上意识到这是“Do you have any problem?”的中文直译。我笑道:“是啊,我有问题,我是问题少女。”
• 阳朔的中国同胞
各处乡村各处景,阳朔人自有阳朔人的特色。除了令人肃然起敬的语言能力和或多或少的经济意识外,印象最深的就是卖唱和卖花的小女孩
卖花的有几个。某天和彰洋、Sulyn一起吃饭,来了一个卖花的,没买;又来一个,讲价,成交。没料到,第一个小姑娘折回来质问彰洋:“你为什么帮她买不帮我买?”我哈哈大笑。彰洋好不容易听懂了,连声道歉说:“对不起,对不起。下次!下次!”可恶的大学生店员弟弟说:“你不够漂亮,所以不帮你买。”我笑:“你别打击她。”小女孩依然不屈不挠:“你帮她买3枝,帮我买1枝。”可爱,够辣,阳朔才有吧?
后来经常见她们。有次很晚了,近凌晨,一个人在西餐厅喝咖啡,一边研究地图,她们走过来跟我闲聊,说:“姐姐,我渴。”我让她们吃我的水果色拉,不吃;叫小姐拿来两杯白开水,才喝。跟我谈了很多,说是安徽还是哪里来的,家里穷,没钱上学,还拿笔在纸上歪歪曲曲的写下她们的名字,姓陶。
卖唱的一个。小学生的岁数,抱着有她高的吉他,迎着行人的目光大大方方地唱了一首又一首。有次深夜,还见她和洋鬼子嬉笑打闹,一副快乐无忧的样子,后来才知,她们都有幕后操纵,受过专门训练,不准和客人吃饭,不准接受客人的礼物,回去得上交当天收入。最后一次听她唱歌,我忍不住心酸。什么叫人前人后?小小年纪,回去面对的不知是什么生活。
和她合了个影。照片上的她,扬着小脸,作“V”字型手势,咧着嘴在笑。
后记:人是流动的风景,西街的魅力也在于此。回来后我对朋友说,桂林去一次就够,但西街不同,我还会再去。西街的风情,西街的格调,叫我永远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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