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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吸血鬼黎斯特第七部古老的法术,古老的玄秘11
发信人: ada129(妙妙)
整理人: neptunefish(2002-10-26 03:54:27), 站内信件


    “卷轴告诉我们,天父地母从苦难中寻求胜利。他们寻找发生事件的理由。他们相信他们提升的敏锐感觉,一定别有作用。毕竟‘善母’让这件事发生了,不是吗?” 

    “他们对于玄秘的发生,只能以净化与包容相对,否则埃及人就可能变成吸血恶魔族了;如此一来世界势将分成吸血和供血两种不同族类。吸血暴政一旦形成,凡人将永无宁日了。” 

    “就这样仁慈的国王和王后选择了仪式和神话途径,他们在月亮的盈亏中看到自己的影像,他们在饮血中,看见了以肉身为牺牲的上帝化身。他们利用强大的法力去推测、预言和审判。他们认为自己乃为了上帝才接受血液,否则接受血液之行就会毁坏了祭坛。” 

    “凡不能成为普通接受的事,他们就以象征和神迷来装饰,他们避过凡人的视线进入神殿,避免让这些带来血液的人入殿祭拜。他们只取用能带给国王好处的适当祭品:如无知的人,教外的人,奸妄的人。他们乃为善母和善行而饮血。” 

    “他们开始引用欧塞里的故事,把承受的最大的苦难--谋反者的攻击、复原;需要在黑暗王国、即俗世以外的世界居住;不能在阳光下行走等等也包括在故事里。他们将真实转接到有关神的古老故事里,诸神在善母的爱中起起落落;这些故事早在他们原来的国土,已经流传甚广。” 

    “这些故事流传到我们,这些故事也散播到崇拜天父地母以外的国度。” 

    “当第一个法老建造第一座金字塔时,阿可奇和恩基尔已经很老了。最早的文献提到他们时,都诡异而残缺不全。” 

    “曾经有上百不同的神,统治过埃及和其他国家。但是对天父地母和饮血族的崇拜,仍保留秘密和强势;狂热的信徒聆听神的无声言语,并编织他们的梦想。” 

    “我们都不知道,谁是天父地母缔造的第一个幼儿;我们只知道他们到大海中的岛屿、两河流域边的土地、和北边树林地区散播教义。各地祠堂都敬拜月神,喝饮献祭者的血,并以法力探索人类的心。在献祭以外的禁食期间,神的心灵可能离开他的躯体,可能游历天下,可能学习千种以上的事。而纯洁的凡人,可以到祠堂来聆听神的声音,而神也会垂听他们倾诉。” 

    “甚至在我之前好几千年,这已是古老的松散的故事。月神可能已统治了埃及三千年,这个宗教也一再的遭受到攻击过。” 

    “埃及的祭司,转而崇拜太阳神阿门拉,是时,他们撬开了月神的地穴,让太阳把它烧成灰烬,许多我们族类就毁灭了。当粗鲁的战士们铁骑横扫希腊,强行进入神殿,发现到他们所不了解的事物,他们同样大肆摧毁。” 

    “如今戴尔菲这个胡说八道的巫师,统治了我们以前统治的地方,各种雕像竖立在以前我们竖立的地方。我们只剩下你来的北方树林,在那里,信徒仍以恶徒的血来洒满神坛;埃及某些小村落,一两个祭司在地穴中拜神,准许信徒带去奸恶之徒,以及犯罪的人去祭拜,以免引起怀疑;在非洲丛林里,靠近被人遗忘的古城废墟,我们也仍被尊崇着,这就是我们最后的享有区了。” 

    “但是我们的历史因许多无赖的座位,而大大失色了。这些无赖就是未寻求女神指点的饮血者,他们滥用法力,胡作非为。” 

    “他们住在罗马、雅典和帝国中其他的城市,这些人不管任何规律,纯为自己滥施法力。” 

    “他们在高温和火焰中死亡,就像小树林和神殿中的神一样。有一些生还的甚至也不明了,他们为什么命绝于火焰,更不知道天父地母如何被留在太阳下。”
   

    他停了下来。 

    他在研判我的反应,图书馆寂静无声;纵使有人在墙后徘徊,我可能也听不到。 

    “你说的话我一句也不相信。”我说。 

    他失神的默默凝视了我一阵,然后大笑不止。 

    我大怒离开图书室,经过地道,走出埋在地下的神殿,回到亚历山大城街上。 

11 

    这非常不像我的举措,当我还是凡人时,我从来不会愤然离去的。但是就如我说过的,我当时频临疯狂边缘。这种疯狂,正如我们许多同类,尤其是被迫接受者,必须忍受的创痛。 

    我回到靠近亚历山大图书馆的小屋,躺在床上,好像只要自己能入睡,就能逃避一切似的。 

    “白痴无聊!”我喃喃自语。 

    然而,我越想这个故事,越觉不无道理。我的血液中含有某种东西,驱使我啜饮更多的血;这个东西的确会增强所有的感觉,使我们徒具人形的躯壳,产生新功能。这个东西没有自己的意志,只不过是一种力量,而且是一种借力使力的灵异。经由故事,这些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更有意思的是,我们之与天父地母有传承联系,乃因为这个东西是心灵的,未受具体之限,它只因所控制个体的不同而力量有别。它像是藤蔓植物,我们就是散布在各处的花;这些花由缠绕的卷须相连一起,得以伸展到世界各地。 

     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彼此能互通讯息,为什么在召唤之前,我已经知道亚历山大城有其他神只;这也是为什么他们能到我房中来找我,引我到秘密之门的原因。 

     好吧!也许这个故事是真的,事变乃出于意外,正像长老所说的;我们乃是无名力量和人类身心结合下,所造成的新异类。 

    但是,我仍然不喜欢这个故事。 

    我对所有的一切都起反感。我觉得纵使自己是新异类,我仍是一个个体,一个特别的生命,对自己应有的权利有强烈的认知,我不能接受自己乃是一个外物寄生的观念,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仍然是马瑞斯呀! 

    再三沉思之后,我终于只有一个念头;如果我跟所谓天父地母有关的话,我必须见他们,我必须知道他们是安全的。想到自己可能因为某种不能控制,又不能了解的玄秘而随时会死亡,这个念头使我寝食难安。 

    我没有回到地下神殿,我一连花了几晚大肆饮血,直到悲惨之思被血淹没为止。在另外的时刻里,则漫游于亚历山大的大图书馆,像我平常一样阅读书籍。 

 
    疯狂之念渐渐消融了。我不再想念尘世间的家庭,不再对地下神殿可恶的事生气了;我宁愿思索拥有的新力量。我可以活好几百年,将有机会获知各种问题的答案,当时光流去,我将持续不断的体悟并吸收新的知识。只要杀害的是奸恶之徒,嗜血的痛苦是可以忍受的,不,事实上我是耽溺于啜饮之痛快中。当适当的时刻来临,我会缔造伴侣,并且尽量做得圆满。 

    现在还剩下什么事要做呢?回到长老那儿,看看他把天父地母置于何处,我要亲眼看看他们,并且照长老所威胁的事去做;把他们深深埋入地低,使凡人找不到他们,因而无法把他们暴露在日光下。 

    这些事,想起来挺容易,而如何迅速处理打发天父地母,行动似也不难。 

    离开长老后的第五晚,当所有的念头已沉淀消化。我躺在卧房休息,灯光透过床纱帐幕映照过来。在渗透的金色光芒里,我倾听熟睡中亚历山大城的声音,沉入金光闪闪的半睡半醒梦境。我纳闷长老对我的一去不回,会不会感到失望;他会不会再来找我呢?当清醒的想到这件事时,我发觉又有谁正站在门口了。 

    我可以感觉到,有谁正在注视我,我必须转过头才能看到这个家伙。转头时我将居于长老的上风,我将对他说:“你终于从孤寂和幻灭中走出来了,是吧?现在你想告诉我更多是不是?你为什么不回去?去静静的坐着,去伤害那些幽灵般的同伴,伤害那些烧剩下来的手足之情。”当然我不会对他说这样的话。如果是他站在门口,我也不会这样泄露自己的想法,而让他轻易察觉出来。 

    站在那儿的家伙,并没有走开。 

    慢慢地,我的视线朝向门的方向。我看见站在那里的是一个女士,不仅是女士,而是一位庄严的,有青铜肤色的埃及女士,她巧妙地饰以珠宝,打扮得有如古代皇后。她穿着精致,黑发披肩,金线编结的细小辫子夹杂其中。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她身上散发出来。她的出现,使得这个微不足道的小房间,呈现一种看不见,却十分威严的气势。 

    我坐起身来,移开帐幕。房中的油灯熄了,我看见烟在黑暗中冒着。烟像蛇一般往天花板上盘绕后消失了。她仍站在那儿,余辉使她无表情的脸,显得很清楚。她的项链和她大大的杏仁眼瞳,闪闪发光。她默默地说: 

    马瑞斯,带我们离开埃及! 

    然后她就消失了。 

    我的心情不自禁地怦然乱跳。我走到花园寻找她,翻跳过墙,我独自站在空荡的、没有铺石的街道上聆听。 

    我开始往上次发现门的废墟跑去,我想到地下神殿去找长老,告诉长老他必须带我到她那里;告诉长老我看过她,她曾经走动,曾经说话,曾经来我这里!我精神错乱了。当我到达神殿门口时,我知道不必下去,我知道只要出城,进入沙漠中,就可以找到她;她已经引领我往她的地方而去。 

    在随后的时光中,我使出在格尔森林之后就没有发挥过的体力和速度。我从城里跑到城外,到了只有星光闪烁的地方。走着走着,来到一个神殿废墟,在那里,我开始在沙中挖掘。 

    凡人要花几小时才能找到的活板门,我很快就找到了,我还能轻易举起门板,这也是凡人绝对做不到的。 

    沿着没有照明,弯弯曲曲的阶梯和走廊走去,我为自己对她有如一见钟情,拔起脚就追向她,却忘了带蜡烛而诅咒自己。 

    “帮我忙,阿可奇。”我低声说。我的手往前伸,尽量使自己不像凡人那样害怕黑暗,在黑暗中,我不啻是失明的普通人呀! 

    手碰到坚硬的东西了,我休息一下,喘一口气,试图沉着下来。我的手继续在这个东西上摸索,我好像摸到一座雕像的胸部、肩膀和手臂。但是这不是雕像,这个东西是比石头更具弹性的素材做成的,当我的手似摸到脸时,嘴唇部份证实它的柔软,我忍不住抽回我的手。 

    我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感到自己胆怯懦弱的丢脸;我不敢再叫唤阿可奇这个名字;我知道触摸到的东西是个男性的躯体,它是恩基尔。 

    我闭起眼睛,试图恢复理性,试图研拟某些行动计划,这个行动可不包括像疯子一样转头就跑。这时,我听到一个碎裂的噼啪声。从紧闭的眼皮之间,我看见了火光。 

    睁开双眼,在后面的墙上,我看见了点燃的火把,一具黑色的体形赫然在眼前耸现。他的双眼似有生命,也无疑的正在看着我,黑色瞳孔在昏幽的火影下摇曳;除此之外,他了无生气,双手无力垂在身边。他的装扮与她一样,穿着法老式的灿烂衣着,头发也一样,用金线编成细小辫子。他全身皮肤呈青铜色,也像她的一样,比长老所说色致还更深些。他站在那儿,静静地瞪着我,俨然是威迫的化身。 

    在他后面,她坐在一块石板上,头歪向一边,手臂下垂着,好像一具无生命的躯壳挂在那儿。她的亚麻布衣沾满了灰沙。穿便鞋的脚上,泥沙结成了块,她的眼神空洞茫然地直视着,十足的死亡姿势。 

    而他像石头做的岗哨,挡住了我的去路。 

    我听不到他们的任何声息。就像我带你到岛上时,你听不到他们一样。我以为自己会因为恐惧而当场消失呢。 

    然而她的脚上、衣服上有泥沙。她真的来找我,她真的来过! 

    有人跟着我,进入走道,他正沿着走道曳足而来。我一回头,看到一个烧焦的家伙--它仅仅只是一具骷髅,黑色的牙床尽露,獠牙自下唇直穿出来。 

    看到他时,我忍不住喘了一口大气。他骨瘦如柴,八字脚向外翻着,每走一步,手臂左右摇动。他吃力的往前走,好像并没有看到我,只是举起手粗暴推着恩基尔。 

    “不,不,回到房中去。”他细碎地低声说着。“不,不!”他似乎用尽力量,
才发出最简单的音来。他干枯的手臂推着人像,人像却动也不动。 

    “帮我忙呀!”他向我求助:“他们走动了,他们为什么要动呢?把他们弄回去。他们动得越远,越难把他们弄回去的。” 

    我凝视着恩基尔,雕像隐含生命,却似乎不能也不像动,令我感到战栗惊骇。我看着这个黑色的幽魂在大叫,它用手抓着恩基尔,去又无可奈何的景象太可怕了。看看应该死去、狼狈不堪的这一位在暴跳;再望望十分像神又庄严无比的另一位,却屹立在那里,我再也不能忍受下去了。 

    “帮我忙!”这家伙说:“把它弄回房去,弄回他应该停留的地方。” 

    我怎么能做这样的事?我怎么能把手放在恩基尔身上?我怎么能擅自推他到他所不愿去的地方呢? 

    “如果你帮我忙,他们会没事的。”这家伙说:“他们将在一起,他们将会平安。推他呀!推呀!看看她,她到底怎么回事。看嘛!” 

    “该死的,好吧!该死的!”我克服了羞愧低语着。试把双手放在恩基尔身上,开始用力推他,但是他就是动也不动,我的力量在这里究竟全使不出来。而焦干的那位,在徒劳无功的咆哮和推撞下,变成更急躁生气了。 

    他猝然急促地喘息,发出粗嘎的叫声,瘦削的双臂向空中挥动,身子直往后退。 

    “你怎么搞的?”我说,尽量不叫也不掉头跑,我已经看到了。 

    阿可奇在恩基尔身后出现,她站在他的正后方,透过他的肩膀看着我。我看到她以指尖放在他肌肉发达的双臂上。她的眼眸呆滞却丝毫不损美丽。是她使他移动了,不仅如此,如今,这两个正用他们自己的意志力在走路了。他慢慢往后退,双脚几乎未曾离地;她被他挡住,所以我只看见她的双手,她的头顶和一双茫然的美目。 

    我眨了眨眼,努力让自己神智清醒。 

    他们又一起坐回石板上,又变回今晚你在岛上所见的姿势一模一样。 

    焦枯的家伙几乎崩溃了,他跪了下来,他不必对我解释为什么下跪,他曾经发现他们姿势不同有不少次。但是从未见过他们移动,也从未见过她刚才的样子。 

    我突然知道为什么恢复老姿势,她在求助于我。我的自尊和兴奋消失了,敬畏先击垮了我,然后是无限的惘然和悲伤。 

    我开始哭了,情不自禁的嚎啕大哭了,自从在林中跟老神一起,我发现躯壳业已死亡,发现我已受到最大的诅咒;这种即光辉灿烂又势不可挡的可怕诅咒,降临在我身上,我却从来没哭过。那一刻突然放声大哭,就像你第一次见到他们时的大哭一样,我为他们的沉默和孤独而哭。而这个可怕的小地方,他们双眼直视,却视而不见;埃及已死亡,他们犹坐在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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