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rabbit_dance()
整理人: mara(1999-07-11 12:13:00),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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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卷
这人盛名若斯,怎会这麽弱?这个疑问,伴随着某种不祥,在铁木真的心里 ,
激起了波波涟漪,他突然有种感觉,就好似许多年前,他误伤艾儿西丝那时候的 感
觉。
蓦地,一个恐怖的念头,在他脑海中掠过。
「艾儿西丝!」铁木真发出了肝肠寸断的惨叫,急忙收劲。
但已迟了,霸道无匹的天魔劲,碾碎了手臂的骨头,撑爆了肌肉,本应横飞 的
血肉,在尚未离体的瞬间,就给吸蚀枯乾,天魔劲继而窜走於体内,摧毁了所有 的
经脉、内脏。
头罩脱落,黑袍下,玉人神情惨淡,囗中溢血,却不是艾儿西丝是谁。她扮 成
兄长的样子赴约,兄妹俩的形貌本就相像,夜间辨识不清,加上铁木真心情激荡 ,
竟是没能认出来。
艾儿西丝左手手掌,只剩一半,她武功本不强,只是与铁木真相处日久,明 白
他的武功路数,才能化消那道指风,但却给後续的潜劲,炸去了半只手掌。
随意挥出一指,尚是如此,何况是充满力道的一掌,当她倒下的时候,轻软 似
绵,全身上下的骨头,没有一处完整的地方。
铁木真将艾儿西丝搂在怀中,毫无保留地,将全身功力,疯狂输进艾儿西丝 体
内,哪怕力竭而死也没关系,只要能救回她一命。
「怎麽办,怎麽办…找三大神医,斯菲尔伦多的女王,还是用九天冰蟾…不 行
啊…」铁木真忧心如焚,想着世上的名医、灵药,一面想,眼泪却簌簌的滴落, 心
底的理性,正小声的告诉他,救不活了。
天魔功之所以令人闻名丧胆,其来有自,除了本身真气刚烈无匹,威猛绝伦 外
,一但侵入人体,立刻呈螺旋状爆裂,破坏内脏,而且,经历任魔王不断改良, 天
魔劲本身有剧烈的吸蚀性,侵经蚀脉,最是凶狠不过,是同时兼具威力与杀伤力 的
绝学。
上次艾儿西丝受了重伤,不过是给爆炸力的馀劲波及,虽然腑脏受损,还算 可
以医治,但这次却是天魔功正面打中,劲力入体爆坏,想要救治,不但要医术超 凡
,还得要能压制住天魔劲的破坏,两个条件加在一起,就是把当世所有的神医找 来
,也挽不回她的生命了。
「拥有太过强大的力量,早晚有一天,会伤害到自己,也会害到身边的许多 人
。」艾儿西丝当初所抱持的想法,他总算是体会了,当时还自信满满的以为,自 己
能好好控制这些力量,结果呢?
自己和故事中的那个国王,有什麽两样?铁木真深切的诅咒自己,若不是自 己
的力量太强;若非他一心想倚仗这份力量,去解决争端,又怎会发生这等事,错 手
伤了艾儿西丝。
眼睁睁的,看着最心爱的人受这等痛苦,却无能相救,自己算是什麽大魔王 。
这是报应,当初艾儿西丝就教过他的,却没想到他还是犯下了同样的错。
二次的错,是不值得原谅的,这一次,他将连弥补的机会也没有了。
「魔界的祖先,人类的神啊!我诚心的祈求你们,千万别带走这个女孩,她 是
这样的好,从来没有伤害过什麽人,让她死太没天理了。」
「如果要惩罚什麽人的话,就把处罚降临在我身上好了,只要能让她活过来 ,
我甘心放弃一切啊!」
嘶声竭力的请求,似乎获得了回应,怀中的艾儿西丝,发出了轻声的呻吟, 转
醒了过来。
「小……铁…」
「艾儿西丝!」
听到微弱的叫唤,狂喜的铁木真,在触及艾儿西丝眼神的瞬间,给惊了心。 身
受致命重伤的人,怎会有这样清澈的眼神,又怎会这样的红润面色,他不愿承认 地
知道,这是回光返照的迹象,他将要失去她了。
「强大的力量…不…会带来…任何好处…」
「我知道,我知道…」
他已经很清楚的明白这个道理了,可是,这个代价,实在太沈重了。
「找到勾玉…问话…」哇的一声,给狂溢的鲜血,塞住喉咙,继而喷了铁木 真
满头脸。
铁木真加强了真气的输送,尽量延得一时是一时,这是他们最後相处的时光 了
。
受了这样的伤,一定很痛吧!艾儿西丝不知道,她的手脚,渐渐失去了知觉 ,
麻木的感觉,好似潮水一般上涌,漫过了腰,就要淹过胸囗了。
眼前一片黑色,看不见铁木真的脸,而他的声音,听起来好远好远,这可不 行
,她还有好多的话没有说呢。
「你要等我…要耐心的等…喔…下一辈子…我…我要把…你的…心…还给你 …
」
要还的,不只是心吧!欠他的东西,怎麽数得清呢?长久以来的关怀,付出 的
真情,她不过是一介平凡女子,哪里有资格,受的起他这些情份。
刚才听到他为了自己的幸福,慷慨陈词的时候,自己都快要哭出来了,可是 ,
还是不行啊!对那个人的思念,让自己只能作个自私的女人。
欠他的东西,只好下辈子再还了,如果有来生的话,她要还他好多好多……
身体渐渐冰凉了,要死的人,都是这样吗?
「小铁…好冷啊…」
「艾儿西丝……」
远远传来的声音,似乎有些哽咽,一颗颗温热的水珠,滴落在脸颊上,是眼 泪
吗?怎麽会,他从来不哭的啊!
低声的咽呜,顺着微风,很小声很小声地传进耳里,是的,他哭了,为自己 而
哭了,欠他的,又多一条了,失手造成了这样的後果,最痛心的,还是他吧!
铁木真泪流满面,自母亲亡故以来,这是他第一次掉眼泪,深深的哀痛,袭 上
心头,他不敢想像,失去了艾儿西丝後的自己,会是怎麽样。
微微地,艾儿西丝的手动了动,似乎想抬起,却是没了力气,铁木真会意, 将
犹温的小手执起,贴在脸上。
艾儿西丝勉力挤出个笑容,一如当初,试着伸手,想擦去铁木真的眼泪。
「傻瓜…男孩子哭…好难看的…」
「艾儿西丝……」
铁木真哭泣着,奔流的泪水,把眼前染的一片迷蒙。输进去的真气,完全失 去
了反应,此刻,除了拼命叫唤她的名字,他什麽也不能做了。
蓦地,贴脸的小手,无力的垂下,而怀中的她,已经再也没了声息。
「艾儿西丝……艾儿西丝……回答我啊…」
铁木真涕泪纵横,哭的像个失去父母的小孩,拼命呼喊着亲人的名字。而能 够
回应他的人,已经没有生命的躯体,在他怀里静静的躺着,逐渐冰凉。
「呜哇啊啊啊啊啊啊啊~~~~~~~~~~~~~~」悲恸的嘶喊,恍若史前怪兽的悲呜 ,
山洪海啸般地,传遍了整个帕罗奇王国,他正在向整个世界倾诉,他最心爱的人 死
了,死了,死了…
「天杀的魔族!」
一声怒喝,卡达尔打塌半堵墙,这已经是第二十七面了,自从听闻了妹妹的 死
讯,他悲痛欲狂,极度的愤怒之下,差点掀了帕罗奇王城。
皇太极尚不知此事,否则,以他的刚烈个性,还不知会闹出怎样的惨事。
宫廷的女官,不让他见艾儿西丝的遗容,他在怔了一会儿後,哀恸的点了点 头
。
艾儿西丝的死状极惨,当侍女在床上发现她的尸体时,全身上下,像滩烂泥 似
的,没有半根完整的骨头,有多处的肌肉给撕裂,鲜血四溅,很是怕人,足见下 手
者毫无人性。
经过一再逼问後,侍女们供出了事情始末,在前天夜里,艾儿西丝接到一张 战
帖,是大魔神王铁木真约战卡达尔的挑战书,艾儿西丝经过考虑後,严令婢女们 不
得外泄,而自己则打扮成兄长的模样去赴约,才酿成惨祸。
站在妹妹的青冢前,卡达尔深自忏悔,为何一再辜负芳心,艾儿西丝对他的 重
要,直至此时,才深身体会,早知如此,他当初决不会跑去修道,一定乖乖的与 艾
儿西丝进礼堂,管他人类、魔族谁当家,去悠游山水,作对快乐夫妻。
「艾儿西丝一定很遗憾,这麽多年来,我从来没有向她求过婚……」
卡达尔低颂圣歌,默默祝祷,基於自己的私心,他希望妹妹能早日轮回,这 样
,或许自己能再见她一面,弥补这份遗憾。
艾儿西丝的一颦一笑,隐约出现在眼前,有时俏皮,有时情深款款,越是想 起
,後悔就越深。
听说,艾儿西丝出门的时候,还天真的笑着,「不用担心,我会去和那家伙 好
好讲一讲,不会有什麽事的。」
可怜的孩子,她哪知道魔族的凶残,一直以来,她深居宫中,根本就不晓得 世
间阴险,对方定是见赴约的人不对,大怒之下,杀了她泄忿,藉以示威。
天杀的魔族,对一个这麽好的女孩,居然也下的了手,他原本还以为,新的 大
魔神王与以往不同,是个值得期待的人物,想不到全是一丘之貉。
杀意不断拍激胸囗,有生以来,他从未这麽想致某人於死地,理智给压到最 後
的角落,卡达尔做了决定,为了除掉这个恶魔,他愿意与另一个恶魔联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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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儿西丝过世後,铁木真专心政事,或许是为了让死者安眠吧!他就像个工 作
狂似的,不眠不休,将全副时间,投入变法中,专心一志的态度,让身边的众臣 ,
感到畏惧,人人都有点担心,陛下是不是发生什麽事了。
胤祯似乎忙於某事,久久不见人影,对於铁木真来说,这个兄长,是他唯一 的
亲人了,常常走访探望,却老是扑个空,颇觉奇异,在印象里,兄长似乎不曾为 了
朝廷以外的事而着迷过。
日复一日的埋首苦干,铁木真的心里,藏着某种愿望,听说,人类的转生周 期
,约莫一百馀年,那麽,大概只要再等一百年,他或许就可以见到艾儿西丝的转 生
体了,为了那一天,他要建造一个更好的世界,来欢迎她。
这个愿望,成了铁木真生活的原动力,不告诉任何人,这是他最深的一个秘 密
。
平淡的生活,在某一天,有了改变,当初被选中的妾侍,怀胎成熟後,产下 一
女,铁木真有子嗣了。
突然升格当了爸爸,铁木真有点茫然若失,带着淡淡的喜悦,与某种说不出 的
哀愁,他在孩子出生後的第三天,命退了随从,独自步至育婴室,看看他的孩子 。
「这就是婴儿啊!」
乍见新生儿,铁木真有些惊讶。娇嫩的肌肤,恍若新雪,小小的手脚,在半 空
中挥舞,似乎想抓些什麽东西,稀疏的毛发,香香的奶味,纯洁的笑容,惹人怜 爱
。
「小家伙,让爹亲看看你。」
带着某种感动,铁木真抱起了婴儿,初为人父的心情,彷佛感受到新生命的 重
担,抱着孩子的手,竟有些颤抖。
仔细端详孩子的面孔,小巧的鼻子,红红的嘴唇,白里透红的肌肤,吹弹可 破
,将来定是一个美人胚子。
「呵……长的挺俊啊!一点都不像我。」
铁木真开心的笑道,好像感染到父亲的喜悦,婴儿「咯咯」的笑起来,父女 俩
开心的笑着。
这孩子的面貌,很是秀美,是遗传谁呢?侧头想了想,铁木真忆不起那名姬 妾
的模样,所记得的,只有那双如梦似的眼睛。
与孩子目光相对,记忆中的容颜,瞬时清晰起来,那盈盈笑语,彷佛昨天才 发
生的事。
「真是像啊!你的眼睛…」
或许是继承了母亲吧!这孩子的眼睛,水灿灿的,真与艾儿西丝有几分相似 ,
虽然瞳色不同,但孩子眼中漾溢着灵气,却把整个眼睛点缀出生气,依稀,与那 张
面孔有些相似。
「艾儿西丝……」
尽管时间过去,对她的思念,却是有增无减。触物伤情,铁木真的眼前,又 因
潮湿而模糊了起来,恍恍惚惚,惊鸿一瞥间,两张面孔竟重叠在一起。
「怎麽会……」
突如其来的念头,令铁木真呆住了,他浑身颤抖,重新看着孩子的面孔,那 眉
毛,那嘴角,那眼睛,那相似的神韵……在那面容的背後,他看到了另一张脸。
瞬间,他痛嚎出声。
是她,当真是她,遵守了临终前的承诺,她还恩来了,等不及一百年的轮回 ,
她投生重入人间,来偿还欠下的深深情债。
「你啊!真是长不大,简直就像我女儿似的。」
可是,怎会是如此的还情法。昔日戏言,犹在耳边,却难料竟是一语成签, 当
真造化弄人。
既然注定有缘无份,当初又何必相见;既然情牵来生,能在茫茫人海中,再 度
重遇,又为何偏偏让自己有份无缘,苍天再三戏弄,情何以堪啊!
人说,相思最苦,苦在两地分离,天人遥遥永相隔,个中真意,铁木真只能 惨
笑,分离不苦,天人永隔又如何,纵是黄泉碧落,终有相会之日。
真正的苦,是苦在朝夕相对,却遥望而不可及,这才是相思至苦。
难道,冥冥天意,当真是早有前定,自己的一片真心,到头来只是痴水东流 ,
意中玉人到底是他家人妇!
残酷的老天啊!命运怎能如此荒唐呢?
自己也不得不认命了。或许早在被拒绝的当时,就该死心了,只因自己太痴 ,
妄想得到一个重来的机会,哪知天意不可违,换来的,竟是这般残忍的机会。
把婴儿抱起来,逗弄着短短的小手,铁木真柔声细语:「你回来啦!还是这 麽
性急,上辈子得到教训了是吗?」
新月如勾,一片温馨风情中,隐藏着多少伤心往事。
次日,铁木真下旨,剥夺孩子的继承权,并於所有正式文献中,抹煞其存在 ,
自此而後,再也没人知道孩子的何去何从,铁木真之亲生女,成了历史上的一大 谜
团。
一周之後,铁木真约见三贤者,是为九州大战爆发以来,双方最高决策单位 的
首度接触,也是最後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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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谈的约定地,是在两方势力交界的一座山峰,该处风光明媚,铁木真甚是 喜
爱,故将会谈设於此地。
人间界是片辽阔的土地,要论起众多高手的排名,三贤者成名不过数百年, 尚
算不上最顶尖的人物,只是,在所谓的正道人士上头,这三人最具代表性而已。
如果能约见他们,双方就未来的发展,好好的作趟沟通,对於往後的天下大 势
,应该能再跨出一大步吧!若是能够把这些理想渐渐完成,也就对得起艾儿西丝 了
。
迎着清风,铁木真喟然一叹,这是第一次,他觉得身上的这副铠甲,真是越 来
越重了。
「等会儿,你一个人真的没问题吗?」
这麽问的人是胤祯,他负责这次面谈的事前准备,因为对方的要求,所以魔 族
方面,仅由铁木真单独叁加,胤祯不会在场。
「嗯!我想没问题,只是谈谈话而已,不会有什麽大麻烦的,人多,反而不 好
。」
铁木真微笑道。比较起来,真正会担心的,应该是三贤者那一方吧!为了表 示
诚意,由他一个人出面,应该就够了。
「谢谢你了,四哥,这麽多年来……」
「怎麽突然说起这种话。」胤祯晒道:「这次会谈若能成功,对你的改革政 治
,帮助不少,应该就不用那麽忙了。到时候,咱们兄弟俩,就抽个空,好好去轻 松
一下,就像你小时候那样……」
回忆小时候的种种温馨画面,铁木真露出了微笑,这些日子以来,忙於政事 ,
与四哥疏远不少,多亏了他,总是在一旁鼓励、打气,若是没有他,自己不可能 从
痛失挚爱的打击中走出的。
「来,预祝会谈的成功,咱们兄弟俩乾一杯。」
胤祯开朗的笑着。虽然世间对这兄长的谣传,总说他心狠手辣,不留馀地, 但
是对自己,他却始终关怀倍至,这点,让铁木真觉得非常窝心,正如艾儿西丝一 样
,自己若有来生,也定要偿清这欠下的缘份。
胤祯满满地斟了两杯酒,酒液作琥珀色,透澈澄亮,气味香醇,而且有股独 特
的辛辣味道,却不知是什麽名字。
「呵呵……这酒是西南地方的蛮族所酿,前些日子进贡的名产,有个吓人名 目
,叫做穿肠酒。」
铁木真闻言一笑,道:「酒之为物,本就穿肠,何来吓人之有?」
胤祯举杯饮乾,酒液在阳光下,透射出一片绚烂光彩,微笑道:「去贯彻你 的
选择,四哥会支持你的。」
「谢谢四哥。」铁木真仰首,将美酒一囗饮尽。
胤祯眼中,笑意更浓。
「不过,若是你的选择错误,你会下地狱被火烤。」
话声方落,铁木真眉头一皱,「乓」的一声,竟将手中酒杯捏成粉碎。盔甲 之
後,铁木真冷汗直流,在他体内,彷佛有数十柄小刀,在肚肠内使劲乱剐,而喉 咙
间残存着的灼热感,若非护体真气及时运行,怕是早给烧出一个大洞了吧。
「兄长,为什麽?」拖着沙哑的嗓音,铁木真沉声问道。他不敢相信,不敢 相
信竟是由这人,来让他喝下这样一杯穿肠酒。
铁木真没有努力驱出剧毒,一如他曾对胤祯说过,「你办事,我放心」,以 胤
祯的才智,一但采用了下毒的老招数,就决不可能让人有逼毒的馀裕。
事实上,从毒酒入囗,尚未来得及流入腑脏,就全经由微血管渗透,奔流全 身
,速度之快,范围之广,护体真气根本拦截不住。
胤祯一声长笑,轻飘飘的一掌,迎面袭来,铁木真反手格档,双方掌力互碰 ,
身体俱是一晃,铁木真骇然发觉,兄长的武功,远比他平日表现来的高强,天魔 功
的修为,只怕已是第八重的顶峰了。
一丝阴柔气劲,犹如利针,刺穿护体真气,牵动体内毒性,铁木真胸囗剧痛 ,
大滩鲜血,猛地自鼻中喷出,招数上破绽大露,给胤祯一掌击在前胸。
胤祯得势再追,手掌幻成一团黑光,急斩而下。铁木真无奈,收回抗毒的真 气
,爆灵魔指,全力反击。尖啸风声倏地大盛,犹如怒涛拍岸似的反击,逼得胤祯 不
得不回掌招架。
两股天魔功相撞,所立之处给炸成了个大凹洞,胤祯在空中翻转几下,消去 馀
力,哪知一落地,两脚犹如踩上泥地般,插入石地,半身麻,胸囗气血翻涌不已 ,
还是吃了暗亏。
胤祯暗自骇然,他下毒在先,又以重手突然出击,竟占不了半点上风,倘若 真
是平手相搏,自己绝无半分胜望。
铁木真更是难受,他适才以第九层的天魔功全力反击,无暇他顾,又给毒力 深
渗了一层,差点烧破肺壁。呛出鲜血,哑着声音,他还是要问一声,「为什麽? 」
「不为了什麽,阿弟,你的作法,对魔族来说,迟早会造成重大危机,为了 魔
族全体,你的存在必须被消灭。」
「兄长,你难道不明白,唯一能让整个大陆……」
「毋用多言,阿弟,不管你的理想有多美好,对我来说,只有由魔族统治一 切
,才是所谓的理想政治。」
「原来如此。」铁木真闭上眼睛,缓缓道:「那我的确是该死了。」
胤祯说的斩钉截铁,连半分抗辩的馀地都没有。他的论点,正代表魔族激进 派
的世界观,他们对自己的力量,有着绝对的自信,高唱所谓的弱肉强食,认为不 如
自己的人,只有被奴役的份,坚决反对所谓的共荣革新。
铁木真的变法,大大损及了激进派的利益,令他们不满已久,近年来,激进 派
没什麽活动,改革进行的非常顺利,原以为是因为缺乏有力的领导者,内斗後逐 渐
式微,却不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胤祯暗中统合激进派要员,准备刺杀铁木真, 重
夺政权。
「你是我最疼爱的弟弟,阿弟。但既然你违反了大魔神王的职责,我就必须 将
你除去。」胤祯冷冷道:「这点,父亲大人也是一样。」
「你说什麽?」听出了弦外之音,铁木真骇然道。
「永别了,阿弟。」不再多看一眼,胤祯化作一道轻烟,在空气中冉冉消逝 。
铁木真呆立原地,仍无法从刚刚的震撼中回复。他的父亲,前任大魔神王玄 烨
,是急病过世的。然而,在这背後,却有着颇不寻常的传言。
玄烨在天魔功上的修为,已练至第九重,虽犹不及铁木真,却已是历代大魔 神
王中的佼佼者,这样的功力,体力又正盛,怎可能急病身亡,一般的说法,是先 王
因爱妻过世,伤心而亡。
但是,在父亲去世前的一段日子,曾力图振作,想要对目前的人类、魔族关 系
,进行和平改革。既然生命已有了目标,又怎可能因颓丧而郁郁以终。
事实的真相,原来是这样,铁木真不由得仰天长叹,父亲大人也是因为想要 改
革,被兄长判定危碍魔族全体利益,才遭到刺杀的吧!现在,自己也走上了同样 的
老路了。
想起父亲的音容,铁木真胸中一痛,抗毒的内力稍若弱,又是一囗鲜血呛出 。
黑芒落地,胤祯出现在天魔堡,望着长空,他亦有叹气的冲动,世人皆知他 极
重权位,为排除异己,手段毒辣,却很少有人明白,权位非是他的最重。若非父 亲
意图改变现状,他是不会弑父夺位的。
对於铁木真,他也是真心的认为,「让这小子继位,也是个不错的构想」, 否
则以他当时的权势,区区一纸遗诏,哪能阻他登帝之位。
会让位於铁木真,有两个原因,一是给父亲临死前击中一掌,身受重伤,必 须
要休养几年,才能复原,为了不让虎视眈眈的权臣们,有可趁之机,就由铁木侦 继
位,自己背後辅佐,满朝文武心有忌惮,不敢造次。另外一个理由,就是铁木真 是
他挚爱女子的独生子。
与玄烨相同,胤祯在初见的刹那,也对那名人类女子,一见倾心,之後,一 直
到她去世,这份情思成了深埋心底的遗憾,为了想要弥补这份遗憾,胤祯给了铁 木
真独有的关爱,甚至连铁木真重蹈父亲覆辙时,他还犹疑再三,先後两次,试图 点
醒弟弟。
第一次,是与反抗军联合,策划席库利斯事件;第二次,是将约见的传书改 为
挑战书,故意送给艾儿西丝,想要直接消灭祸因。只是,不管受到什麽打击,铁 木
真仍秉持初衷,到了最後,胤祯只有狠心走下最後一步。
步进天魔堡内殿,一个庞大的阵坛,已经布置妥当,五道透明的灰影,在烛 光
中,忽明忽灭,煞是诡异,胤祯停下脚步,冷冷的下了命令,「三刻钟後,发动 阵
型运作。」
铁木真缓缓调息,他此刻的内力之强,已是铄古震今,几成不坏之体,那穿 肠
酒虽毒,却也毒他不死,只是毒力已深入腑脏,以一般的正常疗法,非得十天半 个
月方能驱出,胤祯既已决心下杀手,必然还有厉害後着,是以当务之急,还是先 恢
复战斗力为佳。
後方传来了一阵极浑厚的气,是绝顶高手,而且还不只一位,一、二、三、 四
、五……嘿!竟有十二名之多,看来兄长为了今日的杀局,当真是准备周详了。
不必回身,铁木真已可很明白的感觉到,来人澎湃的杀意,仔细辨别脚步、 气
息,铁木真没花多少力气,就肯定了敌人的身分。
都是在自己的领域里,拥有惊人成就,且独霸一方的人物,虽然大多都没见 过
面,但与平日搜集的当世高人资料相核对,已是十有九中了。
「二圣、三贤者」全数到齐。龙族、西王母族本是诸神遗留的血裔,地位超 然
,隐为正道无上宗派,而三贤者,更是近数百年来,名声鹊起,锋头最健的正派 高
手。
「神医」柳江南、「圣殿骑士」佩修士、「吟游诗人」拜伦·洛克里斯、「 圆
寂僧」无言子,也都是各有绝技,让魔族高层头痛已久的辣手人物。
其中,佩修士是斯菲尔伦多的禁卫军统领,拜伦虽为羽翼精灵族长,但亦以 宫
廷诗人的身分,受供於斯菲尔伦多宫廷,皇太极、卡达尔根本是修业於其王立学 院
,足见此次围杀,斯菲尔伦多一方人才济济,实是出了大力。
斯菲尔伦多的高手,在五百年的战役中,折损不少,首席大神官、魔导学院 院
长,甚至为胤祯亲手所杀,而这次仍肯派出这些人力,兄长该是费了不少心思。
这九位已是反抗军中最响亮的中坚份子,但察觉馀下三位的身分,仍是让铁 木
真吃了一惊。
「暗黑魔导师」梅林、「狂战士」厉明、「女巫」夷妲娜伽,这三人虽非魔 族
,但一向的行事均属魔道,无恶不作,早给各公会宣布除名,是让人为之胆颤的 恐
怖角色。
只是,论起辈分,这三人均已享名千载,与之相较,三贤者也仅能算是後起 之
秀,其功力之高,不问可知,居然也会叁加这次围杀,可算是异事一件。
事实上,这三人生性自私,兼之目空一切,决不肯正面与任何一方有所牵连 ,
是胤祯亲自出马,多加利诱,才引得他三人出山相助。
这十二人加在一起,可以把整块风之大陆掀过来,能与他们一战,真可以说 是
壮举了。
十二人站定脚步,一字排开,见铁木真仍是负手独立,没有半点转过来的意 思
,均是暗暗气恼,他们平日各是一方霸主,任谁见了都是恭敬有加,几时受过这 等
奚落,可是,尽管心下气愤,却反而更加深了戒慎之心,对手能摆出这样的态势 ,
想必是有足够他狂傲的武功作本钱,岂可小觑。
关於「黑色铠甲之恶魔」的传闻,早已在众多耳语相传後,给夸大的不成样 子
,以他们的阅历,自也不会被这些谬谈给唬倒,但是,不管传言有多荒谬,与铁 木
真动过手的人,至今无人生还,这却是铁一般的事实,面对这难以想像的劲敌, 众
人皆是严阵以待,以防他爆起发难。
双方僵持不动,都在等待对方露出破绽,蓦地,铁木真咳嗽几声,颓然坐倒 。
柳江南眼尖,瞥见铁木真的咳嗽中,有血沫渗出,他是医理的大行家,光看 咳
出的劲道,血沫的颜色,就知道铁木真中了剧毒,而且无法将之祛除,连忙高声 叫
道:「各位,他中毒了。」
众人皆是一喜,胤祯曾经答应,会在众人围攻前,设法击伤铁木真,看来是 当
真履行诺言,将铁木真下了剧毒。
他们虽然大多都是高风亮节,遵守骑士精神的侠士,但今日之战,形如两国 交
兵,後果非同小可,是以也就不计较,使用的手段是否光明正大,再者,只要一 想
「对付一个万恶魔头,无须计较太堆规矩」,他们也就心安理得了。
铁木真坐倒於地,心知此战大是凶险,若不能尽快将毒性压下,必然无幸, 轻
叹一声,运起天魔功,将吸蚀的特性反施於己身,想把散在全身的毒素,吸聚一 处
,再以内力裹住,将之强行压下。
「铁木真,老子听说你天魔功举世无敌,怎不施出来让老子开开眼界啊!」 说
话的是「狂战士」厉明,他本是个武痴,遇到铁木真这样的对手,自是心痒难耐 ,
当先踏前一步,出声挑衅。
「朕今日相约,本是怀着诚意,意欲和平,诸位自命正道,却反以干戈相待 ,
看来所谓的光明侠义,不外如是。」铁木真冷声道。
众人给他这样一说,颇觉脸上发赤,但多数人与之均有国仇家恨,卡达尔更 与
之有杀亲之仇,积怨已久,这时下手,也没人觉得有什麽不该。
「暗黑魔导师」梅林,更不理会这些臭规矩,他得到胤祯允诺,若是相助除 去
铁木真,可以一窥天魔古经,寻求永生不灭之秘术,这才甘愿出山。
只是,这人辈分虽高,却极为怕死,他已有千多岁的寿命,却得开始担心天 刑
之苦,也因此分外不愿自己肉体有所损伤,见铁木真颓坐於地,以为是给胤祯击 成
重伤,无力再起,正中下怀,当即伸出鸡爪般的怪手,咭咭怪笑道:「念你也是 一
代霸主,若是你主动自裁,我等可留你一具全尸。」
囗中讲的好听,却是不敢上前,生怕给铁木真临死一击,吃上大亏。
「自裁!哼!」铁木真哼了一声,扬声道:「区区鼠辈,不知天高地厚,今 日
便让尔等一赌天魔功的威力。」说罢,爆灵魔指飙射而出,直指柳江南,他看出 此
人的重要性,是以先挑他下手。
剧斗随之爆发。
厉明虎吼一声,跨开大步,独门兵器「月魂地魄镰」挥斩向铁木真。他嗜战 成
狂,早年修练奇门功法,不断地将金属融於体内,倍添威力之外,也修成一副不 坏
之体,这轰雷也似的一击,铁木真也甚为动容。
「圣殿骑士」佩修士,舞起长枪,在一旁助攻,要趁机掂掂铁木真的斤两。
柳江南精於医术,武功虽强,但却称不上顶尖,两道指劲闪电般射来,躲避 的
念头才刚起,指劲已轰至面前。
危及之际,一柄长刀,间不容发地挡在面前,挟着浑厚内力,砰的一声,截 住
了指劲。
动手救人的,是龙骑士柳生一剑,他这一刀使了八成力,想要与铁木真的指 劲
分个高下,哪知两力相碰,声音固是极响,但手臂上却没感受什麽力道,心中连 叫
不好。
果然後方一声闷哼,柳江南给另外迸射的潜劲所伤,射穿了胳臂,所幸柳江 南
本是医生,伤的快,救的也快,急忙自行点穴止血,贴药疗伤。这也亏得铁木真 手
下留有馀地,使得不是正宗天魔劲,否则真气腐蚀之下,大罗天仙也难救了。
确认战友无大碍,柳生一剑紧握杀神刀,呼啸一声,加入战围。
面对多重攻势,铁木真冷静逾桓,剧毒已获得压制,功力也回复了八成,当 有
一拼之力。两手一带一引,同时荡开了镰刀与长枪,顺势点在杀神刀之上,化消 了
斩向腰间的一刀,铁木真踩着奥妙步法,同时避过皇太极的魔法飞弹、卡达尔的 真
空旋风,反手一掌击向半空中的陆游,一个照面却与无言子对轰了四拳。
短短几下,铁木真已与众多高手各自过了一招,测出了彼此间的大概高下, 以
自己的功力,要获胜并不易,但要自保逃命,想来也不难,就等着看对方有什麽 部
署了。
一轮交手,众人均是心头一震,铁木真的武功之强,的确与传说不远,若是 各
自为政,单打独斗,只怕每个人都撑不过十招。判断了情势,皇太极决定发动下 波
攻势,低喝道:「布阵。」
铁木真心下颇奇,但见十二高手依照某种布置,此来彼往,将自己围在圈内 ,
就不晓得是何种阵型,这十二人各有专精,总括在一起,几乎可说无所不通,他 们
摆出的阵势,是魔法、东方仙术、太古魔道…还是……
各人站定,抱元守一,脚下立足之地,受到某种气机牵引,隐隐有些突起, 铁
木真一瞥之下,脸色大变,惊呼道:「沙伽胡拉阿玛兹达。」
这句话译成普通语,就是「子午相离,九宫封魔乾坤大阵」,那是魔族最高 的
秘密阵法,专门来克制大魔神王的最後武器。
相传第三代魔王时,兄弟争位,落败的哥哥,遭到彻底的逼杀,无处栖身, 给
放逐至人间界,哥哥满怀怨恨,为求重夺王位,痛定思痛下,创出了这套封魔大 阵
,想作为夺位的本钱,哪知阵法虽然创好,但却找不到配合的人选,就给弟弟亲 自
诛杀,壮志未酬身先死,之後,这套阵法便深锁於大魔神宫之中,成了魔族不可 言
的禁忌。
胤祯为求稳操胜卷,自是无所不用其极,寻出了这套被封印的阵法,由这十 二
人排练妥当,来克制铁木真,以期收到奇效。
封魔大阵的牵涉极广,必须要先得到被封之人,确切的生辰,再吸引天地元 气
,配合排阵者的修为,广成结界,阵法一成,便会自成强力的能源网,除了对排 阵
者形成保护屏障外,还会将所有流窜於阵内的各式能源吸收、积蓄,待得最後时 刻
,发出毁灭性的一击,最是厉害不过。
十二人依照先前议定的方位,布署完毕,武功精强者,立於前方,擅於魔法 者
,立於後方,交相布成一张攻击网,要教铁木真无处容身。
这封魔大阵是锁定铁木真命格而设,阵势一起,冥冥中自有一股力量,开始 克
制铁木真的盖世神功。
帕修士、柳生一剑、厉明、西王母,均是近身格斗。帕修士的功力尚浅;而 根
据情报,西王母族前阵子爆发内乱,斯任西王母过世,眼前的这位只是临危受命 ,
也无法把宗族武学的精要发挥,是以威胁性还不大。
可是厉明、柳生一剑却着实非同小可。前者已修行千年,无论技巧、内力, 都
臻至炉火纯青之境,加上一股疯狂战意,奋勇争先,便是铁木真也不得不暂避其 锋
。
柳生一剑是本代龙骑士,除了本身的龙族绝学外,为了增强实力,长年旅居 岛
国日本,钻研剑道,将本身刚猛的纯阳正气,与狠辣快捷的东瀛刀法结合,创出 「
日月快剑法」,威震东方一带,是名了不起的剑豪。
铁木真赤手空拳,在几名高手的攻势间,穿梭自如。西王母的绸带,忽而坚 硬
胜铁,忽而轻软似棉,招式舞动间,极为优雅,但碰上铁木真的真气防壁,所有 攻
势都溃散化消。
厉明的镰刀、柳生一剑的杀神刀,两件不同兵器,分作长短,组成一波波强 力
攻势,铁木真心有旁骛,不敢全力而为,采取游斗之法,想先瞧出这几人的武功 破
绽。
爆灵魔指轻点数下,凌厉的指风割裂地面,迫退众人,铁木真忽地闪身至厉 明
面前,一拳如电轰出,厉明不避不闪,让铁木真打中,隐然响起金铁之声。
铁木针只觉对方胸膛坚硬无比,自己的内劲全给抵住,无法寸进,这才惊觉 厉
明的身体,竟有一半是金属铁石,这人本属狂战士一支,为求武力精进,竟不惜 改
造身体,果然是狂的可以。
「天魔功好大的名头,看来也不过如此。」厉明狂笑着,手中镰刀急速旋斩 ,
要给招式已老的铁木真,临头重击。他却不知,铁木真因分心镇毒之故,功力只 剩
六成,兼之艾儿西丝过世後,不再使用天魔劲,否则以他天魔功十一重天的修为 ,
管他什麽金银铜铁,还不是一掌而摧。
而背後,杀神刀与绸带亦先後攻至。
铁木真长啸一声,两手或点或捺,分别在几样兵器上敲中数下,众人均是胸 囗
一热,手上劲力使不出来,铁木真趁势脱出包围,哪知柳生一剑的杀神刀,猛然 暴
涨数尺,「当」的一声,斩在黑魔铠上,发出巨响。
铁木真也是暗暗吃了一惊,想不到此人已修得先天剑气,能发剑芒取代实剑 ,
实是绝高的修为。
脱得内圈,外头的攻势却只有更猛烈,铁木真尚未站定,一束束音波弹,贴 地
射来,铁木真连退数步,闪身躲过此招,而地面的岩石给打中,纷纷化作靡粉。 却
是拜伦·洛克里斯,拨弹手中竖琴,将音波聚成束线,施展声波攻击。
梅林的魔法飞弹、夷妲娜伽的急冻光球,连珠射来,而卡达尔的真空旋风, 皇
太极的雷火球,也是毫不保留的急射而至,四人的魔法偶然相交,又生出无数变 化
,忽而风助火势,忽而水火共济,俨然便是一个小型的魔法阵。
柳江南一旁观战,陆游心高气傲,无言子不欲争功,都未有加入战围,只是 悄
立一旁,守住阵法的前後两处阵眼。
众人的攻击虽然猛烈,但却未能对铁木真造成什麽伤害,除了他本身功力太 高
之外,黑魔铠的防护,也是一重要原因。
这黑魔铠是由魔界名匠,隆·贝多芬所打造,是他毕生最得意的几样作品之 一
,除了可以吸化物理打击力,还施以「玛荷干达」一类的镜面反弹咒文,可以抵 销
多数的魔法,最特别的一点,就是能与配戴者的功力相结合,主人功力越高,铠 甲
的防护力也是越强。
铁木真就靠着天魔铠的掩护,挥手挡住所有袭来的魔法光弹,於此游刃各方 ,
讽刺的是,这套盔甲,本是他即位之前,由胤祯亲自造访隆·贝多芬,要求打造 的
。
但是,十二强者的一方,也有护障,封魔大阵可在某些部位结成能源壁,抵 销
大半的攻击力,铁木真数度凌空发掌,想攻击几个魔法师,却都给护障阻住,消 於
无形,而几名近身战的强者,也可以在感到疲累,或给击伤的时候,退入护障, 让
柳江南帮忙疗养,大占便宜,看的出,这些人是想打一场持久战。
靠着这阵势运作,几个魔导师更是毫无顾忌的施展魔法,反正所有施出的能 源
,在反弹、消散後都会给阵法吸收,化为最後一击的准备,那自然不用担心是否 浪
费魔法力了。
战斗持续一个时辰,众人心下有些焦虑,也更是骇然,想不到铁木真能在此 劣
势中稳稳支撑,而且历时一时辰不受半点伤,如此下去,岂非没完没了。
皇太极怒瞪梅林、夷妲娜伽一眼,若非这两人自私,一昧保留体力,只是等 铁
木真有脱困迹象时,才施展魔法拦阻,铁木真断断不会逍遥若此。
铁木真连拍三掌,迫退厉明、柳生一剑,刚想要後退,胸囗蓦地剧痛,一大 囗
鲜血喷出,众人欣喜莫名,看来些连环攻击,还是对铁木真造成了伤害。
铁木真按住前胸,大囗喘气,他的心脏,适才激烈跳动至每分钟两百五十下 ,
若非及时运功压抑,说不定就要炸裂。魔族的身体构造特殊,生命泉源在於体内 的
「核」,可是心脏仍属重要器官,若是碎心,至少要失去一半以上的行动力。
铁木真拭去嘴角血迹,惨然笑道:「嘿!兄长,好一杯穿肠酒啊!」
而这也是胤祯高明之处,他向毒皇重金搜购剧毒时,所要求的,不是「可以 毒
死他」的药,而是「可以毒到他死」的药,是以铁木真虽以厚实内力镇住毒性, 不
使其迅速漫延发作,但毒药的後续威力,却仍在体内慢慢浮现,让他分出越来越 多
的功力去镇压,无法全神作战。
众人见此情景,哪还不明白发生了什麽事,有人暗自窃喜,也有人心下恻然 ,
但没有半个人停下手,反而发动更强烈的攻击。拜伦·洛克里斯调整了琴弦,弹 起
「他心之调」,以超音波发声,专攻铁木真的心脉,要逼的他伤疲而死。
场中高手稍有遭到波及,都觉得胸前气闷,呼吸不顺,铁木真正居当中,更 是
难受,琴音每响一声,就好似一只铁锤,重重的击打在胸囗。
「这样下去不行,得要尽快想办法脱离大阵,说不得,只好用那一招了。」 铁
木真定了主意,侧身让过梅林的魔法光弹,对着拜伦,遥遥一掌击出。
拜伦的位置偏後,又在护障的保护范围内,见到铁木真这样远距离的一掌, 料
想不会有什麽损伤,只是拨弦发出音束弹,想要抵销来势。
哪知道铁木真掌力击出後,鬼魅般地一闪,竟窜入了护障的范围,与拜伦相 隔
不过数尺,又是一掌,两发掌劲威力相叠,排山倒海地涌向拜伦,拜伦闪避不及 ,
慌忙运起全身功力,想接下这一掌,却给暴入的庞大内力,震破护体真气,登时 重
伤。
-- 哇哇,好困,哪里有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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