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lotis()
整理人: lotis(1999-07-28 15:52:57),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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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dance (小舞), 信区: Literal
标 题: 云在青天水在瓶9
发信站: 新龙门客栈 (Mon Jul 5 04:58:54 1999), 转信
乡下的风俗，青年男女的婚事都是早的，常常二十岁便是
定了亲，对于在外读书的人来说呢，书没读完，常常婚事倒是
先定了下来的。仿佛定了下来，这人才是真正长大了，要不然，
家中终究会觉一件重大的事未决一样，牵著父母的心。
村中喜作媒的人很多，撮合别人总是一件好事。作媒的人
一般都是一些姑婶辈别的，识人多，在一起，常常是东邻西舍
谁家有好的女儿，品性如何，议论一番。那边便会牵出哪村有
谁家的儿子也是一般学识，品貌。两下相当时，便会有人主动
出来替两家奔波，倒不是为了媒人的一杯茶水，成人之美，在
意识中也算是做了善事。
乡中的青年，男女平时在一起交往并不算多，而凭借了媒
人之口相识，也算是缘由，至于品性，便可慢慢地来考量了。
有暗中钦慕的，也是托了媒人来说，这样交往起来便似正大光
明有了护身符一样。媒人终究有促进青年男女交往的作用，虽
然城里早已自由相恋，无需别人介绍，而古朴的乡村，却依然
默默中延习著这一古老的习惯。
驼叔将风招呼了过来，哑婶在旁坐著，一脸的笑意。
“风呀，你也是不算小了，”驼叔顿了一下，仿佛不知如
何说下去，哑婶在旁拉了一下他的衣袖，鼓励他说下去。
风便有些莫名其妙，父亲怎么忽然说起这样的话来。
“你在学校有没有比较要好的女同学？”
风一下明白过来前半句的意思了。“没有。”
“没有也好，你刘婶已经来过了。”
刘婶是开车送菜的刘叔家的，为人勤快，心直口爽的一个
人，处事也大方，因而很得人缘，和村里的人都相处得很好。
另外还有的一个好处，就是喜欢撮合别人，经她手而建立的婚
姻也不在少数了，因而谁家有了未娶的儿子和未嫁的女儿，也
会主动相托，帮忙留意比较合适的人家。
听了父亲的话，风是即刻便是明白了，但却不知怎样做，
只硬著头皮问了一句：“刘婶来，有事么？”
“自是替你的事操心，倒是该谢谢人家，象我们这样人家，
难得她还留意著。”驼叔哑婶虽只有一个儿子，但家境并不宽
裕，况两位老人都有著自身的缺点，故而和人相比时，总是觉
得这方面差了一些。
“爸，我的事自己管就好了，不要劳烦刘婶了。”
“并不是我们主动劳烦你刘婶的，倒是她认为你人品好，
书又读得好，才会帮忙。”
“我现在只想读好书，其它也不想考虑。”
“你也是不算小了，村中象你这大的，多是早就娶了，况
且认识一下也没有什么坏处。”
“爸，”叫了一声，风一时语噎，不知怎样来推托，“真
的我现在不想考虑，你就回绝了刘婶吧。”
风看著父母亲对望了一眼，哑婶刚才脸上的笑容也是没有
了，他们也是想不到风这样坚决的回绝。
风也知道，父母都希望自己的终身大事早一点定下来，好
象一切都尘埃落定，也放下了一宗心事。若没见到小舞以前，
也许就随便地去了的，但现在，却是感觉有些不妥了。对于小
舞，在一起时总是能够相合，一句话，一说便都心悟了。但现
在却是不能用小舞来做理由，他和她之间，终究还只是一种胜
似亲情的感觉。而一提到相亲，风却还是固执地想到小舞，一
想到她，便是不肯去了。但也相信和小舞的感觉该是一致。
虽然父母依旧不理解风的想法，但还是点头允了风，准备
去告诉刘婶了。风不觉是松了一口气。
刘婶却不等去通知，自己来问结果了，先自见了哑婶，便
拉了她的手问，“嫂子，到底怎么样呀，没什么问题，我就安
排安排。风是个好孩子，静云也是村里数一数二的好，在外面
读师范学校，也是还有一年便毕业的，他们两个还是同学呢。
以前就认识的，一定是错不了的。”
哑婶一脸的过意不去，指了指驼叔。
驼叔也是觉得难以开口，但还是硬了头皮说了出来，“他
刘婶，问过了，风这孩子现在只想好好的读书呢，其它事还不
想多考虑，想是再等几年吧。”
“风也不小了，该不是在学校中有了要好的女孩子吧？”
“没，看你想哪里去了。风这几年忙著学习，忙著做事，
哪有时间呀。”
“大哥，不是我说你，想静云也是村里数一数二的好姑娘，
我到是先想到了风这个孩子，这种事，也许错过了，再回头，
也是没有机会了。”
“可不是，可不是。”驼叔只能口里应著。
“我也是问过了，静云家的家境你们也知道，但她却不嫌
你家，说明这孩子心性好，人品好，哪里还找得到几个。”
“静云确实是个好姑娘，孝顺又知书识理。”
“这不就是了，还有什么不合适的。”
“只是风……”
“我看呀，该不是风这孩子在外面几年，眼界高了，根本
瞧不上这里的姑娘了。”
“哪能呢，哪能呢，看你说的。”
“交了朋友也不影响各自的学业，只是认识认识，也好以
后慢慢地互相交往，互相了解，即使不成了，大家还是乡亲，
也没什么。”
“就是，就是。”
“那么这个事就这么定了，明天到我家里去见见静云，走
个过程。”
到了这时，驼叔已是不能再推托什么了，只能应了下来。
“风呀，你就去走个过程，难得你刘婶这热心，成不成，
走一趟也是给别人面子，回绝了大家都不好看。”驼叔只能苦
口地劝风了。
“见了也是不行，何必大家白白忙一趟呢？”
“去了也是回了人家一份好心，见见面也是不打紧的事。”
风实在不忍心继续和父亲继续争执下去了，刘婶说的话，
父亲也是转诉了过来，不去，便会被人误会成什么眼界高，看
不上乡里人，自己倒是没有什么，可父母亲在中间终是难做。
去就去一下吧，只是不知小舞知道了会怎么想。
相亲虽是不情愿，但还是按了礼数做了准备。
乡下的相亲是件比较隆重的事，因为一面往往是奠定了以
后相交感情的基础。故而马虎不得。
风的相亲的确只是走个过程，因两人小时已是相识的了，
双方的父母也是相识，因而少了许多尴尬，两家人坐在一起聊
了些无关紧要的话题。毕竟风和静云也是几年未见了，彼此都
有许多变化。也互相之间打询了一些校园生活。经历的也都大
同小异。
过了一会儿，亲人纷纷退场，这也是相亲过程中的程序，
留一小段时间给两人单独相处一会，可以互相问一些想问的问
题。
风是抓紧了这一机会，准备提示一下静云，由女孩子说出
不同意相处，终是好的，又保全了她的面子。
“静云，有一件事我是不得不说的。”
“噢？”静云抬起了眼。
“其实我并不想相亲的。”话一出口，风便觉得是没有说
好，这样说很容易伤人的。
果然静云有些尴尬，望了风一眼，没有说话，眼睛却望向
了别处。
风赶紧补了几句，“我是说，我现在只想把重点放在学习
上，不想太早考虑这件事。我知道你心性善良，各方面都好，
而我是想几年后再说的。”风很艰难的说完，想是说得明白了。
“我知道你的意思，刘婶也提过几句。我明白。”静云脸
色才转好了。
明白了就好，风怕的就是不明白，不觉松了一口气。万分
感谢地看了静云一眼。
接下来却和风想的结果不一样。
刘婶带来了口信，说静云是同意了相处。
风听了，不觉著急，深怪自己当时说得不清楚。
但若是现在自己说出来不同意相处，那无疑是扫尽了静云
的颜面。对女孩子家终究是不好的。不说，这样的事怎么可以
马马虎虎呢？
驼叔哑婶听了静云是同意的，自是高兴不及，而看风的样
子，左右为难，却是想不出为了什么，也只任他。
而决定的话到底还是要风自己说出口的。想来想去，自己
终不能不顾静云女孩子家的颜面，还是先应下来，等以后和她
说清楚，由她提出不合适的话，也是保留了她的矜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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