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shinji923(秋夜凉风)
整理人: ashleyliu(2002-06-12 14:29:24),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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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你的戒心好重哪！”他打了个哈哈，顿了顿，以比较正经的语气说：“说实在的，没什么，只是想和你交个朋友。”“为什么？”他说的废话太多了，而我只对重点有兴趣。“为什么？交朋友而已吧，有什么为什么。”我盯着他，用眼神告诉他，最好说实话。他定了好一阵子，终于说：“好吧好吧。你就是认真。我是觉得你这个人还挺有意思的，所以想和你交个朋友。”“有什么？什么有意思？哪一面有意思？如果你觉得我人前那副样子有意思，那大概让你失望了，那时我不会想和什么人扯上关系；如果你觉得我人后那副样子有意思，那也没用，在人前我不会表现出来，你也没什么机会接触到这样的我。”我也不管自己语气是否和善，其实和他表现和善也是白搭的了，他早看到我的另一面，再装成个乖小孩的样子，反而显得更加虚伪。虽然我一直在装着，但我也是讨厌虚伪的。也许这就叫宽以待己吧，人总是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找借口，使不合理的也合理化。其实不过是自欺欺人。但这样能够令自己好过一点，也没什么。
听了我的话他直摇头：“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和你交朋友，而不是要你以何种面目待我。”我眨眨眼，没大明白他的意思。他又解释：“我的意思只是要和你做朋友，没其他。”他看着我：“可以吗？”唉，我还能拒绝吗？光看他一脸诚意的样子就说不出口了。笑脸我打不下，诚意我更加不好拒绝。啊，上帝，请您赐我力量，让我改掉这个缺点吧！沉默了好一阵。其实我不是在想什么，只是不知怎么说好。“怎样啊？”他又笑起来了。“……随便你吧。”我服了。
由他的意思，做朋友，对于我来说，是件奇怪的事。我说不清楚感觉，有个朋友了，好像有了可以依赖的地方，有了可以依靠的人。但相对的，也要负起责任来。什么样的责任我不知道，总之，我想我无法再像以前那样光明正大地漫游太空了，我要分出点心力来维持这段友谊。我从来没有正式交过什么朋友，如何跟别人相处，真是一个大问题。在人前我会不由自主地表现出沉默来，可是一见了他，又往往变得剑拔弩张，毫无理由的。
其实他很好脾气。我对他常常的出言不逊，态度极不友好。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就非得给人难堪不可。他却也厉害，每次总是笑笑的就化解了去。这大概就是历练的缘故吧。他的态度总让我想到“谈笑用兵”这个词。他眼角有许多细纹，都是让他笑出来的。有次我说他长相太老，二十三岁的人，看起来像二十六七岁，未老先衰。他好像一点也不在意我的不礼貌，笑着驳我说这叫沧桑感，成熟，对于男人来说，这很吃香。
有时我会觉得很奇怪，真正成熟沧桑的人，拼命的要青春年轻；而正青春年轻的人，却拼命要自己看起来沧桑成熟，甚至不惜装出深沉的样子。这是不是如钱钟书先生所说的，城里的人想出去，城外的人想进来？其实于我而言，这是无所谓的。成熟不成熟，并不是自己说了算，你的言行会出卖你。装出来的成熟，太脆弱不堪一击，只是徒惹笑柄而已。我要面子，所以从来不做这种事。
他继续当他的代课老师，我继续我的学业。我就要毕业，没什么时间可供消耗，因为发呆已经占去我生活的大部分，在难得清醒的时间里面，我必须努力，否则连书也没法念下去。他似乎也明白，所以很少在课外时间找我，但每当看到我在发呆，就过来叨扰一番，把我的呆虫虫通通赶跑。就这点来说，我真挺感激他的，起码我发呆的时间已经大大减少了。那个无底洞的吸力也不那么大。他向我伸出他的手，正努力把我从那个世界拉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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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不谦虚
我只说实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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