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wangbbbbb(贫嘴大民)
整理人: kaiyun.lin(2002-01-07 23:40:50), 站内信件
|
那一种眼神让我爱上你
(贫嘴大民, 02-1-7 11:46)
心跳停止的时候，人还是有感觉的，玫梅这样想。
透过蓝晖一样的烟雾，那个男人的目光如雷电一样无声无息地击中玫梅的心，使她象木偶一样伫立在酒吧的嘈杂里。
他的目光很直率，锐利地打在玫梅脸上，几乎有刺痛的感觉。玫梅是在起身去打开投币唱机的一瞬间发现他的注视的。要是在平常的时候，一个陌生男子这样直勾勾的凝视往往被认为是无礼的，但在喝了几瓶小啤酒，眉眼开始惺忪，手脚变得柔软之后，玫梅居然被这道莽撞的目光吸引了，竟然压抑了自己想要躲开那道视线的羞涩，转而与他对视起来！
他是很英俊的，英俊得令女孩子有点透不过气。他坐在吧台的高脚凳上，来往的人居然给他身边留出了一个不小的空间，连不住偷看他的各色女孩子们也都只敢在稍远的距离打量他，仿佛他的周围有一道无形的气场给人以压力，玫梅也在默默的注视中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他的眼神没有遮掩，眼眶很深，眼珠几乎是不动的，在那嚣张的目光中，带有一种奇怪的浑浊，和清澈是相对的，显得没有神采，无依无靠。但就是这一抹无奈，牵动了玫梅的心！说得浪漫一点，就是那男子很“忧郁”，说得时尚一点，就是“酷”！
1分钟了，那男人的目光没有移开。玫梅的脸虽然红得象苹果、热得象烤白薯，却还是“勇敢”地和他进行着眼神的“交火”。玫梅执拗地心想：我到底要看看谁先心虚了把视线躲开……谁知道，她刚这么一琢磨，那男人就低头喝了一口酒，目光就那么随意地、自然地、毫无留恋地离开了她，玫梅几乎吃了一惊，停滞了很久的心这才狂跳起来，手心里泌出了一层细汗，浑身的紧张突然被一股骤然升起的失望替代了……
接下来的20分钟，玫梅完全是敷衍着姐妹们的嬉闹，目光不时地偷偷往那男子的方向逡巡一番。但他转身和酒保聊起天来了，再没有把目光转向玫梅的方向，玫梅喝得醉醺醺离开酒吧的时候，变得十分沮丧……
又一个周末，玫梅一个人来到了这个酒吧，还是那个时间，还是那个位置，他坐在吧台的高脚凳子上，惬意地喝着一听啤酒。玫梅没有犹豫，直接走到他的身边坐下，随手向酒保打个招呼：“啤酒！喜力！”
他的脸转向玫梅，轻轻抽动了一下鼻子，说道：“里寇的‘沙丘’，对吗？”
玫梅故做矜持地回答：“看不出，先生对女士的香水也那么有研究。”
他爽朗地笑了，目光瞬间变得柔和而亲昵：“我从小鼻子就特好使，什么味道都记得住。”
玫梅也笑了，她觉得自己今天的做法真是绝顶的聪明！
他们聊了起来，在一酒吧女孩子的嫉妒的目光注视下聊了很久。到了快打烊的时候，玫梅提出要走，那叫剧枫的男孩非常随意地看着她，腿挂在高脚登上打着晃，举杯向她说道：“走好，希望下次能再见到你！”
玫梅告辞出门，心情骤然变坏，在夜半的凉风中叹道：“真拽，连送也不送我一下……”
此后的两个周末，玫梅又如约地见到了他，同样的位置、同样的酒、同样的宿醉，同样的目光、同样的欢欣、同样的意乱情迷……玫梅知道自己堕入情网了，尽管两人还只是进行着朋友式的沟通，尽管每次离开的时候他依然不送她，但在内心深处，玫梅已经滋生出对剧枫的依恋，她沉醉了，沉醉在那男人浑浊而迷惑的目光和灿烂的笑容中……
今天是月末，一向安静的酒吧只有今天有乐队演出。玫梅挤进喧闹的酒吧，发现剧枫已经占领了自己的常座，并给她留了把凳子。她心中暗喜，知道他终于开始惦记自己了，不禁芳心荡漾……剧枫转头盯着她，笑颜如故：“来啦，里寇小姐，人没到，味道就到了。”
“去你的！”玫梅娇嗔了一句，美滋滋地挤到剧枫身边坐下。两人呷着啤酒，悠闲地看着演出。
乐队是几个毛孩子和丫头组成的，音乐很杂乱，但声音很大。歌手们蹦跳着嘶喊着，尽情炫耀着年轻。领唱的小姑娘穿得很少，但脑门上泌出了一层汗，指东打西地调戏着观众，酒吧里的人都随着她笨拙但很激情的鼓动善意地起着哄。玫梅也傻乎乎地在剧枫的臂弯里叫着笑着，她只知道今天自己真是高兴，高兴得什么事情都可以原谅。
“那小姑娘今天又穿了那身红甲克吗？”剧枫问道。
由于唱歌声音太响，玫梅没有听清楚：“你说什么？”
剧枫再次大声地问道：“那唱歌的小姑娘今天穿的是一身很性感的红甲克吗？”
玫梅明明看见那领唱的女孩穿的是一件黑色的紧身短上衣，怎么……玫梅奇怪地看了剧枫一眼，他的笑容依旧那么轻松、热忱：“你怎么了，自己不会看吗？”
“我看不见呀。”
“你看不见？”玫梅惊呆了。
“是啊，你不知道吗？……不会吧，这酒吧的人都知道我看不见啊。”剧枫还是笑盈盈的。
玫梅忘了周围的喧嚣，一个劲地盯着剧枫的眼睛。还是那样吸引人的目光：锐利直率，但又透着浑浊和迷茫。
“我从小得过病。两只眼睛都瞎了。”剧枫说道。
玫梅的心酸痛起来，她盯着那双从来没有看见过自己的眼睛，喃喃地说：“可是……可是你那眼神……”
“我的眼神？……”剧枫拍了拍玫梅的肩膀，说：“傻丫头，我那装的是假眼，都是假眼。”
…………
----
为人进出的门紧锁着，为狗爬出的洞也锁着，一个声音高叫着：我靠，全锁着！！！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