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8808940(二公子)
整理人: znevar(2003-08-07 21:48:07),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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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眼,下意识就看枕头旁边的闹钟,然后“呀”的一声,他从床上跳了起来。在浴室里,小便啉啉地还没有结束,他就已经算好时间按下马桶的按键,“唰”水冲出来。在右手刷牙的时候,左手没闲着,将水打湿了手,然后理顺头发。回房间时经过大厅,打开冰箱抓起一盒纯牛奶,“嗤”一声吸管插了进去,人已经走进屋里拿起公文包,把手机和钱包扔进去。冲出房门那一刻牛奶正好喝完,瘪了的空壳在空中飞过一道弧度,掉进房门过道上的垃圾筒里,然后上路。新的一天就这样开始了。
当然,上面的这个细节有我自己生活的原形,但又不完全是。我经常想着,若是有一天我做了编剧,或者导演,我将会创作出这样上述这个细节,然后配上音乐。如果主题是写实沉重型,那就让音乐淡化,让整个过程中的声音跌跌拌拌地出来。小便声,马桶冲水声、刷牙声、关冰箱声、呯的关门声、空壳扔进垃圾筒声,还要故意让这些声响特别大,配和人物的空间移动与肢体动作。如果是一部轻喜剧,那么这个人整个过程的细节与表情将会是愉乐而轻松的,时不时可以跳出几声隐在声后的音乐。
这么想的时候,嘴角就忍不住浮起笑意,生活中被挤压着变了形的时间似乎又象弹簧一样复了原。忙碌的生活似乎又呈现出美好的一面。
你说我自欺欺人也好,愚弄自己也好,反正生活的压力总要被释放出来,不是这种方式就是其他方式,调剂的手段可以不同,然而效果殊途同归,都是为了让自己生活的更好。所以当遇上这样主题的电影时,我总是肃然起敬并且饶有兴致地欣赏。
象最近看的<柏林苍穹下>,天使丹密尔对另一天使西尔说:
――我想感受身体的重量
――走在路上,同来往的人点头示好。
――也去抢着喝饮料,烤羊肉。
――将脱下的鞋放在桌上,伸出脚趾,就象这样。
这些生活的琐碎在他低沉的声音中,呈现出一种迷人的魅力。这些普通的已近乎让我们视而不见的动作开始被抹上一层新的色彩,有了新的光泽。看到这时,我真相信这是一个天使的感受。为什么不相信呢。能活着多好,能感受生命多好,能有爱情多好,能有朋友多好。象现在躺在床上,双脚互緾着,双手敲字也挺好,这也是一种享受,打旁边飞过的那只蚊子飞得这么慢,一定是刚才叮我大腿的那只,瞧它飞得多认真多满意,于它而言这应该又是美好的一天。(这么想着,连腿上被叮的痒痛处也成了体验生活的快乐了。#^&^%¥¥%###@怕是有人要扔板砖了。)
象最近看的<电子情书>,汤汉斯和梅格瑞恩通过电子邮件互诉曲衷:
――布克林是一条狗。
――我以前听人说过蝴蝶跑进地铁里,我一直不相信,可是今天却上我碰上了。
两个人就这样叙述着发生在生活中的小事,述说着看书的感受,述说着对这个城市的热爱。梅格瑞恩就用这样的方式,将拐角书局倒闭的伤心事说给了汤汉克斯,告诉他她的伤心她的无助她的想法。
这让我想起我一个很要好的朋友,有一次他打电话来问我在干什么,他来向我好。我哈哈大笑,说:你几百年从不主动打电话给我,这次准定有什么事,你说吧。朋友愣说没事,只是打个电话问候。我奸笑,说你要不说有事我就不让你挂电话,要你出长途费。我们俩于是象搞拉剧战一样,为此笑、争执。我没有告诉他,接到他的电话其实我很高兴。不象电影。梅格瑞恩对汤汉克斯说:走在纽约街头,我听不到街头的声音,我只听到自己的心跳。于是我想,下一次再遇上任何一个朋友打电话来,只要我确实感到快乐的,我要告诉他或她。
生活可以另一个样子的。
(后记:当我回过头再读这篇小文时,我感觉每一段文字都有生活的境头掠过,就象MTV。如果精致地做一番文字修饰,找一个磁性的声音读它。再把生活的境头与电影的境头象冰糖胡芦一样穿到一起,然后将这种情绪弥漫开来,未尝不是一部小电影,讲的是一个享受着生活的年青人的故事。好象柏林苍穹下的天使,前半段电影并没有什么情节,只是穿梭在城市的每一个角落,倾听人们的梦想和忧虑,主题同样鲜明。所不同的是,我设想镜头所描绘的生活里,所有的物体色彩一定要饱满,每一种颜色都明亮悭新,音乐嘛,当然要有……“哎呀”这只蚊子怎么又飞来了,它正在做一次优雅的低空滑翔,滑行的路线很清晰。“啪”一声,一只大手掌挥了出去。哈哈。----THE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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