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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理人: KGB(2000-01-20 11:01:59),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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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流行音乐：无法兴奋
作者: 熊力 ( July 23, 1999, 03:24 PM )
１９９９年已经过去了一半，我们还没有收到来自北京流行音乐圈任何一点
让人浑身一机灵的消息。有关窦唯和王菲摔盘子分家的故事我唯一关心的是据说
这个丈夫能从妻子那里得到４５００万元的离婚费（税前？）。天哪！还有几场
美国唇不对中国嘴的黑人加白人布道演唱会。毛宁和满江们出了几首打榜的歌，
我的女朋友有一万个理由去喜欢柏原崇而不去听一耳朵这几个长相怪异但不失风
骚的中国美男的歌曲。几个朋克乐队出版了自己的专辑，我怀疑唱片公司的投资
有自杀倾向。只有一个非常例外的人有些意思————朴树发表了自己的首张个
人专辑《我去２０００年》。唱片海报上的朴树非常偶像，而音乐的制作群是几
个能让人发生兴趣的名字。这张唱片谈不上非常好，甚至还有些幼稚。但它所表
现出来的艺术趣味或曰音乐走向及其市场反馈却耐人寻味。我愿意用“非摇滚化
”来描述朴树的音乐，这里摇滚指的是滑稽的中国摇滚。当然，不滑稽还能是怎
样？自大自恋的北京摇滚乐手势必成为中国流行文化的一个笑柄，如果他们还不
能停下来思考一下自己的现在和未来。去英国演出的黑豹就是一个例子，我很幸
灾乐祸地想象，听惯了ＲＡＤＩＯＨＥＡＤ的英国孩子怎么饶有趣味地看这几个
长发胖子弹“流行金属”吉他。
大多数北京摇滚乐手可能缺乏这样一种认识：摇滚乐从来就是流行文化最坚
定的一块基石，流行文化可以因为商业化而变得铜臭味十足，但它决不会成为阻
碍真正的艺术家进行创新的反动力量。摇滚乐不会顽固到用放弃进步的机会，来
守住“反叛”这个无聊的贞节牌坊，站在流行文化的对立面。摇滚乐的创新是建
立在认可自己在流行文化中所扮演的角色上的————摇滚乐成长于并回报于娱
乐业。中国摇滚乐必须承认自己是中国流行音乐的一个部分，摇滚乐手没有任何
理由把自己孤立于流行歌手之外，而只能在这个称呼下进行有趣的创作。他们没
有必要掩饰自己对版税和大幅海报的爱好，而宣称与流行乐不共戴天。北京许多
摇滚乐手在这个问题上表现得惊人地团结一致，他们拒绝承认流行化或大众化可
以给摇滚乐提供的探索思路，依恋“摇滚”在人们眼中那卓尔不群的感觉，音乐
上集体依附于当时最躁最“反叛”的风格。重金属，ＧＲＵＮＧＥ，朋克这些统
统使用失真效果器的风格当然最容易给人摇滚和反叛的感觉，那些没有才华和生
活体验而又向往与众不同的孩子们很喜欢这样轻松地成人化和异化。吉他不玩命
地用扫弦制造出音量最大的失真效果是可耻的，优美的嗓音不配成为摇滚的一种
表现方式。北京的优势摇滚群体在这样的技术方针下把自己轰隆隆地摇了起来往
前滚，在每一个岔口都只为自己提供一个选择。这就是我们只能在某个时期只能
期望某种千篇一律的摇滚的原因。孩子们可以因为无知和盲从而得到原谅，但那
些老家伙们在道义上没有理由否认自己在流行音乐中的角色和逃脱为它的创新、
繁荣和进步应负的责任。我不想只听见崔健他们泡在酒吧里和画家们聊天一起升
华为高雅的群体这种消息，他们的才华和想象力应该给流行乐带来更多的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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