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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信人: frenchfree(Sue) 整理人: neptunefish(2002-01-25 21:03:38),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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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缚灵 
 作者:Sue
 
 我抱着膝盖,静静地坐在楼梯上。
 
 安妮塔从我身边走过,看也不看我一眼。我叹了口气,真是世态炎凉,人情冷暖,我尝得够多的了。以前她可不是这样,她跟其他仆人不一样,不会只叫我“小姐”,不会对我恭恭敬敬地鞠躬但是却像害怕瘟疫那样回避着我。可现在……
 
 算了,我也习惯寂寞了。我扭头看着窗外,绿绿的一片草地,闪耀着金色的阳光,真美。我想起我还没有病得那么重的时候,光着脚在那片柔绿的草上起舞,是多么的惬意……
 
 我生下来就身体虚弱,母亲也因为生我而死去。是的,那位我只在父亲房间里的画像上见过的金发美妇人,梅思公爵夫人,那位父亲最爱的女人,是因为我而死的。于是,父亲憎恨我。他看我的眼神总是很痛苦,像谁在他的心窝上刺了一刀似的,一年也不会跟我说几句话。
 
 十岁以前,我一直呆在自己的房间里,因为父亲说我有病,而且病得很严重,仆人们都怕我,他们一定怕被我传染了。我一天到晚就只躺在床上。我的床很大,有很多洋娃娃跟我分享我的床,晚上我觉得冷的时候,我就紧紧地抱着它们,虽然那不能使我暖和一点。在每年的同一天,父亲会把一个新的娃娃丢给我,然后又头也不回地走回去他的房间,“啪”的把门关上,我知道,他又会对着母亲的画像呆坐一个下午了。虽然没有人跟我说过,但是,我明白,那天是我的生日。
 
 满十岁的那天,我得到了一个很不寻常的娃娃。
 
 当父亲打开门的时候,我正在苦恼新的娃娃该放在哪里,因为我的床已经有点拥挤了。但是,父亲却推进来一个小女孩,看样子比我大一两年,浅褐色的卷发松松的披在细瘦的肩上,两只手的手指绞扭在一起,眼睛却一点也没有顾忌地在我身上扫来扫去。
 
 “这是安妮塔,从今天开始,她会陪着你的。”父亲说完这句话,转身走了。
 
 诺大的房间里,就只剩下我跟安妮塔了。我很不习惯,这一向只有我一个人的空间,突然多了一个人,虽然她这么小,可是我还是觉得太拥挤了。
 
 我宁愿要另一个娃娃。因为她不会在我的房间里到处走来走去,还站在我最喜欢站的落地窗边看外面的风景。而现在,那个小小的女孩子就在做着这些事情。
 
 最后,她走到我的面前,在我的床边坐了下来,“我叫安妮塔。”
 
 “我知道。刚才爸爸说了。”我没看她。
 
 “你呢?”
 
 “弗兰西斯。”
 
 我们俩都没有再说话。她觉得无聊,就拿起离她最近的那个娃娃。
 
 “放下!”我突然叫起来。
 
 “给我玩玩。”她说,同时把手里的娃娃抱得紧紧的。
 
 “那是我的!”我几乎是在尖叫。
 
 “可是你有那么多。”她也毫不示弱,站起来,仍然紧紧的抱着我的娃娃。
 
 “这是我的娃娃!这是我的房间!”我终于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
 
 乔进来了,她是我的保姆。她一声不吭,夺下安妮塔手里的娃娃,扔到我床上,把安妮塔拖了出去,“砰”地关上门。看来我刚才叫得有够大声的。
 
 我想我不能容忍安妮塔。我的娃娃,我的房间,都是只属于我一个人的。
 
 然而,她却仍然每天都进来跟我呆上几个小时,有时候给我读一段童话,有时候自己看书,有时候什么都不做。我还是没有跟她说过一句话。我想我的生活并没有什么改变。
 
 但是我的落地窗外的景色变了。每天黄昏的时候,外面的草地上会传来安妮塔的笑声。她在那里边跳边转着圈子,笑着叫着,我觉得她简直跟布鲁斯一样傻。布鲁斯是那条老爱绕着她转圈子的黑色小猎狗,我也是听到安妮塔喊它的名字才知道它叫布鲁斯的。
 
 渐渐的,黄昏的时候在落地窗前看她和它嬉戏已经成了我一天的重要节目了。我觉得她没有那么讨厌了,有时候,我竟然也会对她微笑,真搞不懂。
 
 有一天,安妮塔正在给我读着《谁杀了知更鸟》,突然,她停了下来,对我说:“弗兰西斯,你就不想到外面去玩吗?”
 
 “不。”我真的没有想过。
 
 “你老是躺在床上会生病的!”她走过来要拉我的手。
 
 我抱紧一个娃娃,往里面缩了缩,对她说:“可是我是在生病啊!爸爸说的。”
 
 “你一定得去外面走走!”她不由分说,把我从床上拉起来,一直拉着我向外面走去。我挣脱不了,很惊讶她的力气这么大。更惊讶的是,我竟然没有尖声叫喊着让她放开我,而是乖乖地给她拉着。
 
 自出生以来,我第一次踏出家门前的大理石台阶,第一次踩在那我每天张望的碧绿的草坪上。下午的阳光虽然让我有点头晕,但我仍然很高兴地看到光线像一串一串的珍珠,透过浓密的树叶再洒下来的样子。
 
 “布鲁斯!”安妮塔喊着,“快过来!”
 
 黑色的小猎狗摇着尾巴,高高兴兴地蹦了过来,在我们周围转着圈小跑着。对,是我们!
 
 我突然听见一串清脆的声音,从我的胸腔迸发出来,这让我吃了一惊。竟然是一串笑声,十年来,我从没像现在那样笑过。
 
 “咯咯咯……”我笑着,布鲁斯跳起来想舔我的手,我也想跳上一跳,可是脚一软就坐倒在草地上,然后安妮塔也笑了。她看着我在阳光下像金子般闪耀的长发,对我说:“弗兰西斯,你真像个天使!”
 
 我向她微笑着。
 
 “啊!!”乔在门口发出一阵可以说是撕心裂肺的尖叫,“小姐”她大喊着,“你怎么可以到外面来!!”
 
 我和安妮塔都被带到了父亲的房间。
 
 父亲阴沉着脸,目光不时扫过我们两个。
 
 安妮塔低着头,绞扭着自己的手指。我一声不吭,倔强地昂着头,两只手紧紧地握着。
 
 过了很久,安妮塔终于忍不住了,她低声说:“我只是想让小姐活动一下……”
 
 “我没叫你说话。”父亲打断了她,眼睛却盯着我。
 
 “是我自己要出去的。”我依然昂着头。
 
 “这样病情会加重的,你知道吗?”父亲的脸色更阴沉了。
 
 “我没病!”我的声音尖了起来,“我知道我没有!”
 
 “运动对身体有益,老爷。”安妮塔也说。
 
 我涨红了脸,瞪着父亲。只看见他动了动嘴唇,想说什么,却什么也没说。他挥了挥手,让我们离开了。
 
 安妮塔偷偷的看着我笑,我松开握着的双手,手心里全是汗,我从来没有像这样对父亲说过话。
 
 从那天起,我获准每天黄昏的时候到外面的草地上去散一会步。因为医生说,黄昏的阳光比较柔和,不会让我被晒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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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背影是真的  人是假的  没什么执着
 
 一百年前  你不是你  我不是我
 
 悲哀是真的  泪是假的  本来没因果
 
 一百年後  没有你  也没有我
 
 风属于天的  我借来吹吹  却吹起人间烟火
 
 天属于谁的  我借来欣赏  却看到你的轮廓
 
 Sue的竹叶
 神隐之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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