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doghouse(Dog House)
整理人: yxguojz(2004-06-04 11:51:42),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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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东南亚的踢腿高手们－同克布拉的激战
1．踢鱼的少年
在初次的东南亚之行中，除了在香港见到陈先生之外，还有一件使我难忘的事，那就是在婆罗州遇见了一位了不起的少年。
印度尼西亚首都雅加达所在地爪哇岛，曾发现过人类的祖先类人猿的化石，旧石器时代的遗物也很多。
我认为，历史悠久的国家，总会有长期形成的传统技艺，可在逗留期间，我感到不太满足。将到预定离开的时候，一个通过空手道认识的当地青年，要带我观看一下印度尼西亚未开化的地方，说也许能碰上什么新鲜事，就把我领到了婆罗州。
在热带特有的原始林中，隐着一个小村落。就在这小村外的小河旁，见到了一位少年。印度尼西亚人个子较矮，但也能看出他最多不过十二、三岁。
少年抱着膀，定定地立在小河边。他在这干什么呢？我很不明白。他一动不动地立在那儿，非常认真，我就离开一段距离站下，看个究竟。
我又发现，在小河对岸正对少年的地方，坐着一个少女。她时时抬起头来，向少年这方面张望。她耐心地坐在那，身上只围着白布，身旁放着一只圆篓子。少女的年龄大约比少年小两、三岁。
我以为这是一幅罗曼蒂克的图景：一对青梅竹马的少年情侣正在呕气。大约游泳时吵了架，便隔河相对，又不能毅然离去，都想等对方先让步修好。
“这是在钓鱼。”担任向导的青年，用笨拙的日语告诉我。
“钓鱼？”我不禁反问了一句。因为那少年只是抱着膀立在那，手里什么也没拿。
连根钓杆也没有，他怎么钓鱼呢？我涌起一股好奇心，便站在树荫下，等着少年行动。
2．令人震惊的神速动作
无论严寒还是酷暑，我相信自己都有超乎一般人的抵抗力，可此时，我的面颊上却滚下了汗珠。
少年抱着膀一动不动。
有句俗话说，钓鱼的人是傻子，看钓鱼的人，比傻子还傻。
可是，看钓鱼的人，总有等着浮标晃动的乐趣吧，可此时的我，却连少年用什么办法来钓鱼都不知道。
但是，除了等下去也没有办法。
虽说立在树荫下，可这毕竟是热带的原始林。我非常困，一次又一次地打哈欠。
就在这一瞬间，少年的腿飞快地踢了出去。一声悦耳的声响，溅起一串水花。我清楚地看见，水花中，一条一尺多长的鱼划出白色的弧线，跌落在对面的河岸上。
少女跳起来跑过去，拾起鱼投进篓子里，然后向对岸的少年招了下手，仿佛在说：好了。
我大吃一惊。
我时常听说用手捉鱼，可用脚踢鱼还是初次见到。
少年又恢复原先的姿势，定定地立在那儿了。而我也精神起来，一动不动地盯着他。
第一次踢鱼，等了很长时间，第二次就没等那么长时间。
少年的腿，有点划弧形地横踢出动，足掌将贴近水面的鱼弹向空中。
第二次的动作也同第一次一样，鱼落到对岸后，少女迅速跳过去摁住，收进篓子里。
大概是为了防止野兽、毒吸潮气的侵袭吧，这时的人家，地板都垫得非常高。进入房间，必须爬梯子。
每天在梯子上爬上爬下，当地人的腿就变得非常强壮了吧。
少年只失败了一次，整个过程中，他总共踢起了五条鱼。
我一直望着他们带着五条鱼归去。如果日程上还有点余暇，我真想在这个小村里住上两、三天，好好地看一看当地人怎样练出如此惊人的腿上功夫。可惜的是，我连这点空闲也没有。
“咱们走吧。”意识到时候不早了，向导催促我说。
我觉得在这热带原始林中，我简直象做了一场梦。
3．平踢的右腿
一周后，我在曼谷的比赛场同泰拳高手对阵。这位拳师起了个挺凶的名字，叫克布拉，克布拉的意思是眼镜蛇。不光名字，他的拳术也挺凶。
泰拳，不仅用戴拳套的手，也能用腿，从某种意义上，也可以说类似于空手道。我东南亚之行的主要目的之一，就是向泰拳拳师挑战。都泰拳比空手道厉害，我无论如何也要比一个高低。
泰国人重礼节，这位克布拉当我的面丝毫没有轻慢的表示。可听说当举办人告诉他要同日本的空手道拳师对阵时，他用鼻子哼笑说：“又是日本的空手道拳师呀。”
听说他曾击败过好几个日本的空手道拳师，所以对战胜空手道，他相当地自信吧。
不愧他充满自信，他的踢腿的速度快得惊人。不光速度快，他的弹跳力也极好。他踏上一步，象试探我似的，同时踢起另一条腿牵制我，在我动作停止的一刹那间，他一蹬赛毯跃了起来。
听说克布拉曾获七十五至八十一公斤级拳赛冠军，所以，他的体重大约在七十几公斤吧。体重同我差不多，但个子比我稍高些。
这七十几公斤重的身体，嗖地一下跃到半空，轻盈得象没有重量似的。他那条牵制我的腿，此时却冲着我的面部水平线地踢来。如果正面受了他这一击，我恐怕会倒下吧。可是，我迈向前去，是为引诱对手行动抓住对方的破绽，所以，在被他的踢腿牵制，刹那间一动不动的时候，我也准备着进击，我的姿势一点没失去平衡。
我全力向后跳去。克布拉的腿，贴着我的脸五、六寸的地方插了过去。可他的腿并没有无限制地踢出去，他的腿同他的身体一起落回到赛毯上。
我们重新拉好架势。克布拉时时进击一下，试探我，可这不是真正的进击。
我也不进击，只是虚晃一拳、踢一腿的，整个神经集中在捕捉对方的破绽上。
就在这时，我的脑海里掠过一个意念－－
4．几分之一秒中的胜负
搞空手道的人，无论是户外的特别训练，还是实战训练，一般都在训练场的地板上进行。练弹跳时，也是在地板上进行。
习惯在地板上练功的人，突然在赛毯上练功，地板和赛毯的弹力不一样，当然会不习惯、出差错的。
在这一瞬间，我的脑海里闪过的意念是：迄今为止，不少的空手道家负于克布拉，主要原因是功夫不到家，但重要原因之一，不正是不适应地板和赛毯的弹力的差别吗！
我自己，在初登上异国赛台表演徒手开砖时，也为柔软的赛毯感到十分为难。然而，在巡回演出的过程中，我很快习惯了赛毯的弹力，还想了一个新节目－－利用赛毯的弹力，让观众用铁锤来砸我的手背。
我战胜克布拉的信心，就在这一瞬间产生了。
克布拉的攻击，的确有速度又有力量。过后我听说，跃到对手肩膀的高度，脚蹬对手的脸，是几乎所有泰拳师的拿手技法。如果一脚蹬中，对手毫无疑问会被击倒，而且，这种招式也非常地漂亮。但是，如果一旦被对方躲开，也最容易受到攻击吧。克布拉轻易地使出这一手，而仍旧能保持姿势稳定，可见他的功夫很出众。
可我隐约地感到，克布拉的功夫里似乎缺少点变化。他会在同样的战机下，再次使用这种战术，我想。我一边躲闪着他零星的攻击，一边等着机会。
在观众们的眼里，大概克布拉占有绝对优势，而我，他们肯定以为只有招架之功。他们只等着击倒日本拳师时喝彩了。
在给克布拉助威的喊声抬高的一刹那间，我迅捷地贴上前去。克布拉的脚，条件反向似地踢向我的肚子。同方才一样。我装做进攻受挫，停了下来。与此同时，克布拉又“嗖”地一下跃了起来，跃到我的肩膀高度时，他的腿踢了出来。我和他的间隔比方才那一次要近得多。他一定以为这一次我没跑了。
我一边轻轻拧身，向克布拉的胫骨击下一掌。同时，我的腿和手掌一起动作，划了一个半圆，向克布拉的肚子来了一个二连击。
我们俩几乎同时落到赛毯上，而马上重新拉好架势的，只有我自己。克布拉倒在赛毯上，往起拱了一下，就瘫在那儿不动了。
结果同预料的完全相反，观众一时楞住了，足足静了好几秒钟，场内才爆发出喊叫声。
克布拉的临监人从前排座跳上赛台，可克布拉怎么也爬不起来了。
在我的脚踢中克布拉肋腹的一瞬间，猛然浮上我脑海的，是在印度尼西亚内地见到的那个少年，是那少年踢起的水花，和从水花里卢、划出优美的弧线的鱼。
我一边回想着隔着小河迈着整齐步伐归去的少年和少女稚气的背影，走下赛台。
为什么我会突然想起印度尼西亚的那个少年呢？我自己也不明白。大概是由踢腿引起的联想吧。因为少年用脚踢鱼，我用脚踢克布拉。
5．新招式的萌芽
东南亚之行的归途中，我的脑海里萌生了一种新招式的嫩芽。
这究竟是一种什么招式，我自己也还说不清楚。我只是隐约感到，一种新招式正在我脑子里萌生。
我用掌格开克布拉的腿，然后踢出连环腿。手脚的动作，虽然结合得很紧密，但依然是两个动作。如果克布拉再稍有点时间，也不是不可能躲开我的脚的。
虽然打倒了克布拉，我却不感到满足。
对乘坐现代交通工具打悚的我，即使有柔软的座椅和美丽的航空小姐的服务，在飞机上也不舒服。我勉强控制着躁动的情绪，朦胧地考虑着如何能将两个动作合为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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