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xqplay.vip(发芽)
整理人: xqplay.vip(2002-06-24 05:01:13), 站内信件
|
(十八)
快期末考试了,我天天在通宵自修教室看书,一个人。我不想和杨柳在一起,我需要一个人做点事。有朋友在旁边只是对脆弱的娇纵。我每天准备好饼干和水,我裹着件黑色的棉袄捧着书打发完了考试前所有的日子。我把去酒吧时穿的绿大衣收起来了。手术后我的身体持续流血,流了一个多月。但我没有去看医生,凭直觉,我想这是不正常的。但我不想去看,不想看医生冷冷的面孔和不屑的眼神,更不想面对自己的自责与羞愧。我知道我已经荒唐得过了头。我只是任凭它流淌着,一点也不关心它会流多久。我的脸色更加苍白,但我没觉得它影响了什么,我一样读书、学习、吃饭、睡觉。这段日子我想了很多,不光是书上的东西,还有我的生活。我记得不知是谁说过没有爱情的婚姻等于长期卖淫,这让我找到了一个借口安慰自己,不要总是陷在对过去生活的后悔之中,因为我知道太多的人的婚姻并不幸福,爱情早在他们的心里死亡了,但他们的婚姻还在维持着。我的哥嫂就是这样。既然卖淫现像如此普遍,我没有必要因为那段时间的沉沦陷入自毁情绪。我总是在灯火通明的教室里坐着等天明,它让我有种看到希望的感觉。其实在这种低矮的楼房里,即使我爬到最高一层——七楼,我也看不见日出或是什么曙光,但天亮给我的希望是无穷的,我总是想终于又过了一天,我离死亡更近了一步。我想死。自从第一天离开苏海我就想死。死亡在我的脑海里美丽极了,它没有忧伤,没有荒谬,没有性。同时我害怕死,我想到父母因此而悲伤我的心就如刀绞一般,我想到自己在这个世界消失得无影无踪就紧张不安。我为了研究死亡买了一本云格尔的《死论》,可我不明白它究竟想告诉我什么。于是我继续尝试着找寻一条途径去了解生命与死亡。但是,我没找到……我就在这样安静的沉思与复习中渡过了迎考的日子。我经常空虚,经常觉得一阵痛从心底滑过。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样做才能让自己好过些,我实在是怕。想起手术室冰冷的器械和冰冷的脸,想起酒吧里幻影似的灯光和迷乱的人群,我的生理和心理都产生了一种抗拒。我抗拒任意的下滑,虽然我实际上已经下滑了很深。我想,我该找一种温和的方式缓冲自己的狂乱。我每天都对着镜中的自己微笑,虽然我总觉得自己身上像粘着鼻涕一样肮脏。我天天告诉自己快乐些,虽然我知道我根本没办法做到。但是我表面上成功了。我平静地学习,常常走神的脑袋没能影响我的毅力。我继续着靠吃安定入睡的日子,我还是每天泡在澡堂里两个小时直到身体被搓出血来,自从失去苏海后我就是这样生活的。但是不同的是,我现在会笑了,没有人可以看见我的泪水,我自己也看不到。像以前一样,我每次醒来一睁开眼睛脑子里冒出来都是苏海,我拼命揪自己的头发想把这个名字从脑海里甩开。然后我开始一天的生活,我的笔记本上到处都是散乱的“苏”字:给涂得黑乎乎一团的“苏”字;和“苏”有关的不同的词——我总在无意识地写完这个字后忽然明白了自己的失神,于是我亡羊补牢地掩饰情绪的无意透露。我真正开始痛恨苏海了,在每一次自怜自惜的状态之后。我恨他改变了我,我已经被改变得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也许我迟早都是这样子,不是他还会有其它人出现,同样构造现在的我,可是因为偏偏命运安排了他使我走到今天,所以我恨的就是他。我偶尔会给皮埃尔打个电话,聊聊彼此的现状,但我们不约会见面,可能是双方都觉得没必要见面的缘故吧。我们谈的很轻松自然,涉及各个方面,我们从不避讳任何在别人看来敏感的话题。和他的交往让我快乐,我像是找到了一个发泄的对像。我可以把心底最阴暗最隐秘的想法原原本本暴露在他面前,他总是很坦然地听,告诉我一切都是自然的,他也曾经历过类似的心理低潮。他总是用幽默的方式去化解我的消沉。每次挂电话前他总会说的话就是你是个出色的女孩子,但到现在为止你自己还没意识到这一点。我喜欢这样从容的关系,这让我也变得从容起来。
----
网友俱乐部
我不知道为什么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不知道为什么
我不知道为什么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