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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carol18(绮罗香) 整理人: st97zy(2002-02-28 13:25:31), 站内信件 |
7点。 上次的老地方。 我在门口。 用了一下午在脸上涂抹，然后全部擦掉。 我对自己说，何必呢？ 只在手腕的地方粘了些KENZO的香气。 清洌的气息，可以和着他冰山的味道。 远远看见他，穿着深蓝的T恤，中间有白色的条纹。 一边走一边看表。 "卓阳。"我叫他。 "小兵，"汽水的微笑，"我以为我迟到。" "我会等你。"看见他扬起眉毛，我知道这话突兀。 "呵呵，小兵，这是你少有的淑女表现。" "要走了，就留个好印象给你。" 两个人在餐厅最靠窗的地方坐着，上海下雨的夜。 雨水把一切变得闪烁，他也闪烁。 我吃得很慢很慢。 "为什么要去澳洲？"他问我。 "出去看看罢了。"虽然我打算说明网络的一切，但不打算说我出埠的目的。 "没有BOBO，你一个人对待问题会麻烦的多。"他说。 他竟然看出来我对BOBO的依赖。 我以为这只有BOBO跟我两个人心里明白，他竟如此通透。 "是，让你给看出来了。" "呵呵，我看人一向准的。"他笑。 我放下手里的餐具。 看人一向准？ 我想，是时候揭穿身份了。 对不起，这样的结局。 北极，我不能再让你空等。 "那，卓阳，你能知道我是谁么？" "呵呵，我认识你之日你便告诉我你是小兵。怎么，你还有别的名字？"他看我 的眼神，是哥哥看妹妹的那种。玩笑似的容忍。 "走之前我要送你一样礼物。"我拿出一张CD，是THAT THING U DO的原声碟。 第7首，名字叫做MY WORLD IS OVER。 上海并不能买到这张CD，是我托朋友在外国买的。 是我第一次用雪的身份跟北极谈话的内容。 "这……"他接过CD，看了好久。 好了，一鼓作气吧。 "是的，北极，这是我送给你的。" 我第二次当面叫你北极，第一次你没有听见。 他猛地抬头。 他看着我，眼神复杂。 除了惊讶，还有很多别的东西。 "你 是 雪？！"三个字，顿了一世纪。 "我就是雪，就是你在冬天的下雪的早上在网络上认识的雪。"努力看着他，我 不要管我的眼泪是不是掉了下来。 "你什么时候知道我是北极？"他还是冷静了下来，恢复平静的样子让我害怕。 "就在你喝失恋忘情酒的那晚。我站在你身边，对你说新年快乐。" "原来是你！" "对，是我。" "为什么你不告诉我？" "我并没有机会。" "原来你玩我这么久！他生气，手握的拳头敲在桌子上，满室侧目。 北极，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到来。 揭穿了一切，就换回这样的结果。 我怎么能知道，在第一次见你的那晚，你对我说新年快乐的那刻，我就爱上你？ 我怎么预料接下去发生的那么多的事情？ 我怎么能告诉自己我对北极是爱情而不是友情？ 我已经逃跑，这惩罚还不够？ "我怎么舍得玩你！" 就让我告诉你我想的一切。 我的感情。 我的珍惜你的感情。 我的17岁永不说后悔的感情。 我早就溃不成军的爱你的感情。 北极，请你看懂我的心。 你知道你的话对我而言是什么？ 是炸裂的玻璃球，瞬间散开的碎片千千万万，每一片都划开一道伤口。 血迹斑斑。 "北极，原谅我，我并不是故意欺骗你。" 我的紧张，我的故意冷漠，我的过分表演。 全都是为了你。 我不能再说什么，别过头，看窗外的大雨。 繁花华灯，夜色未央。 还是有许多人打着伞在街上走。 明明知道会给淋湿，还是迷醉于浪漫的气氛，不愿离去。 很久很久的沉默。 他不愿说话，我不敢说话。 不知趣的餐厅，偏偏放了那首歌。 很爱很爱你。 最近已经成为流行曲，处处可闻。 在我们的耳朵里，是别一番的意味。 "你什么时候走？"他开口。 "下周一。" "我想到时会有很多工作，我不能来送你了。" "不必客气，送我的人早就自行组团，你去了反而会不方便。" "那我就祝你顺风了。" "呵，飞机不能顺风的，祝我顺利吧。" 我们在清楚的了解身份之后，各自回到原位。 像我说的，你是你而我是我。 从此不必通宵在网上等一个叫雪的人。 从此你我皆是陌路。 结了帐，我说，陪我走一段吧。 他默默点头。 雨几乎已经停了。 在长长的长满梧桐的街上，我跟他并肩。 路灯的光透过繁茂树叶，打在他身上一片斑驳的影子，看不清眉目。 我低头看着脚底的路，被雨水打过之后很亮泽的样子。 一段一段的过去，在我脑子里闪过。 我仍记得他说我很有趣的神情。 好了。 都要过去了。 给我最后的印象，然后就走吧。 我停下脚步。 "北极，给你网上的朋友雪一个拥抱吧。也许再见不到你。" 看着他，好好记住，一辈子藏在脑子里。 他不说话。 就张开臂。 把头深深埋在他的肩膀上。 鼻息他冰山的味道。 听不见他心跳的声音，只有一声很轻很轻的叹息。 是沙岗小说里，年轻富有而貌美的男孩子在雨中等他中年情人自店铺出来，雨 打湿他的外套，两人相视无言。男孩子看见贴着的演奏会广告，痴痴问，你喜欢勃 拉姆斯吗？ 然后那美丽苍白的女主角轻轻叹了口气叫他走，她不能爱他。 那一声几乎是无音的"唉"。 像我爱的电影FORREST GUMP里开场结尾的羽毛，轻轻飘落在我心里。 却是我用尽力气也再捡不起来的。 我这场雪，永不会下在你的北极。 从他肩上抬起头，离开他的双臂。 "谢谢你，北极。" 出租车非常识时务的停在我的身边。 "自己保重。"他说，再没有多余的话。 还是那么照顾人得替我打开车门。 坐进去，迅速报上家门所在，不要看他的表情。 直到开出很远一段距离，才偷偷回头。 深蓝色有白条纹的影子，一直一直站在那里。 一直一直。 *********************************************************** 澳洲很美。 天蓝海阔，空气叫人贪婪。 我到达彼番，有一大堆人照顾，但还是手忙脚乱。 先是语言班的报名，然后是生活的安排。 叔叔姑妈连带老祖母，推我出去旅游，到处是草地。 牛和羊的世界，但乡村非常可爱。 BOBO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说她又接了一个广告。 并牢牢嘱咐我不可把当地盛产的牛奶当水喝，不可吃大量巧克力。遇到澳洲帅 哥要记得给她介绍。 一切都很好。 除了那个人的影子还不时在我眼前晃动。 在澳洲看见冰山的香水，买了一瓶。 让他的味道缠绕在我周围。 该忘记的，始终在那里。 学校的确和祖母说的一样，有无限使用的电脑。 上学第一天，我已奔向电脑室。 装上自己带的中文软件，打开信箱。 想订一些中文的电子杂志，找找故乡的感觉。 看见一封MAIL，惊得我一震。 标题两个字，"是我"。 是他，北极。 "小兵： 你在澳洲还好么？ 上海还在雨季之中，潮暖的可怕！:( 听着你送我的CD，感觉很不错。 我是想说，恩，想说．．．．．． 如果我不是北极,而你也不是雪,我可以,可以…… 可以爱你么？ 卓阳爱小兵。 就是你靠在我肩膀上的那一刻，我想，我再不离开你。 而你却匆匆的走了。 我知道这不现实，我们的身份，年龄还有相距的距离。 但是我要告诉你，这世界只有你让我感到安静。 只有你让我感到心灵的安全。 我不想再失去我爱的人，我要勇敢。 在你回到我身边之前，就让我在网络上守着你，好吗？ 北极如果没有了雪，那北极还剩下什么呢？ 卓阳" 我很想知道，究竟我应该怎么做。 这看上去是个童话，不是灰姑娘，不是白雪公主，不是睡美人。 我像落难的豌豆公主。 她用一颗豆子赌自己的幸福，而我要用一封电子邮件。 但是当它来临的时候，清澈的眼，温暖的手。 我可以写这个童话的结尾吗？ "卓阳： 当雪降落在北极的时候，一瞬间是可以永恒凝固的吗？ 我想在你的心里，不消失。 小兵" 如果交错无边的网让我沉沦，那么，我记得我对劝BOBO时说的话。 愿赌服输。 让我赌一次。 赌这个网络童话。 ---- 
月亮代表你的心？月亮只有一个； 红叶代表我的心，红叶太多； 不管是前生或是来世； 我最爱的人只敢是自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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