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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孽债(中)
发信人: xiaoyu_226(无无谓)
整理人: happystar(2002-03-02 23:12:25), 站内信件
    有人说“虎毒不食子”,有人说“天下的父母对子女的爱是无限的”,自古以来,这就是一种定论。可是,在勇的身上,不是说完全没有,只是表现得很畸形。 

    当勇还在娘胎里时,他的爸爸妈妈已形同陌路,其实一直以来,勇的爸爸从未爱过勇的妈妈,只是在当时的时代背景下,勇的爸爸秉承父命,硬着头皮和一个相貌丑陋、大字不识一个的女人结合在一起,勉强过了几年。 

    1973年,也就是勇将要出生的那年,勇的爸爸招工进了城里,成为一名国企的正式职工,手里端的是铁饭碗。在这个完全不同于农村的地方满眼望去,漂亮的姑娘到处都是,勇的爸爸越看,心里就越痒痒,同时在新的环境里,他懂得了一个词“离婚”,与不爱的女人完全脱离关系,解开所有的束缚,这其中也包括3岁的女儿和未出生的勇,他是不在乎的,只想摆脱这个时常令他作呕的“家”。 

    1974年,勇的爸爸正式向勇的妈妈提出离婚,我们也能够想象出在当时的背景下,想要休掉一个没犯任何过错的女人,这是何其难!真正的情形也如我们的猜测一样,勇的爸爸此举遭到了强大的阻力,连平日里不怎么出门的老人都对他群起而攻之,试想一下,在这样的环境里,想要离婚是不可能的。于是,勇的爸爸,一气之下,愤然离开家乡,从此没再踏入村子半步。 

    在这里,也许大家开始同情起勇的爸爸来了,认为他是封建礼教的牺牲者,是值得同情的。但他后来的行径,清楚的表明这个人其本质是不懂爱的,不过是一寻花问柳的烟花客罢了。 

    再回过头来说勇吧,自勇从深圳回到家乡后,才发现三年的别离,家中已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姐姐为了扶持家里,嫁给了一个大她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收得的彩礼全用在妈妈的身上。勇的妈妈自儿子走后,身子一日不如一日,瘦得连风都能将她吹倒,毫不夸张,兴许她早就患了不知名的重病,只因一个“穷”字,而无力看病,仅靠一点乡卫生所断断续续抓的中药来维持着。 

    在勇回到家的当晚,姐姐也从婆家赶了回来,一家三口在破旧的老屋里抱头痛苦,此时情感的释放包围着这三个人的灵魂,同时也打开了勇的妈妈记忆深处阴郁而多雾的年代,口中不免提起多年不见踪影的名义上的丈夫,也正是勇的妈妈脸上痛苦的表情,在这样一个悲情的时候释放开来,从而在勇的心里埋下了祸根。 

    两周假期很快就过去了,勇在这段期间,拿出所有打工挣的血汗钱,带着妈妈奔波于城里各大医院,由于妈妈的年纪大了,加之一身多病,用了很多钱,身子仍旧一日不如一日,没有丝毫的起色。勇切实的感到,现在妈妈身边不能没有人照顾,于是,给深圳打了电话,把那边的工作辞了,尽管同事们都极力挽留,可勇心意已决,为了妈妈,宁可失去这份好工作。 

    但接下来的情况就开始慢慢变得很糟了,首先是妈妈的病已将勇的所有积蓄统统花光了,紧接着是生活成了问题,似乎老天是在故意为难他,怎么做,怎么都不顺,打工四处碰壁。更重要的是勇回到家乡后,与自小玩到大的梅成了亲,生活的担子就越发显得沉重了。 

    2001年,梅有了身孕,离预产期只有两个月了。日子苦点倒没什么,可生孩子得去城里医院,费用就成了眼前最大的难题。勇的妈妈想到了勇的爸爸,打算叫勇去城里找他,儿媳生产前可以住他那儿,好有个照应。勇开始不情愿,可后来也实在想不出别的出路,只好硬着头皮决定和梅一起去城里爸爸家。 

    勇怀着复杂的心情,带着梅找到了爸爸住的地方,这是他活了28岁,第一次见到亲生父亲。当门被敲开后,来开门竟是一个穿着睡衣的女人,接着才是勇的爸爸,看来勇来的时候不对,打搅了正在欲海里沉浮的这对男女,勇强压住心中的怒火,为了大着肚子的梅也得忍了。 

    “这是我媳妇儿,叫梅。她快生产了,村里的医疗条件不具备生产,我只好来找你了。”勇,至始至终没有叫一声“爸爸”,说话尽量避开这种称谓。 

    “虽我这么多年没回去看过你,不过你读书的费用我是一直托人带去的,自然儿媳生产,我可以帮她出医药费,不过要想住在这儿就不行了,一来住不下,二来也不方便。”他的语气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仿佛答应出医药费已是莫大的仁慈了。 

    勇扫视了房间里的陈设,两室一厅,虽零乱不堪,但家用电器一应俱全,看得出日子过得很是逍遥。 

    “这样吧,我现在带你们去旅馆住,晚上一起出去吃个饭,聚一聚。” 

    勇始终表情冷淡,不过他看在眼里,却不动声色,也许根本就不在乎。 

    就这样勇和梅被他安置在一家旅馆里,一个只需10元钱就能住一晚的旅馆,而且是六个人一间的屋子,勇扶着梅找了个下铺坐下,梅走了一天很疲劳,和衣靠着丈夫睡着了。 

    看着身边的梅,想着家里的妈妈,回味刚刚的情景,勇记忆中的旧伤疤重又裂开,呆坐了半响,地上烟头多了起来,对爸爸的恨意陡然剧增,内心开始无声的嗥叫,长时间地嗥叫,直到疲倦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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