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icesky_84223(玉蝴蝶)
整理人: yww1228(2002-09-06 16:48:03),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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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故事开始的时候,我坐在空旷的教室里,他们都很累,天气是阴沉的,把热量无限制的向四周扩延。我不想趴下,很多时候就以为这样一切都会结束。只是指日可待的日子,比起遥遥无期的死亡,有着催破心肺的漫长。更多的时候,害怕疲倦已经难以维持生命的原动力。所以,我喝水,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只是拿着鲜橙汁的塑料瓶灌满清水。后来,我的眼前,出现了一片蓝色的月影。这让我记起疏,这个小心翼翼的宝贝。她很喜欢海边,她的眉几乎就是海的儿子,每日清冷的指间,而后余韵的流畅,注脚就像是烟火,她每每以为,说了些无关紧要的话。可我记得清楚。她想要的,都已经在未曾得到的文字里,得到释放。而我呢,还是想起她。在这个躁热的,没有雨季的身体里,用蓝色的液体淹没一切。
可水真的只是白的吗?我看到黄色,蓝色,都在其中柔和,主次分明,上沉下浮,最后感觉皮肤粘稠在一起,终于没有了血的辛辣味道。可沉睡已经倦怠在空气的皱纹里。一波波的像是纳粹党的光头,奕奕自傲。我终是洗礼过的孩子。冷静。除此以外别无其他。
2。
他不喝酒。可他喜欢酒精的味道。就像是没有醉过的人,及不可耐的以为疼痛会被那种冰冷而后灼热灵魂的液体所麻痹。与其的麻痹其实更深的把绝望唤起。他很清楚,他读大学的时候,有个室友来自南方的水乡,有着温和的面容,成日的阳光印照笑容。可他还是在江南习惯到来的雨季时,死去。他写了一封遗书,字迹是端正的,前面批注了海子的一首诗,后面断断续续的提到一个女人的名字。可能他一直不想记得太清楚,那封信教给了他的父母。他在毕业之后,也把那个室友忘记了。可他现在却又记起,记得清清楚楚,男人的脸半边被烧焦了,还有半边是红晕的,他不知道,这位化学系的室友,到底是如何创作出这种意境的,可能是在那半边涂了碳酸钠的溶液,他凑上去嗅了嗅,丝毫没有试探那个男人是否还有活着的可能,他并不关心,他一直觉得,死亡也是个人的事情。所以那天尸体被运出去,他是唯一一个没有掩面哭泣的人。他的手里还是在惦记着酒精的味道。他又遇到雨季了,他走到厨房里,打开冰箱,想找些喝的,可惜什么也没有,除了一些显少过问的啤酒,剩下的也只能去喝些冰水了。他很闷,扯开自己的领口,想要努力的把那个室友,还有那天的事情忘掉。他把啤酒瓶握在手里,自己蜷缩在沙发的一角,慢慢的睡了过去。“喂,我们去看海边看月影吧。那种蓝色的月影。”“你说什么,我怎么什么也听不懂啊。你说清楚,什么海边,什么蓝色的月影。”“你怎么可以这样,把我们都忘记了,我们不是说好要去的吗。你把自己的手心摊开,自己看看,那个蓝点。可全是红色啊,很痛的。你怎么不说了,你自己看啊,只有红色。真的很痛。他张开眼睛,看到掉落在地面上的玻璃碎片扎到了手里,鲜血还在止不住的流下来。原来是啤酒瓶碎了,他随手拿起纱布,想要包起来,却又嗅到了酒精的味道,他顿起身子,舔干净了血,慢慢的闭上眼睛,开始嗅起这种味道。真是沉醉啊。他又想起了。他从火柴盒里抽出一根火柴,放在食指和中指间,点燃,慢慢的碰到满是酒精的手,烧起来了。他喊到,他的声音有点撕裂,他竟然丝毫不感到疼痛。那只手那么完美的在一刹那毁灭。他睡过去了,我以为,他就那么永远睡过去了。
3。
快看啊,看那里,海里的,蓝色的月影呢。他和她坐在小船上。他使劲的摇着船桨。不就是月亮的影子倒印在蓝色的大海里吗。有什么好看的呢。他私底下嘀咕。可他还是一脸笑容的,把水摇上来。我把水摇上来,你在船里面,就可以看到了。你看多么的蓝。抱住我,我要你抱住我。他伸出湿漉漉的手,环腰把她抱住。让我们的身体浸到蔚蓝色的海水里吧。他抱着她,穿着银色的救生衣,沉在水里。那小木船,随着波浪越来越远的离开生命的彼岸。我累了。不要放弃,他拖住她的胳膊,我们马上就要游到岸了。你不记得吗,我们来年还要看这蓝色的月影,你怎么可以现在就累了呢,我们要在一起一辈子。一辈子的看蓝色的月影。我们的新家,还有蓝色的透明玻璃屋顶,你醒着,千万不能睡。你知道吗,我们的新家会有游泳池,你可以在夜晚的时候,浸在那里,看蓝色的月影啊。他把她拖到了岸。她的呼吸在那时已经停止,这个事实没有人能够告诉他。那是因为,他亲手处到了她冰冷的不在跳跃的脉搏。他那天却格外的清醒,被人强制的送进医院的精神科,接受治疗。三个月之后,出来。就再怎么也想不起过去的事情了。
4。
我记起了,听我说,我不能死。可我的身体还在燃烧。他急忙走进厨房,拿水浇灭燃烧的手。手上的皮肤已经坏死,神经也变的麻痹。就算没有这只手,我还的活着。
你知道吗,除了我们的过去,我还拥有一样宝贵的东西,那就是我的蓝色月影。
每个人生命中都会有这份蓝色的月影,代表着美丽人生的纪念。我不会放下这份纪念。如果是对你,或者仅仅是对自己。
他离开那里,打开的窗帘,投下蓝色的月影。蔚蓝蔚蓝。如此美丽的不再有绝灭。
5。
我的蓝色始终写不好。因为我的敏感有限。不是疏,可以一直把眉放在手心里,给她的冰冷,也是自己的余温温暖之后,得到的承载。
我说什么好。有蓝色的日子有你。有你的日子有眉。有眉的日子还记得,有一个人不停的书写。
写那些不太绚烂,其实也并不阴暗的文字。只是有简陋的掩饰和苍白的逃窜。
6。
什么时候,我是你的眉。我在你的手心。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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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爱玲说,散场是时间的悲剧,少年时代一过,就被逐出伊甸园,家中发生变故,已经是发生在庸俗黯淡的成人世界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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