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haomouse(凯撒)
整理人: zendewangwei(2002-05-09 11:43:21),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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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rst love-他不是我的Mr Right
我有时真的会分不清爱情和感情的区别。爱情来得猛烈点,感情却显得平淡些。不知道是爱情震撼了我,还是感情的力量更具影响力。喜欢上了,就分不清是爱多还是在施舍。我期望有个人只爱我,而我又不能一生只爱一个人。所以当一场爱情结束,就像死了,却在多久后,又投向M r Right怀里,缠绵另一段觉得是唯一的爱情。我见过舍弃爱情的人,选择感情的人结婚,一路走过数十载,而选择爱情的婚姻,却经不起十年。爱情淡了,只剩感情。
十九岁,我认识李韬。他是我选择爱情的天使。如果是电影〈〈薰衣草〉〉的真实在现,我们有过之而无不及。我的高中毕业晚会上,他像只黑马,弹了一首<<再回首>>引起所有人的欢呼。看他下台和舍友抱着哭,不禁感动得热泪盈眶。我耳边都是打听他名字的声音“李滔,理科3的。”我想我也和大家一样,因为知道他的名字而感到兴奋。有点遗憾现在才知道他,因为毕业,原本没有交集的两个人更加空白。更伤人的是他已经有爱的人。
南方,我搭上火车离开自己的城市。站台上,熟悉的身影在和女朋友分别,看他亲呢地拥抱着女孩,擦拭她的眼泪。离别的酸让我不禁又红了眼,如果我是她,我也舍不得他走。他在窗口朝外挥手,恋恋不舍。而我也是。“你去哪读?”平静下来的他,问我。“大连。”他望了望我“真的?”我傻傻地将车票递给他。他轻笑出声“老乡,一路有我做伴了。”“你也在那么远吗?”我激动地抓着他的手,早忘了我们其实还是陌生的校友。“是啊,很陌生的城市。”
将近三十个小时,我们聊着睡着,到站跟着他到处走,他提着我一些行李找着接我的老师。两人像无头苍蝇在火车站转,我累却异常开心,爱情就像沸腾了水,猛吹着哨响。我望着他急着发汗的模样,不禁失笑。“你还笑得出来,怎么都没看到你们学校接的人啊。”“总会有人来的,我不急。”我站着不动,心里还想着别这么快找到人,我想和他多呆会儿。可是“啊,在那。”他兴奋大喊,向前跑去。我也看到了,是我将进的大学牌子。和来接的老师礼貌地点点头“我是从F城来的。”老师热情地让我上校车,我回头看了李滔一眼,他轻轻笑着要我快点上车。老师接过他手上递来的行李。我无语,默默地上了车,心不自觉缩成一团,低着头不说话。听见他说再见时候忍不住埋下头哭,虽然在同一个城市,却未必会常见面。我竟然开始想他,我抱怨自己为什么不报他的学校。可以和他在一起,我想和他在一起。
“别这样,很多人在看你呢。”我猛地抬起头,他的脸,他的声音“李滔?”“想想还是去看一下你的学校,以后找你容易些。”他的安慰贴心而温柔,我真的想拥抱他,理智让我害羞地说了声“谢谢。”“在外互相照应嘛。”“恩。”我幸福得想哭,“不准哭哦。”“我不哭。”我仰起头不让眼泪往下掉,笑着答应他。“其实我不喜欢送人,刚刚看你上车,心里难受才跟着上车。”“。。。”我想起那个送他的女孩,离别真像一服催情的毒药,痛苦不堪又爱得无法自拔。
异乡的生活新鲜而神秘,因为喜欢他,而参加他们大学的联谊。因为喜欢他,参加他组织的乐团。因为喜欢他,而凑钱给他买吉他。因为喜欢他,成了他和她感情的第三者。我暗恋他,认识我们的人都知道,他从不说。
直到她从南方跑来看他,乐团那天正好有个演出,他弹着我送给他的吉他为我的演唱伴奏,整个team都配合地相当默契。现场的气氛,让我们情绪非常high,谢幕时候,他抑不住抱住我“唱得太棒了Tinger.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Tinger是最棒的”他们都起哄着。我太激动倾身吻了李滔。“我。。”“朱琳—”后台出现了一个似曾相识的脸,李滔惊讶地喊出声。是她,她竟然一声不响地跑来大连。我想说的话,硬生生地吞了回去,她甜甜地站在我们面前。“滔,圣诞快乐。”“天,你这么远跑来怎么不跟我说。”李滔心疼的话听得刺耳,我转身故作镇定地喝着饮料。他的爱人来了,我就该消失了。“我有点累,我先回校了。”“Tinger.你没事吧。”小林担心地问,“没事,大家我先走了。”我拿起背包就走,所有人都可以理解我的心情,就是他不懂。小林跟了出来,要送我回去。我不肯“Tinger.,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你一个人回去,大家都会不放心的。”我让他送到校门口,才要进去“Tinger.滔其实喜欢你,只是一直不肯说而已。”我背着脸用力把表情遮掩停了一会,心酸地走进校园。喜欢?他是应该喜欢我,是傻子都看得出来我对他的付出,只是喜欢和爱就是感情和爱情的区别,我爱他是爱情,他喜欢我是感情。耳机里放着他弹的吉他曲,每个音符都是他的影子,他专注的模样“Tinger.你是最棒的。”我满脑子里都是他的声音。望着天花板,泪失望地淌落而下。我的眼泪不是想说我可怜,只是心痛它自己在不断蔓延。
她的出现,表面上大家都很兴奋,至少我装得如此。我会跟大家一起请她吃饭。她会害羞地躲在他怀里。“他们都很好相处。”李滔总是这样说。我们无意地相视,让我心痛。我不知道我还能忍受的极限剩多少,我借口出去买东西。独自游荡在奢华的街。在店口撞上他,“你怎么也出来了。”“忘了叫你帮我买绿箭。”他笑了笑,我递给他一包“我有买。”我知道他喜欢嚼这个牌子的口香糖,所以我经常买,不自觉也喜欢吃。“你今天看起来不太好,没事吧?”他问。我们走出店,十二月寒冷的夜,下着小雪。“你急着回去吗?”我问。他望着我,不说话。我对他微微笑“我想散会儿步。没关系吧”他的眼神里有着我依恋的眸光,“好啊,不过觉得冷要说哦。”“恩”我感动地低下头走。一路上他听我清唱,陪我轻轻哼。“不对,这句唱得太低了。”他还真煞有其事地纠正我。“什么嘛,这是分手情歌当然要低沉点。”我不服气地反驳。
“要讲技巧。”
“要讲感情。”
“技巧。”
“感情”
“技巧”一团雪砸在他脸上,我耍赖地朝他做鬼脸。
“你敢丢我,我给你好看。”他玩心大起,蹲下身,迅速地朝我打来一个雪球。 “啊-”我尖叫四处躲避。“哈哈,栽了个大狗屎。”我跌进雪地里。“李滔,混蛋我起不来了。”他大笑,才要扶起狼狈的我,就被我反摁进雪地里“叫你笑得那么开心。”他也栽了,满脸的雪,滑稽得可爱。我起身就跑。“你给我站住,Tinger.”
“追得了我再说吧。”我大喊。他真的追了上来。吓地我狂跑。“啊—呵呵”一路上只有我们奔跑的笑声和身影。直到我的宿舍楼下。他气喘地抓着我的手“真会耍赖,追到好几次还跑。”我也在喘,看着他忍不住伸手擦掉他脸上的雪。触电般我收回手,脸霎时烧红了起来,我尴尬地回避他意外的神情“你回去吧。”
“Tinger.。。”我来不及抬头,他的唇已经贴着我。黑夜的上空,雪一直下,我整个人软得快跪下去,他抱着我,吻得我喘不过气。寒冷的夜无法冷却我狂热的爱情,在我知道自己的爱得到回应时,我根本不会在乎自己是第三者,而他的爱人还在等他。他吻着我的眼睛,我的唇。“我该拿你怎么办?”我埋在他怀里,温暖得想哭,爱他爱得不能自己“我爱你,就是爱你。”他紧紧抱住我。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离开的,我只记得他一直吻着我,雪里,夜里,梦里。
他真的为了我,和朱琳分手,对她来说,我是何其残忍。他们的恋曲在她来的圣诞节结束。
我常想我会因此遭到报应。
会吧,我和李滔的爱情能维持几年。大学毕业,我们几个怀着对音乐赤子般的热情在北方的各个城市闯,我们放弃原本的专业,在PUB驻唱,寻找赏识我们音乐的公司。可是社会不是小说写得有那么多的机遇,我们的激情快被磨光了。钱成了最现实的必需品。我不敢向家里要钱。李滔开始还能拿出一些用来乐团的开销。日子久了,什么问题都出来了,在学校不用为经济担心。可是一离开就完全不是想象的。走的走,回家的回家。小林舍不得就这样解散,让我们等他找到赞助商。他下海了,不过真的为我们解决了钱的问题。我和滔高兴了好一阵。撑了好久,总算在PUB里有点名气,他们喜欢滔弹的吉他,喜欢我的歌,却没有人找我们签约。我们无法满足于这样的生存方式。滔他从来不会对我发火,心情不好他会一直不说话,抱着我,吻着我,在我怀里寻求安慰。灵魂和肉体一同下坠,黑暗里化成泪,代替无声的哭泣。我们会一整天躺在床上,在昏暗的房里,拥抱彼此的身体,企图忘却无情社会对我们的伤害。我对滔的爱不曾减少过,他也是。
我没有想过在PUB工作,会离毒品这么近。尤其是发现滔吸毒,温柔的他竟瞒着我吸毒,我再也受不了歇斯底里和他大吵。我为了我们的理想,为了和他在一起,我放弃了爸妈安排好的高薪工作,放弃自己热门的专业,留在这冰冷的城市里,他却沉沦毒品麻痹自己。“你给我吸毒,为什么不去死了算了。”我哭着捶打着他,绝望地打着他。苍白的脸,暗淡的嘴唇。他的毒瘾已经这么深了,为什么我会没发现。“滔我求你,我们戒掉好不好?”我不死心劝他。
“来不及了,戒不了的。”清瘦的脸颊,颓废的眼神。他消失的微笑,令我狂乱心碎。那些白粉夺走我的天使,夺走他所有的光彩。“你怎么可以瞒我,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我难掩悲戚地抱着他。他颤抖地抵着我的头哭。“离开我,求你离开我,我们不要在一起了。”
“不要,我不要”我们痛苦地亲吻着对方,吻着彼此的泪水,撕心裂肺地要着彼此的身体。他咬破我的唇,血残存在我们的嘴里,身体里。放纵的悲哀最后一处的温柔。我知道我们完了,什么音乐,什么理想。我们的爱情会埋葬在白色坟墓里。
他的毒瘾发作,失踪了一个星期。我拿着他的照片发了疯似的,到处找他。每天晚上躲在被里哭喊着他的名字求他回来。怕他被抓,怕他在我毫不知情时突然死亡。破碎的灵魂完全在恐惧和黑暗里挣扎,我想我会比他先死。这个念头像青藤爬满整个心。
接到南方来的长途,是爸妈的声音
“听妈的话,回家好不好?”泪夺眶而出,我再也承受不住,哭得肝肠寸断“妈,我好难过。。妈。。
爸爸从南方飞来接我回去。我又回到小时候,脆弱地要爸保护。“爸,谢谢你们找到我,我真的需要你们。”我靠着爸厚实的肩,泪哽咽在胸口。
“是李滔告诉我们电话号码,他在电话里一直说对不起,我们就知道你们一定出事了。”我望着舱窗外的云,哭不出来。心里的痛已经把泪哭干了。
在自己的城市找了一份写字楼的工作,我没有了热情,朝九晚五的。我知道滔还活得好好的,却不敢也不想知道更多的。爱他,却怕再受伤害。我已经没有心情爱得那么刻骨铭心。忘乎所以,再无余力。虽然我才二十四岁,而能给予的爱情剩的可怜。我们依然平凡地活着,我接受了爸妈介绍的对象,他和我同姓,我不讨厌他,他事业有成,稳重礼貌。“我们可以慢慢培养感情,你会喜欢上我的。”他这样对我说,是啊,我和他会产生感情的,只是爱情呢。我想爱情会淡的,而感情就会变成新的爱情,我看起来在施舍爱情。因为受伤所以难忘,因为难忘所以寻找新的。
滔是我爱情的天使,却不是我一辈子Mr Right。爱情和感情的区别是什么,我依然回答不出来。如果是时间,滔还是我夜里喝咖啡的原因。回味苦涩,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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