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KGB()
整理人: KGB(1999-07-11 17:44:32),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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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nberries----战斧下忧伤的眼睛
世纪末的最后一个春天，一个
本该以春光、祥和、笑容来宽慰
百年兴衰悲欢的绿意时季，现在
却让浓烟下弥漫张狂的战火、残
骸里肆意流淌的鲜血和一场丧失
人性的战争，永远地留在了我们
的记忆中永远抹不去的地方。
“空气在颤抖，仿佛天空在燃
烧。”这句很多人依然记忆犹新
的著名影片中的暗语，重新回到
了那片100年来蒙满呛鼻硝烟与
累累弹痕的土地。不知道如何权
衡这场战争的价值，更不会寄希
望于残酷的阵痛疗法能解决一个
民主制度有待建立的国家的所有
落后问题，我们关注的是在弹片
的狂啸飞舞中倒下的无辜生命和
角落里孩子们充满恐惧的目光。救世的英雄已经永远地死去或者躲在哪个安逸的地方过着太平日子，世界
已经没有公理，世界已经失去了它的重心和正常体温，只有流浪的智者还会用他湮没在战火声中，有些激
昂、有点颤抖的声音唱他的和平之歌。
1999年4月27日，爱尔兰乐队Cranberries在北约发动对南联盟空袭战争后的第31天推出了它第4张专辑
《Bury the hatchet》(言归于好)。“Bury the hatchet”作为固定习惯用语，应当译为“言归于好
”，但此时此刻，字面的理解“埋葬战斧”恐怕更能表达所有接受它的听众所自然引起的心理印证。客观
地讲，这张专辑的创作本意和这场突如其来的战争没有太大的直接联系，历时三年的创作和录制，镌刻的
是那个蓄满纷争忧虑的国土上，柔弱的音乐团体所发出的最昂扬声音，但今天这种声音恰恰代言了疯狂战
争之下的恐惧与哀难。
Cranberries来自爱尔兰西南角的Limerick，最初是一支由吉他手Noel Hogan、贝斯手Mike Hogan、鼓
手Fergal Lawler和歌手Niall组成的当地乐队，早期名为Cranberries saw us。1990年平庸的主唱
Niall离开乐队后，乐队终于迎来了它渴望以久的能够把他们带上成功之路的关键人物。 Dolores O'
Riordan是在乐队招募新主唱时毛遂自荐的。见面的当刻，Dolores
O' Riordan就毫不客气地要乐队给她演奏几首作品。吉他手Noel当即
弹奏了一首新作的和弦片断，当晚Dolores就完成了歌词的创作，令人
难以置信的是，那就是后来在欧美两地大红大紫的“Linger”的最初
版本。 Dolores当仁不让地成为乐队的新核心之一，与Noel共同成为
主要创作力量。他们的崭露头角得益于在家乡推出一盘3首歌的盒带，
这盒简单到简陋的磁带在数天内被抢购一空，售出300多盘。乐队的自
信由此空前高涨，他们录制了一盒5首作品的小样带，送给他们能想得
到的所有唱片公司，并且出于对刚发展的事业的考虑，他们缩短了队名
为Cranberries。这盒小样带中包括了"Linger"、"Dreams"、"Put
Me Down"等日后的热门曲目，即刻在伦敦的唱片公司中引起了一阵争
相邀请Cranberries加盟的大战。1992年乐队推出了首张专辑
《Everybody Else Is Doing It ，So Why Can't We?(别人能做，
为何我们不行？)》。当他们巡演到美国时，"Linger"和"Dreams"瞬
间风靡一时，在英国，这张专辑成为排行榜的头名之作。1994年第二
张专辑《No Need To Argue(无须争执)》问世，“Zombie”又气势磅
礴地占据了热门曲目的位置。1996年4月《To the faithful
departed(致忠诚的过去)》又以激忿的的心绪和悲天悯人的情怀，让
世人由浅至深地感受了这支爱尔兰第二号乐队惊世骇俗的内秀之力。
从上一张专辑至今，几乎三年的时间，对于高速运转的现代生活是短暂的，但对于等待再一次的忧郁倾诉
却是几近“残酷”地漫长。在这段长长的脱离媒体视线的日子里，歌手Dolores的改变是最显著的，经历
了从妻子到母亲的角色转换。她与结婚三年的加拿大籍丈夫Don Burton(乐队经理人，在Cranberries为
Duran Duran做巡演暖场演出时结识)，在1997年末完成了两人爱情作品的“创作”，女儿Taylor
Baxter Burton在多伦多诞生。Dolores在接受媒体采访时，提及了在两年前，奔波而一刻不得闲的歌手
生活使她产生了厌倦的情绪，不想唱歌，讨厌每天在汽车里往返，甚至讨厌一
切，苦闷、烦躁。但是母性的慈柔温暖了她的生活和态度，她又开始爱唱歌，
重新开始创作和演唱，让最自然的心绪流诸笔端。期间，乐队成员也忙于结婚
和其他的事务之中，但其中最重要的当然还是对新专辑的创作。
新专辑的所有工作分别在3个国家里完成。在加拿大、法国录制歌曲，然后在
伦敦进行最后的合成工作。在前两个地方，乐队对当地人而言，几乎是陌生
人，因此基本没有受到干扰，他们第一次采取这种更换工作地点的方式，效果
很不错。吉他手Noel坦言：新专辑对于乐队确实是个新的起点和挑战，因为
过去他们在演出间隙进行的创作，总不太流畅。这次大家时间充分，没有压
力，轻轻松松做音乐。就象初次创作时那样，一切都是新鲜和令人激动的。此
次新专辑的制作人也是曾经给Brian Eno、James制作过许多作品的Ben
Fenne。乐队一改在前三张专辑中简单地请一位制作人工作的做法，Ben始终
与乐队一同合作，从法国的录制阶段直到最后的完成，增进了彼此间的交流，
乐队对最后效果的控制也有了更多的把握。最重要的Ben的音乐素质很高，人
缘也好，大家合作后便开始相互欣赏，相互信任。
《致忠诚的过去》的伤感之色是浓重的，而《言归于好》与它的差别则是显而
易见。Cranberries带着新专辑、新视角和更硬式的声音回来了。它是硬摇
滚、轻盈的新浪潮流行乐与爱尔兰根源民谣旋律的融合。这种音乐性的混合与
多样性使Delores嗓音中的纯净透彻得以充分展现。被形容为水晶般品质的声音和积极自由的创作态度、
宽松的创作环境形成了独特的音乐特征。爱情、生活、对未来的展望，组成了一条清晰的脉络，贯穿着专
辑的十三首歌曲。尽管象Dolores说的那样，没有刻意安排专辑的整体概念，可是每首歌都仿若故事一般
积蓄起乐队长期以来对生命的理解。该唱片从带着狂暴步伐的作品"Animal Instinct"开始；推荐单曲
“promises"中，Dolores充满爆发力的尖声，在吉他和弦的躁响和鼓乐的残音中自信盎然；"You and
Me"，"Saving Grace"质朴而光彩奕奕；"Desperate Andy"跳跃而无拘无
束，将幽默和悲伤融为一体；温和的"Dying In The Sun"则配器简单、音程
宽阔。合成器旋律、急速的纯器乐旋律、翻滚的节奏韵律和有感染力的即兴演
奏穿梭在专辑的“字里行间”，极富传统摇滚乐的滋味。不知道这样的比喻恰
当与否，或许带了点主观的偏见，但每当触及那种带着浓重爱尔兰式鼻音的透
澈声线时，一幅声画并茂的情景闭目可现。Cranberries就象一枝由高不可攀
的枝头急速坠落的紫玫瑰，逆风而行，神色忧郁。风中飘着爱尔兰青草的芳香
和若隐若现的牧笛余音，一条紫色的、弧线优雅的无规则轨迹划过灰色天际，
它的终点是一块风蚀巨岩上清晰的玫瑰雕刻。惊讶于它的凝重与忧伤背后顽强
的乐观，我告诉自己，这就是生命的力量，在恐惧面前最自然的渴求挣脱的力
量。
专辑的主题是严肃的，不象乐队成员自己所说的那样随意与欢乐，它带着爱尔
兰人苦涩的人生体验与对和解独特的理解和阐述，它的神髓是忧伤的，尽管形
式比三年前更加亮色、欢快。我一直无法淡忘专辑封套上，那只硕大而纯真的
眼睛，碧蓝天空之下，裸身的人形无以相对。很难揣测到底是面对纯真的愧
疚，还是逼视下的无处藏身。我相信《言归于好》的涵义并非有如影片《摇尾狗》在影射美国时政时那般
未卜先知，但它却在一个巧合的时分，用爱尔兰人忧伤的目光传达了塞
尔维亚人迷惑、仇恨、焦虑和期盼的神情。请记住那只忧伤的眼睛吧，
那是敏感的Cranberries的，是经受着战争恐吓的塞尔维亚人的，那也
是善良的你和我的眼睛。
[吴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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