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cancerlt(迷幻列车)
整理人: quinnlzb(2002-03-07 11:50:18),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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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突然有一天,发觉自己喜欢上一个从来、一直、由始至终都坚定认为不会或不可能喜欢的人,那可怎么办?
我是在早上馨暖的被窝里猜想这个问题的,问题并不严重,自然也不是非要有答案。这是一个明媚的晨早,慵懒的阳光带着些干草的味道从窗户折射进来,光影中的尘埃在肆逸漫舞着,微弱的饥饿感通过神经呈发射状刺激着胃,昨夜啤酒留下的影子淡淡地积累在脑垂体右侧,微微发胀。唱机被设定重复播放着范晓萱的“最好的爱煞人武器”,一遍一遍周而复始,“最好有种不灭细菌,寄居生命里,你的快感依赖我生,我一生便碎……”
思维随着音乐沉落起伏,若隐若现地体触着歌词的振幅,闭上眼睛就在范晓萱低眩的歌声中睡死过去。梦中,我见到中世纪的城堡、哥特的教堂、巴洛克的雕柱、萨德公爵诡异的狞笑、还有达利的画中世界。阴郁扭曲而吐纳出绚糜瑰丽的美学渣滓。走过悠长颤栗如章鱼巨须的木索桥,再淌过蒸气弥漫吐着汽泡的血浆沼泽,就可以卸下掺绕着自己多年的涩瘦影子。花瓣夹着甘露飘洒在身上,变成翅膀、化作花环、分裂成不变的细菌、固洁成天国宫殿的碎片,最后消散在梦魇的坟场。
醒来后,躯体疲软而松散,我发觉自己竟然喜欢上了这小妮子,尽管我一直是对她不屑一顾的。“最好的爱煞人武器”,歌曲收录在刘以达的作品集《水底乐园》里,这张并不算太精彩的专辑,意外地有被刘以达雕塑配制得技惊四座的范晓萱,其表现丝毫不逊于刘以达上一张作品集《麻木》里的王菲。到底是刘以达的鬼斧神工之致,还是范晓萱的自我教育得逞?想着想着就模糊了。
靡丽的吉他Riff触偎着灵魂膜罐的易拉环,忧伤低调又不至于过火,范晓萱略带稚幼的嗓音轻轻呼唤着天籁,象催眠又象耳呓。略略咬字不稳的吐音浸透着山渊深处的落叶声,是引诱也是牵引。末世纪的晦暗情绪毫无阻力地侵蚀着这个新世纪初的心壳,这是个毋庸恐惧的死穴,她象蜜糖一样甜,如含着一颗内涵利针正在融化的冰糖,就算刺痛时也是甜蜜。这是一种可以灌溉心志的医学汽水,她能将伤口洗净直至漂白,直至露出坦诚的血丝。或许真没有什么是值得乐观的,因为欲望是无尽的黑洞;或许真没有什么是值得失去的,因为“死后又重聚”。我唯一的结论是,刘以达是大智若愚,范晓萱是洗练铅华,自己则依然大梦未醒。
我就这样喜欢上了自己从来、一直、由始至终都坚定认为不会或不可能喜欢的——范晓萱,不知道那些一直都坚定认为不可能喜欢我的女孩会不会在某一天改变了初衷呢?
棉被压得我略感窒息,手心有些虚汗溢出,转了个身,又坠入深澈的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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