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zhaohe333(天拓)
整理人: zlth_521(2002-03-30 11:35:20),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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蕾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在自己读书的这座城市遇到春临,蕾和春临已经有五年没有见面了。他们第一次见面是在春临后来读书的那座有名的城市——北京,当时,蕾正在高三读书,还是个文学女青年,学校组织一次征文,蕾参赛且得了一等奖,被邀请去北京参加颁奖大会,顺便在北京旅游了一周,就在这一周里,她认识了春临。五年之后,蕾仍不明白,自己当年对春临的那种好感算不算爱情,因为当时两个人都还小,不知道怎样处理感情,即使现在蕾依然把握不了春临在自己心中的位置,而现在蕾已经有了男朋友,并且自己也打算出国。不过她有一种直觉,那就是,春临的到来很可能打乱她本来就烦乱的心绪,使本来就有点难办的感情问题更加复杂。这种情绪从收到春临的传呼时就隐隐约约地控制了蕾,可是蕾无法拒绝,她很快就回了电话,并且爽快地接受了春临一起吃饭的邀请。五年没见面了,一起吃顿饭总是应该的。蕾这样对自己说。
"你不熟悉济南,还是我去找你吧。"蕾一开始就不由自主地替春临考虑。为什么不让他费点劲来找我呢?就因为五年没有见面吗?蕾后来觉得开始自己是有点太主动了。
"那好,我在报社等你,你来到后给我打个内线,我的分机是5134." "好的,我中午11点半下班,估计11点45分到你那里。" "好,我等你。"
春临见到蕾的第一眼起就对蕾有特殊的好感,当然,春临没有想到后来会和蕾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他是一个很现实的人,高三时他曾幻想与蕾结成眷属,为此,他还写信给蕾,试图约定两个人考进同一所大学,至少也考到一个城市里。但事实没有象春临设计的美满,那一年,春临考入了北京的一所大学,而蕾则考入山大,蕾学了经济,春临则坚持学中文。
春临得到蕾没有来北京的消息后有一丝淡淡的失落,不过,很快就调整了,既然没有缘分,又何必强求呢?再说,做个普通的朋友,在内心彼此祝福不是也很好吗?大学的四年里,春临很勤奋,成绩很好,还写了不少的文章,又在学生会当了主席,学习、工作都搞的有声有色。在这样的情况下他没有想到和蕾重逢,虽然他也不时地给蕾写信,但仅限于一般意义上的朋友之间的交流,无非是谈一谈彼此的校园和日常的学习生活。四年的时光很快就过去了,春临大学毕业了,春临到济南的一家报社来工作了,春临叫在报社实习的一名山大的实习生去打听蕾,很顺利地,春临就得到了蕾的呼机号。
春临和蕾最初的几次相见并没有发生什么。春临得知蕾要去澳大利亚,并没有太多的惊讶,因为在春临的印象里,蕾一直就是一名优秀的女孩。
"祝福你,澳洲很美,有辽阔的牧场,有湛蓝的天空,更有资产阶级的优越的物质生活,到那里别忘了给我写信,我无缘出国,希望就寄托在你的身上了。"春临说。
"我不善于写信了,这四年我只顾学英语和计算机了。不过,我可以给你寄一些照片回来。咳,好象我已经去了似的,签证还八字没一撇呢。"蕾说。
"你很优秀,我就这样了,写写文章,编编报纸,很稳定的拿一份工资,然后娶妻生子,过凡夫俗子的生活。喔,对了,你男朋友在哪里,也去澳洲吗?"春临问。
"别说了,他在上海读研究生,我们是同班同学。我去国外,他在上海,谁都知道会怎么样,现在没有心思去管这些。"回答这些的时候,蕾也显得很疲惫。春临怦然心动,五年前蕾可是个雄心勃勃不知愁滋味的人,看来大家都不容易。自己在大学的四年刻苦奋斗,临分配时不还是忙得焦头烂额吗。于是春临也将自己怎样来济南,又怎样把女朋友带到济南的经过向蕾讲了一遍。
"我累了,要歇一歇。真的,通过毕业分配,我认识到了太多的无奈,我需要稳定一段时间,然后再做打算,现在我还谈不上对工作满意不满意。"春临最后这样总结自己的心态。
两个人把各自的情况讲完后,有一段长时间的沉默。春临这时才留心观察蕾的衣着及相貌变化,蕾穿着一身墨绿色长裙,戴着一顶流行的盔式女帽,俨然是公司里职业女性的打扮。她的相貌没有变,脸还像原来那样俊俏,有点叶倩文的味道,鼻梁高高的,且线条分明,让人想到光滑的石榴和明丽的春天。春临一直以为,女人不需要多么多么能赚钱,多么多么有势力,多么多么能工作,她们天生就该属于美,属于善良,属于可爱。而蕾在春临看来不仅仅拥有美善良和可爱,而且还有着一般女孩不具备的聪明和自信。春临知道,这样的女孩做朋友蛮好,但做妻子却不适合,尤其不适合给自己做妻子。可是春临属于那种经不住诱惑的人,他看着前面的火光很美丽,也明明知道那火光会烧人,但他还是有可能试图抓住那份灼人的美丽。
春临和蕾的这顿饭一直吃到下午2点15分才结束,如果下午不上班可能还会更长,在这两个多小时的午餐过程中,春临和蕾逐渐地弥合了五年来不在一起的陌生。
走出饭店后,春临送蕾上班车,在上车前,蕾对春临说:"命运真是好玩,咱们还能再次见面,不容易。下次我请你和你女朋友吃饭,我是东道主,还没有给你们接风呢。" "好啊,我刚来,没有朋友,希望你还拿我当朋友。"
春临和蕾好久不见面了,彼此各忙各的事情,春临做他的编辑工作,蕾忙她的出国事宜,日子过得很平淡。
一天下午,春临正在看校样,突然呼机响了,一看是蕾打来的:"好久不联系了,问侯你一下。"春临的心一动,蕾还想着我。本来,春临没有对蕾有太多的想法,一般的朋友罢了,这倒不是春临不喜欢蕾,而是他不敢对蕾抱太大的希望,况且春临是一个很守规矩的人。春临有女朋友,虽然已经恋爱三年了,但两个人从没有越轨行为。
由于没留电话号码,春临没有给蕾回电话。又过了两天便是星期五,春临呼蕾,本想和蕾聚一聚,可是蕾回话说她很忙,春临有些怅然,但旋即又想通了,谁还没有个大事小情,或许蕾是真忙。
日子就又这样不咸不淡的过了两周,国庆节到了。春临觉得应该到泰山去看一看,来到山东不去泰山总有点对不起悠久的文化传统似的,春临跟女朋友事先约定好一同去登泰山,可是,女朋友出差了,国庆节赶不回来了。报社放了三天的假,春临觉得浪费了可惜,遂邀请蕾和他一同去泰山,他本来也没抱多大的希望,他甚至想,如果蕾不去,他也就不去了,等明年再和女朋友一起去也可以。不想,蕾愉快地答应了。
泰山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尤其是国庆节的时候,人太多。蕾毕竟比春临熟悉环境,在登泰山的过程中,她便给他作向导,并不时向他介绍一些山东的风土人情。开始时两个人还兴致勃勃,走着走着就累了,于是两个人就不得不歇下来。这个时候两个人就都觉得对方有点滑稽,蕾满头大汗,完全没有了往日白领的丰采,相反,却给人一种泼辣的感觉。春临也让汗水打湿了上衣,头发一绺一绺的贴在额头,很像个顽皮的孩子。这时彼此看对方的目光就有些缠绵。
下山的时候,已经是接近傍晚了,天突然下起了雨。春临和蕾没有带雨具,只好躲在一棵大树下避雨,树叶并不足够茂密到两个人可以相安无事的避雨,也就是说两个人在避雨的过程中避免不了要有皮肤的接触。
雨下得越来越大,天也就越来越暗,两个人躲在树下的气氛也就越来越暧昧。
"你冷吗?" "有点,你呢?" "一样,不过男人总比女人坚强,把我的衣服给你披上吧。" "算了,我还挺得住。" "别挺了,我风格不高,但怜香惜玉的精神还是有的。"说着,春临就将他的一件上衣裹在了蕾的身上,这一裹,春临就将蕾搂在了怀里,一切就显得水到渠成。蕾不知怎么的就倚在了春临的怀里,相互的体温就突然间提高了,两个人的血都热了起来,蕾还没来的得及思考,春临热热的唇就压在了蕾的脸上。蕾清醒地意识到她应该拒绝,可是做出的却是对春临有点放肆的行为的回应。春临的唇是一张不知疲倦的犁,勤奋地耕耘了蕾的额、眼睛和脖颈,最后落在了蕾的红唇上,蕾有些眩晕,仿佛五脏六肺都被春临吸走了,为了夺回自己的五脏六肺,蕾半是被动半是主动地用力吸吮春临,慢慢的,蕾夺回了阵地,可是蕾也不能自拔了。
"蕾,我爱你!这五年来,我内心深处一直爱着你,我要和你在一起。" "春临,我也一样,我答应你,我爱你!"两个年轻人的感情在泰山的半腰爆发了。此时一条瀑布在他们不远处悬崖上倾泻而下,其势头不亚于摧毁一切的1998年的洪水。
当天夜里,春临和蕾住在了泰安的一家旅馆里。春临坐在房间里看电视,蕾在卫生间里洗澡,水声若隐若现,春临的心也若起若浮,电视上正播新闻联播,一位国家领导人到湖北省视察,发表讲话说,1998年的洪水虽然来势迅猛,但经过努力我们已经取得抗洪的胜利,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做好灾后的家园重建工作,做到大灾之后无大疫。
新闻联播结束的时候,蕾洗完了,她披着头发走出卫生间,对春临说:"你去洗吧。"春临抬眼看蕾,发现蕾比原来更漂亮了,她的头发洗过后闪着迷人的光泽,柔柔地飘在身后。淡淡地化了妆的脸微微泛起红晕,春临也不知道蕾用的是什么牌子的香水,只觉得是一种极有诱惑力的气味。春临有点眩晕,但还是控制住了。他急急地拿了毛巾、香皂等用品就去了卫生间。很快,再次响起的水声灌满了蕾的耳鼓。
蕾无法把握自己的情感走向,她用点木然地看着电视屏幕,新闻联播后的广告使她很烦躁,她换了几个频道,都看不下去。最后在山东卫视停了下来,山东卫视正在播放电视连续剧《济南战役》,1998年是济南解放50周年。蕾以前从来不看战斗片,尤其不看中国拍摄的战斗片,这次不知为什么也没有换频道。当然,影片中的情节她也没有记住,几个月以后,当蕾回忆起这天的情况时,关于电视剧,她只记得在解放军攻城的猛烈炮火中,王耀武在指挥部里很烦躁地走来走去,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一集电视剧演完插播广告的时候,春临洗澡完毕。看得出春临也刻意进行了一番修饰,新换了一件衬衫,很白,蕾闻到他似乎也打了一点香水。可是蕾并没有发现春临带香水,在以后的交往中,蕾也没有发现春临带过香水。蕾后来只能把当时的情况解释为自己的判断失误。蕾不明白一向聪明的自己为什么要判断失误。
"演什么呢?好看吗?"春临有点大大咧咧地问。
"没什么意思,政治宣传呗。你们新闻工作者就善于干这个。"蕾说。
"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吃党的饭就得为人家宣传嘛。再说,其它的电视剧不也一样无聊吗?"春临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
"咱们说点别的吧。对了,你感觉泰山好玩吗?" "怎么说呢,如果没有你陪着,我根本就不会来登泰山。"春临边说边给蕾倒水,蕾把茶杯递过来说:"谢谢了。"春临倒水的时候蕾依然拿着茶杯,水一歪洒在了蕾的手上一点,春临赶紧放下暖瓶去为蕾擦手。"没事,没事。"蕾还解释的时候手就被抓住了。她不知道春临拉没拉她,反正她是被春临搂在了怀里。水其实不热,蕾的手并没有被烫着,倒是她的身子像着了火一样。春临一只手攥着她的手,另一只手搂住了她的腰。蕾挣扎了一下,没有挣脱,也就顺势抱住了春临。这个时候,两个人就有些轻车熟路,春临的唇又一次吻遍了蕾的脖子以上的肌肤。蕾也很快有了回应,她的舌头也变得越来越灵活,像蛇一样游走在春临的脸和脖子上,最后进入了春临的口腔。这时,春临喘气就有些急促,手也越发不安分,他放开了蕾的那只被烫的手,完全抱住了蕾。互相拥抱着接吻的当,春临就把蕾抱到了床上。蕾也冲动的有点不能自已,糊糊涂涂的就被春临脱去了上衣。就在这个时候,春临的呼机响了。嘀嘀的叫声打扰了两个人的好事。春临一看,是女友打来的:"我出差刚回来,先祝你国庆愉快!明天再去找你。"春临顿时有一种负罪的感觉,身体一下子就疲软了下来,仿佛熊熊的大火遭了一场瓢泼大雨。蕾也顿时兴趣索然,她从床上坐起来,迅速穿好衣服,冷冷地对春临说:"天不早了,我去休息了。"说着不等春临反应过来就走出了房间。春临呆呆地看着蕾的黑发一甩就飘出了房间,然后有些怅然地坐在床上,床上还留有蕾的香水味和一根长长的黑发。
不一会,电话响了,春临去接。是蕾:"我住在304房间,明天走的时候别忘了喊我一声,祝你晚安!"
蕾这段日子很忙,她一面在一家公司里打工赚一份钱,一面复习英语为出国做准备。从泰山回来后,她努力挣脱这份情感。她尽量不去想和春临的那次泰山之行。就把它当作一场梦吧。蕾想。可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她还是禁不住回想起和春临的那次冒险的游戏。春临的面孔和身影总是在她的脑海中闪现,他的唇是那么有力,而温柔,和男朋友的是那么的不同。蕾在这样的回忆中有一种说不清是什么感觉的感觉,这种感觉让她感到幸福感到刺激的同时也让她感到害怕。我差一点就做了傻事,幸亏他的呼机响的及时。蕾最后总是这样来结束自己的回忆。
为了尽量和春临少接触,蕾有意拒绝回春临的传呼,打电话时也尽量少说。她有些害怕春临,哪怕是他的声音。可能是害怕彼此间无话可说的尴尬。她想。她还记得从泰山回来时的那种尴尬的情形。那天早上,她起得很早,因为夜里就没睡好的缘故,她感到一点疲倦,可是她还是精心得化了妆,她不想让春临看出她的疲倦并联想到她昨夜的失眠,她要以一个和以往一样的姿态出现在春临的面前。至于为什么她也说不清。或许是为了双方都不尴尬吧。
8点钟的时候春临敲门来叫她吃饭。春临也睡得不好,或许他也失眠了。这是她的第一直觉。
"睡得还好吧?" "还好,你哪?" "还好,咱们吃饭去吧。" "走吧。"吃饭的时候两个人没怎么说话。饭后就去汽车站买票回济南。春临确实是没有睡好,坐在车上不久就睡着了。蕾只好一个人看着窗外的风景,窗外很荒凉,有几个农民正在田野里收割庄稼。秋天的风迎面吹来,蕾感到一丝凉意,赶紧关上了窗子。她不经意地看了一下春临,春临满脸疲惫,额头皱成一个"川"字,两只手规矩地抱住肩膀。他不像是个寻花问柳的人,他的睡相还像个孩子。其实这个时候蕾就已经原谅了春临。
车到济南的时候春临醒了。从济南车站坐出租车的路上,蕾和春临一直找不找话题,但蕾看得出,春临想找机会解释,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出租车拐弯的时候,蕾被甩了一下,春临赶紧用手拉了她。蕾没有任何反应,就先让你占点便宜吧,估计你也不会再有过分的举动。蕾想。
就这样,春临和蕾一路无语。春临把蕾送回,又自己回到了报社。
济南的天气变化得真快,10月1号刚过春临夜里就感觉到有点凉,他从北京过来的时候没有带棉被,他想该买被子了,还没来得及去买,女友就提醒他了,虽然他也知道该买棉被了,但这事由女友提出来,他还是感到一种少有的温馨。有个异性及时地提醒你的冷暖,这样也该满足了。春临想。于是他和女友一块去买棉被。
女友对春临很体贴,生活上的小事替他想得很周到。他对女友也挺有感情的。看着女友为自己细心地挑棉被春临感到一种淡淡的内疚,其实春临还不时地想起和蕾一起登泰山的事,女友越是什么都不知道他越是有这种内疚感。应该说春临是一个有责任感的人。可是春临还是希望见到蕾,至少该向她解释一下,尽管他自己都觉得这样的事越解释越糟。他呼过蕾几回,蕾总是找各种借口拒绝和他见面。他在失望之余又有某种释然,这样也好,本来就该平静地生活,两个人从此成为两条平行线,各自沿着自己的轨道运行,永不相交,让过去的永远过去,就权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吧。在这样想过之后,春临对女友也不再感到内疚,谁没有一两次艳遇呢?况且又没有做出什么对不起女友的事。女友压根就不知道他和蕾的事,对他自然一如既往。春临的情感世界就渐渐平静下来了,日子仿佛又回到从前。他平静地作着他的编辑工作,偶尔写点文章,周末和女友一起逛逛公园和商场,高兴的时候再到饭馆吃上一顿。女友不像蕾那么有激情,春临也跟着平淡。每次接吻到一定的程度春临想进一步有所作为的时候女友总是拒绝。春临有些索然,但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女友又是对的,春临知道女友的拒绝并不是不爱他,女友放弃了留北京跟他一块来济南,这足以说明女友是爱他的。"可是爱你就非得现在就跟你那样吗?"细想女友的这句话,春临觉得简直无懈可击,是啊,"爱你就非得现在就跟你那样吗?"春临只有跟着平静,让感情在平静的空气中弥漫,酝酿,发酵。至于何时女友才跟春临"那样"春临不知道。
春临的日子过得很平静,每周编两个版,说累不累,说轻松不轻松。幸好春临还保持着读书和写作的好习惯。每天晚上可以读上几页书,有灵感的时候还可以写上一两篇文章赚点稿费。按说日子过的也蛮不错的。
有一天晚上,春临读书读累了。就闲翻电话本找人打电话,打了几个之后就突然觉得应该给蕾打一个,当时已经是晚上10点多钟了。如果她不在的话就算了。春临想。抱着这样的心情春临给蕾打了电话。
"哪位?喔,是春临吧,我是蕾。"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有回家?" "公司里有点活,我打算干完了再回去。我常常这样的。" "这太危险了,我送你回去吧,一个女孩子家万一出点什么事就不好了。" "能出什么事?算了吧。" "别,别,我还是去送你吧。我很想见到你,顺便聊聊,我知道也不大会出什么事,可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况且又是个女孩子,你说呢?" "你要非要来送我的话,就来吧,正好我也想看看你。我在办公室里等你。"二十分钟后,春临出现在蕾的办公室。蕾显然是在等春临,坤包已经装好了,看见春临进来,蕾说:"你可真有点大男子主义的味道,我能有什么事?" "好久不见了,我有点想你。再说也确实是为了安全起见,虽说现在社会治安有所好转,但也不能掉以轻心,像你这样的女孩万一遇到劫财又劫色的,你怎么对付?况且我这个人天生就懂得怜香惜玉。"到了这个时候春临就有点不管不顾了。话也就说的有点暧昧,像擦边球。
蕾并不反驳,带着春临下楼,然后两个人上了自行车向蕾临时租住的房子骑去。
济南的夜晚到10点钟以后街上人就很少了,从蕾工作的大楼里驶过闹市区就更加静谧了。不过,济南的绿化搞得不错,道路两旁垂柳婆娑,路灯的光透过垂柳打在春临和蕾的身上,春临可以看到一男一女两个身影忽长忽短短地驶向同一个方向,很有点浪漫的气息。迎面再吹来秋天的凉爽的晚风,春临和蕾就都有些情绪。
"真想不到,你现在会送我回家,当年,咱们从北京分手以后就以为再也见不到了呢,命运好有意思。"蕾在自行车上说。
"想不到的事情还有很多呢,不过我对命运的这种安排挺感激的。能够跟你这样优秀的女孩在一个城市生活真的很荣幸。"好长时间的沉默,两个人的自行车就到了蕾住的楼下。
"进来坐坐吧。"蕾说。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当然可以。"说着春临跟着上了楼。蕾的房间是一室一厅,可能是女孩的缘故吧,蕾的房间收拾得很有点温馨的味道。有厨房,有客厅,有卫生间。春临落座后看得啧啧称赞:"你将来做妻子也是优秀的。我可真羡慕你的男朋友啊。"蕾沉默了一会说:"各人有各人的难处啊。"说完脸色便有些凄然。
"对不起,我不该让你想到难过的事情。"春临看到蕾脸色的变化忙道歉。
"没什么,也难得你这么关心我,我就跟你说说吧。"于是蕾就给春临讲起了她和男朋友之间的事。她说,她的男朋友不同意她去澳大利亚留学,要她留在国内陪他读研究生,她坚持去澳大利亚,两个人一直为此争执下,上周,她的男朋友从上海来济南,给她下了最后的通牒,如果她执意要去澳大利亚只有分手一条路。她讲起了她和她男朋友的恋爱经过,讲他们过去的是是非非恩恩怨怨,讲最近她这样承受着感情的煎熬,这样在爱情和出国留学之间做痛苦的抉择,最后终于决定还是先出国看看,至于爱情只好放一放了。可是这痛苦却是刻骨铭心的。
蕾说得泪流满面,痛苦不堪。春临就做听众,不时地安慰她。不知怎么的蕾就被春临搂在了怀里,春临地给蕾擦眼泪,抚摩她的脸,最后干脆边吻她边给她说一些温柔的话。
蕾没有拒绝春临的吻,而是渐渐地应和了春临,在春临温柔而有耐心的安抚中,蕾体内的那种激情燃烧了起来。当春临张弛有度地解开她的衣服时,她竟没有反抗。
春临对蕾精心照料,在蕾的客厅的沙发上,春临略带笨拙地脱光了蕾,然后小心翼翼地亲吻蕾的红唇和白皙的身体,他像一个不知疲倦的耕者,用舌头翻遍了蕾的全身。当蕾不能自己也热烈地亲吻他并撕扯开他的衣服的时候,他用力把蕾抱到卧室的床上,凭任大大小小的衣服扔满了本来不大的客厅。这个时候,他才真正展开自己的身体,慢慢地然而坚决地进行一次次的进入。他感到了蕾和自己有着某种默契,没有几个回合,蕾就完全掌握了他的操作规律,并且回应的相当完美。最后,他大汗淋漓,对于临界点的把持使他感到身体乃至宇宙都爆炸了的那种大消融和大再生,而这个时候,蕾也达到了高潮,她抓乱了春临的头发,抓伤了春临的后背。她嘹亮的叫声像潮水一般冲击着这个不太宽大的卧室,冲击着春临的耳鼓。
第二天,春临刚上班就收到济南军区一位通讯员的来稿,题目是:济南军区安排抗洪将士到青岛疗养。春临看了一下就把它扔进了字纸篓。"1998年的洪水刚过,你们就去疗养,灾区人民还没有饭吃呢。"春临想。
蕾很清楚,她和春临是不会有结果的。她没有为男友放弃留学澳大利亚,她怎么会为春临就留在国内呢?可是她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委身于春临,难道仅仅是为了祭奠自己对春临的最初的那份好感?在这样的感情困惑中,蕾开始了复习,以对付托福考试。现在没有时间去考虑它了,赶紧出国,就算它是一个梦吧。蕾这样想。
蕾在她租住的屋子里安心复习,拒绝春临的拜访,春临打来的传呼也置若罔闻。渐渐地她几乎把春临忘记了。
春临在那次性交之后,总觉得对不住蕾,可是又无法向蕾解释,想找个机会和蕾谈谈,蕾又以复习时间紧而拒绝。就这样,1998年一天天地要过去了。
接近年底,各个单位都忙于过年,而在过年之前,又不得不忙完春节期间该干的事情,所以春临也很忙,在忙碌中,春临也几乎忘掉了蕾。日子又回到了从前。
1998年终于过去了,过完春节之后的春临又开始投入了新的一年的工作,这个时候已经是1999年的2月了。一天,春临收到了一封寄自澳大利亚某大学的来信。是蕾的——春临:你好!我在写这封信的时候,或许你正在办公桌前静静地读书。而我也已在澳大利亚的土地上了——窗外是明媚的阳光和湛蓝的天空(和你给我描绘的没有太大的差距)。我的日子过得依然很幸福,就像这澳大利亚的天空一样。我把这些告诉你,是怕你一直对我有内疚的感情,或许,你的内心也和我一样平静,也像这澳大利亚的天空一样的明媚——并没有内疚。你不过把咱们之间的事情看成是你无数次猎艳经历中的一个小小的插曲。如果是那样,就算我的这封信没有写。你自顾安静地生活就是了。如果不是,我觉得我就有义务使你从自责的情感旋涡中解脱出来。和你发生性关系,我并不怪你,我当时为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所鼓舞,这种力量可能是神秘的,它邪恶而美好,有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我承认,我在这种力量面前是软弱的,是不堪一击的。在这种力量的驱动下,我和你做爱并体会到了性的魅力,虽然我们不可能成为眷属,但有过这样的一次经历也算是一种补偿吧。
我不是一个特别开放的人,即使到了澳大利亚也一样。可是,我并不因为与你有过那样一段交往而感到羞耻。相反我觉得因为与你有了那样的交往之后离开中国而感到无怨无悔。
咱们两个人从一开始见面就彼此有好感,分别五年来我一直没有忘记你,命运再次安排咱们重新相聚,就是为了让我们了结前缘。我们最终了结了,这很好。我爱过你,但我明白咱们不会有结果,所以我在让你得到我之后就离开了你。我想过,只有这样,我才会成为你心中一道亮丽的风景而使你才会长久地思念我。如果我不离开你就会成为你和你女友之间的障碍而妨碍你们的生活。作为你的朋友或情人,我不愿意看到你在两个女孩之间尴尬的生活,更不愿意成为破坏他人美满生活的"第三者",况且,我是为爱而献身的,而不是为了婚姻和家庭。我的奉献是为了我自己的快乐而不是为了得到某种结果。我按照我的意愿去做了,我自己快乐了,同时也把快乐带给了你(这一点我感觉到了,如果过后你因为自责或后悔而感到痛苦,那实在是没有办法的事。如果你有过要为我作出某种牺牲的考虑的话,我要感谢你对我的珍视,可是我真的不需要。
我再次说明我的意思,我从来没有责备过你,也不需要你用自责来为你对我所做的行为付代价。
我不会再回中国,我在澳大利亚会生活得很好,请你不要挂念。好好地对你的女友吧,祝你们幸福!
蕾
1999年3月2日
读完这封信,春临呆呆的想了半天。他拿起了办公桌上的一份报纸,眼睛扫过了其中的一则消息:据我国气象部门预测,今年以后的5年内我国不会再有1998年那样的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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