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adking()
整理人: KGB(2000-04-08 12:31:29),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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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1998年10月下旬----11月中旬祖咒(A)与广州记者张小舟(B)的数次电话 聊天辑录)
B:按你的说法,NO现在是算重组,那么一直固定的成员是不是就你和夜千?
A:NO可以说就是因为我和夜千组起来。1993年夏天我到了北京,认识了夜千,我 们是淘带子认识的。他从小学音乐,弹钢琴,父亲是中央音乐学院的。最早的成 员还有西藏的边巴平措,是吉它手,鼓手是卢琦----我们的鼓手到现在换了不下 10次。边巴平措后来回拉萨了,我没有去过西藏,但我喜欢西藏,也有边巴平措 的关系。乐队95年5月解散过,重组是在97年元旦,NO的成员变动多次,比如97年 年底去沈阳演出是秋野帮我弹吉它,现在的吉它手则是"舌头"的朱小龙。
B:你早期的东西很噪,象GRUNGE,恰好93年是GRINGE横行的时候。
A:我们听西雅图,听ALICE IN CHAINS,NIRVANA等,觉得真是一两拨千斤。我当 时比较喜欢SMASHING PUMPKINS,PEARL JAM从头到尾不喜欢。当时我还是浏览了 一下摇滚史,BEATLES也听。
B:灰暗的、哥特的,JOY DIVISION、BAUHAUS这样唱法难听的你应该喜欢。
A:也都听了。
B:还有JIM MORRISON那种气质。
A:你应该听得出来......93年我在上海偶然听电台,一个大学生告诉我那时THE DOORS,我说,这老头唱得太好了,后来才知道他死的时候不到23岁,我就想, 一个人的质量真是不能用年龄来衡量的。
B:乐队成立后玩了一个时期的GRUNGE?
A:也不是,我写的第一首歌就是"走失的主人","媚笑阳台"也是那时候的。但G RUNGE对我们确实是一个契机。我喜欢GRUNGE,因为我脾气坏,它对我的情绪。
B:象"无解"就说明了你们那个时期的状态。
A:"无解"现在我不喜欢了。我们第一天录音是个笑话,那是94年在老哥那儿,我 对吉它手说:"不要害怕,你不要SOLO,GRUNGE不要SOLO",但鼓手就太为难他了 ,他很紧张,最后竟睡着了,第一天录音就废了。第二天我拿了一把别人放在我 那里的小提琴,想添添乱,在GRUNGE里面搞点实验,不能象SMASHING PUMPKINS, 要跟洋人不一样。老哥说我们是北京最能折腾的乐队。最终一遍录过了"无解"。 95年在老哥那儿又录了"六枝花",歌词没通过,被《摇滚北京二》毙掉。实际上 面孔那张专辑本来是我们的 后来BMG的一个中间人觉得我容易出事,就去找了面 孔。
B:就是在热衷GRUNGE的年头你也写出"媚笑阳台"这样低迷、唯美的歌曲,从一开 始你已兼有噪的和唯美的看似冲突的两种气质。
A:当时夜千觉得"媚笑阳台"有些做作,有些假。但后来他理解了,专辑里夜千弹 这首歌弹得太好了。我喜欢THE DOORS这样的,漂亮、有活力、很美,但又唱得特 别恶心、非常不好----而这就是他们的成功之处。
B:夜千自组了乐队神经,他的东西和你的完全不同。
A:夜千现在的东西挺不错,他在神经中很收敛。在我这里他的奇怪想法能够实现 ,但他害怕我的歌词,说太狠了,夜千是我最好的帮凶。去年有一次我在地铁门 口遇到他,我对他说,过一年你回来吧。8月份杉林吧那次演出后我打电话给他, 后来他就回来了。夜千说:"你不一样了,会控制乐队了。"现在排练时我每样乐 器都先排一遍,然后让他们在这个基础上展开。
B:"走失的主人"专辑怎么录成的?
A:用了7天,没排就进棚了。97年子曰专辑出来。在天星演出时我帮他们拉小提 琴。我已经一年多没出来了,看着台下火爆的气氛,我想,世界变了,时代不同 了,该出手了。于是很快订了棚,阿DICK给了些资助,赶着春节录。
B:你没有找录音师?
A:我还是想自己做,不是我不信任录音师----也不仅仅是录音,还有混音,就是 整个制作----而是现在中国我还找不到可以为我的专辑做制作的人,如果有BRIA N ENO那样的人,我当然给他录。
B:你的作品大概有多少?
A:30首左右吧。我不算多产的,我希望每一首都不一样;演出也不多,一阵儿一 阵儿的,我喜欢绷着,第二张专辑已经开始做了,在家里用八轨机先做,最后会 租两天棚混音。
B:这张大概是什么样的?
A:不太好说。一半新的,一半旧的,专辑名字叫"庙会之旅"。
B:你的吉它、小提琴听上去全是野路子的,你学过SOLO没有?
A:93年我来北京也想学学SOLO什么的,后来就成了随便弹随便唱,小提琴也是随 便拉,拉得象号一样。去年亮子给我介绍了一个吉它手说他弹弹得象SMASHING PU MPKINS,我不喜欢象什么什么的,除非他弹的不象吉它。权友帮我敲过鼓,他打 快的很棒,象"阿丝玛",慢的不行。他说: "你的东西太邪门了。"
B:"邪门"的例子还有KRISTAIN那把"威士忌琴"。
A:KRISTAIN是学提琴的,她用威士忌酒瓶做了琴头。
B:你有的做法离实验音乐的做法已经比较近了,你做过或想过做更彻底的实验的 东西没有?
A:我做现在这样的都没多少人接受,我正在听阿DICK的东西,他比我彻底。我也 非常喜欢王凡的想法,他在做一些实验的东西,但王凡只是个作曲家,还不算音 乐家----音乐家应该包含演奏,而且演完后要能记下。
B:你参与过几个行为作品,你自己怎么评价?
A:我只做过两个,一个94年的"原音",12个人,每个人做出一种声音,都录下来 。那是冬天在东直门立交桥上做的,张恒撒了泡尿,我一口长气喊了一声,这个 作品没什么,因为有些人做的没意思,整个作品就意义不大。另外一个作品就是 "给无名山增高一米",我认为这是个重要作品。
B:你的文学天分也是无可争议的,你的歌词或者说诗写得多吗?
A:我到北京时带了一些歌词来,他们很喜欢,艾未未不听我的音乐,但就喜欢那 些词。他说:"中国写诗的,除了我爹(艾青)就是你了。"我在黑皮书(艾未未 等人编的前卫美术杂志)上发表过一首长诗,我想把它做成一张专辑。
B:小说《狂犬吠墓》是怎么样的?
A:将近10万字,快出了,我想它不比我的音乐差。
B:国内摇滚的水准、观念如何?
A:很落后,但我对自己很自信。
B:朋克现在似乎时髦了,真正的朋克不得不和自称的、貌似的、所谓的朋克混在 一起,你怎么认识朋克?
A:90年代下半期,从世界范围看,朋克跟70年代朋克不同,朋克应该是实验的, 应该有技术,每个音乐人会很多乐器,不象70年代只是做效果器,要费心的多。
B:别人说你是朋克你有何感觉?
A:他们是觉得我现场比较闹,比较直接,情绪特别好。但我的音乐不是朋克,我 的现场和我的专辑不同,我不是孙大圣,没有三头六臂,现场不可能分身又弹吉 它又拉小提琴。如果说我是朋克,我是20世纪末探索中的一种朋克。
B:怎么评价以朋克面目或标签出现的一些新乐队?据说有一个"朋克时代"来了。
A:上个星期我去"嚎叫吧"看来脑浊、69,还有一个好象叫什么无政府主义什么的 乐队们演出,六个人组了三支乐队,闹得不错,情绪很真实,比以前成熟,象吉 它和声,都听得出自己的东西,有头脑。南昌的盘古应该比他们更成熟,从歌词 看得出来。我不属于这个朋克时代,"无解" 是朋克,但现在我不是了----就象地 下丝绒不是朋克,但有朋克思想。朋克就是直接,我喜欢唯美的、动脑子的,我 有一种冷漠的东西。我的作品有两个典型,一种是象成熟男人,特别冷漠、无聊 ;一种是象婴儿一样胡喊八叫。
B:如果非要滥用朋克这块招牌,我想只能把朋克分为"小朋"和"无朋" ----"无朋 "就是无产阶级,"小朋"就是所谓中产阶级的,小资的,青春期的,不过我怀疑把 这些当作朋克,朋克还有什么劲儿。
A:朋克就应该是无产阶级的。它是愤怒的、烦躁的、是跟社会对着干的;那种浪 漫主义、快快乐乐、假可爱的,阳光下象蝴蝶一样飞来飞去的所谓朋克我不喜欢 ,我这么说也不怕得罪人,怎么都好,千万别假可爱。
-- 世俗中的另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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