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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神秘火焰第五章 泰士摩弗吉尼亚2
发信人: ada129(妙妙)
整理人: kira_zms(2002-01-24 13:16:03), 站内信件
住在那里,你必须和大家结识。在街上,你对培根大大点头问好——她失去了
丈夫,从那儿以后就嫁给了伏特加;这一点谁都看得出来:与那位特殊绅士共度的
蜜月大大损害了她的容貌和身材。你招手叫来和那个醉汉站在一起的两个女孩(她
们在荣莉大街和湖滨大道的拐角处祖了一套房子)一想象着和这两个女孩共度良宵
该是多么地美妙。你和住在花冠街上的汉蒙德先生谈论棒球。汉蒙德先生在1BM工作,
以前住在亚特兰大,是亚特兰大勇士队的狂热球迷。他讨厌辛辛那提大红机器队;
毫无疑问,这使他赢得了周围邻居的厌恶。汉蒙德先生可不在乎这些。
    他正等着1BM给他换份新工作呢。
    但重要的不是汉蒙德先生;也不是培根大大;也不是那两个浓妆艳抹的妓女。
重要的是过不了多久,你的大脑就会在潜意识中形成自己心目中的小团体:什么样
的人属于湖滨区。
    但在维奇被杀,恰莉在杜刚家被绑架以前的几个月里,他们周围出现了一些不
属于这个团体的人。安迪固执地将他们从自己的脑海中驱开,对自己说——因为昆
西的几句话使自己变得疑神疑鬼,于是就惊动维奇,这显得太蠢了。
    浅灰色货车里的人。一天晚上他曾看见那个红发男人缩在一辆梅塔多汽车的方
向盘后,而两个星期后的一天晚上,那人又出现在一辆普利茅斯的驾驶室的副座上。
太多的推销员登门兜售货物。有时当他们出去了一天或带恰莉去看最新的迪斯尼影
片,晚上回家后,他会有种感觉,觉得屋子里有人来过,有些东西曾被移动过。
    被人监视的感觉。
    但他那时不相信事情会发展到超出监视的范围。这就是他荒唐的错误。他仍然
不完全相信事情的发生是由于那些人被恰莉的失踪吓慌了手脚。他们也许已经在计
划绑架他和恰莉。杀死维奇,因为相对来说她的用处不大——谁真的需要一个最大
把戏就是隔着房间关上冰箱门的低级通灵的人呢?
    但是,事情发生的草率和仓促让他觉得恰莉的突然失踪至少使他们比预期的提
早行动了。如果消失的是安迪,他们也许会继)
    续等待,但偏偏不是他。不见的是恰莉,她才是他们最感兴趣的”人。安迪现
在已经可以肯定这一点。
    他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听到背部的骨头格格作响。他该上床了,他该停止回顾
这些令人伤心的往事了。他不能用自己的余生为维奇的死指责自己。在事实前他毕
竟只是个从犯。况且他的余生也许不会有多长。安迪·麦克吉并没有忘记他们在伊
夫·曼德斯家门廊上的行动。他们是要杀死他。他们现在需要的只是恰莉。
    他上了床,片刻之后,坠人了梦乡。他的梦都是不安宁的。
    他一遍又一遍地看见那条火舌沿着车道的土路向前爬行,看见它围着劈柴垫板
形成一个神奇的火圈,看见鸡群像爆炸的燃烧弹在空中飞舞。在梦中,他又感到那
股热流包裹着他,渐渐凝聚。
    她说她再也不想引火了。
    也许这样最好。
    室外,十月冰冷的月光照在新罕布什尔州布莱德福的泰士摩池塘上,照在整个
新英格兰。往南,同样的月光洒在弗吉尼亚的隆芒特。
    自从参加了贾森·吉尔内大厅的试验以民安迪。麦克吉有时会产生异常清晰的
预感。他不知道这些预感是不是一种低级的直觉,但他已经知道在它们来临时要相
信它们。
    在1980年那个八月的一天,大约中午时分他产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这感觉降临时,他正在联合大厦顶层的教工休息室——巴克爱房间——吃午餐。
他甚至还可以指出确切的时刻。当时他正与英语系的埃夫·奥布林、比尔·瓦雷斯
和唐·格里布斯基一起吃着奶油鸡块拌饭。他们全都是好朋友。像往常一样,有人
给收集波兰小幽默的唐带来了一个新笑话。这次是埃夫带来的。笑话是关于如何区
分波兰梯子和普通的梯子,因为波兰梯子最上面的一级写着“停”。所有的人都笑
了。就在这时有一个小小的。平静的声音在安迪脑海中说(家里出事了。)
    只有这几个字。可这就足够了,这种感觉越积越重,几乎像他过度使用特异功
能后头疼会愈来愈烈一佯。不过现在并不只是头的事;他所有的感觉似乎都在被缓
缓地调动起来,好像它们是绒线而一只坏脾气的猫正沿着他的神经系统奔跑并将它
们扯起。
    他的好心情消失了。奶油鸡块失去了它开始所具有的一切魅力。他的胃开始痉
挛,心脏也忽遵地跳了起来,就像刚吃了大大的一吓。接着他的右手指突然开始阵
阵抽痛,好像被门挤了似的。
    他蓦地站了起来,额头上冒出层层冷汗。
    “我觉得不太舒服。”他说,“你能代我上一点钟的课吗,比尔?”
    “讲那些激进诗人?当然。没问题。你怎么了?”
    “我不知道。也许是吃了什么东西。”
    “你看上去有些苍白。”唐·格里布斯基说,“你应该去医务室看看,安迪。”
    “我会去的。”安迪说。
    他走了,但丝毫不打算去医务室。现在是十二点一刻,晚夏的校园在放假前的
最后一个星期里昏昏欲睡。他急步向外走去,挥手向埃夫,比尔和唐道别。那天之
后,他再也没有见过他们中的任何人。
    在联合大厦下面一层他停下了,走进一个电话亭往家里拨了电话。没有人接。
这本来没什么奇怪的:恰莉在杜刚家,维奇可能出去买东西或做头发了,她也可能
去厄普摩家或者是在和恩莲·培根一起吃午饭。但是,他的神经再次发出警告,这
时它们几乎是在尖叫了。
    他走出联合大厦,疾步冲向停在王子大厅停车场的客货两用)
    轿车。他驱车穿城向湖滨区开去,一路上磕磕绊绊。他闯红灯追尾,还差点把
一个嘻皮士从他的十速自行车上撞了下来。安迪几乎没注意男。嬉皮士冲他做的下
流手势。他的心狂跳不已。
    他们住在针叶林大街——在湖滨区,就像许多其它建于五十:
    年代的市郊发展区一样,大部分街道似乎都是以树木或灌木命名:
    的·在8月正午的炎热中,大街上奇怪地显得很冷清。这更增强:
    了他不祥的预感。人行道边只停着很少的几辆车,街道显得比往常开阔。这里,
那里有几个孩子在街上玩耍,但这仍不能驱散那种冷清的感觉。花冠街的福林太太
推着一辆满载日用百货的小推车从街上走过。她结实。滚圆的肚子在弹力裤下显得
像个足球;
    街道两旁,草坪喷水装置懒洋洋地旋转着,将水撒向草地或扬入空中,划出道
道彩虹。
    安迪将轿车外侧的轮子开上紧靠人行道的路缘,然后猛地踩下矛!车。他关闭
发动机奔上坑坑洼洼的水泥道。他一直想修理一下这水泥道,但好像总是找不至
“机会。他的鞋跟踩在地上,毫无意义地踏踏直响。他注意到大起居室观景窗(卖
这房子给他们的经纪人管它叫墙窗,看,这儿有一个地道的墙窗)上的百叶窗是放
下的,使房子看上去封闭。隐密。他可不喜欢这样。她经常把百叶窗拉下来吗,尽
可能把盛夏的酷热挡在外边?他不知道。他忽然意识到当他不在家时,她生活中有
很多事都是他不知道的。
    他伸手去抓球形门拉手,可它纹丝不动,只是从他手指下滑过。他走以后她把
门锁上了?他不相信。这不是维奇的风格。他的担心——不,现在是恐惧——更强
烈了。但有一刹那(虽然后来他从不愿承认这一点),很短暂的一刹那,他只感到
有一种要从那扇锁着的门边跑开的冲动。快跑吧,别管维奇或恰莉,还有今后要做
的软弱无力的辩解。
    跑吧。
    然而,他开始在口袋中翻找自己的钥匙。
    紧张中他把它们掉在了地上,不得不弯腰去捡——汽车钥匙;王子大厅东侧门
的钥匙;每年夏季度假结束后,他横挂在爷爷别墅小径上那根铁链的钥匙。钥匙有
一种沉积生活经历的可笑的办法。
    他从中间选出房门钥匙把门打开。他走进屋子;将门在身后关好。起居室里的
光线是一片令人不舒服的昏黄色,很热,而且很静。噢上帝太静了。
    “维奇?”
    没人回答。没人回答就是说她不在这儿。她穿上了她的霹雳鞋,出去买东西或
者作客了。只是她并没有去做这些事。他可以肯走。而且他的手,他的右手……为
什么那手指一阵阵地疼?
    “维奇?”
    他走进厨房。里面摆着一张小桌子和三把椅子。他、维奇和恰莉通常都是在厨
房里吃早餐。现在有一把椅子像只死狗一样躺在地上。盐瓶打翻了,盐洒了一桌子。
安迪丝毫没有去想自己在于什么,就用左手的拇指和食指撮起一些盐面向自己肩后
扔去,嘴里低声咕吹道(就像他父亲和爷爷曾做过的)“盐面盐面麦芽麦芽坏运气
快快走。”
    炉子上有一锅已然凉了的汤,盛汤的空罐头立在小柜台上。
    是一个人的午饭。可她在哪儿?
    “维奇?”他向楼梯下喊道。下面很黑。那里是洗衣房和家庭娱乐室,有整所
房子那么大。
    没人回答。
    他再次环视厨房,干净整洁。恰莉的两幅画和带有磁垫的小塑料蔬菜摆放在电
冰箱上。电费和电话费的帐单插在钉子上,旁边写着警言:最后再付。一切都井然
有序。
    只是椅子倒了。只是盐瓶洒了。
    他的嘴里没有一星唾液,喉咙又干又滑,像夏日里的金属。
    安迪走上楼;依次查看了恰莉的房间、他们的房间和客房,什么也没有。他又
回到厨房,打开楼梯灯,走了下去。洗衣机大开着,甩干机的把手像一只呆滞的眼
睛紧盯着他。他来到家庭娱乐室摸索着去开灯;手指在墙上划着。他很可笑地觉得
不知是什么人的冰冷手指随时会盖在他手上,指引他去找开关。终于,他摸到了,
灯亮了。
    这是个漂亮的屋子。他很多时间都在这里,一边修理东西一边暗自微笑——因
为自己最终竟然变成了上大学时发誓不要作的那种人。他们三个很多时间都在这里。
墙上有一台电视,一个乒乓球台。维奇用仓库木板做的一个小桌子上摆满了书。一
面墙上铺着壁纸,纸上挂着几块维奇织的阿富汗式壁毯,恰莉的书放在一个特制的
儿童书柜里,全部按字母顺序排列。两年前一个无所事事的雪夜,安迪教会了恰莉
二十六个字母。直到今天,恰莉仍很喜欢它们。
    一个漂亮的屋子。
    一个空空的屋子。
    他试着放松下来。那直觉,那预感(不管你怎么叫它),是错误的。她只是不
在这里。他关上灯回到洗衣房。
    洗衣机(他们在一次大甩卖上花六十块钱买的便宜货)仍大开着。他想都没想
就把它关上了,就像他把那撮洒了的盐抛向身后。洗衣机盖上的玻璃上有血迹,不
多,只有三。四滴。但那是血迹。
    安迪站在那里凝视着它。这里有些凉,太凉了,有点儿像陈尸所。他看看地板,
上面有更多的血迹,甚至还没干。一个小小的声音,一声轻轻的。尖尖的叹息冲到
了他的喉咙〕他开始在洗衣房里走来走去。房间很小,四壁抹着灰泥。他打开盛脏
衣服的篮子,里面只有一只袜子。他看看洗涤槽下面,只有一些洗衣粉。他看看楼
梯下面,只有蜘蛛网和恰莉一只旧娃娃的一条塑料腿——这被遗弃的肢体耐心地躺
在那里,等待着被重新发现。
    他打开洗衣机和甩干机之间的那扇门。随着咣当一声响,熨衣板摔了下来。在
它下面,是嘴里堵着一条抹布的维奇·汤林逊·麦克吉。她的腿被缚在一起,膝盖
抵着下巴;一双已经死去的眼睛大大地睁着,上面蒙着一层眼翌。空气中弥漫着一
股浓重。刺鼻的家具上光剂的味道。
    他嗷地低哼一声向后退去,两手不停挥舞,像要把这可怖的一幕驱开;一只手
碰上了甩干机的开关,机器轰地一声旋转起来。衣服开始纠缠着向里滑去。安迪尖
叫起来,然后转身就跑。
    他奔上楼梯,在绕过拐角要进厨房时绊了一下,直挺挺地摔了出去,额头撞在
油地毡上。他挣扎着坐起来,大口喘着粗气。
    那一幕又出现了,以慢镜头的形式出现了。在今后的日子里,这一景象将不时
出现在他梦中。门开了,熨衣板倒了下来,发出吮当一声,使他想起断头台;他的
妻子被塞在下面,嘴里塞着一条用来给家具上光的抹布。这一幕清晰地回来了,他
知道自己马上又要放声尖叫,于是猛地把一只胳膊塞进嘴里紧紧咬住。
    出来的是一声模糊。窒息般的嚎叫。这样两次之后,某种东西从体内散发出来,
他安静了。这是震惊之后短暂的麻木,但对他却是有用的。害怕和恐惧消失了,右
手的阵痛停止了。在这麻木带来的镇静中,他想到了恰莉。
    他站起身想去拿电话,然而又转过头来到了楼梯边。他站在楼梯顶上,咬着嘴
唇,努力使自己坚强起来,鼓足勇气又走了下杜刚大大的声音变小了些:“特瑞,
恰莉什么时候走的?”
    一个小孩的声音说了些什么,他听不清,拿着话筒的手已满是汗水。
    “她说大概十分钟以前。”她有些抱歉,“我正在洗衣服,所以没注意。有一
个人下来跟我说的。没事吧?麦克吉先生?他看上去没问题……”
    一阵疯狂的冲动抓住了他。他想轻轻地笑着对她说洗衣服?
    是吗?我妻子也是。我发现她被塞在了熨衣板正面。琼,你今天真是走运。
    他说:“那就好,我想知道他们是直接回家来吗?”
    问题转达给了特瑞,她说她不知道。安迪想,好极了,我女儿的生命掌握在另
一个六岁女孩的手里。
    他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我要到拐角的市场去。”他对杜刚太太说,“请你问问特瑞,他们是坐轿车
还是货车,也许我会看见他们。”
    这次他听到特瑞说:“是货车。他们坐一辆灰色货车走的。
    就像大卫。比西奥多的爸爸的那辆车。”
    “谢谢。”他说。杜刚太太答道不用谢,那种冲劲再次涌起。
    这次,他想冲着话筒大吼我妻子死了!我女儿和两个陌生人上了一辆灰色货车,
而你为什么却在洗衣服?
    他并没有大喊大叫;相反他挂上听筒走了出去。热浪扑面而来,他踉跄了一下。
他来的时候也这么热吗?现在好像热了许多。邮递员已经来过。邮筒里插着一张原
来没有的广告单。当他在楼下拥着他死去的妻子时,邮递员来过。他可怜的死了的维奇:他们拔掉了她的指甲。这真是件可笑的事一一比钥匙记录生活经历的方法可
笑得多——死亡的事实不断从各个方面。各个角度向你袭来。你试图在一方面保护
自己,而死亡的真象却在另一面登陆了。他想死亡就像一个橄榄球队员,一个硕大
无比的家伙,不停地将你屁股朝下扔在争球线上。
    赶快行动起来,他想着。他们只领先十五分钟——这并不算多,还算是一条新
鲜的兽迹。除非特瑞·杜刚区分不开十五分钟和半小时或两个小时。无论如何,先
别管这些。
    他开始行动了。他回到停在人行道上的汽车旁。上车前,他又回头扫了一眼已
经付完一半抵押款的房子。一座整洁。漂亮的房子。如果你需要,银行会一年给你
两个月的“付款休假”。安迪从未需要过。他看着昏睡在阳光下的房子,受惊的日
光再次被邮筒中伸出的红色广告单吸引。死亡再次击中了他,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
他紧咬牙关抑制住悲声。
    他上了车,朝特瑞,杜刚家所在大街驶去。他并不真地认为自己能够追上他们,
只是怀着一种盲目的希望。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看见过自己在湖滨地区针叶林大
街上的家。
    现在他的车开得好些了。既然已经知道了最坏的事情,所以车也就开得好多了。
他打开收音机,里面鲍伯·萨哲正在唱着(仍是老样子)。
    他尽量以最快速度驾车驶过湖滨区。有那么可怕的一刹那,他忽然想不起那条
街的名字了;过了一会儿,那名字才又浮现在脑海里。杜刚家是住在布拉斯摩大街
上。他和维奇曾拿这名字开玩笑。想到这儿,他开始微笑。暮地一下她的死再次击
中了他,使他有些晕眩。
    十分钟后他到了那儿。布拉斯摩大街是一条不长的死胡同。
    一辆灰色货车从那边是出不去的。只有一道栅栏标明是约翰·格兰初中的围墙。
    安迪将车停在布拉摩和里治大街的交汇处,拐角上有一所上绿下白的房子,一
个草坪喷头装置不停旋转着。房子前面有两个大约十岁的孩子,一个男孩一个女孩。
他们正在轮流玩滑板。女孩穿着运动短裤,两只膝盖上伤痕累累。
    他下了汽车朝他们走去。两个孩子上下仔细打量着他。
    “你们好。”他说,“我正在找我女儿。大约半个小时前,她坐着一辆灰色货
车从这儿经过。她和……我的几个朋友在一起。
    你们看见一辆灰色货车过去吗?”
    男孩微微耸耸肩。
    女孩说:“你担心她,先生?”
    “你看见那辆货车了,是吗?安迪和蔼地问道,并在脑子里给了她轻轻的一
“推”。太重的话会产生相反效果。她会看见货车向任何他希望的方向开去,包括
往天上开。
    “是的,我看见了一辆货车。”她说着跳上滑板滑向拐角处的消防栓,然后又
跳了下来,“它朝那边开了。”她指向布拦斯摩大街前方。两。三个路口前是查里
斯尔大道,哈里森市的主要街道之一。安迪曾推测他们可能走那条路,不过确认一
下当然更好。
    “谢谢。”他说着走回汽车。
    “你担心她?”女孩又问道。
    “是的。有一点。”安迪说。
    他掉转车头驶过三个街区来到布拉斯摩和查里斯尔大街的交汇路口。这是毫无
希望的,彻底毫无希望。他感到了一丝惊恐,就像一个小小的热点,但它会播散开
来。他将它驱散,强迫自己只去想如何尽可能地追踪他们。如果不得不利用特异功
能,他会那样做的。他可以在脑子里多次给出帮助别人的轻轻一“推”,而自己不
会感觉不适:。感谢上帝、整个夏季他都不曾动用过这种才能——如果你从另外一
个角度看,也是种该诅咒的东西。不管前方会是怎样,他现在已经准备就绪,状况
良好。
    查里斯尔大街四条车道宽,在这个路口设有红绿灯。在他右边是个洗车站,左
边是个倒闭的饭店。街对面是个加油站和一个照相器材商店。如果他们向左拐了,
那他们就去了市中心。如果向右,那他们就是去了机场和第80号州际公路。
    安迪把车开进洗车站。里面有个穿着深绿工作服的年轻人,长着一头令人惊叹
的红发。他正在吃冰棒。
    “洗不了了,’伙计。”没等安迪开口年轻人就说道,“清洗器一个小时前坏
了。我们关门了。”
    “我不是要洗车。”安迪说,“我正在找一辆灰色货车。大约半个小时前,它
刚经过路口。我女儿在上面,我有点担心她。”
    “你觉得可能有人绑架了她?”他继续吃着冰棒。
    “不,根本不是。”安迪说,“你看见那辆货车了吗?”
    “灰色货车?嗨,好朋友,你知道一个小时内有多少汽车从这儿过吗?或者半
个小时内?很多,伙计。查里斯尔是条非常繁忙的街道。”
    安迪竖起拇指向身后指去:“它从布拉斯摩大街来。那条街车不大多/他已准
备在脑子里给这年轻人轻轻地一“推”、不过这次却不必了。那人的眼睛突然亮了
起来,他从中间掰开冰棒,用舌头非常不雅地将一根棍上残留的紫色冰块一下子全
舔了进古。
    “啊,是的,不错。”他说,“我是看见了。告诉你为什么我注意了那车。它
从我们站里开过去想抢红灯。我自己倒不在乎。
    不过这可把我们老板惹火了。这和今天机器坏没关系。他有什么别的事不顺心。”
    “就是说那车往机场那边开了?”
    年轻人点点头,将一根棍子扔到身后,开始进攻剩下的那一半。“希望你找到
女儿,好朋友。不介意的话,我倒建议你去找警察,如果你真的很担心。”
    “在这种情况下,”安迪说,“我觉得那不会有什么用。”
    他又上了车,穿过洗车站拐上了查里斯尔大道。现在他是往西开,这片地区到
处都是加油站,洗车站。,快餐店和旧车市场。
    一个汽车电影院的广告牌上写着双场电影预告《食尸鬼)和《死神的冷酷商人),
他看着电影院的大帐篷,耳边听到熨衣板像断头台一样吮当一声掉出壁橱。他的胃
翻腾起来。
    他驶过一面限速八十英里的牌子。再往前有一面稍小的牌子,上面画着一架飞
机。好,他已经到这儿了。现在怎么办?
    忽然他将车开进了一家比萨店的停车场。停车打听是没有用的。就像那洗车的
年轻人说的,查里斯尔是条繁忙的大街。他会不断地利用特异功能直到脑浆从耳中
溢出,而结果只会使自己更加迷惑。但不管怎么说,他们不是上了公路就是去了机
场,不是女郎就是老虎,这点他可以肯定。
    他还从没有意识地让自己的预感出现。他只是在它们到来时像礼物一样接受,
并按它们行事。现在他在汽车驾驶座上蜷下身子,用手指尖轻轻拍打着太阳穴,想
让什么东西出现。发动机在转,收音机在响。滚石乐队。跳吧,小妹妹跳吧。
    他想着恰莉。她去了特瑞家,衣服塞在那个她到哪几都背着的圆书包里,也许
这一点愚弄了那些人。他最后一次看见恰莉时,她穿着牛仔裤,戴一顶海螺帽,像
平常一样扎着两个小辫子。临走前给了他一声心不在焉的“再见,爸爸”和一个吻。
上帝啊,恰莉,你现在在哪儿?
    什么也没有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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