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g6g6g6(雅枫)
整理人: zlth_521(2002-04-09 16:58:28),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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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北方，在这座城市里生活了七年，有时我会忘记自己是从哪里来的。习惯了北方的空气，爱上了北方丰满的女人，我的记忆应该是从北方开始。我是个杀手，这是来到北方后获得的职业。
七年前的春天，我躺在火车站门口的广场上咳嗽。我的面孔看上去有些扭曲，单薄的胳膊一直紧紧贴在胸口感受着细微的热量。三天没有进食使我的身体冰凉如石。快要死去了，我这么认为。一个戴着红袖章的老大妈走了过来，她拉住了咳嗽的我，往我的嘴巴里塞了一个包子。白面的肉包子。感激的冲这个老大妈直点头，露出了自己不算洁白的牙齿。老大妈笑了笑，又递给我一个包子，还是白面的、肉包子。双手抢了过来，一口吞进肚子里， 接着对老大妈张开乞求的笑容。老大妈的手紧握着，她的小拇指上拎了一个塑料袋，我清楚的看见里面装着四个白面肉包子。老大妈说，还饿么。我说，饿。老大妈拧住我的胳膊，让我跟她走。我跟在老大妈和四个包子的后面来到了一个胡同，破旧的衰败的胡同。在一个院子的门口我们停下了，老大妈把我推了进去，她说里面有条大黑狗，杀了它我就可以吃到这四个包子。从小我最怕狗，可我还是走了进去，我饿，想吃那剩下的包子。从院子里走出来的时候，我的小腿在流血，上面有着黑狗的牙印。我看着老大妈，微笑，不觉得身上有伤口。我说，狗死了，我饿。老大妈把包子砸在我的身上，离开了。
那以后，我有了换取食物的方法。过后的第四天，我吃到了十个包子，白面的、肉包子。杀了一个人，一个走街串巷收破烂的老头，雇我的人是喝醉了在路边吐的傻B。喝醉了的人话多，这个傻B说那老头把破烂往他的身上砸，弄的他一身污秽。我对他露出我的牙齿，这个时候我的牙齿一定很白，至少比他白。我看见他身上满是令人作呕的秽物，不过应该是他嘴里吐出来的。他给了我五元钱，让我拿去买食物，但是要立刻杀了那个收破烂的老头。我把钱折起来藏进自己的裤裆里，我说成交。傻B笑了，然后蹲下开始吐，他的身上多了新的秽物。我在一家银行门口找到了蜷缩在一旁准备睡觉的老头，他看着神情激动的我不知所措。我甩甩手，告诉他我饿了，想吃包子。老头嘲笑的让我一边凉快去。他的脸上满是不屑。我说好，顺手从地上捡起一个砖头砸在老头的脑门上。好象有血溅了出来，我看见自己的衣服上有红色的小点。后来，我从裤裆里摸出了那张五元面额的人民币跑到街上唯一家开始卖早点的小摊，我对老板说我要十个包子，白面的肉包子。这个时候是凌晨的五点，我来到这座北方城市的第七天。
那年我应该是十六岁，一米六三的个，看上去还挺帅。过去了七年，吃了无数包子杀了无数人。今年，我二十三岁了，一米六三的个。有时会做噩梦，看见一座大山压住我的肩膀，很重很沉。自从杀了第一个人到现在，我没有长高一厘米。对着镜子我会笑，因为我的矮个头没有女人注意过我。好象有人说，矮子和秃子的性欲很强。不知道秃子如何，可我每天都在幻想和女人做爱。我是个矮子，那么那句话最少正确了一半。我喜欢高个子的女人，她们常让我激动不已。第一次摸的女人就是个高个子，那是在一家夜总会的包房里，一个胖子雇了我去杀他的老婆，我拿了佣金正要走。胖子让我留下，然后他走了。一个女人一分钟后走了进来。她的腿很长，比我的腿长，我有点自卑的看着地面不敢抬头。女人朝我走来，她走路的姿势很好看，象是被风吹的摇摇晃晃。她让我摸她的乳房，我使劲点头答应了。她笑了，我露出了满嘴的牙齿，它们很洁白，昨天刚在医院洗过。
我常思考两个问题，一是矮子和秃子的性欲是否真的很强，二是我为什么总对高个子女人冲动。这一天，我来到北方七年后的这个夜晚，我在地铁站里思考。我喜欢嘈杂的环境，吵吵闹闹的人们会让我的精神完全集中。比如现在，我的大脑象是刚换了氧的清醒着。我看见了一个高个子的女人，她穿着黑色的裙子，桃红色的布鞋。穿过人群，我站到了她的身后感受着她的味道，有点苦涩的甜蜜。这个女人让我着迷，突然觉得今天穿牛仔裤是个错误。不舒服的扭了扭腰以下部位，一个男人咳嗽了起来，他站在我的左边，是个高个子的男人。对他笑了笑，他没看见似的继续咳嗽，像是得了重感冒。感激他，他让我觉得自己很安全。前面的高个子女人在做着奇怪的动作，她使劲的拧着鼻子，我看着她莫名其妙。这是个滑稽的女人，我想。女人大概听见我心里的话了，她转了过来对着我和高个子男人妩媚的笑着，有点毒药抹在嘴唇上的鲜艳味道。她注视着我和高个子男人的表情告诉我她对我们俩的样子压根没看清楚，她的眼里浮着一层雾气，隔开了一切的外物。这个女人不简单，我对自己说。
这个女人让我害怕，我转过身向四周望去，大厅的中央站着一个瘦高的秃子，我又开始思考那个问题，秃子的性欲是否很强。这个秃子让我有点失望，他看上去快要倒下般的憔悴，如果有个女人脱光了站在他面前我想他也很难会有欲望。奇怪的事情发生了，这个秃子的脸色逐渐红润起来，我纳闷他哪里来的力量。正想过去看个究竟，我被一个人撞开了，是那个高个子穿桃红色鞋子的女人。她在微笑，对着那个秃子微笑。她走路的姿势很好看，所有高个子的女人走路的样子都很好看，小腰随着风一摇一晃勾的男人快没了魂。女人站在了秃子身旁，他们的动作象是在拥抱，我看见秃子的表情一会甜蜜一会痛苦。高个子男人走了过去，他们三个人可能认识。女人迅速离开了秃子的身体，飞一般的走开了。高个子男人伸手去抓她，却扑了个空，他急匆匆的跟着女人离开了地铁站。十秒钟后我站到了秃子身旁，他的身体僵硬，胸口插着一个匕首。耸耸肩膀我露出了牙齿，它们有点黄，我很久没去医院洗牙了。
地铁站的门口，高个子男人在给女人点烟，女人猛吸了两口把烟扔在地上用脚踩灭，他们的嘴唇贴在了一起。我笑了，他们要做爱了。
屋子的窗帘没有拉上，我站在窗口偷窥着，他们没有开灯，我只能模糊的看见男人和女人的身体融合在一起。其他，什么也看不见，但是能听见他们的喘息声。我小声的数着阿拉伯数字，计算着得数到几位数男人才能从女人的身体里离开。1、2、3……13、14……37、38、39……73、74、75、76……137，我安静的数着就象小时侯躺在天台上数天上的星星。突然什么声音都没了，我紧张的缩了起来，过了几分钟后高个子的女人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她穿着男人的风衣，右手不停的在眼角擦着，好象是眼泪。女人走的很快，她的身影在夜色里立刻消失了。我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进了屋子。我拉亮了灯，看见高个子男人安静的仰面躺在床上，他的眼睛闭的很紧，他的脖子在流血上面插了一个很小的刀片。我想，他死了。
拉灭了灯正要离开，我的脚踢到了一个东西，是个沉甸甸的木盒子。抱着它走出了屋子，路灯下我打开了木盒子，里面是成叠的美金。抬头对着星星笑了笑，星星对我眨眨眼，我说，明天可以买很多白面的肉包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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