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catanna(喜欢游荡的猫)
整理人: yaozhongwang(2002-01-17 03:56:26), 站内信件
|
还没起床,手机短消息就响。洋洋说:我在南京。北京下雪了吗?我有点想你。
半眯着眼睛看看窗外,浅浅淡淡的阳光。这个冬天暖和得有点让人诧异。打个呵欠,伸伸懒腰,我侧起身来歪在床上开始看书。
你是个爱穿绿色衣服的女人。对吗?
又是洋洋。这个男孩每天都要给我发短消息,喃喃自语或是问我各种各样的问题。我问他,你这么容易对女人好奇吗?他说不,你跟别人不一样。我从不接他的电话,并告诉他因为我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他于是在短消息里给我起各种亲昵暧昧的名字,宝宝小妮子小冷血,我冷冷的轻笑。偶尔我也会回复他,比如此刻,我恰巧身披了一件绿色的唐装。
只是我并不偏爱绿色,2001年以来,我的夏天就几乎是一色的白,冬天则一色的黑。我从不在意大街上流行什么色彩,我会在一些莫名的强烈的的感觉里钻进并融入某种颜色,并且从不质疑我们彼此间的适合。我是白色,白色是我;黑色是我,我是黑色。
有人曾到达过你的心灵吗?
当然。也许只是轻触,也许只是一瞬间,所谓感动。
如果想要永远的占据呢?会有谁吗?
默然。我不再理他。
接到张的电话时我在心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我们在饭桌上见过一次面而已,这是他第四次约我。我说对不起啊,今晚我和BOSS约好了一位律师,真是不好意思,改天我请你吃饭。我不眨眼睛的撒着谎,然后迅速地把电话挂掉。
我讨厌饭局。这种说法总是显得我有些不识好歹。律师、客户、朋友,以及朋友介绍的各种号称该认识认识会对你有好处的人。在饭桌上我从容地应对各种话题从法律热点到WTO到楼盘到姓氏起源到犬儒主义到黄色段子。但是我是那么地不喜欢说那么多的话。
忽然想起Jerry。有一阵我喜欢有一句没一句地跟他说话。常常在下班后一个人游荡的时候给他电话,而接到他的电话时他总在机场或者车上。所以他的第一句话总是Hey小猫你在哪里游荡?而我会问你在哪里又去哪里?我羡慕他能够满世界地乱跑,今天汉城明天巴黎后天日内瓦。Jerry说等你到了我这时候也会的。我不知道他说的是指他的年龄或是他现有的金钱和地位,我说也许吧什么时候我真的可以喂马劈材周游世界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Jerry有很好听的声音,浑厚却不低沉,中气很足,每每使我纤敏细弱的神经有种依附的舒适。他很忙,却对我显示出了足够好的耐心,也许只是因为他足够好的教养。我说我知道没有人有义务听你说话。Jerry说是的,你很聪明也很sensitive。你会做你想要去做的,我也会。然后他告诉我要enjoy your life, don’t make short life shorter。我说how?他说just do it。于是我们就笑。
刘小枫说:灵魂与肉身在此世相互找寻使生命显得沉重,如果他们不再相互找寻,生命就变轻。而我总是在重与轻之间摇摆和徘徊,这生命的重与轻,常常地令我无端地心慌,没来由地喘不过气来。我总是在天桥上游荡在夜里目光迷茫地扫过魅惑的霓虹,然后坚定而倔强的跨过一道又一道疼痛的河流。我要生命的雨水斑斓而纯粹,于是我总是对自己说,Just do it.
森打来电话的时候已接近他那边的午夜。我在任何时候都会清楚的记得我们之间的时差。地球是圆的是一件多么奇妙的事,不同的时刻不同的空间我们的交集是什么什么让我们这样地说着话。森说我只是很想你,我们很久没有好好说话了。我不语。许多奔忙的山那一刹那又都向我涌来,我说,很晚了,你早点睡吧,晚安。我突然地就想起了聂鲁达的诗,心一阵抽搐地疼,无法交汇的时空里,我们究竟遗失了什么?
午餐送到以后我关掉手机。Soros这个老头牛哄哄讲着世界资本和开放社会,我有一些烦躁。扔掉书。静静的午后。这是多么温暖的冬日。我闭上眼睛,静静的躺着。许多许多的河从我身上淌过,静静的。
---- 混乱的时候请允许我
写一些粗糙的文字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