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zhaohe333(天拓)
整理人: zlth_521(2002-03-22 20:47:07),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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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通电话，想起了一段往事，象一根刺一样一直在钟楠心中横着的往事，以前总觉得那人那事都不在眼前，象自己虚构一样的似的，可是一通电话，改变了，一切都近了，都清晰了。
钟楠接的是林枫打来的电话，林枫和钟楠只见过一次面，但是他的名字，钟楠记了三年，很牢的记住。
林枫打电话只说了一件事，肖然死了，肖然留给钟楠一本画册。
林枫摞了电话多久之后，钟楠才放下的电话，钟楠自己也不知道，就象这两天疯也似的到处找林枫一样，钟楠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竟然会象个傻瓜，要找林枫问个清楚。肖然的生与死还与自己有关吗？
肖然认识钟楠时，钟楠只是个小业务员，刚刚大学毕业，在外地念完了书，却回到家乡的省会了，这并不是一个明智的举动，虽然看着这里的地形，风俗，自己熟，可是人，却认识的太少了，所以找工作是一件的确用上艰难，所以他找了一个业务员来做，那个时候，做业务员的不多，相对好做又不好做。
钟楠在人生低谷时遇上了肖然。
钟楠曾说过，肖然是他生命中的热光。
肖然也是外地来的，只是来得早几年，她外向开朗，有着阳光一样的热力。
肖然喜欢文学，但只喜欢看喜剧，买书，看电视都愿意看喜剧结尾的。钟楠曾说她看的都是泡沫东西。所以整天都直迷糊。
肖然另一个爱好，就是画画，肖然不常画的，只有等她特有灵感时才画的。
钟楠一点画义都不懂。可是他喜欢看肖然画画的样子，那时候，肖然的表情最丰富，钟楠告诉肖然，你画画的时候最迷人了。肖然每当一听这话，眼睛都会因笑容而变得很小。满脸的幸福与骄傲。
肖然在认识钟楠二个月后成了钟楠的女朋友。
钟楠和肖然大约认识后十个月时同居了。
钟楠在做肖然男朋友后的二年时开始考虑结婚。
最后他们商定在他们认识两年零八个月零八天时结婚。成为彼此的永远。
那时钟楠感觉很甜蜜，他以为身边的人也与他一样的感觉。
肖然的朋友多，钟楠认为是肖然的身上天生带有一股阳光般的引力。
钟楠、肖然决定要结婚了，肖然的朋友没有感到意外的，她们似乎到有一点晚的感觉，钟楠就是那种让人有安全感的人，肖然的朋友都劝肖然辞职吧，准备结婚呀，钟楠已是一个通信公司的策划经理，工作自然多些，他不反对肖然工作，不是因为肖然挣钱，而是怕肖然的个性闲下来闷着。肖然是闹着忙着就开心的人。
每到换季时，钟楠都要领着肖然在大街上转呀转呀，肖然看好什么，钟楠都会买的，特别是钟楠的工作职位越升越高，工资也越挣越多，似乎是宠肖然是钟楠除了工作外的第二职业，钏楠做得一手好菜，肖然是个天生的品吃专家，可是却不会做任何菜。肖然收拾家很利索的，可是得等她心情好的时候，她才会动弹来收拾，所以平时的卫生都由钟楠来做。
肖然的朋友天月说办一个幼儿园和成人美术班，要肖然去帮忙，肖然辞去了工作，去正经的教人画，和自己画画了，钟楠还为这事请了肖然一顿晚饭。
钟楠喜欢肖然纵情于画与诗中，钟楠的理解画与诗是分不开的，他们总在为画是什么而争论，每次都争不出什么，可是钟楠还是愿意和肖然争，肖然也愿意和钟楠讲。那段日子，钟楠看出来肖然很快乐，她总说一些天月办的班里的新奇事，也说自己做的糗事。
肖然说，那天，她刚给学生上完课，回到休息室里喝水，转头时看到一个男装打扮但长着很漂亮的脸的人，下意识的就喊了一句“你长得真漂亮呀！”那人一听就从沙发上站起来了，这时肖然才看出那人得有一米八十多的个子，就知道自己说错了，那是个男的，绝对不是女的。“啊，你的个子好高呀，你真是个漂亮得不得了的男人。”肖然说自己当时也是很丢脸的了，没管人家愿意不愿意就是盯着人家脸看了半天，就走了。那个男的大约是被气着了，一句话没和肖然说。肖然下午就把那人画了下来，当然是凭记忆了，肖然对帅哥美女的记忆都是相当好的，还给了钟楠看，那画上的人确切说就是个女的，只是头发画得短了些，身材线条勾勒得是个男人的样子。
钟楠也说不清楚，当时自己看到这张画，为什么会有一种强烈的不安感，也许是第六感。钟楠当笑话听完了。后来知道这个漂亮的男人叫林枫，是天月暗恋多年的对象，这次是费了好大的劲才请动的，林枫的主业就是画画，只是他精于在电脑上做他的艺术设计，手绘只是他的爱好。
钟楠，今天天月跟我说呀，林枫最烦人家说他长得漂亮了，他说对我印象最深了，就是我那天说他漂亮，还不知死活地瞅他。哼。
我今天听了他讲的课，没看出来，还讲得挺生动的。
林枫说话也很有意思的，只是他很少说话，只有在课堂上才能听他一套套的说话，平时，哼，与一个哑巴多说几个字而已。
喂，我原来以为搞艺术的人穿衣服吧，都穿脏的，没想到，林枫穿衣服可干净了，还净挑白色的穿，钟楠，我今天问林枫，我说你那些衣服是不是都是你女朋友帮你洗呀，要不然怎么都那么白还那么干净呢，你猜他怎么回答的，他说都是他自己洗的，他还说他没有女朋友。
……
从那时起，每天回来，肖然的嘴里都不会少了林枫的名字与事迹，渐渐地，钟楠觉得自己的脾气好象变得也不大好了，肖然回家说的话也是越为越少了，发呆的次数越来越多了。他们吵架的次数也多了起来，合好的速度也越来越慢了，钟楠很烦叫林枫的家伙，其实他一直都没见过林枫，钟楠去接过几次肖然，但很巧都没见到林枫，钟楠的工作到了旺季了，就几乎不接肖然了，起先他不知道，林枫有时会送肖然回来的。后来偶然听到别人说看见肖然和一个长得漂亮的男人回家，结果就是和肖然大吵了一架。钟楠也感觉他和肖然之间的气压越来越高。婚事提提搁搁，弄得钟楠自己都觉得很没意思。
转眼还有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就要结婚了。
钟楠终于见到了林枫。
那天，钟楠下班早了点，在去接肖然呢还是先回家做饭呢之间选了先回家做饭吧，好久没好好地做顿饭给肖然吃了，今晚好好吃一顿，再谈谈婚礼的事情。这样想着，钟楠哼着小曲买好了菜回到了家，到家时，他发现门是虚掩着的，钟楠怕是家中进了小偷一类的人，没敢出声，小心翼翼地向屋里摸了进去。
“是你说，还是我说？”是肖然的声音。
“你说话呀，你要是不说，就我来说吧，好吗？”钟楠又听听还是肖然的声音，心就放下了一半，肖然和谁说话呢，钟楠刚想接话时，忽然听一个男音“行，你看着办吧，你觉得怎么行，那就怎么做吧。”钟楠不熟这声音。
“那好吧，你别忘了，你答应我了，我说完了，你就要带我走，不管是什么情况，你都要带我着我一起走，我们一起走遍中国，记住了。”
“嗯。”
叮咚钟楠手里的菜都掉到了地上，钟楠听明白了，肖然是和自己要摊牌了，她决定和别人走了，那个人就在屋里，钟楠想看看是谁，可是脚下很沉，挪不动步。
肖然闻声出来，看见了一脸悲戚的钟楠，钟楠晃忽在肖然的眼里看到了泪光。
肖然的身后站着一个高个男子，大约一米八的样子，脸长得很漂亮，很女性化，但是什么表情也没有，钟楠明白了，那个人是林枫，那上瞬间看到的，钟楠记了三年，他和肖然对视了许久，钟楠觉得自己没力气做任何事，甚至说话，或是连质询的气力都挤不出来。肖然看了许久，什么话也没说，跑出了屋子。钟楠再也没见过肖然，到现在是三年了。
钟楠换了房子，不再提起肖然，也不见肖然的朋友，天月曾找过他，他没给天月说话的机会，也不想听她说任何关于肖然的近况，不用别人说，他也知道肖然是和林枫在一起，至于在哪里，那是不用关心的问题，至于肖然幸不幸福，这一点，钟楠认为自己也没有权利去管了，因为自己是肖然不要的东西，肖然一定是认为自己是给不了她幸福的吧。
肖然走后，钟楠有了一个习惯，照镜子，只是钟楠的镜子里只有一张平凡的脸，不漂亮，不帅气，只是端正。
肖然走了一年时，钟楠认为自己是恨肖然的。
肖然走了二年时，钟楠知道对自己来说幸福已是奢侈了，肖然带走了钟楠所有对幸福的美梦。
肖然走的第三年，钟楠开始想找肖然了，想知道肖然过得好还是不好，可是他的理智告诉他不能去找人问，也不能去找肖然。肖然是过去，不是明天。
钟楠一直活在挣扎与痛苦中。解脱是靠自己的，别人是帮不上忙的，可是钟楠知道自己最大的问题是不想解脱。肖然曾钟楠对说过，“我愿意做你的影子，一辈子跟着你的影子。”钟楠知道自己一直在等影子回家。
一通电话，钟楠冷静下来时，明白了肖然从来都没有离开过自己，不论自己是换了屋子，换了工作环境，存在的就是存在的，肖然一直都在自己的脑中及心中活着。要尽快找到林枫。
三天的时间，钟楠找到了林枫。
约了在公园的河边见面，林枫不知道这河边退回三年，就是肖然与钟楠住的屋子的地方。
物是人非。
“我想知道是怎么回事？肖然是怎么死的？”钟楠让自己的表情尽量平静。
“半个月前，**到**的火车翻了，肖然就在火车中，肖然是死的十八个人中的一个。”
“她坐火车。为什么是那辆火车？”钟楠的眼中已有泪。
“肖然要回来看你，本来她要在一年前看你的，但她说她觉得你已结婚了，就没看你，就去了新疆呆了半年。又在西藏又呆了半年，她说她还是想见你，所以她就开始往这个城市走，没想到，走到一半，就……”林枫的脸依旧如当年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眼睛变得深沉了。
“她是要回来，什么时候回来都可以的呀，我一直在等你呀，肖然。我不是说过，我永远是你的吗？
你呢？林枫。你不在火车上吗，你怎么一点事都没有，你是让她一个人上的车，一个人回来的。“哭腔中抑制不住的怒吼。
“我比她晚一车次，她坐的那车是半夜发的，我跟她说了，赶半夜的车太累了，做第二天早上十点的吧，她不同意，她说那会耽误两天的，所以她半夜一个人走了，坐了那辆车，她没叫我，我是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我发现她走了，我就追，可是……”
“这是命注定的吗？”声音低得象是耳语。
“你不问问她这几年都在哪吗，过得好不好吗？”
“不问了，我知道她是回来找我的，我已经很满足了。”
“其实，她在跟我走的半年后就后悔了，就想回来的，她不是要跟我走，她只是想走遍山山水水，她知道你是不可能走的，所以才让我带她走的。一直跟着我四处流浪。到了很多城市。她在每一个城市都会画一张画，署上送给爱，署名是爱南。三个月前，她的画被集成了册子出版了，这是她的画册，她就是想把这个画册送给你才回来的，她说过这个世上最爱她的画的人是一个叫钟楠的男人。”
钟楠拿过画册。泪已无声。
“今天在市协有个画展，是我和肖然的边疆风情展。连展三天。那是肖然本来想送给你的惊喜的。那是她这三年去过的所有地方的痕迹。”
钟楠急促地赶往了市协画展。
那里有肖然的灵气。
钟楠的怀里紧抱着一个画册，那里有肖然的体温与气味还有她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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