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gjj-0557(洁健)
整理人: sweetarain(2002-05-13 21:02:33),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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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洁健书) 飘雪
2010年2月12日,东方欲晓时,上海。放眼望去,满目尽是黑黢黢的簇拥着的一座座的摩天大厦,座座拔地而起,直逼苍穹。
就在这诸多大厦其中的一座的东壁向阳的那一面上,就在这诸多紧闭的窗户其中的一扇的旁边,就有那么一扇窗户,敞开着的,而且里面不时地有一丝半缕的烟雾逸出。
这是一间卧室。虽然现在的光线极为阴暗,但是也可以勉强地看清楚:紧靠着东窗的是一张床,而床上则正躺着一个人,男人。此刻,他,双眼合着,嘴上却衔着一根香烟。只见烟火忽明忽暗,烟雾则盘旋升上,变换无形,漂浮不定,紧接着就被吸去了窗外。
天色渐渐地亮了。突然,手机响起。那人伸手去枕边关了手机,掐灭了烟头,起床。随后他直接进了洗手间,用凉水冲脸。
太阳出来了。这时,楼上的他来到了楼下,只见他西装革履一派,较之室内精神更是焕然一新!仰头看了看太阳,他又闭上了眼,深深地一呼吸。随后,他掏出车钥匙,按一下,旁边的一辆汽车的门子立刻敞开了。进去之后,随手关了门,坐好,他从身上掏出手机放在旁边的座子上,然后就启动了车子。——左右三十岁的样子,他,就是石渡秋。
上午,晴。黄浦江十里段右畔的平细滩大饭店门前,张灯结彩,所有醒目的位置都帖满了大红“喜喜”字。门前聚集着拥挤的人群,个个热热闹闹,喜气扬扬。这时,新郎与新娘从店里走出来了,招呼众人进去。——新郎的名字是李家华,新娘的名字是何玉馨,年龄都在三十左右。
道路上,长长的车队中,石渡秋等待着。手机响起。他看了看,笑了,拿过来接道:“喂!噢,噢!放心,我现在已经到了提蓝桥了。嗯?急什么急啊你!我又不是你的新娘!哈哈!开玩笑啦!刚才是我骗你的,其实,我已经到了白渡桥了。待会儿见吧。”
平细滩大饭店前,何玉馨站着,微笑着看着——李家华关了手机,放进口袋,笑道:“一会儿就到他。我们先进去吧。”二人转了身,正要进去,只听后边有一个声音叫道:“Hi!Hi!”何玉馨立刻转过来,笑道:“噢!是小妹啊!”李家华笑了,也转过身来,道:“你怎么现在才来?”这时,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女子——赵媛媛微笑着来到了二人的面前,向李家华道:“急什么急啊?新娘又不是我!”何玉馨笑了。李家华也笑了,道:“我急什么啊?我一点都不急!你不急吗?新郎是石渡秋!”“表哥!”赵媛媛撅着嘴,打断李家华的话,又笑了,向何玉馨道,“哇!馨姊姊,你今天好好漂亮哟!噢,对了!从现在开始,我不能再叫你‘馨姊姊’了,应该叫你‘嫂嫂’!”何玉馨听后,笑了。李家华轻轻拍一下赵媛媛的头,笑道:“你这个小丫头!走,我们进去吧。”于是,三人向店内走去。赵媛媛轻声问李家华道:“他哪?”李家华道:“什么‘他哪’?谁呀?石渡秋吗?我还正要问你哪!”赵媛媛点点头,又撇撇嘴,道:“不会他还没来吧?”李家华笑道:“咦?你是怎么知道的?神机妙算?佩服!”赵媛媛笑了,自语道:“不会吧?大哥!好你个王八蛋,回去我得好好地修理修理你!”“我还以为是你让他下不了床了呢!”李家华笑着向赵媛媛耳语了这一句后,携何玉馨先去了。赵媛媛立在原地,笑了,道:“不会吧?我有这么厉害吗?”
平细滩大饭店前,石渡秋开着车子过来了。下了车子,关上门子,他快步走进店内。
店内,李家华与何玉馨二位新人正在给众位亲戚朋友一一敬酒。这时,何玉馨给赵媛媛倒酒。李家华笑着向何玉馨道:“小妹的酒量海海的,你是知道,千万不要让她委屈了!”何玉馨笑了,倒了满满的一杯。赵媛媛笑道:“怎么,大哥?这么疼我?你就不怕我以后报、报——答你?”李家华笑道:“什么‘报答’?‘报复’我都不怕!行了你!先喝了再说!”——石渡秋背靠着大门,看着这场面,笑了。这时,赵媛媛看见了石渡秋,大喜,指着手中的酒杯,道:“找人抬一点,行不行?”李家华笑道:“你想干什么呀?大哥!这可是喜酒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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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媛媛道:“我知道这是喜酒!不过,我们俩谁喝不一样?”说着向石渡秋招手。石渡秋早把头转向了一边;赵媛媛撅了撅嘴,但立刻又狡猾地一笑!
这时,石渡秋迎上前去——赵媛媛将李家华与何玉馨二人领了过来给石渡秋敬酒,又冲石渡秋笑了笑,随后背过身去。何玉馨倒了半杯酒,笑着向李家华道:“大哥!你是不是太——偏心了?嗯?”李家华笑道:“我怕渡秋他结婚的时候,也‘报——答’我啊!是吧,渡秋?”石渡秋笑了。赵媛媛又笑了,道:“就算到了那个时候,当家的也未必是他呀!”石渡秋笑着喝了酒,把杯子放在盘子上;赵媛媛立刻转过身来,拿起杯子看了看,笑了,然后又把杯子给他们三个人分别看了看——杯子内剩了一点酒!何玉馨笑了,只好再给石渡秋倒一杯酒。李家华向石渡秋耳语道:“又吵架了?”石渡秋笑了,道:“这个可不是我的专长!”何玉馨递过酒;石渡秋接在手里,看着赵媛媛,笑了笑。而赵媛媛呢,一扭头,背过身去。李家华悄悄地向石渡秋道:“你好像把她给惹火了?哎,这杯酒哪,嗯!你就——”谁知这时,赵媛媛转过身来,右手托着下巴,笑道:“唉!很可惜!你现在还没有权利让我替你喝酒,石渡秋先生!”说罢又转过身去。李家华笑道:“哎,你不心疼他?”赵媛媛笑道:“我喜欢!管得着吗,你?再说了,他不喝酒,我的心怎么能疼——他呢?”心下又道:“心疼?那总比没有感觉好!”李家华又向石渡秋道:“她好难缠哟!”石渡秋笑了,道:“这是爱的逆反心理!”赵媛媛一听,哭笑不得,道:“留在这里慢慢喝吧你!”说罢气呼呼地去了。
洗手间前,空无一人。石渡秋从男洗手间里走了出来,这时,那边——女洗手间,赵媛媛从里面走了出来。二人顿时一愣,又立刻笑了。石渡秋走近她,笑道:“见鬼!居然会在这里碰上你!”“是吗?”赵媛媛微笑着,靠近他,理了理他的衣服,又抬手轻轻地拧着他的脸颊,小声道:“这算不算也是‘爱的逆反心理’?”石渡秋笑了,搂住她,道:“我想你!”赵媛媛也紧紧地搂住他,轻声道:“我想你!”
下午,天色转阴。喜酒散后,李家华与何玉馨将石渡秋与赵媛媛送了出来,直到停车场前。赵媛媛离开他们,先行去把石渡秋的车子开过来。这时,醉意微微的李家华将石渡秋拉到了一边,小声道:“老兄啊,老兄!我该怎么说哪?我真不知该怎么说!”石渡秋笑了,道:“既然不知该怎么说,那就不用说了。——还能说什么呢?谁叫我是你的朋友哪!”“不!不!不!”李家华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当然了,谁叫你是我的朋友哪?累死你,你活该!是吧?累死你活该!哎,对喽!——其实呢,我,是想跟你说说,你和媛媛的事。说实在的——”“哎,你又在说我什么坏话了?”赵媛媛开车过来了,见二人窃窃私语,遂大声道,“哎,渡秋!快过来,上车,咱们回家!”李家华拉着石渡秋背过身去,继续道:“说实在的,咱们现在这个年龄,三十拉几,‘成家、立业’这两件人生大事中,就差‘成家’这一件了!再说,我的那个小妹——”“表哥!表哥啊,表哥!”赵媛媛倚在车门上,托着腮,道,“你还有完没完呀?我等着是不用着急,可你把馨姊姊——噢,是馨嫂嫂!你把馨嫂嫂晾在一边,这算怎么回事?哎,渡秋,有话咱们回家再说。”
“放心吧,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谢谢。”石渡秋道,拍拍李家华的肩膀,然后上车去了。李家华又过来,趴在车窗上。赵媛媛感到好气又好笑,道:“英雄,拜托你放我们一马吧!表哥,有人在等着你哪——你的新娘!”李家华笑道:“表妹,你急什么?我是在跟我妹夫说话,不行啊?”看着石渡秋,“你说呢,妹夫?”石渡秋笑了,点点头。李家华又笑了,道:“你看看,人家都答应了,你还较什么劲!哎,对吧?妹夫,快叫你哥我一声:‘哥’!哎,表妹,你又在撅什么嘴?”赵媛媛笑道:“我是在想,你除了我这个唯一的妹妹之外,还能有什么别的妹妹谁?哎,表哥,你不会是喝醉了吧?”李家华故作生气,道:“你急什么,表妹?天还早着哪,晚上你们有的是时间!”赵媛媛微微一笑,道:“但是我更喜欢白天,尤其是现在!”石渡秋向外看了看,道:“哎,家华!快回去吧:有人在等着你哪!”李家华
道:“谁在等着我?”石渡秋笑道:“是嫂子,行了吧?”李家华笑了,道:“噢!你叫她‘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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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也就是叫我‘哥’?那么,你现在是承认我是你哥了?”石渡秋笑道:“我决不会承认你是我‘哥’!”看着赵媛媛,“因为我只能承认她是我老婆!对吧,老婆?”赵媛媛喜不自禁,连连点头,道:“嗯!”石渡秋又道:“哎,对了!老婆,你有一个罗哩罗嗦、婆婆妈妈的表哥吗?”赵媛媛笑了,配合道:“没有吧?好像没有。”石渡秋又指着李家华,道:“那,这个家伙是谁呀?”赵媛媛笑道:“不认识啊!我们走吧,老公!”石渡秋耸耸肩,笑道:“我们走吧,老公——噢,——老婆!”又向李家华与何玉馨摆摆手,“辛苦了!谢谢!再见!”赵媛媛也摆手道:“再见!”石渡秋伸手摸方向盘,但摸了个空,恍然道:“噢!是你开车!”赵媛媛正痴迷地看着石渡秋,听后一愣,道:“噢?是我开车?”
“你真的爱我吗?”道路上,赵媛媛一边开着车,一边问道。石渡秋捂了捂脸,赵媛媛掏出自己的白绢递过来。石渡秋接过白绢,摊开,道:“那,你好像应该首先给我看一下爱它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东西,可不可以?”说罢将白绢蒙在了脸上,又仰身后靠下去。
赵媛媛道:“爱?——当你冰冻的时候,为你驱走寒冷的就是爱。当你寂寞的时候,为你带来欢乐的就是爱。当你胆怯的时候,为你增添勇气的就是爱。当你疲惫的时候,为你恢复力量的就是爱。——爱,是一个关心的眼神。爱,是一个轻柔的抚摸。爱,是一个深情的拥抱。爱,是一个甜蜜的亲吻。”
石渡秋一口气将白绢吹下,笑道:“我还以为不上床就不知道什么叫做——‘爱’了哪!原来如此——谁知!啊!这就是——爱!爱就在——我身边!哎,请问一下:您的口才怎么会这么地好,这么地一针见血!入木三分!犹如醍醐灌顶!真是令人失魂落魄啊!”赵媛媛笑道:“还会令你‘共长天一色’!‘与孤鹜齐飞’哪!”石渡秋道:“‘高徒必有名师!’——贵师是?”赵媛媛道:“石渡秋。”石渡秋皱眉,道:“石渡秋?何许人也?——哎,不知哪里能找到他?”赵媛媛凑近来,小声道:“每天晚上,熄灯之后,他,就在我的床上。”石渡秋笑了,道:“咦?莫非他——跟你有一腿?”赵媛媛哈哈大笑,道:“‘人之性——欲本善’,这是他说的。”“‘人之性——欲本善’?”石渡秋笑道,“能理解,我!”
“你真的愿意娶我吗?而且永不后悔?”赵媛媛一边道,一边开着车,眼睛直看着前方。石渡秋愣了愣,道:“谁可以帮助我,让我把自己的心看一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楼上房内,赵媛媛扶着石渡秋进来了,又随手锁了门。接着,她扶着他一跌一撞地进了卧室,来到了床边,将他一摧,他就实实在在地倒在了床上,睡了起来。她笑了,伸伸懒腰,然后一下子就趴在了床上,也睡了起来。
过了许久,他抬起头看了看,又碰了碰她:她没有动静,仿佛睡着了。遂忙过来替她脱了鞋袜,然后抱起她放好,让她仰面平躺着。脱去了她的上衣,他的手刚伸至她的腰部时,停住了,迟疑了一下,笑道:“这不会算是占你便宜吧?嗯!即使是,那又怎么样?你是我老婆,你的便宜不给我占,给谁占?我是你老公,我不占你的便宜,谁占你的便宜?我不但要占,而且要非占不可,非占完不可!谁叫你是我老婆呢?谁叫我是你老公呢?不过呢——,也要对得起天地良心!”伸手找来白绢,蒙住了双眼,然后摸着解开了她的腰带,脱了她的裤子,又忙扯被子给她盖上。“嘘——!”他扯下白绢,长长吐了一口气,自言自语:“怕什么哪?反正,早晚,我都、是你、的人、了——了!再说啦,我又什么都没有看见,很正人君子了!好啦,睡觉!”说着脱了衣服,躺进了被窝里。谁知他刚一合眼,就听见她道:“谢谢!”他随口道:“不用客气!啊——”又立刻大吃一惊!忙睁开眼向她看去,只见她双目微闭,嘴角含笑!她登时色变,失声道:“你——”
天色渐渐变暗,到了晚上。她睁开眼,看着熟睡的他一会,双手在被窝里折腾了一会,把自己的内衣拿了出来,放在一边,随后翻身压在了他的身上。他醒了,看着她,笑了,道:“不行啊,今天好像忘了‘买保险’——”她紧紧地搂住他,用吻封住他的话,然后又小声道:“我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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