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eapples(eapples)
整理人: jasonlu(2002-01-13 16:42:02),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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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3、4个面目模糊的人架着出现在平安夜晚的急诊室。已经很熟悉的三院夜里的走廊,昭显着恐慌和某种宿命的暗示的长椅,病人家属,白色床单,和尽头的大门。
我神志不清地倒在C的肩膀上,右手似乎捏着一张thelonious monk。
“喂,这是唯一一张我听了不觉得困的爵士啊。”
我记得他是这么评价的,某一个无所事事的晚上,我们坐在SP某间CD店的柜台两旁,thelonious monk跃动了13秒之后。
左手背有什么物质强硬刺入,依稀的痛。我睁开眼睛,来历不明的液体一点一点侵入我的体内。38.6的热度下,我竟然在听thelonious monk。我还能分辨出这不是如同锦缎般华丽的bill evans, 或者水一般轻灵起伏的keith jarette。monk总是给人一种凌驾于规则之上的气定神闲和飞扬跋扈。
夜越来越冷,我温吞颓败的身体不能承受他的速度,即兴的旋律仿佛幻化作无序而紊乱的图腾,颠覆着我的脑神经……隐约觉得是有什么更巨大更沉重的东西落幕在迷绚背后,但是我无力再思考。当monk神气十足的十指在一片完全自由的天地中游走于黑白键时,我再也找不到那种患得患失的惊惶,却也缺失了在bird&diz泰山压顶的间隙下努力凸显自我的热忱……
感觉心脏的无力。不知是因为38.6的热度还是monk的冷酷。那沉重的可能是才子的孤独、也可能是竭力掩饰的迟暮的力不从心。
我疲软地叹了口气。独一无二的钢琴消失在寒冷的平安夜里的急诊室时,我仍然靠在C的肩膀上,对体内病菌和抗体一场没有硝烟的激战无能为力。心力交瘁。一切是那样残酷,而我不知道,寒冷的,是C的肌肤、夜里的温度、急诊室的白色床单,或者,monk无从捉摸、令人窒息的灵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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