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piy(布伦德尔)
整理人: sisi8597(2004-01-04 03:45:11),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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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上午,结束了一上午的机械课,我逃了一下午的机械课去上那个法国老师的钢琴课,弹得是舒伯特的d960,最后一首奏鸣曲的第一乐章。
上课之前当然也听了他给其他人上的课,印象最深的是他指导大名鼎鼎的邵婷,这个17,18岁的小姑娘已经在国内屡次获奖。她弹的是李斯特的“鬼火”练习曲,海顿的最后第二首奏鸣曲第一乐章,还有一段肖邦协奏曲。法国人很喜欢她弹--除了说她的海顿有点像意大利风格之外
现在回过头来说我的上课情况,--舒伯特的d960是音乐上非常难的一首作品,又特别长,很容易弹得支离破碎,大卸八块。音响起伏少的可怜,几乎没有那种“音响”上的高潮。我事先当然做了一些准备--事实证明效果非常好。虽然一上来由于对于那架steinway不太适应,漏了一些音,但是待到主题再现是,我已经完全自如。
弹完后,法国人非常高兴,他是这样说得:“在音乐上非常出色,你都懂了,都知道了,大方向上,思想上我没什么可说的了,我们只需要抠一些细节。首先我认为你“利用”这架钢琴利用的很好,各种层次都有,只是我非常奇怪,你为什么从头至尾没用过一次左踏板?”。我说:“因为我非常同意苏老师(我的钢琴老师)的一个看法,在中国最好别用左踏板,因为你几乎找不到一只完美的左踏板”,法国人居然同意了我的看法~~~~~~那么就试着用几次左踏板吧,效果果然好很多,只是一上来不太习惯。
解决了这个问题之后,我们就一个个细节抠,有休止符方面的错误,有颤音弹法的探讨,有旋律走向的细节,最后居然还找到了一个错音,真是丢面子:)
看我说的这么死板,其实真的上起课来远比这个有趣的多。看来操纵惯键盘的手还是捏不好笔。最后他用一段语重心长的演讲结束了这堂课,他说,这个作品舒伯特写于1828年,写过没多久他就死了,所以,在这里,在这里,这里,我们可以听到死亡的脚步声,这个颤音对我来说,就是代表死亡(再现之前的那几个颤音)。。。。。。”还有什么忘了,总之很感人
上完课后我和我老师陪他吃饭,这个阵容颇为滑稽,我,我老是,我老师的老师,(就是柯托没有来:)))我们边吃边说,又谈了很多,他充分肯定了我在音乐上的才能,也更充分的指出了我在技术上的不足,(也难怪,我很少碰琴:)),他感到我非常可惜,最后别有含义的送我一本他自己编的手指练习,都是很有用的练习,他还在封面上提了给我的词--可惜我不懂法文--以后会懂得。边吃边谈,我们还讨论了当晚在上海大剧院开大师课的马友友。中国钢琴教育可笑的弊病,法国的政坛,啤酒等等,当然,浪漫的法国人是绝对不会不谈爱情的:)
他真是一个可爱的小老头,他晚上失眠就会3:00打电话找人聊天,上海暴冷,他连套了四件毛衣,还让我给他加了第五件,却忘了穿棉毛裤(法国人都不穿棉毛裤)。他在给另一个人讲课的时候刚开完刀的伤口突然痛起来,却硬撑着继续说,还不让我们打断他,为了表示他的健康,他居然狠狠捶了一下伤口,还在屋里小跑起来,其实谁都看得出他的痛苦。兴之所致的他还会跟着学生的音乐翩翩起舞。吃饭的时候更是像一个孩子,我的老师说:“他不能离开别人的照顾,"
---- 花丛中的大炮,大炮中的花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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