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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黑眼泪(三)[转]
发信人: ckxie.2001(catking)
整理人: neptunefish(2001-12-07 22:04:17), 站内信件
(十二) 
  12。7靳雪盈意外地打来了电话,说要见我。于是约好下午2点绿博广场肯得基见。 
  我赶来时她已经等待许久。见到我,微笑着招了招手。 
  她问我是喝冷饮还是热饮,我说热饮。她替我要了杯澄汁,而她自己喝的确是加了冰的可乐。 
  她是不是因母亲去世而精神紊乱了…… 
  “这么冷的天,你……” 
  “哦——我喜欢喝冰凉的东西。不用见怪。”她搅动着可乐,冰块发出哗哗的声响。 
  我看着他,“怎么,找我有事吗?……” 
  她一定不会无缘无故约我出来的。 
  她低着头。“难道没有事就不能找你了?——不过,我的确有事想请教。” 
  她拐了一个小弯子回正题,“我想知道,你所谓的我‘姐姐’的事。” 
  “你知道最近东立学院发生的离奇事件吗?这次事件学校失踪了所有舞蹈系的老师。我也是从这里联想到你姐姐的——因为前学校发生火灾失踪了一个舞蹈系的女孩,她就是靳雪歆。通过我一个朋友的帮助得知,她的父亲叫靳于森,母亲叫连敏。于是我按地址找到了她的家——没有想到的是,她竟然还有你这样一个妹妹。” 
  “怎么可能,妈妈从来没有和我说过……”她的脸色深沉下来。 
  难道靳雪盈真的一点也不知道吗?就因为她母亲所谓的“有辱家门”而痛恨靳雪歆?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事,竟令自己的亲生母亲如此痛恨?!……如果能知道靳雪歆的事就好了。可惜,她的妈妈死了。这是诅咒,还是报复? 
  “雪盈——对不起,我可以这么称呼你吗?” 
  “当然可以。”她勉强一笑。 
  “你的爸爸什么时候去世的?” 
  “妈妈说是1978年。” 
  靳雪歆失踪后的第二年…… 
  “你家里真的没有全家的合影?”我再次问她这个问题,但愿上次她欺骗了我。 
  “真的没有。虽然妈妈说怕勾起她的伤心都烧毁了,但我老是觉得她有什么事隐瞒着我。每次问她,她都显得很不高兴。我也不知道爸爸的样子……” 
  看来靳雪歆的神秘面纱暂时是无法揭开了。 
  说完,她闭上了眼睛,一只手从可乐杯移向了额头。虽依旧一脸的平静,却暗藏着无尽的忧伤。 
  这是个无人能知的迷题。现在看来,只有祈望找到黎小,从她那里得到意想不到的结果。 
  我也沉浸着,生怕打搅她思想片刻。我已经无法想象之后的事了。 
  对面的人一边吃着薯条,一边看着报纸。赫然大字,远兮亦近——“东立之迷”。难道又会像上次事件一样不了了之吗?不,这是我最不想发生的。可是又有什么用呢,关键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渺茫。 
  她捏着可乐杯,杯子凄惨呻吟。之后她大口地喝,咀嚼着冰快。 
  …… 
  “我查过,妈妈的最后一个电话是打给你的,对吧?” 
  “是的。” 
  “你们说过什么?” 
  “她曾给我打过两次电话。只是想核实一下,她是不是有靳雪歆这个女儿。” 
  “之后呢?……” 
  “第一次她生气地挂断了电话。” 
  “第二次呢?” 
  “第二次我没接到。不过电话录下了录音。我接完你妈妈打来的第一个电话后,准备再一次去你家问问你妈妈,谁知你妈妈却在这时发生了意外……” 
  “妈妈又说了什么?” 
  “她承认了靳雪歆是自己女儿,并告诉我你姐姐的一些东西在一个叫黎小的人那里。可是就当她要说出黎小的地址时,录音中断了……” 
  “难道我真的有一个姐姐……”她的目光凝滞着。“黎小?” 
  “对,就是黎小。” 
  靳雪盈的眼神里尽是迷惑与不解,她无法明白自己的妈妈为什么会死。又为什么一切都隐瞒她。 
  “难道我真的有一个姐姐?她还活着吗?学校的离奇事件真的和她有关? 
  妈妈又有什么事瞒着我……“ 
  她表情潜移默化,突然显得痛苦不堪。本来应该有一个完整美好的家的,转眼间就…… 
  “虽然肯定了她是你的姐姐,但我不感完全肯定学校事件是她一手造成的。” 
  直到现在我也不感可定靳雪歆没死,还有这连锁的离奇事件都是她所为。 
  “怎样才能找到她?——我的姐姐。”她迫切的眼神诠释了一切。她想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姐姐,而她到底是生是死。 
  “我也不知怎么办好,因为现在没有任何线索和办法。不过……” 
  “不过什么?……”她急切追问我。 
  “你知道的,那个神秘的东西出没在学院里。可是不感肯定你的姐姐就在里面——再说,那里太危险,学校里所有人还昏迷在医院里呢!” 
  “我想去学校……” 
  “可是学院被封闭了呀!”我想劝阻她。 
  “我一定要去,你有办法吗?”她很坚决。 
  “算了吧,万一不是你的姐姐,你会有危险的。难道你也想自己和医院里的人一样,像植物人一样生不如死?” 
  她目光依旧凝滞着,默默无语。 
  我们的心情都很糟,只是我要强于她,毕竟她刚刚失去最亲的人——而现在的突来的事又像一个死结一样系在她的心头。她的伤感在传染我,反想一下如果是我,不知会不会有她那份失落中的宁静。看着杯子里的饮料,多希望它能随自己的意识化作一杯啤酒或是麻药,深吸一口气大口喝下去。 
  心里异常压抑的时候,感觉有什么东西堵在心头,这是最痛苦的。屏弃外界的喧嚣,闭上眼,时间似乎停滞不前了。双手捂住眼睛,思绪不知不觉陷入对事件的冥想之中。 
  …… 
  “很晚了,我们走吧——打扰你这么久,不好意思。”她打破许久的岑寂,“哦,”我将手挪离双眼,抬起头,“好,走吧。” 
  我们上了同一辆出租车,她一直把我送到家。这种情形让我有颠倒的感觉:应该是我送她才对。 
  她留下了她的手机号,希望我找到黎小后通知她一下。 
  她的姐姐到底还活着吗?她的妈妈为什么会猝死?黎小又到底在哪里…… 
  (十三) 
  12。10新的一年就要来到了,事件却依旧扑朔迷离。 
  不知所有的人还能否醒来。还有可心……她到底在哪儿…… 
  天气越来越冷,一刻都不想离开屋子。早上睁开眼睛便一直蜷缩在被窝里。 
  教育局打来了电话,我们的插学的事可能在年后才后有着落。也好,我烦着呢,哪里还有心思学习。 
  难道就这样渐渐地遗忘掉吗?…… 
  张泯打来电话,他竟找到了黎小。这令我我十分惊喜,心想终于有希望揭开靳雪歆的神秘面纱了。 
  之后我随张泯来到黎小的家。 
  站在眼前的黎小应该有四十岁了,样子依旧显得很年轻。 
  她告诉了我们一些关于靳雪歆的事情。 
  我和雪歆情同姐妹。对于雪歆的失踪我也十分难过。因为毕竟我们从小学就在同一个学校同一个班,之后中学、高中、大学又都在一个学校……我们就像姐妹一样。雪歆很漂亮,高中在校就有很多人追求她。不过她一直没有谈恋爱。直到来到这个学校不久,就传出雪歆和在校老师有师生恋。为此,当时不论是老师还是同学,许多人都唾弃她。而雪歆又和家里人闹的很僵……事发那天雪歆托我有空去帮她取照片。按照地址我取出了照片。后来学校就发生了火灾——雪歆就这样失踪了。要不是那天我请假没去,恐怕我也在事故中遇难了。 
  雪歆的妈妈对我很好,我们一直来往到现在。 
  当我告诉黎小,雪歆的妈妈在前不久刚刚去世的消息时,她伤心的哭了。连连哀叹为什么她的家如此命蹇。 
  黎小拿给我那张照片,是两个人的合影。当我看到照片,脑子里突然闪现出地道里那幅凄美的画——画中之人,正是这个女孩——靳雪歆。她和靳雪盈长得简直一模一样。太不可思议了。 
  “这个男的是……”我看着照片里靳雪歆身边的男人冥想着。 
  好面熟啊……在哪里见过呢…… 
  “啊——这个人好象在学校里见过呀!是谁呢……”我感肯定在学校里见到过有这个人。“好象是——对了!教舞系的老师!” 
  我问黎小:“当时传闻和靳雪歆谈恋爱的那个老师……是在校教什么的?” 
  “他就是雪歆的舞蹈老师。” 
  后来,学校就这样关闭了。再也没有雪歆的下落…… 
  难道她一直在学校里?…… 
  离开黎小家,我约出了靳雪盈。 
  当她看到这张照片中和自己简直一模一样的亲生姐姐时,哭的唏嘘不止。 
  “带我去找姐姐,求求你了……”她双眼瞳瞳含着泪花。 
  我实在害怕再次进去那个阴森的地道,可又不愿在女孩面前显得过于软弱;也许靳雪歆不会伤害自己的妹妹…… 
  看着她楚楚可怜的样子,心一软答应了她。 
  随靳雪盈进入了这个地道。心里经历的感觉就像冷水到沸腾。地道里的飘香依旧,我告诉她尽量少呼气,不然会晕迷的。 
  “真的能见到姐姐吗?”她几乎几秒问一次。 
  “也许吧。” 
  走了一会儿,她迷糊的有点走不动了,就这样我扶着她继续向前走。当我们走到上次有岔路口的地方时,我呆住了:只有一条路…… 
  尽头只是一堵冷冰冰的墙。 
  墙上的那幅画已全然不见了。如果说上次怀疑陈涛记性不好,可这一次…… 
  “为什么,这是幻觉?”我驻足原地,感觉身子在微微发抖。这绝不是冻的。 
  无法解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这里充满了玄妙的机关不成? 
  “怎……怎么办,”她几乎要睡着了,“千万别睡啊,我们出去,这就出去。” 
  迫不得已,只得带着她离开。 
  送靳雪盈回家大概是下午四点左右。 
  回到家时,张泯正在等我。他说要带我去一个地方,那里有我想要的东西。 
  于是又急急忙忙的和张泯走了。一路上我迫不及待的问他,到底有什么新线索。 
  他说以前报道此次事件的《汇报》记者奚老先生有一些当时保留下来的照片。 
  这个老记者现在退休在家里写作。张泯说明来意,他十分热情地接待了我们。 
  关于那次事件,老先生至今仍记忆犹新。因为工作几十年,第一次遇到这种惨剧。 
  “哎!几十年,这件事就这么不明不白的销声匿迹了……”老先生忆转轻叹着。“记得那天社里接到采访任务后,忙活了整整一天呐!”他又感慨到。 
  “那您知不知道这火灾是人为的还是灾害?”我没头没尾的问着。 
  “没人会知道啊——”老先生听及此又长叹一声。 
  说着他拿给我所有1977年《汇报》对此次事件详细图文报道的照片。他说这就是当时事件发生后他亲自拍下的。 
  张泯推测,资料袭击事件很可能和那次事件的记实照片有关。如果资料记载有蹊跷之处,那文字资料很可能没有任何价值。 
  照片都是被烧毁后残垣断壁的景象。我仔细的一张张看着这些照片,噫嘻着看不出任何可疑。就要心恢意冷的时候,最后一张照片驻留了我的目光。墙上挂着的东西是…… 
  “老先生,您家里有电脑可以扫描照片吗?”我急迫的问。 
  “可以,有的。” 
  照片被不停地放大着,几乎每放大一倍,我都觉得墙上挂着的东西眼熟。那虽然模糊却似曾相识的轮廓好象……当图象放大到一定倍数,我渐渐肯定了——这条项链……不正是在地道里画像上挂着的那条吗!没错,那颗黑色的眼泪石… 
  … 
  ……难道她真的没死? 
  “老先生,这张照片有没有刊在报纸上?”我想进一步证实资料被神秘销毁的可能性。 
  “有,这张照片几乎所有的报社都刊用过。” 
  原来如此。看来学校事件一定和她有关!这条项链一定和她有关,她想销毁一切,从而让任何人都不会想到她还活着。可这一切又为什么呢?除非放火的人是她。 
  (十四) 
  这个冬天显得格外的冷,自从下了那两场雪——不,是自从发生了这事件之后。这一年就要过去了,视野里顾及到的每个角落都洋溢着节日喜气色彩。不知从何时起,人们已经潜移默化地习惯了过西方人的节日——圣诞节。西方人喜欢生活在赋有浪漫色彩的世界里,依靠自己的想象满足自己。很小的时候,听过关于圣诞老人的故事,在圣诞节的那天夜里,他会送给你你想要得到的礼物。长大后才知道这只是一个美妙的童话。 
  就要迎接新的一年了,是不是应该去医院看看同学们呢……可是医院现在设了专护区,似乎成了禁地,闲杂人等不许探望。 
  12。13今天是周末,妈妈带来了二姨家的小妹。她活泼至极——其实那已经不能置身活泼的行列了。刁蛮任性飞扬跋扈,典型的娇生惯养型。她总是欺负我,而我又不能和小辈一般见识。当哥哥的自有当哥哥的烦恼。她闹的我心烦,无奈之下,决定去找陈涛和李先呆会儿。 
  本来觉得坐21路公共汽车去的,还省事,到站就离他俩的家不远了。谁知这破车坏在半路了。车上的人大多都赖着不走了,较劲的就为了退那一块钱的车费。 
  其中甚者更是和乘务员大打出口,骂的你死我活,吐沫星子四处乱飞。我下车后,没办法只好拦了一辆出租车。这对我来说是奢侈的。 
  李先也在陈涛家。他俩可好,彼此相距不足五分钟路程。 
  这一次着实没有白来,黑暗开始再次笼罩了。 
  就在昨天,两人都收到了同样一封信。陈涛拿给我那封信:米黄色的信封,手感很薄。信封正面邮戳:府冥街1- 11977﹒11﹒20;背面邮戳则是:俯冥街1- 11999﹒11﹒20。没有写邮编。落款地址是:市花莲区俯冥街1120号。没有落款人姓名。 
  两封信中都这样写着: 
  我的朋友,在这一天我将失去一个我最爱的人,同时也将得到一个我最爱的人,你说我是该高兴呢还是悲伤呢? 
  如果你收到信,一定要告诉我好吗?按照这个地址尽快寄给我吧——记住,一定要回信,不然神灵会诅咒你的! 
  1977﹒11﹒20 
  1977年寄出的信,1999年收到?花莲区?俯冥街??这到底是哪里?在这里生活了20年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这个地方……信上的日期都是同一天,却又时隔23年…… 
  我冒着冷汗哑然无声。 
  学校的两次事故都是发生在11月20日…… 
  这是巧合吗?…… 
  这到底有什么联系?…… 
  “本来我还以为是恶作剧呢,可谁知李先也收到了一模一样的信。”陈涛觉得这事儿来得蹊跷。“你收到没有?”他又问我。 
  “不知道,我一向不看信箱的。我又没有什么书信来往的朋友……我回去后看看吧,然后打电话告诉你。” 
  这和她难道又有关系?花莲区俯冥街?有这个地方吗? 
  我又开始心慌了,脑海里又浮现出了靳雪歆那张凄愁困顿似已冰封的容颜。 
  “我们该不该相信呢?……”陈涛喃喃着。 
  “回信往哪里寄?难道真的要按照这个地址吗?花莲区……你也不想想,这是哪个世界的?从来都没有听说过!!”李先说。 
  陈涛手里拿着那封信,心悸浮颜。“可是……信里说,不回信神灵会诅咒我们的……”“最好还是按照这个地址回信吧,”我有些悸怕,“不管这信会寄到哪里;如果这是个恶作剧,地址一定是假的,信自然一定会被邮局退回。这种信完全有可能是伪造的。如果,信没有退回……”想到这里,我怔住了。如果信没有被退回,那又会寄去哪里呢?“最近离奇的事太多了,还是小心点吧……” 
  李先看着我和陈涛,“那你们是说回信了?真的有这个地方吗?会不会以前有这个地方?” 
  我点点头,“也许吧。医院昏迷的同学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什么事都有可能。” 
  我们静静的呆着一个多小时,喝完了半桶纯净水。 
  为了让彼此轻松一下,我提议去公园刚刚对外开放的水族馆逛逛。不是钱多没处挥霍,而是试开放期间免费,要不然也消费不起。公园最近在举行一个寻宝活动,我们三个逛完水族馆又去寻宝了。最后我们只找到了四件“宝贝”——几张VCD,还是盗版的。当我们看见还有找到彩电和山地车的,真是羡煞我等。 
  走到公园门口,看见一个人左手拿着炒锅,右手拿着炒勺,陈涛看着那人发愣,走进一问:“这……也是公园里找到的?”那人洋洋自得:“是啊,不错吧!” 
  “不错……不错……”陈涛的眼神凝滞了。 
  好久没有这么轻松了,不知不觉竟淡忘了那心慌的事。 
  回到家,小妹迎了上来,手里拿着一封信大叫:“哥哥,有你的信呀——” 
  信?我的信? 
  疑惑着拿过来一看,赫然熟悉的字迹: 
  本市花莲区俯冥街1120号 
  (十五) 
  拿着信的一瞬间,灵魂似乎游离躯体被什么东西带去了另外一个世界。 
  一模一样的信!到底是谁寄的呢?靳雪歆?为什么会知道我们的地址? 
  之后,我问了一下妈妈,到底有没有俯冥街这个地方。妈妈十分肯定的说没有。我又问是不是很早以前有现在更名了呢?妈妈说从来没听说过有这个地方。 
  最后妈妈建议我问问老爷。老爷的回答也是一样,他在这里土生土长了一辈子,确定没有叫俯冥街的地方。确定了真没有这个地方,思绪更加复杂更加缭乱了。 
  这肯定不是什么恶作剧!那组令我从心底发冷数字,没可能会这么巧地都停留在11﹒20上。 
  “喂——陈涛?……是我。我……也收到信了,和你的一模一样……”我拨通了陈涛的电话,只是机械地说了这么一句话,嘴里再也蹦不出多余的一个字。 
  陈涛没有说话。他一定在发抖吧……我想是。我就这样握着话筒,消沉了两分钟左右。“做个好梦吧……”陈涛最后说了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随后我又拨通了李先的电话。 
  “喂——李先?……是我。我……也收到信了,和你的一模一样……”和陈涛说的话被翻录了一遍又传给了李先。他和陈涛一样,也是一声不响。 
  我们都像被冥灵抑制了一般,失去了应有活力。 
  接下来怎么办?回信吗?根本没有的地址一定不会寄出去的。可这封信…… 
  又是怎么寄来的呢? 
  我没有立即回信。 
  两天后,我出门几次差点遇难。走在街上,楼上掉下的花盆正好砸碎在我面前人的头上;去外面的浴室洗澡,热水管突然爆裂,好多人被烫伤;还有刚走下的电梯就一落千丈,摔得粉碎。 
  一定要回信,不然神灵会诅咒你的! 
  耳边似乎有人在提醒我。 
  打电话向陈涛李先说了我这一天的悲惨遭遇。没想到他们二人也同样不幸。 
  李先家的阳台塌了,陈涛家的电视炸了……他俩惊恐之下,昨天就写信寄了出去。 
  放下电话,心有余悸,于是拿起笔匆匆回信。想了好久,最后称她为“幽灵般的人”。 
  幽灵般的人: 
  不管你是谁,是什么东西,也不管你在哪里,学校的事件和你有没有关系,我一定会找到你! 
  谁都有得失,伤心过后完全有理由高兴。 
  如果学校事件是你一手所为,那么,我替你觉得悲哀。 
  1999﹒12﹒16凌晨 
  写完信,思绪踌躇溟朦,直到妈妈叫我的时候才如梦初醒。 
  把信叠好之后,沏了一杯茶。这是一种很便宜的茶,也很好喝。最近喝过一些名茶,不过都觉得味道一般,不足以令我如饥似渴般的狂饮。也许好的东西就是与众不同,有着内在的优势。就如这茶水,“喝”不一定有“品”的文雅,而“品”又缺少了“喝”的淋漓——我只会喝,而不会品;我只当茶解渴解乏用,所以淡略了其内在之精邃。以前我是不喝茶的,这还是在事件发生以后习惯的。 
  一连几杯下肚,暂时遏止了疲劳不安的蔓延。喝饱茶后拿起笔写信封地址时,觉得手有些冰凉得不听使唤。于是又将开水添满了茶杯。冰凉的手再次顿握炙热的茶杯时竟没有了一点儿感觉。 
  一定要回信,不然神灵会诅咒你的! 
  耳边迂回的还是这句话。脑袋有种极度的膨胀感,似乎一触即炸。 
  还是倒下吧,也许一觉过后,这——只是个梦。 
  清晨,迷迷糊糊的醒来,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桌子上。那封写好的信还躺在那里。 
  不是梦,一切都是真的。 
  楼下那个卖早点的人好几天没出摊了,不知为什么。现在只好每天早上煮方便面。吃过饭后,来到了附近的邮局把信寄了出去。从邮局出来的时候,意外的见到了她——靳雪盈。 
  看着眼前的她,我怔了怔,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认错人了——她怎么会在这里出现?“嗨——你好吗?”直到她向我问好,我才确认没有认错人。她穿着一件白色的羽绒服,像纯洁美丽的雪人一般,有种隔世的清新唯美。她甜甜的微笑着,露出了白玉的牙齿。 
  “不怎么好。你呢?”我只有勉强苦笑。 
  她自然地将一边头发掖在耳后,推车子走到了我的身边。“我能好到哪儿去。 
  你……来寄信吗?“她问我。 
  我们没有目的的走着。“恩。你呢?怎么会来这边?” 
  “我来报道的——我找到工作了,实习,明天上班。对了,就在邮电局对面的那个国信大厦里边。”她一边说一边指给我看。 
  “是吗?你可比我强,我还要继续当我的学生。” 
  “是你比我强!我只念完了职高。所以只能屈就在小公司里工作。本来我的专业很吃香的,可他们只看学历。应聘专业不成,却被他们看中当了秘书,也许他们觉得我……哎——不说了!”她无奈地摇着头。 
  “慢慢来吧,是金子总会发光的。”这句话不知我是从哪里学来的,对谁都喜欢说。 
  和她走了一会,可以感觉到一些行人投来的羡慕抑或好色的目光。的确,她很漂亮,谁和她站在一起都会光亮不少。 
  “你……有男朋友吗?”我不知为什么会突然问她了这么一句。 
  “没有。你呢?” 
  “我也没有。像你这么漂亮的女孩怎么会没有男朋友呢?” 
  “哼!”她冷笑了一声。“漂亮就要有男朋友吗?这是什么逻辑?男人都是即兴动物,不可琢磨——我不喜欢!”她言语间充斥着对异性的不屑与冷漠。寒风萧萧亦不过如此。她是不是情感上受过挫折而致使如此? 
  也许是。 
  “我不赞同。你是不是对异性很反感?那女人呢?我反倒觉得女人更擅长于即兴——外表的艳美更易于迷惑。不是吗?” 
  她收敛了笑容,有点不高兴:“是,十分反感!——哼!你们男人总是有很多的理由反驳。”提及“反感”二字时,她的语调强硬了许多。 
  我想引转这个话题,“那——对我也同样反感了?” 
  “是。” 
  “哦?为什么?我感觉你对我还是很友好的?不会是因为刚刚我说错什么话了吧?” 
  “感觉?我们才认识多久啊?谈什么感觉?你自我感觉太好啦。” 
  她的这句话令我哑然了。 
  …… 
  我不再说话,有点忽略了她的存在。 
  “你怎么不说话了?”她看了看处于沉默中的我,又露出了笑容。“我是开玩笑的!对人的反感当然是要有抉择的。其实你这人不错,也许我们可以做很好的朋友。 
  我露出一丝尴尬的苦笑,“没有,哪里呀。” 
  “对了,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儿?不如我给你介绍一个。” 
  “不,不,不用了。”我的言语慌乱的没有层次了。完全是由于她的美丽,竟令我不自然起来。 
  她的笑容足以令我如痴如醉。因为她是我见到过的最美丽的女孩。我想即便再纯情男人见到她,都会私藏一份陶醉在心里。 
  包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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