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inrec(inrec)
整理人: spiceqi(2002-06-28 17:33:26),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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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起，商均喜欢上了娥皇。这个是大妈给的，那个是大妈给的，心情不好的时候听他说来更觉得不踏实。想细细地探究下去，脑子里却是混乱成一团麻，而一个孩子，他又知道什么呢？
想念在苍梧的日子，尤其是舜出巡的时候。快五年了，朝政井井有条，宫里平静悠闲，不再有什么事需要我亲自为他做了，一切都有人料理得妥妥贴贴。有一种迟钝的感觉，呆呆地看着窗外那片天，阴了，雪了，晴了，雨了，就那么小小的一个方块，辗过我无语的岁月。刚刚回来时的兴奋象是根拉紧了的线，崩地一声断了，不但不会停留在原地，反而萎顿地缩回去一大截，再也连不上来。
六月的午后让人昏昏思睡。床塌上翻来履去地扳指数来，舜才刚刚走了三十多天，这日子怎生打发？一点点的睡意都被烦闷霸占了。我突然叫来商均，“今天妈妈带你去大妈那里玩。”
他有些惊讶，张大了眼睛看着我。也是啊，五年了，整整五年娥皇没有踏进过我房间一步，而刚回宫时被她挡了几次后我也不再有勇气一个人去见她。她寂寂地在她的角落，悄无声息，却无时无刻不突如其来地袭击我的心房。我一直不是喜欢逃避的人啊，我咬着牙告诉自己。
“妈妈太忙了，你大妈又怕吵，现在闲下来了，和你一起去看她，不好吗？以后我还要常带你去呢。”我伸手揽过商均，既然娥皇这么喜欢他，看在孩子面上她也不该再拒我于门外吧？虽然毕竟这么些年了，可是心虚的还是心虚，话到末了，声音都有些发颤。蓦地后怕起来，后悔这个决定做得太匆忙，可是，可是对一个天真的孩子许的诺让人无法后退。
儿子欢喜起来，拉着我就往外跑。离着娥皇的院子老远就喊开了，“大妈大妈，我来了。”
我立在几步以外树荫底下，看着他稚弱的手指刚刚可以触到门环，一下，一下。然而，每一下都沉甸甸地击在我的心房。
也许是阳光太烈了，也许是我的心太焦灼了。
良久——那门，终于，吱的一声开了。
大门的阴影下站着一个人，连那嗔怪的语气都还那么熟悉——“这么热的天又在外面乱跑，快进屋里来。”她抬起手，捋着衣袖去印商均额上的汗珠，动作轻缓绵密，神情专注细腻。只是，那眉眼曾经怎样流趟过我的面庞？那手势又曾怎样触摸过我的肌肤？
“姐——”我尽力克制住颤抖的嗓音，唯恐引起她的惊慌。
一片沉寂，风都没有。我的声音掉了下去，深深的，不见底。
“大妈，”商均摇着娥皇僵在那里的手，“我要喝你兑的花茶，我妈妈肯定也喜欢。”他另一只手来牵我。溺水般抬臂去迎那小小的手掌，腋下划过一条汗，一路地沉坠下去，我送上一个虚弱的微笑，“姐，让我进去坐会儿。”
娥皇没看我，略一沉吟，低下头拉着商均进去了。我回身关门，踯躅地跟在后面。
商均挣脱了娥皇的手径自往里面跑，一边嚷着“大妈，我自己去取花茶。”
院子里种了好些花，竟比原先母亲在时更多了，绚烂热闹地开着，那一刹那却让我觉得无与伦比的苍凉，每一步踩下去都在叫——痛呵，想这繁华里无语憔悴的女子，怎堪入冬时那一派的调零？
不敢看，不忍看，头也不能回，我曾深深依恋着的姐姐呵。
“你是谁？怎么在我大妈屋里？”后院里传来商均的惊呼，我背上蓦地一凉，把眼向娥皇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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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们大节过后再分手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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