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7664002(源儿JJ)
整理人: yujinxiang.(2001-12-06 10:51:12),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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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读宋词,我就是宋词。
少年的初恋是“杨柳岸晓风残月”,梦想是“湖海平生豪气”。
我在宋词中认识了站在落日楼头拍着栏干、看着吴钩的江南游子辛弃疾。我为他“马作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的豪壮而激越,我为他“可怜白发生”的悲怆而哀怜。登辛弃疾的北固亭、郁孤台,穿张孝祥的洞庭、岭海,越陆游的天山、沧州,我看到了大海、大草原和大沙漠深处更为动人的美丽和相对真实的狰狞。我明白了,即或只是几行短得不能再短的文字,也是一个人穷尽全力去生活过、挣扎过的整整的一生。只有执着才是真正的豪壮。
如果“柔情似水”、“佳期如梦”,还有乍暖还寒时候的李清照的意切、情痴、愁浓,可以浸润出女儿家的温柔,那么,孤灯夜坐,在芭蕉窗前、砚墨旁边执一本宋词,供文字粉墨登场,南征北战,是不是也是一种灵魂的支撑?让坐着的椅子成为一叶轻舟,在时间的河流中漂泊。当那些寒冷的日子穿过我,就再也不会留下任何痕迹。让我终于明白,倘有荷在心,手握阳光,即使面对长长的雨季,也无妨。
很自然地我告别了少年,从宋词走过一段不曾空白的岁月。
后来,随着年龄的长大,宋词同我渐渐地疏远了,只是偶尔重读那词时,那种熟悉的怔忡的感动又会清清明明地重新显现。那种生命的温婉而韧性,也便成为我以后成长岁月中的一种追求。只是,那不再是我的宋词了,它是宋代文学的巅峰,它的悲欢代表了一个积弱不振的时代,它的成就是我的生命无法企及的高度。
---- 梦里,拈一把桃红的妩媚,
让它轻轻的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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