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cityconnor(城市角落)
整理人: znevar(2003-08-07 21:20:14),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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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听过庄周梦蝶的故事吗?大概是说,很久以前庄周做了一个梦,梦中他变成了蝴蝶,醒来之后,他迷糊了,分不清梦里梦外的世界,分不清自己是庄周还是蝴蝶。
《香草的天空》就是一个庄周梦蝶式的故事。不断的梦魇,错乱的时空,颠倒的顺序,让人看得一头雾水。看到最后大概知道原来如此,但仍留下重重迷雾,分不清梦里梦外的人生。
汤姆·克鲁斯饰演的大卫是含着金钥匙出世的富家子弟,生活中的一切对他而言都没有问题。不过是偶尔要和董事会的“七个小矮人”周旋,以保证他51%的控股权。除此之外,英俊潇洒的他有着随手拈来的无数艳遇,泛滥得忘记了什么是真爱,直到他遇到了苏菲娅---好朋友的女朋友。接下来的故事峰回路转,因爱成恨的前女友朱丽叶要和大卫同归于尽,以惩戒他的不忠,车祸的后果是大卫花容尽失,留下一张扭曲的面孔,和重重的心理阴影。于是,他要整容,要找回心爱的女孩苏菲娅,要回复正常的生活。晃晃忽忽之间,他又变回了原来英俊帅气的样子,却经常看到死去的朱丽叶,分不清什么时候是在梦中,什么时候才是真正的自己。以致要寻求精神医生的帮助。直到最后,他知道了一个惊人的消息—原来,他被冷藏了许多年,在这期间,发生了种种意料之外、时空颠倒的事情,金钱可以帮他延缓死亡,却不能让他得到真正的幸福。最后,他选择了从高楼上跳下去,去寻找真正的生活。
在影片即将结束之前,医生问大卫:“你觉得什么是幸福?”大卫说:“我需要真正的生活。”医生告诉大卫,你可以留在梦中,和苏菲娅相守,也可以选择走出这个梦,到外面的世界。最终,大卫选择了象天使一样的下坠,那个动作在《柏林苍穹下》、在〈百万元大酒店〉中,在〈天使之城〉里都反复出现过,堕落,然后重生,天使选择了这样的涅磐方式,梦中的流浪者也惟有如此才能找到真正的自己。外面的世界,幸福,关于生活意义的寻找,这样的情节是如此熟悉。大卫和楚门何其相似,他们都走到了世界的边缘,楚门发现原来他的世界是有边的,打开一扇门,就可以走出去。于是,我们看到了〈楚门的世界〉中那个义无返顾的笑容,和他消失的背影,在〈香草的天空〉下,大卫的高速下坠卷起了他生命中的回忆风暴。刹那间,流光掠影,从生命的最初,到成长的点点滴滴,镜头快速切换着坠地前一生的倒影,大卫的眼前闪过无数时间的碎片。这些,就是他所追求的生活吗?就是他在下坠的片刻交换的真实快感吗?终于,世界只剩下一片空白。白茫茫一片,不知是何年何月的时空,远方的天空下还隐约可见夕阳中的世贸双塔。
最后一个镜头,传来一把温柔的声音:“DAVID ,OPEN YOUR EYES。”,眼睛的特写,因紧张而收缩的瞳孔—那醒来后不知身在何方的紧张。
看电影的人有不断的在时间的旋涡中打转,在梦的河流里漂浮的感觉。RADIOHEAD梦呓般的歌声开启了清晨的梦境,并不时点缀着梦境的迷茫。从一开始大卫梦到空无一人的都市,到每次那梦幻与现实交错的模糊场景,再到大卫精神出现问题而穿插的种种幻觉,这一切都在诉说着现代人的孤单、迷惘而带来的眩晕和窒息。电影的结尾处理得有点牵强,由一个“清晰梦境”的组织负责人告诉大卫一切的真相有故弄玄虚的唐突。雪藏,逃避死亡,等待科技进步找到美丽新世界……这样的概念已经很不新鲜,我们只是重温了一次在高科技背景下引发的生命本质思考。跳,还是不跳,梦,还是不梦,追求,还是放弃,TO BE OR NOT TO BE,IT‘S A BIG QUESTION。
庄周梦蝶后顿悟,生死虽有别,但世间万物同一。每天,有无数的梦境被盗取,无数的生死被剽窃。要找到真正的幸福,要走出无尽的梦魇,获取化蝶后的轻盈与自由,大卫选择了象蝴蝶一样展开双臂飞翔。那一刻,他的灵魂与肉身是真实而自由的。他微笑着吻别心爱的女孩,告别高科技的圈套,去寻找幸福的真谛。这让我想起了在吕克·贝松的〈碧海蓝天〉中,那个最终游向大海深处,寻找美人鱼的恩左,他和大卫,还有楚门,以及庄周都找到了相似的幸福体验。那么,你呢?
---- 爱到天荒地老,也不过是回忆中的浮光掠影.所有的灵魂也是寂寞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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