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limiao_0711(电电鱼)
整理人: lian1014(2002-01-30 12:20:54),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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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第一次见“他”,悬在屋子正中的黑白遗照。照片里的他已经瘦得不成人型了。我站在人后,隔着吊唁的人群远远的和“他”打了个照面。
阿紫坐在角落里,很安静,不悲不泣,在号啕的亲属里显得有些突兀。阿紫说他喜欢静,在他身边,阿紫也许永远是这样:不声不响。我恍惚,无聊,心中空空如也,转身出门。正准备走出大厅,阿紫叫住我说:哎!你!,顿了顿,又说:谢谢你来。
看着阿紫,我想说些什么,却又无从谈起。
记得曾经有一阵子,也是这样。常常有许多话,对着阿紫却无从说起。
一年以前,我和阿紫已经买了房子,阿紫忙天黑地的张罗着装修,挑选家具。阿紫说,这是我们的家。那段时间,我负责公司重庆分公司的筹建,深圳到重庆的飞机就成了我的“公车”,不停的两边飞着,有时候一走就是几星期。婚事就这么拖着。那时,联系主要靠的是电话。开始一段日子,家里的电话老是占线,后来问起,阿紫得意的告诉我:上网了!回到深圳,阿紫神色飞扬,叽叽喳喳的说起网上形形色色的聊友。我给她泼冷水,说:网上狼多,专捉你们这些良家妇女。阿紫说,WHO怕WHO!再说我有你保护呢!
阿紫请了长假,原本是筹备婚礼的,现在却变成了极度的空闲。上上网让她打发打发时间吧,我这么想着也就由着她去了。又是一个长差,三星期后从重庆回到深圳,阿紫只是泡网,和我的话突然少了。有时我问阿紫上网玩些什么,阿紫也懒得和我多说。我告诉阿紫,再去一次重庆公司的事就告一段落了,我已经请了假,可以把延误的婚事定下来了。阿紫象是忽然梦醒,楞楞的看着我,说:你别去,留下来陪我好吗?我安慰她说,别人去也白搭,反正也就一星期,等我,乖。
重庆的事终于忙完了,回深圳的头一天,我给阿紫打电话说:我买了一件唐装给你,婚礼时穿一定很漂亮。阿紫突然不吱声,随后失声痛哭,我问你怎么了?她说没什么,回来再说吧。
阿紫认识了他,在网上。阿紫说:我喜欢他!看着阿紫我心如刀绞,我不想说什么,也知道无可挽回。我不再提结婚的事,随她去吧。阿紫从小到大生活得一直很顺很平静,我是阿紫唯一的一个男人。也许阿紫渴望的是一种激情,而这是我所没有的。
一段时间的沉寂之后,忽然接到阿紫的电话,阿紫说:能来吗?我想你!
赶到阿紫的家,阿紫不说话,只是哭。我捧起阿紫的脸,吻去她的泪。阿紫软软的,毫无拒绝。我问阿紫:他欺负你了?阿紫说:别怪我,我要嫁人了。
阿紫嫁给了他,那是去年年底的事。
元旦一过,他死了。参加他葬礼前,我听说了他的故事。他患的是绝症,骨癌。和阿紫结婚时阿紫到处托人办结婚证,结果仍然没办下来。拖到最后,他们摆了一桌酒,招待了几个亲朋好友算是结了婚。
记得阿紫曾经说:我要陪他走完这一辈子。当时没听懂,现在想想,这一辈子,也就是这么短暂的事。
---- 电死方圆五百里的鱼,焉管是雄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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