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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大勇踢馆(三)-明泉别院
发信人: powerkom(冇钱买面包)
整理人: purpledevil13(2002-06-01 23:17:32), 站内信件
各位,不好意思,因为找不到灵感,所以迟迟没有写出东西,所以这么久才出三。
上篇讲到五贵在岛上义庄所见,六叔认出是八卦来生劫的报复风水局,郭先生却恰好拥有被诅咒的物品-一块汉瓦当。由于事情越来越带有诡异,所以郭先生希望大勇和钟肥与他进一步调查此事。他们会一齐拜访广州城外一个方术高人。

                             三
   郭先生对钟肥、大勇道:“两位,我希望你们能跟我一同去。”
   钟肥道:“这个自然,只不过这位人物,不知是何方高人?”
  郭先生道:“此人性格乖张,不喜被人滋扰,但偏偏在风水、鬼神方面的功力,整个省城奉为祖师,他住的地方也怪,是省城北郊一条小村落,交通不方便,恐怕要徒步一段路。”

    又向六叔道:“你打点一下,明天找两个车,送我们到北边的景泰坑附近。”
    六叔应了,郭先生又对钟肥与大勇道:“劳顿了半晚,我想两位都累了,我安排好了床铺,请两位师傅先休息好,明天一早我们再赶路。”
   大勇道:“那么就打扰郭先生了。”

    两人在六叔带领下,来到后屋侧边客房,六叔道:“两位请早点休息,地方浅窄,将就一下。”谈了几句,六叔便告退了。
    钟肥边脱衣边道:“师兄,郭先生居然有那个鬼义庄诅咒的那个东西,看来这件事符合鬼故事的情节了。”
    大勇道:“那有这么多的鬼,师父平日如何教你的?鬼无非是人祸而已,不过我觉得事情有可疑地方不少。”

   钟肥道:“以你所知,郭先生是什么人物?”
   大勇道:“我们与郭先生的接触,也限于从师父口中,只知道他的上一代来到广州后,经营海货,在十三行有点名气。他本人比较乐善好施,在广州商界有一定的口碑。孙文先生也得到过他们商会的赞助。”

   钟肥道:“在两广武林可没听说过他的名堂。”
   大勇道:“师父结交广阔,朋友未必都是武林中人。”
  “那看他的东西,也不值得要摆这样一个鬼局来害他吧?”钟肥道。
  “有许多事我们未必知道尽然,何况看那义庄的东西,都不是这几年的事,恐怕要追溯到上代的恩怨。看郭先生讶异的样子,就知道连他对自己为何和与这义庄产生联系感到又惊又奇。”

   犹待再分析下去,已听到鼾声如雷——钟肥已经睡着了。
  “这肥仔,前世不知是否头猪。”大勇骂道。
   这一夜因为陌生床睡不惯,加上旁边钟肥如雷的鼾声,大勇总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脑中不断闪现那口径奇小的子弹、那一间庞大而幽深的义庄以及横七竖八的尸体的模样。

   将近天明时分,忽听外边一阵嘈杂,近一刻钟方停止下来。
   大勇经昨夜奔波兼睡不好,此刻倦意终于袭来,迷糊睡着。

   朦胧中被人摇醒,张开眼便见到六叔的皱脸,六叔神情异样,道:“李师傅,洋行那边出了点事,二爷已经赶去处理了,他可以要下午才能回来。”
大勇一惊,道:“发生了什么事?“

   六叔道:“是那批货的事吧,具体详情不知道了。二爷吩咐两位先乘马车到景泰坑,如果二爷傍晚未能赶到,就先请两位在附近白云山的明泉别院宿一宵。”
   大勇道:“也好,我们先到那里等郭先生。”
   叫醒钟肥,钟肥非常不满意地嘟哝道:“一大早就要赶路,什么世道。”


   近午,两人登上马车,得得向北郊驰去。
   其时广州是国民政府的根据地,国民政府对于广州的民生还是比较关怀,修马路,建码头,鼓励发展工商业,所以广州比较国内其它城市,少了破败荒凉的景象。但路途见到不少黄包车车夫聚在一齐闲谈,显得生意惨谈,一有人欲坐车就互相吆喝降价。大勇道:“省城虽然繁华,却也不少人觅食艰难。”
   钟肥道:“广东如此,其它就不用说了,国民革命何时真正让百姓享到福,没有人知道。”一路经西门口,惠爱路然后出越秀山,两人方觉已在广州城外。

   “郭先生不知因为什么事,要耽搁半天,照理昨晚他紧张的模样,有何事不能先放低”。钟肥道。
   “未必,生意还是比较重要的,总不能为了这古怪的事就营生的活也不干了吧。”大勇道。
   北郊景泰坑在广州白云山脚附近,两人去到,已经傍晚。马车在景泰坑的著名寺院景泰寺附近停下。

    两人等了良久,仍不见郭先生踪影。斜阳西下,满天泛起一阵红光,白云山脚的小径三三两两出现一些化缘归来的寺僧,拖着僧袍,提着瓦钵,步履疲惫地沿山路归寺。
  钟肥道:“这景象倒有趣,看不出景泰寺一间小庙,和尚却不少。“
大勇道:“你这肥仔,好吃懒做,白云山上可不少寺院,你以为只是景泰寺吗?”
   钟肥道:“你看和尚都回来吃饭了,可怜我饿到肚皮打鼓,郭先生还不见影踪。”
   大勇骂道:“难怪师父说你是上世的子民,只知道‘含脯而嬉,鼓腹而游’!”

    钟肥道:“那有什么不妥?现在闹革命,搞共和,熙熙攘攘的不是就为了吃得饱吗?”
   大勇语塞,狠踢了钟肥一脚,“到明泉别院吧,郭先生让我们先在那儿等他。”


   钟肥喜道:“明泉别院,可是广州有名的品茗饮酒的好地方,也好,总算没有白来省城一趟。”

    明泉别院座落在白云山上半腰的鸣春谷中,松涛阵阵,雾气氤瘟,果然如粤人所言,“白云山顶揽白云。”别院乃清乾隆进士吴士祯所筑的避暑花园,承继明清园林的建筑意境,讲究“壶中天地”别致玲珑。后来历经后人不断加建,花园日益扩大,因为白云山游客众多,明泉别院又颇具游览价值,渐渐成为近代文人墨客,富商巨贾的度夏之所。鸦片战争后,加建的楼宇受西方建筑影响,也沾染了法式骑楼的风格。

    别院正门是一拱形门,绿瓦白墙中央,悬着一块古雅的木匾,用朱色刻着篆书“明泉“两字。为清代大家邓石如手迹。正对院门是横纹英石假山一座,高约十五六尺,,山顶设一藏式金顶小亭,飞瀑由山顶小亭前作两级溪流直泻而下,由于落差颇大,声响如鼓。

   中庭的布局大有清凉世界的意境。崖羌、巢蕨、贤蕨、芒萁等悬挂植物由天棚挂下来,高低错落有致,上下三层走廊的花槽,也密植了天冬、黄素馨、绿萝等花木,层层垂挂,蔚然成荫,宛如空中绿帘。脚边尽是一些乔灌木,并栽了一批何氏凤仙、铺地锦、花叶寻麻、吉祥草等。
   
   钟肥道:“省城的有钱人就是不同,叹世界的地方也与别不同,很风雅。”
 两人订了一间客房,钟肥便提议道:“师兄,先别睡,我们到小有天饮酒去。”
   大勇道:“你倒精力充沛啊,刚才不是说眼困到想死吗?”
   钟肥笑道:“来到明泉别院,不去小有天喝酒,真是浪费了大好一霄,现在老虎都可以打死几只,怎会眼困呢?”

   “也罢,便随你这肥仔一次,不过师父面前切莫提起就可以了。”
   “那会自打嘴巴,师兄放心。”钟肥笑道。
  
    小有天位于明泉别院南边一角,是一列侧房,房外设一长廊,临崖而建,松涛触手可及。平日站在上面,旁边便是飞瀑激流,水汽雾气蒸腾起来,人如在仙境。两人进到里面,伙计就过来招呼,钟肥道:“我们要一张外边的桌子。”
伙计道:“两位可不巧了,现在的时分外边已经没有桌子是空的。不如到侧厅坐吧,从窗外看出去,美景依然赏心悦目。”
    大勇道:“好吧,反正现在天已黑了,加上天气冷,外边的景色如何也看不清楚。”
    
    钟肥道:“下次要早点来。”
    伙计道:“两位请跟我来。”
    两人随着伙计,到了一间侧房,房名“漾晴”。
   房内已有几桌人客,不过此房在小有天一侧,不如外边嘈杂,而且装帧得清雅简洁。

    正对侧厅厅门的一桌,坐着两名年轻女郎,其实自辛亥起,中国男女平等之声日渐,加上西洋风气东移,穿着西洋装的女性已不少见。但如这两名女郎的令人侧目,却属难得。两名女郎不过十八九,容貌却均生得极美。眉眼之处,颇为相似。只是一个似年长一点的,穿一袭法兰西式的长裙,衣襬曳地,一拢直发垂至腰间,显得温文淡雅。另一年幼点的却生得佻脱动人,两个梨涡若隐若现,可能是室内炉火和暖,晕生两颊,眼波流转,不可方物。钟肥见了,登时整个呆住。大勇一下肘锤打过去,骂道:“还吃不吃。”

   钟肥点头道:“吃,吃,秀色可餐啊。”
   厅的右边两桌,后边一桌,是一个身穿中山装的的男子,衣服已经洗得发白,却依然甚为洁净。那男子高大的身形,即使坐着,也显示出一种挺拔的英气,只是那男子一直低着头,背影予人一种落寞如斯的感觉。

    前边一桌却反差极大,是一名二十上下的青年,衣饰表明是富家子弟,帽上所殇和腰间所挂的玉佩均为上好的绿玉,上身一间栗色皮袄,边上的白毛似是狐掖。外罩的大褂是鹅黄色的丝段所制。虽然穿得富态毕现,却没有一般富家子弟的嬴弱和耽于酒色的病态,反而显示出英挺轩昂的神气。旁边一名黑衣中年仆人在侍侯。

    左侧两桌只有一桌有人,却是三名汉子与一名年近六旬的老汉。四人衣着普通甚至可说寒酸,都是一般村氓野老的装束,民国至今已然七年,那老汉却依然盘着一条灰白的发辫。其它三人均生得腰圆膀粗,极为壮实。四人叫了一桌饭菜,埋头苦吃。旁人看去,便以为是一农家老汉带儿子出城,但大勇却知这几人均身负武功。

    钟肥见那两名女郎旁边尚有一张空桌,便指着道:“伙计,我们坐那吧。”走过去时故意昂首阔步,岂料那两位女郎自顾自在低声谈话,当钟肥透明一般。
钟肥道:“师兄,试试这儿的白云猪手吧。”大勇点头,在食这方面,他是不能质疑钟肥的权威的。

     钟肥坐下来却不能静心,侧耳去听两名女郎谈话,心下也奇:“省城果然不同,大家闺秀都可以远行游玩,还来小有天饮酒聊天。”
只听得那年幼点的女郎笑道:“姐姐你说的这个故事真有趣,想不到这个大头仔伦文叙居然会这样辩赢了柳先开。”

    那姐姐就道:“是啊,以前他们两个是齐名的,柳先开好像还占先一点的,‘广东花未发,湖广柳先开‘。不过经过这次之后,就没有人这样提了。”
那妹妹就道:“是啊,今次伦文叙终于为我们广东争回一口气。”

    钟肥一听两人在谈广东鬼才伦文叙的传奇,心想凑趣机会到了,便大声道:“以前总笑我们广东穷山恶水出南蛮,伦文叙一出,那些人马上就收声了。”

     那两位女郎听到钟肥出声,那姐姐脸现诧异神色,然而也是一掠而过,便微微一笑,没有言语。钟肥见那女郎微笑,登时晕乎乎的。却听得那妹妹脆生生的声音道:“关你什么事啊,伦文叙的事,你知道很多吗?”

    钟肥干笑道:“伦文叙的故事,身为广东人,自然听过。”
    那妹妹道:“知道又怎样?什么广东穷山恶水出南蛮,是不是指你自己啊?”

    大勇正在喝茶,听到后面一句,也几乎忍浚不住要喷出来,却听得那几名汉子已忍不住笑出声来。
    钟肥面对那女郎奚落,却果然脸皮奇厚,笑道:“在下身为伦文叙的同乡,也不致于目不识丁。“
    那妹妹一撅嘴,“哼,不知羞!”

    却听得一个破锣一样的声音道:“伦文叙靠那点小聪明,自以为是,算什么英雄好汉,只有我们广西的刘永福将军,才是近年少有的英雄豪杰!”
大家一看,却是那几名汉子中的一人,肤色黝黑,豹眼环鼻,相貌甚是威武。
    “原来兄台是广西人,刘永福将军的风云事迹,我们广东人都是非常敬佩的。”钟肥道。
    大勇心想,这肥仔这句话倒挺得体。
   “何止,刘将军用兵如神,忠肝赤胆,痛击番鬼,实在是一代名将,试问广东又有何人能及?”那大汉道。

     钟肥摇头道:“刘将军固然一代名将,然则广东这几十年,人才辈出,风云人物不断出现,广西就逊色很多了。”
      那大汉道:“人多有个屁用,海战还不是输了,这几年自己打自己,也是你广东人搞出来的。”

     钟肥道:“这位兄台似乎对广东没有什么好感……”
    “当然,当年刘将军人单力薄,朝廷又没有支持,硬是把番鬼打得鬼哭神嚎,相反,广东供应这么多的战备,还连连失守,割了香港,又租了广州……‘
“兄台此言差矣,据我所知,当年朝廷不乏支持,而且军队从装备来说,还是前朝最好的一次战事,远在法国人之上,所以才能保证大捷。”钟肥道。

    “那有可能,当年黑旗军全靠刀枪和战士拼死作战的勇猛,那有什么好装备了?”大汉辩道。
    “错,错,当年清廷专门送了一批就雷什么的枪给冯子材老将军,师兄,是雷什么啊?”钟肥问大勇。
   “雷明登M1882式步枪,还配备了哈乞开斯连发枪、克虏伯钢炮。”大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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