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qiqibobo(狐狸青青)
整理人: kira_zms(2002-03-24 14:31:03), 站内信件
|
我是一个汉人,名叫张明光,本是大清王朝的子民,我父亲在圣祖皇帝康熙六年间,经商到暹罗国,在那认识了我母亲,并从此在暹罗国定居了下来。我父亲经商很有一套,在几十年里建立了一个庞大的商业王国。到我这一代时,可以说富可敌国,在暹罗国里是数一数二的人物。树大自然招风,妒忌我的人多的是,我在安全方面已经很有防范,没想到…。唉,真是劫数难逃。
那是个月圆之夜,我跟家人在园中赏月,我的一个好朋友尼不,也是一个富商,派人送来一个碗,说是这个碗极有讲究,是个珍品,他买了下来,专程送给我的。我不疑有它,拿着碗到了我的书房里,找到了放大镜,就着月光仔细端详着那碗,却没想到,在月光的照耀下,那碗上的人脸图案竟然动了起来,对我说了一句‘来吧’,就这样,我就到了这里,抛弃了人世间我的一切,巨财,娇妻,幼子。这都是他干的好事,我如果不是不能杀了他的话,他早已死在我手里几万次了,我怨,我恨!“
张明光指着另一个男人愤恨不已。那男人对我说:“我是暹罗人,我叫南那。我是暹罗国最优秀的降头师,我是御用大法师。唉,悔不该为了尼不许诺给我的好处,作法害人害已。
尼不当时为了打垮张明光的商行,许诺了我许多好处,要我用最狠毒、最不引人怀疑的降头术去掉张明光。于是我用了‘心碗盅’这种降头术。这种法术需要用三个活婴孩的心血,滴在一只瓷碗的胚胎中心,碗的周围全部刻画着符语,最最关键的是这一窑只能烧这一只碗,在烧制十天后,快起窑之际,我要从窑顶将自己的心血滴入一滴在快成形碗的中央那个人脸上,以符咒催动婴孩的怨魂保护着碗的灵力,再融合我的法力,这已经是至高无上的至毒降头术。
得到此碗的人,如果在月圆之夜,月正中天时,在月下看到碗中央的人脸时,只要双眼一对,看的人灵魂就会被吸入碗中,灵魂永远被禁锢在碗中。如果我不是鬼迷心窍,为什么要用这种法术呢。因为这种法术用了我的心血,这只碗已经与我的性命息息相关。如果被人破解了,我的魂魄也会被吸入碗中,永远待在这里了。
可以说我的降头很成功,张明光的灵魂被吸入碗中,他的庞大事业因为无人料理,被尼不顺利地接受了下来。我没想到,尼不的心太狠毒。他怕我泄露他的秘密,竟然从邻国请来一个降头师,那降头师破了我的法术,于是我也到了这里了。哈哈,也好,我们两人在这里不知道打了多少年了,很无聊了。过了一段时间,那小姑娘也到了这里,她就是太静了,很少说话,你来了这里可以陪我们了。“
我目瞪口呆,象在听天书:“难道我们就要永远待在这鬼地方,永不见天日了?没有什么破解方法能让我们出去吗?”
南那神色黯然:“这种降头太狠毒,就连尼不请来的降头师也只能把我禁锢在这里,没法破解。有到是有一个方法可以破解,那就是用一个人无名指上的鲜血涂在碗中的人脸上,再将碗打碎。我们的灵魂就可从这里挣脱出去。这方法不难,可是没有人知道。并且,我们并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去,我们的肉体到那时可能已经腐朽,我们只能转世再投胎了,不可能再做原来的人了。”
我急地都哭出来了:“这是怎么说的,真是飞来横祸,我怎么这么倒霉,我再也回不去人世了。爸爸,妈妈,妹妹,我再也见不到你们啦,哇……。”我嚎滔大哭。
那穿着清朝服装的女孩子劝解我:“不要哭了,我还不是这样吗。我叫冯纤芊。我爹爹是个县令,就我一个女儿,高宗皇帝乾隆十三年间,别人献给我爹爹这个碗,我喜欢它,就要了下来。谁知也是在月圆之夜,我无意中发现这碗中人脸的奥秘,就这样进来了,每时每刻都要看这两个人吵来吵去。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了,你能告诉我吗?”
我在伤心之际,没有理他们任何一个人,跑到一边自己大哭,哭累了就坐着发呆。不知过了多久,我也想通了:既然出去已经无望了,不如让自己在这里快乐点吧。
我跟他们三人交上了朋友,在我的劝说下,张明光停止了跟南那的吵架。我跟冯纤芊经常闲聊彼此所处的社会。
一日,南那要我跟他学降头术:“我看你是块材料,跟我学吧,我会让你成为一个大法师的。”我做了个鬼脸:“我才不跟你说呢,这法术不好,专害人,我才不要学!”南那笑着说:“你错了,小丫头,降头分多种,有好也有坏。我教给你后,你可以自己选择用好的法术还是坏的。做不做在你呀。”我想了想,反正也没事,学就学呗。于是我跟南那学起了降头术,在这地方没有降头术所用的道具,只能凭我的记忆,记住南那讲给我的一切。
在这里,没有纤芊讲着闲话时,突然南那露出又惊又喜的神色,“我们要出去了!”我们没有反应过来,晴天一个霹雳,将我打昏。
当我再醒来时,睁开眼看,到处一片白色,我躺在床上,妈妈趴在床边睡着了,我回来了,我回到了人世。我狠狠地想掐一下自己,看是不是在做梦。却感到很无力。我轻轻地叫了一声:“妈妈。”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嘶哑。妈妈缓缓抬起了头,满脸疲倦,她的头发白了很多了。我不知道我到底在碗里待了多久,妈妈会成这样子。
妈妈看到我醒了,欣喜若狂:“女儿,你醒了,天呀,我真不敢想象,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真的醒了。我要赶快告诉你爸和你妹妹,叫他们来。”
妈妈打电话后一会儿时间,爸爸和妹妹就都来了,妹妹还提着一个保暖瓶。我询问:“我昏了有多长时间了?”妈妈回答我:“有一年了,你一年前仲秋节那天晚上突然晕倒,当我们发现你的时候,你手里紧紧抓着一只碗,神智不清。我们将你送到这全市最大的医院里,联合了所有最著名的脑科医生,竟然都查不出你昏迷的原因。只能让你在这躺着,输送着营养液维持你的生命。这一年里,我们寻找任何能让你苏醒的方法,一次次都失望了。我还不死心,天天在这陪你,希望你能有一天醒过来。还好,老天有眼,总算让你醒了过来,到底在你昏迷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含含糊糊地应付了妈妈的问题,我不能说出曾经发生过的事情。这时妹妹插了一句嘴:“对不起了,姐姐,刚才在接妈妈电话时,我正在做鱼汤,想送来给妈妈补补身体,没想到为了接电话,一不小心,将放在写字台上的你那个宝贝碗打碎了。我知道你很喜欢它,在出事之前都紧紧地抓着它,真对不起了,姐姐。”
“妹妹,你是不是无名指破了?”妹妹诧异地很:“姐姐,你怎么知道的?我在清洗鱼肚时,不小心被鱼剌划破无名指,不巧妈妈的电话来了,我来不及擦手,在接电话的同时,因为手上的血滴在你的宝贝碗上,我想擦干净,却因为手滑,所以将碗摔了。”
我无语了,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定数。我只能说是很幸运。一个月后,我在家人的陪伴下,出院了。在经过一处病房,听到两个小护士在议论:“你说那新产妇的三胞胎怪不怪呀,两个男婴生下来就扯在一起哭,把他们分开放着就没事了,那女婴更怪,不哭不笑,安静地让人奇怪。”我心中一动,走了进去。
那两个男婴在他们母亲的两侧待着,女婴在床头上,她一看到了我,竟然向我笑了,头上一颗红色梅花状的痣很惹眼。我明白了,南那、张明光、冯纤芊,好好开始你们的新生活吧。
父母过来了:“这没什么好看的,回家吧。”我向外面走去,在经过化验室时,偷偷将一试管别人刚抽出的血,藏在兜里,并且装着若无其事地样子对妈妈说:“妈妈,我想要一把人的头发、一只青蛙、一把梳子和一面破镜子。”
----
十里平湖霜满天
寸寸青丝愁华年
对月形单望相互
只羡鸳鸯不羡仙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