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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高更--原始性的狂人]
发信人: woshimangran()
整理人: zyw711(2002-02-16 11:11:42), 站内信件
[高更--原始性的狂人]

  "我所要用确立的,是想干什么就敢干什么的权利……" 高更(1848-1903),是一个复杂的画家。凡·高说过,在色彩的运用上,他受到高更的启发。但两个人相比,凡·高的色彩更加明朗而且变化丰富,他的夸张的色彩主要还是来源于对生活的感受。高更的色彩则更为浓郁凄艳,显出强烈的个性。他总喜欢用深绿和桔红的对比,再加上棕绿、淡黄与黑。这种色彩的偏爱,一方面是来源于对土人生活的感受,另方面也是他有意追求热烈、粗野的美。据说,连以前与他同道的莫奈、毕沙罗,都对他的粗野倾向很反感。如果说,凡·高线条粗简、色彩鲜明的画,是为了让"没有细腻微妙艺术感觉的普通人们"容易懂,那么高更则是故意让那些具有"细腻微妙感觉"的"上等人"感到吃惊。 

  高更为了从事绘画,放弃了大有发展的银行事业,并且与家庭决裂。他厌恶文明社会,包括传统的艺术趣味。他不但对埃及古代绘画很感兴趣(他的《市场》一画,即仿照埃及壁画中双肩向前、头部侧视的形式来表现画中的少女),而且向往仍处于原始部落生活的土人们的风习和艺术。他称自己是"幼稚而粗鲁的野蛮人"。法国诗人马拉美说他是"原始人的最高典型"。 

  来到塔希提后,由于感到孤寂,就四处寻找女伴。一次,一位中年妇女得知他这一意愿后,将自己十三岁的女儿特芙拉送给高更作妻。有一天,高更要到很远的村镇办事,与特芙拉约定当天傍晚就回来。可是,由于路上的耽误,直到午夜才到家,屋内一片漆黑。他顿时感到不安和忧虑,急忙划亮火柴,却吃惊地看到:特芙拉全身裸露伏在床上,一动不动;她睁大可怕的双目盯着高更,眼中好像有磷光射出。他从来没有见过特芙拉这么好看的姿态,使他心情十分激动。高更决心要把这次体验完全画出来。经过几次小的反复,画成现在的《幽灵在监视》。不过,画面上伏在床上的粗犷结实的特芙拉裸体形象,是从海边写生稿移过来的。他把对特芙拉当时"磷光射出"的眼神感觉,处理在画面幽灵眼睛上。把直接写生与想象的幻觉联系在一起组成画面,是高更象征性绘画的特色 

  高更在作画和风流韵事中度过两年的光阴,撇下土著妻子,只身登上归途。在马赛上岸时身无分文,幸运的是,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正在等着他:他的一位叔父新近去世,给他留下一小笔遗产。于是,他自费举办了个人的作品展览,其中就有那幅著名的《幽灵在监视》。但是画展除几个诗人及德加赞同之外,几乎被人漠视。他去哥本哈根看他的太太和孩子,结果失望而归。这是同他们最后的一次见面。他再度踏上布列塔尼土地。一次,他在那里一个公共场所和别人动武,被人打断踝骨。正当他不能动弹的时候,他爪哇的情妇又趁火打劫,把他在巴黎画室里值钱的东西席卷一空,逃得无影无踪。高更又一筹莫展,不仅破了足,而且在一次外遇中染上梅毒,几乎弄到流落街头的地步。他卖掉他的画,又靠着朋友们的帮助,打算再度出走。 , 

  于是,他回到塔希提岛,去追逐已然消逝的蜃影。这显然又是一个错误。这个手头无钱身上有病、又遭同类白眼的人,无法重新争取初来时的那些公众了。结果,生活更为惨淡,长女的去世,贫穷的折磨与花柳病的侵袭,使得他精疲力竭、痛不欲生。他在自杀前画了一幅反映内心对人生的疑问,题名为《我们从哪里来?我们是谁?我们往哪里去?》(图18),画面从左至右代表着人生的过去、现在和未来的三部曲--诞生、生活、死亡。这大约用一个月时间画成的作品,表现了他的艺术成果与人生哲学。他说这幅画的意义是:"远远超过所有以前的作品。""这里有多少我在种种可怕的环境中所体验过的悲伤之情。"他以梦幻的记忆形式,把人们引入似真非真的时空延续之中。在画里,树木、花草。果实--一切植物象征着时间的飞逝和人的生命的消失。土地表示母亲,它赋予一切以生命,又使生命终结。痛苦之下"无法理解我们的来龙去脉"。作者的复杂感情--对未来的期望和对遥远年代的记忆,凝聚在只有象征意义的形式之中。 

  高更追求原始人的气质,但他毕竟是欧洲文明人的感情,本可能有足够的天真、单纯和无知来感受原始人的生活,这必然导致他对人生充满焦虑不安和疑惑不解。 高更像避开暗礁一样逃避现代文明的生活,使得他的艺术更加风格化,摆脱了明暗对比法、立体法等约束,将色彩平涂在画布上。高更的艺术,给现代美术尤其是野兽派的产生带来了巨大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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