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magicdr(巫医)
整理人: ybjing(2002-07-31 23:32:42), 站内信件
|
2000年12月31日;雪
如果那位给我算命的老伯真是位江湖骗子的话,那我肯定不会理睬他,而不是将他的话记在脑中。可惜,家乡每逢大型运动会或大型露天演出,都提前一周向他询问该日是否会有雨(天无三日晴的城市—现在你知道我是哪儿人了吧),更别说他的名声足以使他常常成为省里领导的贵客。
因此,我无法忽视他对我“北行大吉”的警言,其结果是成天渴望着北方的生活-如高考时将志愿全都圈在北京。无奈,我却一直生活在南方,并随着读书、工作的原因在地图上逐渐南移,离我心仪的北方越来越远。
于是,我开始迷恋一切与北方有关的东西。
你可以肯定那个盘着腿坐在“东北人”里嚼着水萝卜挥着花领带唱着“东北人都是活雷峰”歪着张红脸问“咱哥,再来点酒”的人就是我,你也可以肯定那个用漫天飞雪屏保(比飘“昏到死”好多了)在雪原桌面上有个乱跑的雪人鼠标点下去是踩在雪上的“咭咭”声连回收站都是个装满雪的铁皮桶的人就是我,而最要命也使我一辈子都象被下了诅咒的是我迷上了雪。
谁会在最冷的那几天半夜里听到朋友打电话来说下雪了,就只着条内裤爬出被窝跑到屋外,然后傻傻地看着飘雪的天空直到一声喷嚏,最后重感冒一个星期都下不了床?我猜世上这种疯子很多,我就是其中一个。
然而,家乡一年就一场雪。在痛快了一天后,必须再等待一年后才能看到雪。相比没见过雪的人来说,我算个幸福的人。但用“吃过荤的猫最想念鱼的味道”的观点来解释的话,我又算是个可怜人。
说了这么多,都是胡扯。我想开始说说正题了。
我喜欢雪,更喜欢叫雪的女孩子。
对了,忘了说明,算命的那位老先生还说我命犯桃花,并且后面跟的不是“运”而是个“劫”字。我想大概是他看我其貌不扬,故想安慰一下我以作要我去北方折腾的补偿。不想,却被他说个正着。
一个人怎么才算命中有“劫”我不知道,但一个人每年都谈一次恋爱,并且都是跟叫雪的女孩谈恋爱,最终都以失败告终,我想至少说他背运肯定是没人反对的。
从高三那年开始,这种日子就一直伴随着我。剔除大三因四处鬼混无心谈情最终重读一年外,每年我都遇到一个叫雪的女孩,并且死心塌地死皮赖脸地死缠着别人,直到她受不了,“啪”地给我老大个耳光子,然后再在我的屁股上来个一脚,最后奉送一声“滚”。
其实,以上是我的幻想。因为这样的结局会让我心里好受得多。
我不是个受虐狂,只是婉转的拒绝让我更难受。
“我知道你是个好人”、“我知道你对我很好,真的很好很好”、“谁能作你女朋友一定会很幸福”……每当我听到这儿,就叫暂停,说好了不用说了你想说的我都知道了,我会走的,而且会快的走开,不会再烦你。
就这样,一直重复着同样的故事,直到遇见雪。
最后一次遇见叫雪的女孩子是在2000年12月31日。以后,就再没有遇见叫雪的女孩子。我想其实是有的,不过因为上个世纪的最后一场雪使我无法再正视其他叫雪的女孩子罢了。
而且用“直到遇见雪”这样的语句也不恰当,因为她还是拒绝了我。不过这次不一样的是我没走开,而是死缠上了她。
许多人都会将他们如何相识的场面描述得轰轰烈烈,并且将那天定为纪念日,每年都为次庆祝一番。这种无聊人我身边还真有一大把。
我不行,要不是那天是上个世纪的最后一天,要不那天是那几个哥们儿网站的重大日子,我不会记得那个日子。唯一的记载是那天日记有且只有的一句话“12月31日,不宜出行(注:因为那天晚上要上夜班),天上又纷纷扬扬地飘起了雪,是红色的。”
后来好长一段日子都不知道她叫什么,一直用她的网名来叫她,直到现在都还改不过来,而常常让我的父母不知道我在说谁。
我一直回避“网恋”这个恶心的词语,因为它在我的字典中的注释是一个无聊至极的人碰上了另一个无聊至极的人然后用空洞的词语和肉麻的句子拼凑起来的关系。但无可否认的是,因为网我才认识了她。
中间是否可以略过,因为今天我想说的只是我的生命中下了一场对我有相当意义的雪。重点是天上开始下雪和地上堆起了雪,我是个不太注重过程的人。
为什么现在才说的原因很简单,因为我不确认那时候的感觉是否是真实,那时候的判断是否是正确,有时候甚至不确认是否真的下了那么一场雪。而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沉淀后,我想至少它不会再那么混乱。
想把中间过程略过的另一个原因是我是个悲观者,我完全无法记得和她在一起的快乐日子,在记忆中的只有伤心与分离。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在我和她的这一段日子中完全没有嫉妒和猜疑,因为我俩在一起的时间都很短很短,离嫉妒和猜疑的层次还好远。
那就直接到结果吧。
先停一下,我不承认这就是结果,我还没有放弃。
事情是这样的,一个追求梦想的男孩跑到外地发展(老调,其实是在家乡混不下去了),然后不得不和心爱的人分离(真实的原因是又被拒绝了12次,所以逃了)。结果到了外面的世界后,才发现残酷现实生活的真面目,于是开始怀念过去的美好时光。
雪自然成为了他度日的唯一精神食粮。
雪由又一个拒绝他的女孩升华成他心目中的女神。
回家过年。那个女孩陪他从头至尾过了个开心的年。他感激得痛苦流涕,想把自己的终生托付给雪。
但他不敢说,他怕。
他不是怕再一次被拒绝,厚黑学早修炼成功的他已不再惧怕任何形式的拒绝。
但他好想给女孩子安定幸福的生活,好想让女孩子能生活在能常常看得见母亲和朋友的日子里,好想不会因他的一时激愤而让她的生活受影响……
有个女性朋友骂过我,说我老用这些无聊老套的理由来逃避责任。我无言以答,我是个男人(并且可以用守旧来形容这一方面),至少在不做变性手术的前提下以后会变成男人,而不能给他心爱的女人物质生活基础的男人是丑陋的,我一直都这么想。
佛曰“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求不得,得而复失……”。但就我而言,最痛苦的莫过于不敢求。
所以,再次离开家乡时,我什么都没有说,也什么都没做。只是将脖子上那个戴了好多年充满汗臭都已发黑的一块不知用什么材料做的龙递给她,说帮我保管一段时间好吗,直到我能同你在一起的那一天你再还给我。就在这时,心中也下了这辈子非她莫属,即使她结了婚也要等他老公去世后再同她在一起的类似韦小宝的无赖决心。
所以,现在的状况是我还在外面四处晃荡,还在为生活而卖命工作,而她也在家乡过着平淡而又劳累的生活。
说到信心,我没有。
但那些在教堂交换戒指发着终生誓言的人就有信心吗?在离婚时他们不也是毫不犹豫,就象丢块吃完的香蕉皮一样丢点对方吗?。
我了解自己的心,它说想和雪在一起,一辈子。
我不敢说我一定会实现梦想,我也不敢要求雪等我回来,或者说奢望在以后的几年中没有人将她绑进婚姻的礼堂,但我会回去找她,一定会!
在此,我想说这不是个爱情故事,充其量只能算个单恋者的枕边吟语。并且我已尽我的最大能力把它说得公式化,说得平淡一些,就象一个旁人在看一段生活片段。(一直都喜爱看女孩子写的文章,平淡的字眼里是她们执着的心。能在轻松的情景下象同你说个故事一样把一段感情淋漓尽致地表达出来。)
但就我来说,我并不具备这种能力,我的感情还是涌了出来。心里的铁块随着文字的输入而越加沉重,梗在喉咙和胸口之间,话说出来是哑的,水已喝了第三杯……我还是拨通了雪的电话。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