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lovemildseven(了了)
整理人: lovemildseven(2002-05-01 17:27:11),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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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沫红茶——之 冰河洗心》
作者:苍海一书生
排军走了以后的日子，颇为无聊，想了想，好久也没见到小妹了，也不知道她怎样了，打了电话呼她也未见有回音，想来定是她学习太忙了吧。百般无聊时，翻看调酒的书，渐渐地入了神儿。
天渐渐地凉了，看着秋风四起的凄凉的景致，全然没有了金秋送爽时的惬意了。落叶在墙脚滴溜溜地打着转，偶而飞起几只塑料袋挂在树梢，象扯着的丧旗。顺着树梢望去，南去的北雁一字哀鸣着离家而去，轻叹世间清凉孤寂的旅人，被西坠的残阳拉长了身影，紧裹着的薄衣似乎要封闭那颗苍凉的心。
回到店里，心情莫名地糟糕极了，顺手拿起调酒壶吧玩起来。左右无事，心想，还不如趁此调杯泡沫红茶，兴许会有佳作出来。主意已定，就立刻动起手来，泡好绿茶，挑选基酒时，犹豫了好半天，倒底用什么呢？沉思片刻，先把君度酒拿下了酒架（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目光寻视下，正好看见歌顿金酒所剩无几了，杜松子味立刻回到鼻腔中，就用它了，辅料早已准备好了，我屏息定睛地开始调起来了。
不知为什么胸口是那种莫名地酸楚，下意识地先倒了一盎斯的浓缩柠檬汁在里面。这下可为难了，倒掉吧可惜，不倒掉，违反了操作规程。再傻看了一会儿，心想，算了吧，权当是游戏，反着就反着吧，也许会更特别些呐。接着就倒入了君度、金酒各半盎斯（肯定这里面酸透了）再放了一大勺糖浆，扣上盖摇了起来。边摇边在心里体会这杯好喝不了！摇了不知多少时间，已听不见壶中冰块的撞击声了，拧开壶盖倒入杯中，丰郁浓密的白色泡沫悬浮在杯中，略品一口，味道初入口时酸甜还算适中，但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回头看了看酒架，猛然看见绿薄荷酒的碧绿，拿下来倒了半盎斯，用调酒棒顺杯壁极缓地倒了下去，杯底渐渐地呈现出一层淡渐至深的绿色，使这杯泡沫绿茶在色彩上不甚变化，而颇显淡雅。我静静地观察着她的变化，杯中的泡沫上浮渐至清朗了起来……
正在我发楞出神之时，店门开了，进来的正是失踪了多日的小妹。正是想谁谁到呀！
“哥，在干嘛哪？”多日不见，小妹好像瘦了许多。我惊诧于她竟是如此的准时，象是知道我今天要调酒似的。
“我？小妹，这么多天你跑哪去了？你哥来北京你也不来看看！不象话！学习紧张吧？”我故做生气地问她。
“咦？哥，这是什么呀？”小妹所问非所答地倒问起了我。
“我新调的泡沫绿茶，还没起好名字呢，你给哥品品，看好喝吗？”我饶有兴趣地看着她的专注。
“好哇！好哇！”小妹的眼中到这时好象才有了一点光彩，我心里一阵的狐疑。小妹趴在吧台上，下巴懒洋洋地搁在左手臂上，右手慢慢地转动杯子，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杯中的饮料。我插了一支细管在杯里，小妹抬起头吸了一口。 “呀！好凉呀！”小妹紧皱了一下眉头，终于没一口吐出来。张开她那小嘴，哈啦哈啦地喘了几口粗气。
看她那样子，我差点没笑出声来。小妹也感觉到上了当似的，更带着哭腔般地娇呵着：“哥！……你好坏呀！净欺负我，我不干！人家本来就心烦，我不来了……”说着，眼角真有点泪光了。真是小姑娘的脸，六月的天。
我笑了笑：“好啦，好啦，谁让你不事先问问？上来就是那么一大口，我事先说了，刚刚自己调着玩儿的，我都没尝过，又怎能事先告诉你呢？小妹，告诉哥，怎么啦？谁欺负我妹妹了？哥揍他去！”。
“都是你啦，净欺负人家，我，我，我……”说着，说着，小妹还真的哭了起来。这下我可有点儿丈二和尚摸不清头脑了。“小妹，怎么啦？快别哭了，告诉哥，不至于一口泡沫红茶就这样吧？”
哽咽了一会儿，小妹终于止住了泪水，可还在抽咽着：“哥，没什么啦。是我自己不好，别笑我，没事啦。”这小丫头，说风就是雨的，从进门我就看出有点不对劲儿。可女孩子的心又怎能读的懂呢？得，不来找我，肯定有事，我也还是少打听为妙，谁知道又有哪句话会惹来她更大的心事呢？
“好吧，那就甭喝了吧？”我微微一笑，伸手要拿走酒杯。
“我不！哥调的，我就喝！”小妹紧紧地护住了杯子，生怕我抢走似的。
“好，好，好，你喝吧，不过要慢点呀。”我拿这唯一的小妹妹也真没办法。看着她静静地仔细品着的样子，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泪水洗过的凝眸里更加清亮了，象这杯新调的泡沫红茶。她刚进来时目光的浑散，和现在比起来大不一样了。
慢慢地小妹喝完了这杯，可她好象还沉醉回味着，久久没有说一句话，她望着空杯子，轻轻地问我，又象自言自语地说：“哥，这杯该叫什么名字呢？”
这句话可问住了我，“那你喝了有什么感觉呢？说说看！”
“哥，刚喝时你也看见了，凉透了，心里到外的凉，就象这天儿，好凄凉的，然后，然后，就酸酸的，有君度酒吧？还有一种松溪的香味，很清新的，酒味很浓，但不醉人，好象我进门时，躁动的心平静了许多……”
“噢？……”我若有所思地琢磨她的话，脑海里渐渐清晰了一幅画面：失落情感的旅人，心头烦躁不安，孤寂与痛楚，一个人无助地走在北国白雪弥漫的松林间。偶遇一温情松木小客栈，耳畔中传来木屋后刚刚解冻的河水潺潺的声音，一壶烧酒入心，冰河水洗去旅途尘灰，松木篝火的香气，释怀了愁怅的沉重……
“哥，我现在的心情好多了，谢谢你这杯不知名的冰凉的水。”一句话打断了我的思绪，灵光乍现般的念头，一闪而来：“小妹，它就叫‘冰河洗心’吧！”我脱口而出。
“‘冰河洗心’？”小妹自言自语地回味着，“真能洗去我的……？”小妹的声小的我也听不见了。但我在想，能洗去她心中的伤悲与忧郁，还我一个快乐的妹妹，冰河也就不会再封冻了！
天已渐渐地黑了，小妹的脸上也渐渐的有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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