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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十二月的天空
发信人: mandy_love(叽里咕噜)
整理人: bbbbwa(2001-12-12 08:14:49),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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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知道总有一天 ,所有的悲伤都离我远去,我却仍然执着地追求,为了一个美丽的誓言纠缠着,值得为他重活一次的回忆 
  

1、她没学会生存,她不属于这个星球。 
再见到怡的时候我开始怀疑我的眼睛,她的皮肤像死灰般的苍白,身体单薄可以被任何一件物品击倒,头发零乱,眼神黯淡。 
我无法把眼前的这个女人和五年前的她联系在一起。 
那时我们只是不懂事的孩子,那时怡美丽的叫人不敢靠近,那时怡的笑声可以让冬天也变的温暖。 
我仍然习惯搀着她的手走过城市的街头,我们行走的期间没有说一句话。天气冷的让人窒息,她把围巾系在我的脖子上,左手露出一条粉红色的肌肤。我夺过怡的手把衣袖往上猛拉,她惶恐的往后一退。 
我问,你自杀了? 
她说,是不是觉得我很无聊? 
我问,这就是五年换来的?一个女人用生命去爱的结果? 
她说,你不会懂…走吧。天冷,站在这里会感冒的。 
我说,怡,你不懂德照顾自己。 
她说,瞧,去前面那家咖啡屋吧。 
怡挑了靠窗的位子坐下,脱去厚厚的大衣显得她更清瘦。我点了摩卡咖啡,她要了杯龙舌兰。 
什么时候学会喝酒的,我记得你以前从来不沾。 
人都会变的,介意那么多会累的。 


2、断章的回忆。 
怡的初恋像是一场七零八落的故事。 
怡曾经不顾一切的和一个比她大两岁的男人私奔了,男人叫阿木。 
怡在学校是一个焦点,几乎校园所有的男生都对怡有过各式各样的幻想。 
怡在校友会时遇见阿木的瞬间,呆在那里一动不动,整个人像雕塑般的沉重,阿木是法语系的高才生,后来我们才知道阿木有一个显赫的家族与一个未娶的新娘。 
她说,那里就是我想要的彼岸。 
我问,你爱他什么。她说,感觉,阿木的眼睛从不会欺骗。 
就这样怡的童话开始了,王子和公主开始了幸福快乐的生活,后来,后来…… 
没到毕业。怡就消失了,我只听说她随着阿木去了很遥远的地方,开始一段新生活,怡走的时候我没有感到意外,这些都是迟早的。我甚至提早的预感怡的离开。 
怡说,蝴蝶没有翅膀也能飞翔。 
阿木和怡走后的两天里,他们的家人就跑到学校大闹一场。后来,不了了之。 
阿木的家族很庞大,他的妈妈要阿木娶一个连面也没见过的女人,那个女人也阿木的家族才能匹配,听说阿木的母亲曾经跑到怡的家里要人。 
后来,后来…… 
没有人知道阿木和怡的消息,也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儿,谁也不知道。 


3、幸福就在前面,我们在多走几步就到达彼岸。 
阿木带怡去了西藏的萨嘎。 
这一走就是五年,怡形容这段生活只一个字,熬,熬不住的时候他们总会不停的对自己说,幸福就在不远处,再走几步就到彼岸。  
在萨嘎的一个小学里,怡教音乐,阿木教数学。 
阿木和怡喜欢那些孩子,五年里他们的生命在萨嘎得到延续。 
萨嘎的雪山有阿木的一半。他的身体就落在雪山之下。 
那天是她和阿木的认识五年的纪念日。 
萨嘎的雪山有一种娇艳的花朵,只有在寒冷的天气下才能盛开,阿木没等天黑就去雪山里等花的盛开,雪崩之后,没能回来。 
怡说到这里的时候杯中的龙舌兰已经换了第七次。 
我紧握着怡的手,不要喝了,这样下去身体会不行的。 
月,你不会懂。 
她的身体开始颤抖,我不知道我该做些什么才能让她冷静下来,五年中间我猜测不到其中发生了多少事,我也不知道阿木和怡之间无可比拟的爱情。 
因为,这些我都没有,我那可怜的爱情不会复燃。我也习惯用安慰的词语去劝慰身边被爱情折磨的人群,除了安慰那些比我拥有健全心脏的人们,我别无选择。我既不能去拯救也不能去毁灭,在这里我显的多么的渺小,像一粒漂浮的尘埃。我的存在是那么微不足道,我能做些什么,怡,你告诉我,我该怎么让你清醒过来。我该怎么把你从梦中拉出来。我该怎么让你破碎和绝望的爱情成为一个远及不可遥望的幻想。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无能为力。怡,你坐在我的对面双手遮掩起脸默默哭泣,左手的伤痕直逼我的血管,我看到隐隐作痛的记忆。怡,这时候我却不能让你停止前进。 
我只能说说,一切都过去了。 
怡,好好的活着,替阿木活着,爱着彼此,想念着彼此。 
女人的伤感与生俱来的。 
我不敢在正视怡的眼睛,也不愿把阿木的阴影捧起来让她怀念。最后,我只能扮演冷漠理智的女人。 
属于阿木的都被她带走了,龙舌兰已经喝了十八杯。怡并显得有些醉意,她的始终抓着我的手,而我却只能给她暂时的温暖,我害怕这些撕心的痕迹。 
那些从前的日子都不再属于阿木或者怡。 
怡的无名指有一道深深的肉色路线,她说这是阿木用第一个月的薪水买的戒指,阿木说,结婚吧。她就转过身哭了。 
她把戒指最终的命运放在了萨嘎,葬在阿木的坟上,陪同怡的灵魂埋葬在雪山里。 


4、这一切像是上帝开的玩笑。 
我们都错了吗?我们没有错,阿木和怡的相爱也不是错,为什么上帝喜欢愚弄别人来取乐。 
喜欢把一些幸福的人们捧的高高的,让他们飞翔,让他们得意忘形,让他们沉溺于短暂的幸福快乐中,当他们开始准备跳跃更远更高的方向时。上帝眼睛也就轻轻地眨了一下。所有的美好的东西都消失了,无影无踪了。那些人们就从高处摔下来,尸体散落在每一个角落,那些无家可归的灵魂还在摸索离自己越来越远的距离,模糊的岁月他们该往那里去。 
这就叫所谓的现实,只是一些过于自欺欺人的玩笑。 
我不是上帝,怡,我无法给你们清晰的未来。原谅我。 
怡,不能再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了,应该把残缺的爱自己放在心里,把爱的人也放在心里。你和阿木要的幸福。既然爱不曾停止,就一直爱下去吧,我们别无选择,或从未有过选择。 
凌晨四点,天还没有亮,怡靠着我的身边熟睡过去了,她的嘴巴低吟着他的名字,他们现在或许在梦里。 
握不住他的手,能够贴着他的皮肤,也算了却一桩心愿。 
这是怡最后对我说的话。 


5、梦里你就站在我的床边,我们只有一厘米的距离。 
她伸出手去,握着阿木的手腕,距离这么近,她在稍稍用劲就能够抓住,她费劲全身的力量也没能把阿木留下。 
怡开始翻遍前世今生所有的记忆,却没有找到阿木留下的线索,她总不间断的梦见阿木。 
他的手指穿过怡的长发,抚摩着。怡请求他多留一会,她说不要那么残忍,连梦也只停留一个瞬间,他们朝着相同的方向遥望着,当怡熟睡,当怡醒来。却没能找到阿木的面孔。 
她的恐惧,当每次梦里醒来的时候指尖缠绕着几缕头发,缠得很紧,整个食指变成紫色,很久很久不曾褪去。 
寒冷让一些记忆穿越冰冻的皮肤孜孜不倦的冒出来。 
我转过身去,沉淀在瞳孔里的一些白色,在只属于我们的世界里,又泛起曾经年少时的片段。 
怡说,幸福就在前面,我们在多走几步就能到达彼岸。 
十二月的天空。 
没有蝴蝶飞过。 
  



mandy写于北京 
17:43 01-1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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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裂,分裂,一面笑的天真无邪,一面看破一切  
分裂,分裂,一面爱的精疲力竭,一面什么都不屑  
分裂,分裂,一面坚强面对一切,一面需要撒野  
分裂,分裂,守著一个人的世界,留著两个人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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