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sweetarain(丫子安)
整理人: sweetarain(2002-05-13 22:11:51),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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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没有什么人,坐在最亮的那张桌子上。靠街面的那堵墙,用了一块大玻璃,是全屋子最亮的地方,放着小圆桌子,铺着洋布。可以看到门前的大棵梧桐树,还有窄的人行道。
听着周璇的细嗓子,唱针在密纹唱片上轧到了细尘,扑扑地响。,喝着现在已很找到的老上海盐汽水,这里有荠菜肉丝炒年糕,五香茶叶蛋加豆腐干,也有咖啡和蛋糕,一九三一年热朱古力,还有简单的日本菜。
咖啡馆的下午很安静,墙上挂着的东西都印在斑驳的光线里:
一幅笔法老旧的画,里面几个细眉红唇的女子在玩麻将,烫着齐肩的长发,穿着缎子的旗袍,脸上的笑容富足而时髦,还有些大圆脸带来的喜气洋洋的通俗,落款是吴光王,听说他是上海最早的广告人,现在垂垂老矣。
一张拜耳大药厂的阿司匹灵药饼广告。
一张旧结婚纸,那是中国画轴的规模,上面有娟秀不已的小楷,从浙江来的人和从广东来的人在民国三十四年十一月六日结婚。
一张旧旧的结婚照,女子穿着改良旗袍默默地坐着,双膝紧拢,男子戴着金边的圆眼镜,穿着黑色的西服在后面默默地立着,带着那个时代的人的斯文与木讷。
透明的玻璃门外无声地走过穿着阿迪达斯97型篮球鞋的青年和复古六十年代打扮、涂了银色唇膏的女子,以及一辆被困在街头的酒红色的桑塔纳2000车,可里面却是时光倒转的六十年。
从六十年以后薄薄的午后阳光里,恍惚之中,成了那个时代的见证人。
走出1931'S,外面的阳光依然灿烂,太阳仿佛仍在老地方,没有动过似的。
街拐角的地方,有一个酒馆,走近了,才看到招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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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种难堪的相对
她一直羞低着头
给他一个接近的机会
他没有勇气接近
她掉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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