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xiaoyu_226(无无谓)
整理人: happystar(2002-03-02 23:12:25), 站内信件
|
勇,1973年出生在四川一个偏远山区。自小就和妈妈、姐姐住在这深山老林中,爸爸的身影在他幼小的记忆里几乎没有一个完整的印象。妈妈在日常生活里也从不提起勇的爸爸,似乎这家里根本就只有三口人。
勇从小脑子就很灵活,在村子里是孩子王,个性耿直,又极易冲动,但他最大的特点是特别的孝顺妈妈。打他懂事起,就常下地帮妈妈干农活,其实也没什么好做的,家里的生活来源仅仅是门前那薄薄的一亩菜地,吃、穿、住、行均指望它,生活极其清苦。
当勇长到8岁时,有一天,妈妈给他买了一个铁制的文具盒,勇这才知道,他可以上学读书了。也就是这一天,勇第一次听到妈妈提起“爸爸”这个词,虽不太明白大人之间的事,但有一点很清楚,勇以后读书的费用有着落了,仅仅指“勇读书的费用”,再没别的了,自然也没姐姐的份儿。
1994年,21岁的勇随着村里的打工大潮来到了称为“淘金者”天堂的深圳,身上带着家里的所有积蓄“200元”,走到哪儿,手都紧紧地拽住裤兜里这200元。来到深圳这花花绿绿的世界,尽管从未见过车、楼、霓虹灯的勇并未感到茫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拼命想法赚钱,然后回家,让年迈的妈妈日子不再这么苦,这么累!
勇虽没有护身的文凭证书,更谈不上一技之长,不过前面说过,他脑子特别灵活,自然很清楚自己该从哪儿找到起点。于是,勇在较短的时间内,很快熟悉了深圳的地形,加入了黄包车这个行业。
每天早出晚归,别人一天拉十趟车,他却是玩命似地拉二十趟,乃至更多,因为他心里装着他的妈妈,再苦、再累都毫无怨言。就这样,勇换来了个“拼命三朗”的外号,同时也得到几个固定的客户,日子渐渐好起来了。
有一天,勇又照往常一样,为一家四星级对外宾馆餐饮部拉货,正在卸货时,一位衣着考究的中年男子过来和勇搭话:“小伙子,我常见你来这里,观察你很久了,你很能吃苦,难得啊。想换个好点的环境吗?来我这里吧,月薪1500元,明天早上来这儿找我。”
勇怎么也没想到,幸运之星这么快就降落在自己头上,话也说不出来了,只是拼命地点头。是啊,自己每天再怎么勤快,一个月最多只能赚600元,何年何月才能回到老家呢。有时候,机遇这个东西,真就有这么神奇,是可遇不可求的。
第二天清早,勇换上了自己最满意的衣服,一件在夜市里买的褐色夹克衫,虽样式过时了,但很是精神。早上8点,准时在宾馆门口候着,因为他根本不知道那个叫他来见工的老板姓甚名谁,但他相信这一切是真的,不是在开他玩笑。
上午过去了,中午到了,勇很饿了,但他很清楚现在不能走开,他得等。下午5点,勇等了一天的幸运星终于出现了。
“很抱歉,小伙子,我今天有点重要的事担搁了,我本以为你上午等不到,会明天再来,实在没想到你还在这儿。好,好样的!有前途。”
就这样,勇被安排在这位老板管辖范围内的宾馆维修部,并给勇分了一位师傅,一个比他大5岁的大学本科生。
宾馆维修部的事情很少,一般就是负责对宾馆内部各个房间的地毯、门窗、灯具等的日常维护,因为这是家主要对外宾开放的宾馆,事儿就相对更少了。每天,勇早早地起来,帮师傅把茶泡上,把早点买好,然后到处转转,把该做的事儿利索地做完,基本到上午十点后就没有事情了,剩下的空档,勇还兼做了一份零工,日子很是充实。
1997年,在深圳待了三年的勇手里存下的钱越来越多了,按理说,他完全可以在这里扎根落户,可是在他的心里,最放不下的是还在深山里过着孤苦零丁日子的老母,一想起这些,勇在夜深人静时就会哭,那是怎样的一个可怜的女人“比爸爸整整大了5岁,个子十分矮小,还是个癞子”可俗话说得好“儿不嫌母丑”,是啊,就是这样一个相貌丑陋的女人,但在勇的心里,不比任何人的妈妈差。
三个月后,勇向老板请了两周的假期,准备起程回到日思夜想的妈妈身边。可他却不知道,这一走,就是与生活了三年的深圳作永远的告别。在当时的情况下,他又怎能想到这别后如同骇人的幻象一般的噩梦呢?他不会想到,也没有人能够想到,但当精神的东西和实体的现象同时错综复杂地出现在一个人面前时,脑子再灵活的人,思维也会偏离正常的轨道,滑向无尽的、无法自拔的深渊。
----
踩猫灯底下
悠然又断网
//pk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