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guccio-078(粼粼碧波) 
整理人: happystar(2002-03-07 21:21:58),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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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2/2/2/guccio/office/
 
                       一见钟情
 
   从进门见到他的第一眼起,我就感到眼睛如火苗突突燃了几下。
   他的希腊式的鼻子,他的有力的下巴,他的略微凹陷的眼睛,他的英俊直逼我的中枢神经……
 
   会议尝未开始。我就坐在他的旁边,他对我笑笑,我也对他颔首。
   会议主持人说,你们都是好样的毕业生,到基层去工作,对自己是锻炼,基层第一线很需要你的这样的年轻人……
   主持人说得激昂又诚恳的样子,参加会议的人都墨墨着,我想她才不要去基层呢,回来不是比同时进单位的人慢了拍?
 
   他和我就在座位上小声地说话。
   “你是读什么专业的?”
   “经济学。”
   “你呢?”
   “公共关系学。”
   ……
   他侧脸一笑,眉毛自然地扬了一扬,他的侧面真好看,鼻尖挺直但线条圆润,额头的阔直使侧面的线条更加干净利落,就像是油画中的人物线条……
 
   会议室终于结束了。
   他主动与我交换了姓名,联系电话。
   他说:“以后多联系……”
   我收好了纸片,说:“有机会再聊……”
   话说得很矜持,我知道我只能矜持。从未想过自己也会如电影里那样在刹那间倾心于一位异性。所受的教育也在这样的告诉我这样的感情是莽撞的,不可靠的……
   我当然要非常淑女地说:“很高兴认识你……”
   他不由自主地看着我。我仿佛感觉我的眼睛也闪了一下……
 
   会议室里大家都在互相道别,有人来找我,他想他只能道别了……
 
   开会的地点是在郊区,风吹来显得比市区的要冷,水泥路很宽,干干地远去。
   这个地方我很陌生,我以为自己会多看两眼四周的空旷,田野,厂房或其它什么,可我什么也没看见,只是理所当然地向汽车站走去而已。
 
   我想他也应该走这条路的,我回头望身后一片空漠的路……
   他可能已经走远了……
 
   我又回头。
   干白的水泥路上偶尔一两个骑车人驶过,下午四五点的郊区显得有点落寞。
   他还是没有出现。
   我已经走到了汽车站。有一两位等车人是刚才会场见到的。与他们互相望了一眼,我退回车站一隅。身体向有来时的路,躯体体贴着表达着我的心意……
 
   汽车来了一辆,我未挪步,那两个人在车上奇怪地看我。
   有点不自在,我想再坚持一会。
   第二辆车,我的脚移了一下又停住了。
   他,难道真的走远了?
   汽车站上的人稀少下来,黄昏真的降临了。
   第三辆汽车停站时,我决定上车。
   等待吗?我觉得自己傻乎乎的,不脱小女生的稚气。
   一见钟情?希腊式的鼻子?如果长在另外一个人脸上也喜欢吗?那么就是说是因为希腊式的鼻子。他是他?那个刚才一见的人?
 
   车在启动中,听到车窗色熟悉的声音“等等……”
   他终于来了。
   他说:“我以为你不会走这条路……”
   我说:“我以为你走远了……”
 
   很多年过去了。
   我的生活一如往常。
   工作,回家……
   有一些经历,也有一些烦恼,我不满足,但也懒得折腾,拥有平凡的生活……
 
   昨天,母亲正在为我准备晚餐。电话铃响,男人的声音:“你还记得我吗?那年我们在大学生下基层的会上认识的。”
   “是他吗?”感到心热热地跳了两下,早搏一样的。
   “我是从一位认识你的下属那里知道电话的。”
   “我自己开了一家公司,做贸易……”他尽量压抑得意的声音。
   “有机会多联系……”他说。
   “好呵,有机会再聊……”
   是我挂了电话。他的声音很厚,很有光泽,这声音我还记得。
   发现我们道别的两句话竟然与几年前的相差无几。
   我与他从来只是我与他……
   
   听到母亲把芹菜倒入油锅……
   心里恍然想起曾经有过一次一见钟情的想象……
 
   撕下电话机旁的便条纸,上面是我草草记下的他的电话号码。
   想了想,还是抄到了通讯录上。
   我知道我不会拨这些数字。
   抄一抄,而已。
   这只是我的日常习惯之一。
 
  ----  走过了黑夜,又是一个白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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